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忠贞,”萧静盯着他,又问,“你三弟书读得很好?” 刘志渊点点头:“这确实还不错。” “长得也比你们俩当哥哥的都好看?” 刘志渊想了想,不服气道:“跟我比气质差了些,就是比二弟更清秀些吧,文文气气地,好看是好看,不过年纪尚小,才十四,过年见他,连声儿都没变呢。” “那不就是个小孩?”萧静昂起下巴。 “呃,三弟他本来就是个小孩啊……”刘志渊已经被萧静左一句右一句的问话完全弄懵了,“王爷,您到底想说什么?” 萧静眉梢微挑,将信拍在他胸口,漫不经心道:“没什么,就是这一路感觉刘老太医十分希望你们刘家添人添丁。既然你二弟三弟不方便,身为家族长子,刘太医便多努力吧。” 这该怎么努力……刘志渊哭笑不得:“王爷,臣答应内子不纳妾的。” “那就多生俩孩子,抱给刘老太医去玩。”萧静道,省得你家老头总是惦记不该惦记的。 来北疆王府一趟,得了个努力生孩子的忠告,刘志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回了家。 晚上拆开父亲托王爷带的信,得知父亲成功提取了银鱼脂,刘志渊顿时惊喜,待看到父亲讲述如何在清潭杨柳村与陈栋平斗智斗勇,又替老父亲担忧起来……看到最后,刘志渊这才恍然大悟今日王爷那些莫名其妙的发问。 刘澎年在信中最后写道——“庆慈那丫头,学医出身,聪慧可爱,与咱们刘家有缘,与老夫脾气相合,若是能做咱们刘家儿媳妇,便是再好不过了!吾儿在京城,没事便多去庆慈那儿嘘寒问暖,多多推销你那不成器的二弟,实在不行,你三弟也不是不可……” 敢跟老虎抢食,刘志渊真是替老父亲捏把冷汗。 早在那日姚千同府上,他就看出北疆王与那位庆姑娘关系密切。何况二人江南之行的事迹,他也有所耳闻——庆姑娘可是扮王爷贴身丫鬟的——这年轻男女,朝夕相处,处不来感情就邪门了。 再联想今日王爷那些问话,句句意有所指……刘志渊研磨提笔,速速给刘澎年写了封回信,直接拒绝了老父亲的要求。 写完信,刘志渊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他心中叹道,父亲啊父亲,实在不是我这个当大哥的不关心弟弟们的婚姻大事,而是您中意的对象实在是尊大佛,咱们刘家庙小,绝对招惹不得。 门外响起丫鬟的扣门声:“老爷,晚餐已经备好了,夫人唤您过去用餐。” 刘志渊答了声,将刚刚的腹诽抛转脑后,推开门出去了。 远远地,他的小儿子蹒跚跑来:“爹爹——” 王爷说的是,努力多生俩孩子也不错……刘志渊心里闪过这般想法,笑着迎了过去,抱起儿子,父子俩走向庭院深处。 京城秋日夜晚微凉,无数人家如同今日刘家一样,团坐吃饭,欢声笑语一片。 夜空一轮明月高悬。 中秋将至。 作者有话说: 明日女儿出现,新案子来了。
第75章 糕点 ◎死人啦——死人啦——◎ 庆慈在勤仁坊的新宅子里过了回京的第一夜。 被芳草叫醒的时候, 天光早已大亮。 “姑娘昨晚不是说,今日上午要去铺子看看?”芳草提醒她,“不早了,姑娘还去么?” 庆慈揉揉眼, 连忙爬起来:“去的, 要去的。” 昨日路过京中大街时,萧静说宅子和铺子都已经派人收拾了, 宅子可以立刻住人, 铺子近期便可以开张。 庆慈对新宅子的配置无比满意, 便更加期待新铺子的情况。洗漱过后又吃了饭,她便带着芳草出了门。 过了两条短短的街, 刚一右拐,庆慈便看到了自家铺面高高的挑檐,远远瞧着门头颜色似乎比上次离京那日更加新鲜,应当是又粉刷了一遍。 有车架停在门口, 几个小厮模样的人正在来来回回搬东西。庆慈走近了, 发现是一些条凳之类的小家具物件。 “东家来了?” 庆慈回头,顿时眼睛一亮, 这不是周正么? “周家大叔怎么在这?”庆慈有些惊讶, 细看对方一身精良绸衣,手里还拿着本记账簿, 这才反应过来,“王爷请来的掌柜的是你?” 周正恭敬道:“当不得‘请’, 托姑娘的福, 小的才入王爷法眼。” 庆慈感慨萧静的心细, 若是寻个陌生人, 自己少不得要与对方互相熟悉磨合……现在有了周正这个熟人作陪, 庆慈很快将铺面三层都仔细巡视了一圈。 看得出来,店内一切都是找了手艺极好的匠人来安排的,不论柜台家具还是空间布局,俱体现专业二字。 “姑娘有无不满意的地方,王爷说一切都可以再改。” 庆慈笑眯眯道:“做得很好,我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周正问:“那姑娘给咱们铺面取个名字吧?” 庆慈想了想:“便叫无恙阁吧” “无恙阁?这名字好……”周正念叨一遍,感慨记在了手中簿本里,又问,“那姑娘以为何时开张为妙?” “开张时间么……” 庆慈环视大堂,思忖要不要问问萧静的意思。 虽然这个铺面王爷赏给了她,可从装潢到进货,连带着周正的月薪,她半分银子都没出。眼下名字她又做主定下了,若是开张时间再不问问萧静的意见,似乎说不过去了。 