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位便是负责马厩的小厮秦增。对方年纪比利明还小,看着也就十七八岁,有些木讷的样子。 庆慈问他见过薛大人没,他答同孙连一样只是远远见过;问跟梦棋和云墨打过交道没,也是摇头……直到问最近有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劲,秦增抿了抿唇,忽然道:“上个月小的养得一匹马丢了,小的难过地很,谁知道前两日那马儿又跑回来了……” 他话没说完,一旁方驿丞啧一声急忙打断他,埋怨道:“姑娘是问你薛大人案子相关,你怎么又说到了你的马!”转头又对萧静和庆慈歉意道,“回王爷和姑娘话,这个秦增是个马痴,不喜说话,一开口平素里也是三句不离他的马,还请王爷见谅!” 萧静倒是掀起眼皮看了秦增一眼,慢声开了口:“无妨,马儿心性善良,颇通人性,本王在北疆的时候……也有过一匹非常喜欢的马。” 秦增木讷的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笑:“王爷说得极是,马儿真的很好!” 萧静淡笑一下,又阖上了眼。 庆慈纳闷道:“老话常说‘老马识途’,它丢了又回来,不是好事吗?有什么不对劲的?” 秦增眼中流露痛惜:“那匹马儿最是听话,小的从小精心养到大。这次它回来,不但瘦了很多,身上还都是被鞭打的痕迹,还驮过重物,纤绳在脖子上都勒出了印子……它实在是受了很多苦……” 庆慈见他说着就要掉泪,有些傻眼,只得安慰他:“莫伤心,马儿能回来了就很好了。” “谢姑娘。”秦增点点头,躬了躬身,退到一边。 驿站的人问了一圈,问不出什么,庆慈对着萧静耳语一番,萧静颔首,对一旁燕然道:“速将灵州城里的俩书童带来。” 燕然称是,领命去了。 作者有话说: 昨日立春了,大家春天快乐! 新的一年阿奴也得多看书多码字,不能浪掷时光。与诸君共勉~ 另外:文中《参苓白术散》及其具体药材名称和功用,皆是按“健胃利脾”一词在搜索引擎检索而来。 以及:基本都是上午九点更新,其余时间的改动一般都是在修文捉虫哈~ ————求评论、求收藏————
第44章 掌心 ◎若是我能帮王爷找到凶手背后的凶手呢?◎ 燕然离开, 萧静起身,唤方青山带路,去薛忠明住过的房间查看。 房间就在二楼一角,面积不大, 从后窗看去, 紧挨着后墙种了一排树木,不过树很矮, 并不遮挡视线, 反而正好可以看得到驿站后面的空地, 想来这便是薛忠明之所以选择这间房的原因。 “屋里的东西下官都没让人动,除了床榻上的被褥, ”方青山道,“实在是血腥味闻着又苦又冲鼻子,只好烧掉了。” “哦?”庆慈环视房间一圈,闻言顿了顿, 问:“谁烧的?” 方驿丞道:“就是送柴的利老头, 利明的老爹。因着在驿站烧担心别的住客知道了会不高兴,便拜托他带远一点处理了。” 利老头今日没来, 庆慈点头, 又问:“能再还原一下薛大人当日的情形吗?” 方驿丞略略思索后,比划道:“那日薛大人就是头冲里, 脚冲门,直挺挺地躺着, 面色已经白了, 胸口处插着一把匕首, 血淌了一床, 还一滴一滴滴在了地上, 哦,薛大人双手还是握着匕首的……” 庆慈记在心里,问:“仵作来看了吗?具体是什么时辰死的说了吗?” “来了,仵作说薛大人尸体已经僵硬了,遇害时间大概是后半夜寅时,”方青山一拍大腿,似乎想起来什么,“下官这才想起来,确实有件奇怪的事儿——” 庆慈一凛:“方驿丞快说!” 方驿丞道:“就是那位衙门仵作检查过后,说从伤口的切角看其实更像是自杀,但也有可能是凶手用了某种方法造成了这个角度……可薛大人好好地怎么可能自杀?万大人听得火大,当场训斥了那仵作一顿,说他学艺不精、说了半天等于没说云云……” 像是自杀,又不一定是自杀?这是什么原因?庆慈沿着整间屋子一边检查一边琢磨。这房间本来就布置简单,桌椅板凳都是寻常家具,没什么打眼。 到了门边,她看着门栓,突然问:“那日的门似乎并未从里面锁住?” 方驿丞点头:“小二利明说,云墨一使劲就推开了。” 门没锁,便谁都进得来。凶手难道就不担心行凶半路被人发现吗?另外,一把利刃插进胸膛,薛忠明难道不会痛叫? “没人听到响动或者哀嚎吗?”庆慈问。 方驿丞迟疑摇头:“回姑娘话……还真没有。” 这就奇怪了。 萧静立在房间中央,负手看庆慈一会蹙眉、一会摇头。 “在想什么?”他问。 庆慈闻言,沉吟道:“薛忠明要务在身,赴任在即,心中还惦记着吃小黄鱼,怎么看也不像是想要自杀的人。更何况薛忠明这位节度使可是个武官,躺在床上被人偷袭,真的会半点反抗也无?” 萧静颔首:“薛大人年轻时候曾在战场上为我大魏立下不少军功,且他为人正直,颇有责任心,京城家中上有老下有小,本王亦不信薛大人会自杀。” 庆慈看着萧静的眼睛,道:“所以,这个凶手要么是个武功高强的人,要么……便是薛忠明的熟人。” 