阿蛊走到牢房的角落里面,自断经脉,逼死体内的雄蛊,这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法子,但是,到了最后生死抉择时,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实在没有想到,睿鸿能够做的这么绝。 竟然给楚楚喂食鹤顶红! 阿蛊盘腿做好,开始调息运气,然后把体内的经脉用内力一根一根的斩断,每断一根经脉,他就无意识的抽搐一次,每一次都更痛,更难熬。 整整十二根经脉:胆经,心包经一直到三焦经。 阿蛊亲手断掉自己的十二经脉后,整张脸都透露出苍白的颜色,连嘴唇都是毫无血气的白,这个时候,若是有人想要杀死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阿蛊虚弱地靠在地牢潮湿长满苔藓的墙壁上,他已经把体内的雄蛊逼死了,楚楚应该也没事了…… 只是,身体太过虚弱,必须尽快回到苗疆去,回到密林深处,调养回来。 阿蛊觉得,自己走前,应该给楚楚留下一点什么。 比如刚才的鹤顶红,若是楚楚不慎服下,便要香消玉损了。 阿蛊抬手摸上自己心脏的位置,被百毒浸泡长大的他,被喂食着千万蛊虫长大的他,心头血哪怕一滴,只要常人服下,便可百毒不侵了。 阿蛊想到这里,把仅剩的最后一点内力全部凝聚在指尖,然后用指甲剖开了自己心脏处的皮肤,取了一滴心头血,含在了自己的唇尖上。 睿鸿抱着秦楚楚在外头等待。 他看着头顶渐渐升到正空的月亮,心中愈发的紧张和不安。 若是,最后的关头,楚楚没能救回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会疯掉! 好在,当月亮升至正空的时候,怀中原本滚烫的秦楚楚竟然退了烧,而且慢慢睁开双眼来,混沌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明,然后对视上睿鸿关切的目光。 秦楚楚沙着嗓音开口:“主……主子,奴婢这是怎么了?” 睿鸿听到秦楚楚用熟悉的声音唤他主子,一时间喜极而泣,可到底压制下来,红着眼睛一把搂住秦楚楚,死死的搂着。 确认了秦楚楚终于恢复了神智,身体也没有任何的异常后,睿鸿这才让人把阿蛊从诏狱里面带出来。 白色囚服,披头散发的阿蛊腿上拴着铁链,慢慢出现在了秦楚楚的跟前。 秦楚楚不忍心看他,于是别过脸去。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最后能放过楚楚,其实也是放过你自己。”睿鸿对阿蛊道:“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把剩下的金龙玉玺的位置告诉我,我可以考虑放你回离开。” 阿蛊点点头:“可以,我可以告诉你位置。不过,你让楚楚过来,我只说给她一个人听。” “休要再耍诡计!”睿鸿厉声警告。 阿蛊转了转脖子:“你看我已经经脉尽断,内力全失,如何耍诡计?更何况,这里都是你们锦衣卫的人,我的双脚上还拴着你们的铁链,可谓是插翅难飞,你有什么好担忧的,我不过是想把这个秘密,只说给楚楚听而已。” 睿鸿将信将疑。 秦楚楚红着脸瞧一眼睿鸿,虽然她恢复了意识,但不代表她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她已经是睿鸿的人了,这个意识,让她觉得,自己应该为睿鸿做些什么,毕竟,为了帮她解除蛊毒,睿鸿已经做的够多了。 “让奴婢去罢。”秦楚楚对睿鸿直言道。 睿鸿沉默着思考片刻,才点头应下:“好。” 秦楚楚朝阿蛊走近,一直走到阿蛊跟前三尺(1米左右)距离,才慢慢停下脚步:“阿蛊,你说罢,将功赎罪。” 阿蛊仔细地盯着秦楚楚瞧,看着她精致的眉眼,挺立的琼鼻,绯红的嘴唇,细腻的脸蛋和雪白的脖颈,似乎要把她的模样她的美丽,牢牢印在自己脑海中。 “楚楚,你靠近一些。”阿蛊呢喃般叹息着说道。 睿鸿握着绣春刀凶神恶煞,满脸警惕的立在不远处,喊道:“阿蛊,你莫要耍花样。” “不会,你放心罢指挥使。”阿蛊对睿鸿虚弱地勾了勾唇,这才转头看回秦楚楚,通红的眼睛里满是不舍,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柔软情愫。 秦楚楚试着又往前走了两步,两个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近的能够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楚楚,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一生最快乐最幸福的日子。”阿蛊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耳语般说道:“临走之前,我送你一件礼物,以后你便百毒不侵,你等着我,我一定……还会回来的。” 就在阿蛊说完最后一个字的同时,他忽然抬手按住秦楚楚的后脑,重重地吻上了秦楚楚的唇。 阿蛊藏在唇尖上的心头血,就在这个时候,悄无声息的滑入了秦楚楚的嘴唇里,阿蛊撬开秦楚楚的牙关,把那颗珍贵的心头血,送进了秦楚楚的口腔里。 他吻秦楚楚,吻地很用力! 睿鸿惊讶地看着眼前忽然发生的一切。 阿蛊,竟然敢!? 当、着、他、的、面! 吻、他、的、楚、楚! 简直,死不足惜! 