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旭见到沈辞宁开心得不得了,早就备办好了地方,准备了膳食给她接风洗尘。 沈辞宁见到霍浔也开心,甜滋滋叫着舅舅,霍旭哎声应着。 霍怯由人扶着已经能磕磕绊绊走路了,孩子打小就能闹腾,霍怯生下来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不是个安分的性子。 被救回来后,仿佛能够闻出沈辞宁的身上的香味,知道哪个是她,醒着的时候,若非沈辞宁抱,别人一抱她就瘪嘴要哭。 香梅都没有法子,想替沈辞宁分忧都不成。 进知州府邸的时候,霍怯好似知道抱她久了,沈辞宁的手臂酸疼,故而要下来走,结果小短腿迈不过门槛,她胖了些,沈辞宁没扶住,霍怯磕摔到了地上。 吓得沈辞宁一跳,抱起来的时候都想好怎么哄了,霍怯愣是没哭。 霍旭高兴得很,直说她不骄纵,日后定然不会受欺负。 沈辞宁在泉南休息些日子,不知道是不是离开了广陵,没有那些烦恼人的事情,她睡得香甜踏实,不过小半月而已,身上的肉多了起来,就连香梅都说她气色好多了。 唯独一件事情,叫沈辞宁困扰,那便是严韫的贴身侍卫,非要跟在她身边,怎么说都不肯走。 “严韫在外,必然会遇到危险,我在泉南有舅舅看顾,这里又是知州府,周围都是人,况且广陵的风波都过去了,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去西域帮他罢。” “大人没来召令,卑职必须要跟在姑娘的身边。” 严韫的确是传来了口信,不是诏令,而是问起沈辞宁的安危,起居出行,嘱咐他保护沈辞宁的安全,一言一行,见过什么人都要事无巨细记下来,告知他。 当然,下属不会让沈辞宁知道。 “可...你一个大男人,跟在我身侧算是什么事啊?” 贴身近卫原先就是做暗卫的,最擅长的事情便是暗中保护人,他点头说,“姑娘放心,卑职会藏好自己,不给姑娘多添一丝烦恼。” 沈辞宁,“......”实在觉得说不通了。 于是她找了霍旭,想让霍旭把严韫身边的人给弄走。 霍浔原先给霍旭传过信,知道沈辞宁在广陵多番遇刺,他本意也是要挑个手脚厉害的人跟着她随行保护,左右找不到人,手脚功夫不过关。 知州的事情不少,管着下辖的县,收租纳税,听取民意,给民生计谋,水患让不少人流离失所,缓了一年勉勉强强缓过来,因此,霍旭不能随时陪着沈辞宁,随行保护。 严韫的贴身下属是个厉害的,手上的功夫,霍旭考量过,的确是厉害。听说是严韫训练出来的人,没有想到功夫相当不错,霍旭极其意外,严韫手底下的人如此厉害,不知道他师承什么人? 因而他这次没有站在沈辞宁这边,反而劝说她听话,问她为什么非要将人给送走。 “泉南是舅舅的管辖地,我在这里觉得很安全。”沈辞宁说。 霍旭看她态度里有支吾,再问到,“恐怕不是那么一回事罢?” 沈辞宁娇颜一焉,眼皮子耷拉下来,“......” “辞宁有什么事情还不能跟舅舅说?”霍旭大概有猜到是因为什么,沈辞宁不说,霍旭倒也不询问。 “前番的恩怨已了,我想跟他做个了断。” 严韫的人跟在她身边算怎么回事?沈辞宁自然没有忘记严韫对她的救命恩情,她并非忘恩负义之人,日后严韫有需要她的地方,能帮到的,自然不会推诿。 “原来如此。”端看沈辞宁面带纠结的样子,就跟当年楚云烟与沈俨之前的模样,差不离。 这不像是没有情意。 儿孙自有儿孙的造化,霍旭不会干涉。 隔日里,不知道霍旭怎么跟严韫的贴身下属说的,总之他没有出现在沈辞宁的跟前,知州府上也没有见到人影。 拜托了严韫身边的人,沈辞宁浑身舒坦了,她在知州府上陪着霍怯玩了些日子,又开始琢磨起在泉南做生意了。 沈辞宁原先跟着香梅去逛夜市时,特意去了成衣的铺子,发现不怎么样,泉南的商铺差不离都修起来了,许多地方还是空着的,好的地段大部分被占了,顶好的铺空着的也有,因为官府定价高。 水患冲垮了泉南民生,暂时没有人拿得下,手上银子多人当然有,就是怕亏。 用晚膳时,沈辞宁跟霍旭提了想要租下泉南顶好的地段做成衣铺子的事情。 霍旭知道沈辞宁跟着章成公主在广陵的铺子开起来了,对于她的想法表示了赞同,不仅答应帮她盘铺面,就连沈辞宁给他的钱也不要。 “那怎么成?我有钱的。”沈辞宁摆出了许多银票。 霍旭叫她收着,“舅舅膝下没人,这些俸禄积蓄,将来也是要给你做嫁妆的,早晚拿去都一样的使,接着。” 沈辞宁摇头,“还有霍浔哥哥呢,将来他娶妻生子,舅舅必然要出一份。” “你哥哥的,我也备办了,他的有。” 沈辞宁还是不接,“舅舅便留着罢,日后我真要嫁人了,您再给我,如今的这份还是让我出,毕竟您现在是在县衙里头,不比在谭江,白纸黑字写一写,免得将来有人抓住了错处,诟病舅舅。” “你真是长大了。”霍旭不料她想得深处,“行,收着罢。” “日后你许了人家,舅舅再给你。” 沈辞宁没有拒绝了,点头说好,她眼下没什么念头。 话又说回来了,“近些有许多人往府衙里来,辞宁没有注意吗?” 