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辞宁没有反对。 “吃了安神汤,妹妹好生歇息,放心,行刺妹妹的人也会很快抓住来,府上都有暗卫守着,妹妹不必担心。” 沈辞宁愣愣点头,“好,我知道了。”她抿出一抹笑。 当夜里,沈辞宁翻来覆去怎么都无法安枕,熬到后半夜,香梅在宫内燃了安神的香,她才勉勉强强睡了过去,不料在梦中竟做了噩梦。 梦到逛灯会的场景,她被人追杀,严韫带着她离开,他解决了许多人,在梦中他一如今日晚上护着她,不过梦和现实不同。 严韫替她阻挡袭击的时候,这次没有砍到后背,而是被人一剑封喉,划破了面具,他死在沈辞宁的面前。 倒下的人都没有死,他将她给推开,“沈辞宁,快走。” 他的手上都是血,地上也是血,蔓延到了她的脚踝。 沈辞宁一瞬间吓醒,她猛然从床榻上坐起来,急急喘着气,脸上都是冷汗,香梅听到声音冲进来,挂了幔帐,“小姐,您怎么了?” “我....”她满头都是冷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小脸鼻尖上,面颊上,额头上密密麻麻。 “我做了一个噩梦。” “小姐今夜遇到刺杀,奴婢听着都心惊胆战,都怪奴婢非要让您出去,若是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也不活了。”香梅边拧了帕子给她擦额头上冷汗,边跟她说道。 “我没事....原也是我想去的。”醒了之后,看着室内明亮的红烛,沈辞宁的心稍微定了定。 见她不肯睡,香梅在沈辞宁的身后给她塞了一个软枕靠着。 “小姐要不要再喝一碗安神汤?”香梅见她神色实在恍惚,适才吓得不轻。 “不用了,喝了也不管用,我回来时才喝了一碗,眼下屋内又点着安神香,心若是静不下来,纵然喝了点了也没有用。” 香梅说,“奴婢在此陪着小姐,烛火点着了,小姐不要害怕。” “你说会是谁要害我?”说她不曾树敌,恨她的人想必不在少数。 翻来覆去,沈辞宁首先想到的是沈家的人,可沈家的人都在牢狱之中,会是谁要害她,那日在宫宴上瞧她不顺眼的官眷,还是...严家的人? “小姐不要瞎想,霍大人已经派人去查,相信不日就会水落石出,给小姐报仇雪恨!” 少女恹恹点头,“你去帮我把怯怯给抱过来。”眼下她想要怯怯在身边。 “好。”乳娘很快抱着霍怯来。 白日里睡多了,这小家伙竟然还醒着,见到沈辞宁便喜笑颜开,她的牙已经生了一些,看着漂亮又可爱,握住女儿的手,沈辞宁的心方才定了一定。 待看到霍怯与严韫相似侧脸和下巴,原本安定的心瞬间漂浮起来,思绪又回到了那个梦,严韫替她抵挡了偷袭,他的后背伤得很严重,血淋淋的。 血流了许多,他会不会死。 香梅见孩子已经抱来了,沈辞宁的脸色也没有半点的缓和,反而沉默良久,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小姐,奴婢去为您找郎中吧?”恐怕沈辞宁被吓得失了神色,香梅十分担心她会出事情,使眼神给乳娘,让乳娘被霍怯给抱走。 还怕沈辞宁不把霍怯给乳娘,乳娘过去抱霍怯时,少女爽快递了过去,也没有似往常一样依依不舍,还惦念许久。 “小姐不要郎中,要不,奴婢去找霍大人来?”香梅试探说。 听及此,沈辞宁终于回神朝她看过来,“夜已深了,找霍浔哥哥做什么?他明日还要上早朝,不要叫人叨扰他。” “我只是被吓到了,有些心神不宁,不是什么大事。” “小姐难道看不出来?”香梅忽而讲说,想要转移沈辞宁的注意力,也好叫她不要再想遇刺的事情。 她还在怔愣,好半响拖着腮帮子,歪着脑袋,“嗯?” “霍大人对小姐的心思呀?奴婢都看出来了。” 沈辞宁蹙眉,“什么心思。”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霍大人喜欢小姐,今日在灯会,大人朝小姐伸手,想要牵小姐,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 “......”沈辞宁听罢,许久不说话。 垂眸看着被褥的纹路,只眨眼,依然静默,两侧的发拢到了一处,遮住了她的半张如玉面庞。 “小姐,奴婢与您说的,您都听见了吗?” 她的语气淡,“听见了。” “你对浔公子,难道没有...一点心动?浔公子眼下是广陵的高官了,玉树临风一表人才,重要的是对小姐很好,心悦小姐。” “这样的话以后不要说了。”沈辞宁如此讲。 “为什么啊?”香梅不明白,说实话,若是沈辞宁能够跟霍浔修成正果,她会比谁都高兴,况且两人一直是以夫妻相称。 “霍浔哥哥什么都好,我....”沈辞宁摇头。“我只是把他当做哥哥。” “小姐哪里不好?您生得美性子好,重要的是,还会做生意。”做生意三个字把沈辞宁给逗笑了。 “小姐笑什么?” “机缘巧合而已,女红素来是女子必要学的,算不上不得了的本事。” “小姐的绣艺得谭老深传,世上没几个能比得了。”香梅拍着马匹,想逗她再笑,沈辞宁拖着两腮,一眼不发。 霍浔次日回来,用膳时,先询问了沈辞宁的身子可好? 她点头,“好多了,对了霍浔哥哥找到谋害我的人吗?还有那个人...” 