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宁撇开眼,扬起的手也落了下来,半响后,耳朵爬上了绯色,她规矩坐着。 垂眸看向她的脚,想起严韫帮她吸吮脚的神情。 她的睫毛微颤抖。 霍旭在这时候问,“辞宁,你被咬伤的地方没有大碍了罢?” 措不及防被叫,沈辞宁的小脸发烫,“没事了舅舅。” “好。” “不知道今日严大人可否有空,陪我到校场过过手脚上的功夫?”霍旭想起原先考量他贴身下属的武艺。 实在真的看看严韫的功夫。 霍浔曾在信中说起,他保护沈辞宁,以一人之力,击退了许多人。 那些人没有在他的手上讨到便宜。 “好。”严韫没有多言,干脆应下了霍旭的话茬。 沈辞宁却担心起来,她记得严韫身上有伤,再者他昨日帮她吸毒,说不定身体还虚弱。 于是跟霍旭讲道,“舅舅,您许久没有动手了,还是不要了罢?万一严大人手脚没轻没重,伤到您。” 她是站在霍旭的角度上为严韫考虑。 霍旭听出深意,“辞宁是不放心舅舅,还是不放心严大人?” “我......自然是舅舅。” “放心吧,舅舅久经沙场,不会有事的,况且只是切磋,再者辞宁居然认为舅舅会败?这更要切磋了。” 严韫朝她头去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沈辞宁,“......” 好吧。 很快便到了校场,就在知州府的后面,是霍旭特意让人整修出来的。 他虽然坐上了知州的位置,可手底下的营生并没有断掉,依旧会挑选镖师,做镖局的生意,背地里也会将好苗子送到广陵的军营当中。 沈辞宁在上面的楼台小筑往下看,能够纵观全局。 严韫一袭月白色长袍,笔直挺拔,宽肩窄腰,当真是琢玉清君。 做了一个请的揖礼,霍旭先出的招,他没有留情,似乎是要逼严韫用全力,招招狠辣无比,两人的手上虽然没有兵器,手掌的走势划动却似利刃一般,看得人心惊胆战。 沈辞宁手攥紧圈椅的把手,“舅舅....怎么...” 香梅没有注意到沈辞宁的脸色,还叫她看,“小姐,您还担心大人会不敌,看严大人被打得节节败退。” 半天听不到回响,香梅扭头见到她眉头紧锁。 “怎么了小姐?” “您是在担心严大人?” 沈辞宁叹出一口气,“他身上的伤好了吗?”别下一瞬被舅舅打趴下了。 “小姐放心,奴婢觉得不会有事,定然是好了的,您看严大人一直躲闪,脸色没有变化啊。” 沈辞宁不会看打斗的功夫厉害,严韫一直闪躲,舅舅攻势凶人,他不会是打不过罢? 几十招下来,因为没有存体力,霍旭微微不成了。 他喘着气,“渊之如何不动手?” 之所以出手不留余力,一是想要逼迫严韫慌乱,看他慌乱之下如何应对,探出他的深浅,没有想到连他的一招半式都没有给逼出来。 二来,也是因为体力的差距,若是打斗的时辰拖得久了,必然会落于下风。 是不是他真的老了?居然比不过他。 “得罪了。” 严韫开始出手了,他居然学用了霍旭方才的攻势,一一用到了他的身上,纵然霍旭知道如何化解,也被他狠厉的招式给震到连连后退。 沈辞宁震惊了,适才她担心严韫,好半响又开始担心起霍旭来,适才觉得霍旭下手狠辣,眼下埋怨严韫也太没有眼力见了! 就当霍旭退到练场外面时候,严韫停下了手里的攻势,一把拽住了霍旭。待霍旭站定后,严韫拉开了距离。 躬身行礼,尊敬道,“多谢大人赐教。” 霍旭看着他,哈哈大笑,“好。”显然是十分满意了。 沈辞宁一瘸一拐由香梅扶着要下来,严韫大步走到她面前,要抱她下来,沈辞宁隔开他的手,怨瞪着他。 严韫先是看看他自己的手和衣袍,深怕是沈辞宁觉得他脏了不叫抱,一旁就有积水的台子,他洗了洗手,月色袍子倒是没有脏。 再过来要抱她下去的时候,沈辞宁再次隔开了他的手。 “怎么了?”他问。 沈辞宁刚要说你怎么手下一点不留情,恰好霍旭走了过来,“辞宁,知州府上还有事情,我先去忙碌。” 沈辞宁关心问道,“舅舅没事罢?” “没事。”他唇边的笑就没有下去过,对着严韫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香梅在一旁伫立,沈辞宁要下去,还是没有叫严韫抱。 谁知道被他一把给捞抱起来,沈辞宁想要扑腾双腿,又觉得这样好似无理取闹。 撇了撇嘴,皓腕虽说是揽着严韫的手腕,脸却与他离得远。 走下木楼梯时,严韫托着她,状似不经意问道,“你为什么生气?” “沈辞宁。”他叫她的名字。 “我何处惹你不快活了?” “你为什么下手如此狠?舅舅被你打得节节败退了。”沈辞宁问道。 “都是虚招,舅舅赐教,我后面是学给他看的,我心中有数必然不会伤到舅舅,让你心里不愉悦。” 他话说得滴水不漏,倒也的确是没有伤到舅舅,方才霍旭还笑了。 沈辞宁就是撒撒适才被吓到的气而已,倒也不是真的跟他恼。 况且严韫才救她了她的铺子,要不是严韫,恐怕她早就血本无归了。 沈辞宁鼓着的腮帮子瘪了下去,她侧脸莹白,肌肤如同剥了壳的鸡蛋,鼻头圆润,严韫没有忍住,偷亲了她的脸庞。 一触即离,沈辞宁被偷亲了,转过去的时候,唇擦到他的脸颊。 沈辞宁,“......” 她该拿什么跟严韫对峙,虽说是意外,到底也算是变相的亲回来了。 严韫一直在笑。 他来泉南没多久,一两日的功夫而已,沈辞宁见他笑的次数,比沈辞宁认识他这么多年以来笑的都要多。 “你最近一直笑,很开心吗?”她问了一句。 严韫低嗯,已经到廊下了,他换了一个抱的姿势,沈辞宁到了右边来。 “高兴。” 不等沈辞宁问为什么开心,他已经自己说了,“和你在一起,不用上朝忙碌,开心。” 沈辞宁略微垂睫,不想被他带着深入探讨这话。 便绕开了话问,“你怎么不回去了,不用忙朝廷的事情吗?” 他凝着她的脸,“我才来几日,你就赶我走?”已经进了院子,他又问是要回内室吗? 沈辞宁拉住他的臂膀,指了指亭台,哪里有两个秋千,是新扎的。 一大一小,给沈辞宁和霍怯扎的。 严韫倒是没说她腿背有伤,抱着她小心翼翼放到了秋千上。 沈辞宁两只小手抓着秋千的绳子,严韫给她整理裙摆,在她身后给她轻轻摇晃。 “若是要大力些,便告诉我。”他推着她。 秋千是在亭台里,倒不愁冷到她了。 刚开始微晃沈辞宁她觉得舒坦,到了后面胆子养得大了,她居然让严韫再推得重一些,严韫自然是如她所愿,加了一点力道,谁知道她还说是力气小。 “再重一些。”沈辞宁吩咐。 严韫轻笑,加力气。 两下之后她还是觉得不够,“再重一点。” 又是两下,“再重一点。” 沈辞宁高兴了,吩咐的口吻更是随意了,她没有挽起的长发荡漾到了后面,铺开得好漂亮,发尾扫到他的胸膛之上。 严韫碰触了一下,不料沈辞宁荡得高了,她手一松,没有往前扑,整个人往后栽了。 真是跌了许多次,严韫站在身后,她居然不怕,果不其然落到了宽阔的怀抱中,寒梅的冷香扑鼻。 沈辞宁抱住了他的臂膀。 “...你好像每次都能接住我。”她咬唇看着严韫的衣襟领子,上面是织祥云的纹路。 甚至叫她安心了,便是知道自己要摔,甚至不怕。 把她从小养的性子都给抹得渐渐没有了,不过几日的功夫。 “......”沈辞宁沉思不说话。 严韫搂着她做到秋千上,发觉她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以为她吓到了,以至于沉迷,单手抱着她,“你想玩什么乐子都不怕,我会护着你。” “一直护着我?”她问。 “嗯。”严韫扯过一旁的大氅披上,将沈辞宁整个人拢到他的怀中去。 苍青色的大氅,是她当时给他做的。 他居然一直披戴着,想必是常穿戴,边角已经磨洗得有些白了,因而显得陈旧。 她记得,当初离开严家的时候,已经让香梅把这些东西都给当掉了,他怎么还会在? 不必费心的翻看,沈辞宁能够看得出来,的确是她的刺绣,是当初她给严韫身上的苍青色大氅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你去哪里找的大氅?”她问。 “是当初找你的时候,让人赎回来的。” “你给我做的,我很喜欢。” “当初也很喜欢,只是怕穿出去了显眼,弄脏弄破了,故而一直放在家中。”他解释说到后面的话。 “像是你一样。” 沈辞宁不明白他话里转的弯了,“什么呀?” “当初我让你安分守己,在家中听话不要乱走,质问你崔宥和严谨的事情,实则是....” 他的指腹摩挲着沈辞宁的手背。 后话没有说完,沈辞宁莫名就想到了白日他说味道是酸的那豌鲜豆汤水。 酸的。 醋是酸的。 他不明示,沈辞宁直问道,“你吃醋了?” 男人轻声笑,将她拢抱着紧,近些日抱来抱去的,沈辞宁松懈了意识到非常的紧密了,她要隔一隔手肘。 谁让她的胸膛实在滚烫。 “是啊,我吃醋了。” 一句话叫沈辞宁停了动作,纵然听到了实话,也叫沈辞宁觉得疑惑,“可...严谨是你的弟弟,崔宥当时是姐夫,这都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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