秦楚楚也惊住了,就在身后的睿鸿冲上来的同一时刻,阿蛊放开了挣扎的秦楚楚,身体往后退一步。 同一时刻,忽然从地下爬出数以万计的蛊虫,那些黑色蠕动的可怕虫子把阿蛊整个包裹起来,然后一阵清风吹过,蛊虫和阿蛊都消失在了风中,仿佛一缕青烟般飘散,又仿佛从未出现过。 睿安赶来的时候,恰巧也目睹了这诡异的一幕。 阿蛊消失不见了,地上还留着原本绑着他双脚的铁链,白色的囚衣也空落落地掉下来,瘫在地上。 睿安赶到睿鸿身边:“老大,没事罢。” 睿鸿没有立刻回答睿安,而是双手握住秦楚楚的双肩,把她移远了一些,上下打量她一圈,再去看她的神色:“没事罢?” “没有。”秦楚楚摇摇头。 睿鸿这才松了口气,把秦楚楚紧紧搂在怀里,生怕再次失去了她,他对睿安摇摇头:“没事,我们都没事……可……” 睿鸿的视线落在地上的铁链和白色囚衣上:“可这是……怎么回事?” 睿安也疑惑地摇摇头。 而被揽在怀中的秦楚楚则感觉到刚才嘴里被强迫喂入一枚血腥味的小水珠,但是她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的不适,也不知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的…… 而且,阿蛊在消失之前,还说,他一定会再回来的。 …… 一个月之后。 睿鸿虽然最后也没能从阿蛊的口中,得知后面三份金龙玉玺的下落,但是好在,他已经拔得头筹,率先得到了金龙玉玺的龙爪。 而阿蛊消失后,东西二厂副厂督的计划也随之泡汤。 从冬末到立春,眼瞅着京都内的白雪消融,天气渐渐暖了起来。 也不知是阿蛊离开前送给秦楚楚那滴心头血的原因,秦楚楚竟然对药理产生了浓烈的兴趣,开始时只是阴差阳错救了几回院里染了风寒的丫鬟小厮,后来一次出门,遇到夫人当街产子,还是难产,竟也给救了回来。 而那产子的妇人虽然只是平头百姓,可到底感激秦楚楚的仗义相救,便差人送来亲手绣制的锦旗感谢。 那红色的锦旗上,写着妙手回春,四个大字。 这日。 睿鸿从公廨回到亲军都尉府里。 秦楚楚抱着锦旗找到睿鸿,跟他商量:“主子,你看!这是上回奴婢遇见妇人产子,那夫人胎位不正,是难产,后来奴婢在她肚子上挪了几下,胎位就正了,并且顺利产下了孩子,这是她亲手缝制的锦旗,送给奴婢的!” 睿鸿接过锦旗展开,点点头,然后朝秦楚楚投来赞许的眼神。 秦楚楚心里有自己的盘算,所以对睿鸿的态度是难得的殷勤,要知道自她从蛊毒里醒来后,知道自己和睿鸿曾经在房间内有过的那一段彼此相融的时光,便面对睿鸿的时候,总有些不自在。 “你心里有什么小九九,都说出来罢。”睿鸿当然也看出了秦楚楚的盘算,点头让她不用藏着掖着,直接说便是了。 “奴婢想在街上开个医馆,平日里亲军都尉府也不忙,白日里怪无聊的,奴婢想着……若是有了医馆,奴婢白日去治病,晚上来府中伺候主子。”秦楚楚说道。 “我的小奴婢,自是由我养着的,何须你自己抛头露面挣银子?”睿鸿摇头,表示不允许。 秦楚楚垮下脸来,走到睿鸿跟前,小手指拉住睿鸿的金丝袖口,撒娇一般的摇了摇,连着娇软的嗓音也染上求人的味道:“求你了嘛!主子待奴婢好,奴婢是知道的,可是奴婢如今有这等医术,不救治病人,只待在府中闲散度日,到底是太浪费了些。” 睿鸿被秦楚楚喊的浑身舒畅,但他面上装的一本正经,把自己的袖口从秦楚楚的手指缝里抽出来,说道:“既是求人,便要有些求人的样子,光说些软话,就把我打发了?嗯?我是那么好打发的吗?” 秦楚楚一听,觉得有戏!立刻来了精神。 她把睿鸿拉进屋子,又是端茶又是倒水,还主动替睿鸿捶背揉肩。 “主子,喝茶。” “主子,奴婢替你捶背。” “主子,这力度可还行?” 秦楚楚一个女孩子家家,能有多大力气,揉肩捶背跟捏面人儿似的,睿鸿只觉得不痛不痒,火候不到位。 但是心里,确实舒服又畅快的。 这人啊只要心里舒服了,那便好说话了。 “主子,奴婢想着……明日一早用过早膳后便去街上找铺面,但是奴婢的月钱每月只有二两银子,还欠着主子锦绣坊那两套洋绉裙的钱,所以,奴婢希望主子能够支援奴婢一下,让奴婢把铺子开张起来。” “你的意思是……你开医馆,我掏钱?”睿鸿挑眉问道。 秦楚楚听睿鸿没有拒绝开医馆的事情,还跟她商量谁掏钱的事情,揉的更加卖力了,点头应道:“是这么个意思,但是主子不用担心,奴婢医术了得,相信很快就会把主子的钱还清。” “就一面锦旗而已,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呢?”睿鸿一把揪住秦楚楚的细腰,把她从身后带到怀中,又压着她坐在自己腿上,用指尖挑起秦楚楚玲珑的下颚,沉声问她,眸底暗含笑意。 秦楚楚双手握住睿鸿挑起她下颚的那根手指,非常笃定地点头:“主子,你信我,奴婢可以的!” 睿鸿的视线落在秦楚楚抱着他手指的软白小手上,她掌心的温度很舒服,包着他手指的皮肤又柔又软,此刻人在他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当真是馨香软玉入怀抱,令人痴迷。 “我可以给你钱开铺子。”睿鸿松了口:“也可以允许你早上去医馆行医问药,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秦楚楚听后双眸为之一亮,立刻点头道:“好,奴婢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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