霍浔摇头,“灯会的人太多了,广陵的人又十分的复杂,还需要些时日,不过妹妹先前托付我查证的事情,我的人得到了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她正襟危坐,身子靠向前。“母亲的难产是不是...不是意外?” “嗯。”霍浔点头,“伯母的死应当不是意外。” “原本过了年关,沈家就该流放了,大牢说沈家人病重,因此一直在拖延。” “病重?”沈辞宁呢喃,想到她的父亲,虽说是亲生的父亲,她到底硬不下心肠,知道他病了,无动于衷,“好些了么?” “狱卒找了郎中去看,沈大人是好了,沈夫人疯了,至于沈大小姐....” “疯了?”沈辞宁大惊。 “嗯,疯了。”当年给沈辞宁母亲接生的人要查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加之人被处理过,更是难了。 最快的办法,便是去找沈夫人,毕竟她是当事人。 不说是主谋,这件事情他也是当年最大的获益者,谁知道她疯了。 “沈夫人虽说疯疯癫癫,口中一直胡言乱语,却一直在说没有害人,又说死的了好,诸如此类,我断定,跟妹妹母亲当年之事有关。” “......”沈辞宁沉默良久,许久才正神回来,“那我母亲的事情...” “沈夫人疯了,那是不是就查不了,病好了是不是就要流放。” 霍浔给她倒了一盏茶,“辞宁妹妹放心,我会想办法的。”此事若上表启奏是最好的法子。 可如此一来,沈辞宁的身份必然就要暴露了,那她和严韫的关系,就捂不住,故而,此法并不可行。 “方才霍浔哥哥说沈家大小姐怎么了?”光顾着前头沈夫人疯了的消息,后面的消息沈辞宁没有听尽。 “沈湘宁死了。” “什么?!”沈辞宁惊得站起身。 “死了?”她死了。 霍浔点头,“是在牢中突发恶疾,听前去诊治的郎中说,被过了病气,身上发了寒,起了许多类似于疫症的病状,郎中束手无策不治而亡,尸身已经被拖出去烧了,沈大人及夫人都换了牢房。” 霍浔觉得蹊跷,想找蛛丝马迹,可惜,原先的牢房都被烧了,根本什么都没有。 “居然死了...”沈辞宁缓坐回来,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接受。 沈湘宁居然就这么死了。 “好在沈夫人没有死,妹妹放心,只要沈家的人还在,伯母的冤情,一定会沉冤得雪。” 沈辞宁半响后轻嗯,她咬紧了下唇。 “还有一事。”霍浔卖了卖关子,沈辞宁朝他看过来,“?” “今日严韫没有去上朝,他手下的人给他告了长假。” “什、什么?”霍浔留意到她的手攥紧了椅子,捏得很紧,察觉到霍浔看着她,沈辞宁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是吗?”她改了口,“告假就告假,霍浔哥哥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只是在想,此事会不会与严韫有关。” “刺杀我的事?”霍浔没有说话,默认她的说辞,沈辞宁摇头,“不会的。” “妹妹这样笃定么?”霍浔端起茶盏喝,一直在留意她的反应。 “他若是恨我,大可以一剑杀了我,何必如此设局,这不符合他的性子。”况且严韫救了她,就这样护着她?何必把半条命都给搭进去。 “性子。”霍浔轻笑,手指摩挲着茶盏边沿,“妹妹很了解严韫。” “算是了解些罢,这不像是我了解的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可若是他找人刺杀妹妹,再假意救走妹妹呢?”她的水眸睁大了,“你...知道了。” 沈辞宁说出口,反应过来被霍浔给套了话,粉唇翕动几下,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妹妹不要怪我对你话里下套。”沈辞宁之所以那么快上套,就是因为她对霍浔过于信任,没有设防。 沈辞宁脸色不是太好,瞧着是生气了霍浔把糕点挪到她面前,“我给妹妹赔罪?” 沈辞宁接过糕点,没说话,默认接受了他的致歉。 “那我接着往下说了?” 沈辞宁看着糕点,没有说话,只点头,“我之所以断定救走妹妹的人是严韫,并非因为不相信妹妹,而是昨日妹妹遇刺的巷子里,死了许多人。” “这些人虽说是市井的草莽,手上的功夫不算是太高却也不弱,去的人如此之多,纵然是高手面对这么多人也难以敌对,可是他们都死了,放眼整个广陵,能有如此好功夫的,屈指可数,反之,这些人的雇主也同样屈指可数。” “加之严大人今日告假,我派人去查,严大人那头倒是干净,救走妹妹的人,妹妹接触过,想必清楚。” 霍浔陆陆续续说了一大堆,沈辞宁直问,“霍浔哥哥要说什么直言就是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严韫以苦肉计想要重获妹妹的芳心?” 沈辞宁黛眉触到了一起,“......” “他对妹妹始终没有放手,各种方法都用了,妹妹最是心软,他若是想利用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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