都知道最近知州大人来了个侄女,生得那叫一个水灵貌美,跟天仙似的,平日里知州府没什么人敢来,最近一堆人围着,就连给他手底下的都不老实了,送呈文的时候勤快得很。 都是为了偷看,偏生当事人毫无察觉。 就像现在,他说了,也没有个反应,沈辞宁埋首签着铺子的单契名字,“什么?” 一看她心眼大的,霍旭摆手笑笑没什么。 一起进行得比较顺利,沈辞宁给章成公主去了一封书信,告诉她心中的成算。 谭江和泉南离得比较近。 让人从谭江她原先大赛拿下的铺子里拿料子和成衣裙衫过来,先顶第一批用,此外她自己还上了新的裙衫样式。 筹备的期间,沈辞宁还要自己盯着铺子。 原先在谭江,因为有了身孕,又不好露面,什么事情都是交给霍浔来做。 今儿在泉南,她就不必遮掩了,凡事亲力亲为,铺子的修缮,大到匾额,悬挂裙衫的立地檀木柜子,再到一个细小的摆件,她都要亲自来。 忙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就连用膳时另外一只手都在忙碌。 霍旭心疼她,要给她派个人帮忙,沈辞宁摇头说不用。 “忙碌挺好的。”忙起来,心里的郁结都散了,什么都不用想,沾到被褥就能睡。 唯一不好的就是,沈辞宁露面了,时常被人追问,她在铺子里的时候总有男子来与她搭话,明明知道她是霍旭的侄女,佯装不知旁敲侧击的打听。 沈辞宁刚开始还有心应付,后面着实烦了,她领着霍怯去了铺子里,再有人来找她,问起霍怯是不是她的妹妹,与她生得像。 沈辞宁忙着手上的活,“不是,是我女儿。” 一连来了好几日的男人,脸色一僵,“什什什么?”沈辞宁仰头对着他露出一个又甜又娇的笑容,“是我女儿。” 男子犹如晴天霹雳,“......”一见钟情的女子,竟然有女儿了? 不曾听过许到哪家人里啊?甚至以为沈辞宁在跟他开玩笑,追问道是哪家人户? 沈辞宁礼貌回绝,摇头,“私家事,不好言说。” 沈辞宁面色柔美,腰身纤细,清丽婉约,嫰得仿佛枝头凝露的花苞,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生育过的女子。 沈辞宁仿佛没有看见男子脸上巨大的失落,她放下手里的摆锤,来到霍怯面前,带着她对男子,教霍怯喊人,“怯怯,叫公子。” 霍怯在学说话,口齿并不伶俐,勉勉强强喊了一个,“锅锅锅锅锅....”第二字愣是蹦不出来。 男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最终失魂落魄走出了铺子。 香梅叹息,“小姐,您这招未免也太....”太狠了点。 沈辞宁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话本子上说的。”言罢,低头摆弄起她手上的活计。 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霍知州的侄女,许过人家了还有一个孩子,真真是断了所有想求娶沈辞宁男子的心路。 沈辞宁总算是清净了一阵,跟前没有那么烦人了,原先见到她的惊艳声变成了叹息的声音。 她生得实在是好,模样美身段俏,也有贼心不死的,旁敲侧击打听,问道了霍旭的跟前,霍旭证实了霍怯的确是她的女儿。 沈辞宁的铺子快要开张了,衣裙都摆弄好了,前两日的晚上,她用过了晚膳到铺子里点裙衫,确保不出错。 听到门后有动静,沈辞宁还以为是香梅给她送香薰鼎炉来了,不料却是前不久总在她跟前晃的男子。 叫什么来着?沈辞宁忘了,就记得他文质彬彬,斯文有礼的模样。 “你....”怎么又来了? “姑娘...我知道你过些时日要开铺子了,是来给你送贺礼的。”沈辞宁才注意到,他的手上还拿个锦盒,就是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希望姑娘收下。”他把锦盒递过来。 沈辞宁垂眸看着锦盒,顿了好久没有接,男子又说道,“我知道姑娘已经有了孩子,前些日子着实给姑娘增了烦恼,这既是贺礼也是赔罪礼。” 沈辞宁说,“公子实在不必如此。” 算不上烦恼,因为他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是总爱在跟前晃动,沈辞宁觉得烦而已。 “我真心想与姑娘交个朋友。”他唇边抿出大大的笑容,瞧着有几分憨态。 沈辞宁犹豫半响,接了他的锦盒,“好。”多个朋友,在泉南也能多条路。 “多谢...公子。”着实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卡了声气。 “我姓莫,名卫州,祖上便是泉南的,家里是做茶商营生的。” 他给沈辞宁送的便是茶叶,礼尚往来,沈辞宁在铺子里给他挑了一个套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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