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对这位宋颖小姐不太熟悉,于是问道:“从佳和宋颖不对付吗?” 从雨点头:“打小就结了仇,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何缘故,反正后来两人就没在一个场合出现过。这次也是和安郡主怕她们两人遇见又有争执,就没给她下帖子。” 这也是挺打人脸的。 和安郡主生辰那天,一大早从容就收拾打扮好随家人一起去了舜王府,因恭贺的人家太多,众多马车将一整条街堵得水泄不通,她们只好在车里耐心等待。 马车走走停停,再加上马车内置的碳笼,憋闷的气氛让人极不舒服。从容注意到坐在她身侧的从央白着一张小脸,看起来很是难受的样子。她曾听从云说起家中几位姐妹,其中从央打小就身体不好,三岁时更是被查出患有心疾,平时都是药不离身的,眼下,估计是身体不适了。 想了想,从容将窗帘掀开一条缝,让新鲜的空气飘进来,从央赶紧靠过去,几乎是贪婪的呼吸着,几个来回后,脸色终于好看些许,人也舒服了不少。 “怎么样,需要吃药吗?”从容关切的问道。从雨也很紧张的看着姐姐,闻言准备往她身上放药的荷包里摸去。 从央虽仍有些恹恹,但还是摇了摇头,道:“无妨,只是刚才有些头晕恶心罢了,现在好多了。” 闻言从容从雨稍放下心来。后者往外瞧了一眼,笑着说道:“还好,就要到了。” 舜王府富丽堂皇,尽显皇家气派。从容等姐妹进入内院后就由一个老嬷嬷带着去了和安郡主的院子,那里或站或坐聚集了众多高门贵女以及公家小姐,她自进京以来甚少参与这种聚会,算是生面孔,是以一进门便感觉到了好几股打探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 其中最明显的是一华服女子,她和一群小姐站在一起,不住的打量她。她这些姐妹中,其他人都知道这人的身份,因此一见此人便行了一礼,她有学有样,嘴里说着祝贺的漂亮话,随即安静的和姐妹们退至一边。 古家几位小姐早到了,古陈瑶正对着她们挥手,然后指了指一个方向。她们看过去,发现那里都是老熟人。 古家姐妹自不必说,就连安小姐,也是在中秋宫宴里见过的。古陈瑶本是见了一个相熟的姐妹过去打招呼,现在也回来了,一来便笑道:“三小姐可是稀客,平常可是请都请不来的。” 这话可是有点听头,连古陈萱听了也皱起眉头准备说说这个口无遮拦的妹妹,不想此时正好走过来的和安郡主听到了只言片语,不由问道:“稀客?什么稀客?” 从容顿时心中一紧,正想说些什么搪塞过去,就听一女声在身后响起:“郡主,我们正在讨论养花呢,我二姐姐说她喜欢仙客来,准备养几盆。” 从容感激的向出声的古沉羽一笑。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古陈瑶连忙补救:“对对对,我正问她们想不想去花市逛逛。” 和安郡主觉得她们说不上哪里怪怪的,好像有事瞒着她,但她也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于是顺着古陈瑶的话接口道:“去什么花市啊,城西水仙胡同里有个叫霍四的,他在城郊有一片花田,花苗都挺好的,品种也多,人也实诚,比那花市里的贩子好多了,你们不如去那里。” 话题顺利的转到了养花上。从容不由松了口气。 和安郡主作为今日的主角自然是不能一直和她们说笑的,因此交谈几句后她便离开向刚进来的众位公主走去。大家都发现了公主们的身影,纷纷行礼,齐刷刷矮了半截。 为首的三公主淡淡的叫起,随即径直往和安郡主那里去,一路不断有小姐过去攀谈,等到她们站定在郡主面前时,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 十二公主最是厌烦这些人的,她宁愿和从容她们待在一起,倒是从云的缺席让她很惊讶。 “虽说婚前一月女方不能再出门,但现在离四月还早着呢,云姐姐怎的没来?” 从容回道:“公主,大姐姐受了风寒,正在家中休养。” 十二公主闻言有些失望,想了想决定用过午饭后就去薛府探望,古陈瑶听了便说也要去,却反被前者拒绝了。 “云姐姐病中宜静养,太多人探望反而不好。”十二公主毫不客气,“何况古二小姐平时与云姐姐并不要好,这种客套虚假的探望就算了吧。” 这话说得如此直白,古陈瑶的脸色立时不好了,但对方是公主,纵使她有气也不敢撒,偏偏在大庭广众之下还要装出一副微笑的样子,憋屈的她差点表情崩坏。 “古二小姐,你下午不是要去买花吗?不如我们一起去吧。”众人中,一直默不作声的从月这时开口道。她的话无异于帮古陈瑶解了围,后者赶紧就驴下坡,随即两人亲亲热热的走到了一边,商讨究竟是去花市还是和安郡主提到的那个霍四那里。 稍后从容还见到了恭宁长公主的爱女,宋颖。很明显,她对薛家姐妹都有些不屑,但不知为何却独独愿意和从容说话,甚至宴席上还主动坐到了她的身边,虽然只是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但从容仍是感觉到了她似乎有些……别有用心。 否则为何对她另眼相待。 难不成她是古陈瑶的说客,也是为了那枚红宝石鬓花?从容想起那天哥哥一回家,她就跑去问鬓花的事儿,可无论她怎么旁敲侧击,哥哥都只是道从小摊贩手中买回来的。哥哥从来不对她撒谎,也就是说他也不知道这枚鬓花的真实来历了。 