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有栖没想到他跟江二叔还会重复一年前的对话,可这次,他已无丝毫反驳余地。 “不知江宗主意欲何为?”他虽对昨晚之事悔恨万分,但还想觍着脸去求忘忧。现在误会已经解开,他只要以后不再犯即可,他们仍能做知交好友。 江承轻叹了口气,道:“我还是维持原来的想法,你和忘言已经相识,不知可还满意?” 木有栖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江宗主,先不提江姑娘能否看上我,您为何要选这样一个牺牲亲女儿的方法,来约束我?” 即便江承轻并未看破他已对忘忧动了歪念,拆散他们这对好友的方法为何会是让他娶妻?难道他娶妻后就不会再交友,不能继续和忘忧做知己?道理何在? “这些都不用你管,你只说愿不愿意?我是不可能再看你继续下去的!” 木有栖不愿意,可他没有直说,而是问道:“不知您可留意到,岳明阳岳公子,近来和江兄非常交好,您为何不请他来商量,将女儿嫁给他?” 江承轻脸色愈来愈差,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是同一个,但他不可能实言相告。不管嫂子怎么说,发生了昨晚的事,他都看不下去了。 “我们在说你,若你不愿意,我只能劝你离开,否则,我没理由替你保密。” 木有栖想过后,回道:“既如此,我今晚会向忘忧辞行,这您总不会不允许吧?” 若他无故离开,忘忧必然追究,让他去道个别也好,出了昨晚的事,应该不至于再出乱子。江承轻想过后,没有拒绝。 “午后的讲学你不要再去,若是能留书辞行,我觉得更好。木公子的狂草不是写得很好吗?”说完,江承轻将他留在了自己院内。 **作者寄语:**
第121章 坦诚 == 当日午后,江忘忧才发现木有栖一天未到课,他问过家里人才知道,是二叔请了他过去问话。 武学讲习结束,未及用晚饭,他便独自前往二叔院中,去寻那位好友。 向长辈行礼招呼后,根据江承轻所示,他去了偏厅见木有栖。 “江兄,昨日我实在喝多了些,冒犯了你。我自知罪无可恕,今日便向你辞行,望你能忘却此事,不再与我计较。这是我手书的留信,烦你一定要看。”木有栖倒不是惧怕江承轻的威胁,而是真心悔过。他在信中已写明因果,只要忘忧看了,误会自然解开,以后江湖再会,他们定能和好如初。 再者,他现在的确有些难以面对忘忧,恐怕对方也是如此。 江忘忧疑惑地接过信,面色如常道:“木兄不过是无心之失,不必介怀。倒是我有一事,想说与你听,待你听完,再决定去留不迟。” 江承轻不知忘忧要说什么,考虑后打算先听一听,若是情势不好,他再介入不迟。 “二十多年前,在我父亲弱冠之年,曾携追光去往西南。当时,西南诸派正为莫念君复仇灭门一事所苦,我父亲本也是为此而去。”江忘忧说得清晰却缓慢,说到此处慢慢换了一口气。 江承轻如今不打算阻止他了,多年前那件事,他隐约有些印象,之前没细想,现在大概猜到忘忧要说什么了。 木有栖瞪大了眼,他想起了一些父亲说过的事。 “虽心知那位莫前辈事出有因,但他手段实在过于残忍,西南各地动荡,我父亲考虑过后,还是与他…约了一战。他二人两败俱伤,西南诸派趁人之危,才致使莫前辈重伤逃亡……”江忘忧相信他现在已经懂了,不管如何解释,他父亲都是害死莫念君的罪魁祸首。 当时西南诸派之人,根本奈何不了莫念君,若非他父亲出头,结局会完全不同。 江忘忧相信,他父亲当时绝对想救下那位莫前辈,只是他自己也受了伤,西南诸派群情激愤,恐怕也不会听他所言。 “原来,父亲口中的江家人,便是江大侠。”木有栖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着眼前低着头的人。 “抱歉。”江忘忧行了一礼,才抬头,面上仍是风霜如雪,眼中却有深切愧意。 木有栖却回了他一个大礼,深鞠躬后起身道:“那我在此谢过江大侠,和江兄。” 江忘忧不解地看着他。 “父亲曾对我言,他当初心智大乱,做出那种事却不知悔改,是一位江家公子将他唤醒,让他能恢复神智,反悔过错。说来,江大侠是我家的大恩人,这一谢我还迟了些。”木有栖眼睛发亮。原来忘忧对他有那么深的愧疚,还因为此事,如今说开了,他们日后更能心无旁骛相交了。 “原来,莫前辈是如此想的,你…并不介意?” “若我有一天丧失理智,也希望江兄能制止我,便是死在你手下,我亦心满意足。” “木兄慎言,何必咒自己。”江忘忧没想到这事还有这种解法,心中松快不少,劝了一句。 木有栖此言不虚,他希望若昨晚的情况再发生时,忘忧能想起他此言,干脆给他一剑,让他不再冒犯和痴心妄想。 江承轻后悔莫及,这时才出来打断道:“木公子已经辞过行,还不走吗?” “江兄让我听过他所言,再行决定,我现在,不想走了,江宗主不同意吗?”木有栖笑道。 “二叔,木兄绝非有意冒犯,如今误会尽消,他为何还要走?”江忘忧自然猜到了二叔今日此举与昨晚之事有关。 “他为何要走,你不知道吗?”