萧静看向方青山:“薛大人住宿这两日,可有人前来找过他?” 方青山忙道:“回王爷,没有的,这两日下官时时刻刻都在驿站,不管是住宿还是访客都要登记,下官并未听闻有客来找薛大人。” 庆慈问:“或者来人武功高强,可飞檐走壁,根本不需要登记呢?” 方驿丞尴尬了:“这,下官就……” 正说着话,燕然来报,道金鳞甲将两位书童带来了。 萧静回头看了庆慈一眼,口中道:“先将梦棋带来。” 庆慈没有错过萧静这高深莫测的一眼,她微微一怔,立刻反应过来,萧静这是要她分开审这两位书童。 萧静这是怀疑这两位书童里有人会是凶手? 不过,如果凶手是熟人,那日夜陪伴的书童二人确实是最令薛忠明放下防备的熟人了。 想到这里,庆慈赶紧冲他微微点头,萧静见她瞬间理解自己的意图,嘴角一压,扭过脸去。 梦棋很快被带了上来。对方是个年轻人,长相清秀,一见是在自家大人被害的屋子里,面色有些复杂。 “小的见过北疆王!王爷千岁!” 萧静又是一副“你看着审”的神情,庆慈只好率先开口问道:“梦棋,薛大人被害的前一日,为何会忽然腹泻不适又食欲不振?” 梦棋道:“回姑娘话,其实小的也不清楚,只是那日不只是大人,便是小的也有那些症状,因此第二日一早原本是该小的给大人送药,没办法才拜托给了云墨。” 方驿丞似乎也提到过,庆慈点头,问:“你晚上什么时候给薛大人送的药?” 梦棋道:“亥时左右孙四嫂子煎好药,小的就去端了。” “那会薛大人还在房间?” “在的。” “薛大人在做什么?” 梦棋似乎犹豫了下:“不止薛大人在,云墨也在,”头垂得更低,“见小的进来,薛大人便对云墨说了句‘刚刚的事不要与外人多言’,云墨便退下了。小的离开房间后,一直到今天,云墨也没有跟小的说那日发生了何事……实不相瞒姑娘,小的还因为自己是不是那个‘外人’心里难受过……” 这么说云墨倒是知道些什么了?庆慈让梦棋退下,又唤了云墨前来。 见了云墨,庆慈直接开门见山,问:“云墨,薛大人前一日与你所说的‘不可与外人多言’之事究竟是何事?” 云墨跪在地方,一时有些迟疑,庆慈口气严厉起来:“北疆王面前不得隐瞒,不然便要怀疑薛大人被害一事系你所为!” 云墨吓了一大跳,立刻结巴道:“回姑娘话,小的只是给薛大人送夜间茶水,谁知有人敲门,小的以为是梦棋,开了门……结果门外站着一位陌生男子。而我们大人似乎是认识那人的,直接问对方‘你怎么来了?’,说什么‘我是不会答应的,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吧’,最后又骂那人‘快滚’……那男子面色难看,眼神还带着狠厉,讥笑我家大人‘你果真如此不识好歹’……冲突几句,大人便呵斥那人离去了,接着就是大人吩咐小的不要与外人多言……梦棋可能正好就听到了,大概觉得小的和大人有秘密没告诉他,端药进屋里来神情就不好……可别说不要与外人多言,便是可以说,小的自己都一头雾水不知从何说起……” 庆慈和萧静对视一眼,这么说,确实有客来访过薛忠明? “那后来呢?”庆慈问。 “梦棋来送药,小的便退下,回了房间,又过了好久,梦棋回来了,他神情还是憋着气,小的想同他解释又不知说什么好……不过梦棋说他不舒服,拜托小的明日一早帮他给大人送药,小的连忙就答应了。” “再后来,就是小的一早去送药,敲门无人应答,最后无意推开,发现大人已经被害了……”云墨确实是个爱哭的,这会子说着又掉了泪。 萧静不悦蹙起眉,庆慈赶紧又让燕然把云墨带走了。 两人对视一眼。 “王爷,您觉得这二人谁的可疑程度高一些?”庆慈问。 萧静冷嗤一声:“不过是一把被利用的刀。” 庆慈哎呦一声:“这么说,王爷心里有名字了?” 萧静看她一眼:“做什么一惊一乍地,你不也有了?” 庆慈眼珠子转了转,狡黠笑了:“要不王爷,咱们在彼此手心写一写这个名字,看谁是对的?”说完,心道,这主意极好,不然王爷若是冤枉自己是学他才认出了凶手,那她可就亏了。 萧静哪里不知她心里小算盘,差点气笑:“本王还能赖账不成?” “写嘛,”庆慈不管三七二十一,握起萧静的手,帮着摊开掌心,又把自己的手递到萧静面前,嘱咐道,“王爷,咱们得同时落笔哈!” 萧静面露不屑,却还是竖起食指做笔,点在了庆慈皙白柔软的掌心。 刚一点触,萧静就微微一顿,少女的肌肤柔软,与他常年握剑带有薄茧的掌心触感大为不同,他抬眼去看,庆慈正微微歪头,眨着杏眼看着他:“王爷,我喊‘一二三开始’便开始了?” 萧静压下心中异样,嗯了一声。 “一二三开始!” 两人同时在对方掌心落下第一笔,很快,连名字都没写完,庆慈就咯咯笑起来,整个人往后躲去。 萧静有些不满:“躲什么?还未写完。” 庆慈忍住笑:“太痒了,”又高兴道,“我与王爷猜得一样!我真是太聪明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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