然而不待她继续猜测,正主儿却自己爆出了自己的意思,却是和鬓花毫无关联。 “我大哥?” 从容想了很多种可能,却万万没想到她是冲着哥哥薛英堂来的。 她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就想到了秦蔓枝。 宋颖点头:“就是你哥哥,他之前明明经常去古玩街的,怎么近来又不去了?容妹妹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因为她现在不用小玩意儿解闷了——从容腹诽。但这话她也不好意思对外人道,尤其是对着一位疑似心悦哥哥的女孩子,因此她也只能是歉意的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 宋颖闻言有些失望,但她并不气馁,又询问起英堂近来的动静。 “最近哥哥正用功读书呢,明年春闱,哥哥想下场试试。” “薛公子这么勤奋,肯定能高中的。” “那就借宋小姐吉言了。” “叫什么宋小姐,妹妹若不介意还是叫我颖姐姐吧。” 从容有些头疼。宋颖太过热情真让她吃不消,只好借着如厕的由头从厅里离开了,饶是如此,宋颖还是招呼她快些回来。 从宴会厅里出来的从容总算是自在了些,见王府内景致别有一番风味,干脆就在园子里散步,碧橼还想劝阻她,被她挡了回去。 “这里隐隐有暗香浮动,前方那一片红应该就是王府的梅园了,咱们去看看。” 碧橼见劝她不住,只得无奈的跟上。 正值开席,梅园里此时没什么人,因此从容可以获得一个安静的欣赏时光。然而,事事总不会如她所愿——那只猫出现的突然,见面就往她身上扑,从容本就害怕这些小毛怪物,惊慌之下狼狈的摔倒在地,好在是落在松软的雪地里,倒也不疼。 碧橼赶紧将她扶了起来,为她拍打身上沾染的雪。再一看那只惹祸的猫,它居然没走,而是三两下蹿上了梅树,正趴在枝头悠闲地舔着爪子,见她们看过来,转头细细的喵了一声,叫声婉转,看起来十分可爱。 而从容只觉得恐怖。 正想唤碧橼一起离去,冷不丁有人在她身后说道:“小姑娘你很怕猫吗?”
第20章 第二十回 “小姑娘你很怕猫吗?” 来者是位慈眉善目的老夫人,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这是和安郡主养的猫,叫绒绒,其实脾气挺好的,也挺活泼,很亲近人。” 像是印证她的话,树上的绒绒喵了一声,踩着树枝借力跃进老夫人怀里,不停的蹭着。老夫人哎哟一声,小乖乖叫个不停,一人一猫很是亲近。奈何从容此刻仍心有余悸,这一和谐的画面并没有引起她的共鸣。 见状老夫人笑道:“小姑娘,我看你还有些慌,不如和老身一起去前面的回廊里坐坐吧。来,小绒绒,自己找地儿玩去。” 看着蹦蹦跳跳跑远的白猫,从容总算是松了口气。想着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回到宴席颇有不妥,因此没有拂了老夫人好意,搀着她去了前面的回廊。 今日郡主生辰宴客,王府内院均布置了一番,此刻回廊中已置了好几个大火盆,供来赏梅的客人歇息,因此虽四面透风,倒也不冷。 两人坐下后,老夫人解释道:“舜王妃一直反对和安养这些猫啊狗啊的,但架不住她喜欢,舜王又一贯宠爱她,只能随她去。若是今日客人被绒绒吓到的事被舜王妃知道了,这猫肯定是要被送走了。” 从容赶紧说道:“您说的我懂,今日是郡主生辰,还是莫要使她不快了。” 老夫人温和的笑了。 她看着从容,只觉得这面容好生熟悉,但记忆中确实没见过这小姑娘,干脆问道:“小姑娘,你是谁家的啊,貌似老身之前并没有见过你。” 从容道:“回老夫人,我是薛国公府的薛从容,在姐妹中行三。” “哦哟!”老夫人惊喜的说道,“原来是薛老头的孙女啊,我就说怎么看着面善呢。” 薛老头?从容讶异。现在敢这样叫她祖父的人并不多,难道这位老夫人与祖父是故交? 一个猜测突然在她脑内闪过——或许,这位老夫人,是舜王的生母,先帝崩逝后由儿子迎回府邸奉养的贤太妃?可从她的衣着以及话中的意思,却又不像。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老夫人爽朗一笑,说道:“你的祖父与我家老爷顾太傅是故交,是以两家要好,你那个祖父不也称呼我为死老太婆吗。” “这……”从容万万没想到遇到的居然是顾家老夫人,原看着她在王府内院如闲庭信步的样子,还以为是贤太妃呢,“请恕从容冒昧,您似乎……” 她没能想到合适的词汇,不过顾老夫人却理解了她的意思,只听她道:“我和贤太妃本就是闺中密友,只不过她进了宫当妃子,出宫后我们才重新相聚。” 顾老夫人只觉得身边这个小姑娘很合她的心意,顿时谈性大发,对着从容说起了她的故事:“……我们顾家,这百年来子孙众多,尤其是我儿这一代,三个儿子,给我添了六个孙子,愣是没一个孙女,把我想的呀。好在后来和安出世了,我隔三差五的来,倒也是种安慰。” 原来是这样。从容微微一笑:“顾老夫人……” 话音未落,对方就急急的打断她:“叫什么老夫人,叫我顾祖母吧。说起来,那薛老头总是叫我死老太婆我家还没和他绝交,就是因为他孙女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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