江承轻反问道。 江忘忧沉默了片刻。 木有栖很疑惑,为何江二叔会如此质问忘忧?江二叔赶他走,不就是因为他失礼在先,难道是忘忧过于宽容大度原谅了他,令江二叔很不满? “二叔,木兄天生风流,又懂得怜香惜玉,您当真多虑了。”江忘忧看了看身旁之人,没有避讳,直言道。 木有栖睁大眼,莫非江二叔还真对忘忧说过,朗生之事? “这位木公子恐怕并非如你所想,我欲将忘言许配给他,他丝毫不考虑就拒绝了。”江承轻很是气恼,这已是第二回 了。 江忘忧继续道:“二叔想错了,木兄已有心上人,自然不会应承这桩婚事。” “哦,是吗?是谁?”江承轻感觉忘忧真是昏了头。 江忘忧看了木有栖一眼,似询问似确认,道:“应是苏姑娘吧?” 木有栖垂着手搓了搓两指,开口道:“倒也算不上心上人,我只是自知配不上江姑娘,不愿高攀罢了。” “二叔,我之前就说过,会让眠姐和言妹自主择婿,您莫再擅自做主了。”江忘忧觉得这婚事本就荒唐了些,不必纠缠着聊下去。 “说起此事,昨晚你为忘眠和珀璧做了媒,是要与关家亲上加亲?”江承轻看了眼木有栖,这人还真不知道避嫌。 “并非如此,只是为他二人引荐,成与不成还看他二人自己。” “忘言是我亲生,她的婚事由我做主理所当然,即便日后你当上宗主,也由不得你。” “确是如此,但二叔难道不愿,言妹嫁与真心相爱之人吗?” 江承轻哼了一声:“姑娘家,年纪轻轻能懂什么,真心、相爱?” “二叔当真如此想吗?难道您和二婶,不是真心互许吗?” 江承轻不知他口中所说为谁,喝道:“我们在说他的去留,你别扯远了!” “那就说木兄,他并无任何过失,若江家突然将他驱离,如何对其他人解释?” “罢了,你后果自负。”江承轻拗不过他,甩袖而去。 “忘忧,你当真不气我昨日所为了吗?”木有栖心情舒畅,转身和他并行,往外而去。 “下次,莫再贪杯。”江忘忧劝诫了句。 “再不敢了,再有下回,你直接打晕我了事。”木有栖开始话多,“我最近是有些被顾…岳明阳那货带跑偏了,他不过是嫉妒我们关系好,我不该跟他计较。” 江忘忧看他一脸笑容,一如去年在虎口之时,自己唇边也弯起一个弧度。 虽经历了一些波澜,他们好似,又回到了当初。 这次,他绝不会再让自己悔恨,知己难求,一人足矣。 **作者寄语:**
第122章 遇险 == 他们并肩走回鸣竹轩,有人正倚着月门等候,看到他们就放下挽着的双手,转向他二人。 “回来啦?今晚耍什么,要不要出去玩?”岳明阳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亦或是料到了这个结果,丝毫不吃惊。 “忘忧,我听说金陵有夜市,一起去吧?”木有栖现在回思,岳明阳倒帮了他俩,因而并没有心生任何芥蒂。 江忘忧看他二人都兴致满满,轻轻点了头。 “你俩都还未吃饭,等会我们路上买点?” 木有栖点头:“上次在船上吃的那个什么饼还挺好吃的,我们买了找个地方坐下吃。” “找家喝糖水的小店吧,忘忧不是爱喝吗?”岳明阳曾与忘忧在关外同行过几日,自然晓得他的一些习惯。 “真的,忘忧你爱喝糖水?”木有栖想起了虎口那次路边吃饼的经历,当时忘忧并没有这个爱好,为何忽然喜欢上,是不是与他有关? 江忘忧不知该如何回答,保持了沉默。 木有栖得到了答案,岳明阳也从他喜不自胜的反应得知了真相。 三人一踏入夜市范围,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江公子虽少出家门,但名声在外,见过一次的无不记忆深刻,又绘声绘色说与别人听。他穿着江家派服,自然立刻就被认定了身份。 他身旁的二人虽则样貌不如他,但气质风度皆是上乘,这样三个人举手投足都让人移不开眼。 “忘忧,你们金陵的夜市真是繁华,虎口的根本没得比,就是女孩子少了些。”木有栖恢复如初后,下意识就说出了最后这句。 江忘忧闻言看了岳明阳一眼,而后问右边的人:“是和怀明一起,给我带宵夜那晚逛过?” 上回他去是为了探查很多帮派弟子遇害一事,大多都是夜半发生,他如何有空去逛夜市? 木有栖点头后解释道:“只是路过看到的,那种不热闹的夜市,谁稀罕去逛?”他当时一心想着去看忘忧,当真没心情去逛。 “下回,我叫上君卿,还有忘言,她应该还没穿女装出来玩过。”江忘忧想起这位好友喜好有女子相伴,也想起了自家闹腾的妹妹。 “哦…她扮作忘畴来玩过?”木有栖一过脑子就懂了。 岳明阳刚才被拆穿了过往的谎言,虽没什么心理负担,还是装了一下乖巧,没有插话。但他很不爽,这家伙叫江忘畴叫得这么亲,分明是故意炫耀他和江家人都很熟悉。 “言妹性子活泼些,平时大大咧咧的,若是将来有什么地方冲撞了你们,还请你们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江忘忧提前为自家妹妹讨了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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