不过她心中有预感,萧静并不会在意这些。 周正翻了翻记录簿,又道:“姑娘,眼下还有两批药物没到货,其实开张时间往后推推也无妨。” 庆慈正有此意:“那便再等等吧,一切稳妥再开不迟。” “是,那小的便等姑娘消息了。” 庆慈颔首,二人又说了些关于往后医馆经营的事情。临走,庆慈忽然想起,问他:“不知冯公子如今怎样了?” 周正忙道:“忘了告诉姑娘了,一个多月前项泉进了国子监,做了个从六品的助教。现如今他母子二人已经搬到了京城,就住在勤仁坊隔壁的安宁坊。” “国子监的助教?” 那不是与薛博之和李平都成了同僚?从六品的助教,需得掌佐博士,才好教授学生课业。不过,倒是比李平七品主簿的官职还要高一些。 庆慈听后很高兴:“国子监确实很适合冯公子。” 周正道:“是啊,多亏了王爷的安排。” 原来这也是萧静的安排。 庆慈领着芳草,特意绕京中大街往勤仁坊走。街上行人如织,路边商铺愈发热闹起来,芳草俩眼睛简直不够看,跟在庆慈四处张望。 “姑娘,京城好热闹!” “自然,这儿可是整个大魏最繁华的地段了。” “姑娘能在最繁华的地段开医院,实在厉害!”芳草笑道,忽然,她拽住庆慈的胳膊,抬手指着斜对面,“咦,姑娘,那房顶上是不是有个人?” 庆慈停住脚步,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果然,斜对面的一家临街三层铺面上,垂头站着一个身影,看身形像是男子。 “是修整房顶的吧?”庆慈随意道,刚要收回视线,余光中白光一闪,便见那人忽然往后一仰,整个人在房顶上滚了两圈,直直掉下檐头。 只听一声重物砸地声,糕点铺子面前的人群像是油锅里进了滴水,立刻尖叫着炸开了。 “死人啦——死人啦——” 有人高喊着,京中大街的人群立刻乱成一团,逃散的逃散,赶着凑热闹地不怕死地往前挤。 芳草吓坏了,拽着庆慈不知所措:“姑娘,那人掉下来摔死了!” 庆慈稳住她:“不要怕,一会官府就回来人。” 她话音刚落,耳边听见马儿嘶鸣声,达达马蹄声传来,庆慈抬眼去看,只见远处来了一队骑兵护卫,看穿着应当是是城中巡捕营的人马。 领头的那人面容冷硬,一双鹰眼十分锋利,他率先翻身下马,看了看地上的死者,对身后众下属道:“封锁现场,通知京兆府。” 众属下拱手道:“是!” 几人分散开来,将围在四周看热闹的人群驱远。糕点铺子前立马空出一大片空地,庆慈这便看清了地上那人的情况——一个成年男人,穿身灰蓝色粗布衣服,仰面躺着,脚冲铺面方向,脑下已经出了好大一滩血。 一把撬棍一样的东西,掉在他的手边。 四周百姓看在眼里,全都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芳草小声道:“姑娘,咱们走吧,这应该就是个意外。” 庆慈刚要说话,对面人群又开了条道,原来是京兆府张联和房丰一行来了。 见了熟人,庆慈忙道:“咱们再看看。” 张联和房丰二人,同巡捕营领头那人行了礼,紧接着,几人围着检查了一圈尸体,凑在一起交谈了几句。随后,京兆府的一名衙役叫来一辆小车,众人七手八脚将地上的死者抬到车上,拉走了。 没一会,连警戒也散了,巡捕营的人和京兆府的人,各自又离开了。 人群慢慢恢复正常流动。 “姑娘,别看了,衙门都结案了,”芳草又拽了拽庆慈的胳膊,“出门见血,多不吉利,咱们快回去吧。” “我可是大夫,出门见血多正常,”庆慈盯着地上那摊血迹,又抬头看了看那糕点铺子的高度,她扭头,笑嘻嘻问芳草,“芳草,请你吃糕点?” 芳草瞪大了眼,连拒绝地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庆慈拖着走到了刚刚那家糕点铺子门口。 地上那摊血还在那,芳草别扭地不敢靠近,歪着身子小心翼翼绕了过去。 庆慈反手拽住她的胳膊,抬脚进了糕点铺子。 糕点铺子的掌柜是个矮胖的男人,正瘫坐在柜台后面,面如土色。 谁承想今日好好的竟然出这样的意外——那男人从房顶砸下来的时候,把店里正排队的顾客吓跑了也便算了,有两个已经拿到糕点的,甚至忘了付钱,嚎一声便跑了。 店门口出了命案,就算是意外,顾客也会嫌晦气,显而易见近期都不愿再来光顾生意。 胖掌柜恼得脸上肥肉乱颤——明亏加暗亏,真是亏大发了! 正郁闷着,忽然听见有一道清脆的女声:“老板,你们店里哪种糕点最好吃啊?” 胖掌柜从椅子上瞬间弹了起来,瞪大眼睛,看向来人——只见一位清丽少女站起面前,亭亭玉立,杏眼可爱,嘴角带笑,正认真盯着柜台上的点心匣子。她身后站着一位年纪小的姑娘,看着很机灵,就是面色有些不情不愿。 胖掌柜错了错视线,立刻看到外面地上那摊血,红得扎眼,而不远处一圈人都围在一起,明目张胆地对着店里指指点点—— “这俩姑娘够大胆的!” “刚死了人,也不嫌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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