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段若妤究竟能不能通过这事和祁宴重新建立起感情,蓁蓁不想去想,要走的拦不住,她也懒得烂。她只想有个人能帮帮自己。 果然,段若妤只犹豫了一下,便应道:“好。” 段若妤答应下来,蓁蓁便松了一口气。她让管家将剩下的账册名目拿了过来,给段若妤一一看过,然后不容拒绝地让管家将这两个大箱子都抬到了冷云轩。 末了,送段若妤出门时,蓁蓁又将盼春派去了:“我怕你那里人手不够,盼春聪明,让她跟着学。” 于是,侧妃来的时候是只领了一个陪嫁丫头,回去时却是浩浩荡荡的一大波人,还抬着两个大箱子。 知道的是太子妃娘娘将一部分内务交给侧妃去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侧妃搬空了西殿。 这日傍晚,祁宴回府时,便发现府上有了些肉眼可见的变化。 一部分仆妇脸上喜气洋洋,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令人开心的事,另一部分则是愁眉苦脸,仿佛谁欠了他钱一般。 祁宴进宫时,将无忧留在了府上,此刻他刚一进书房,无忧便从外面跑了进来,忙着向他禀报:“爷,今日娘娘将府上整顿了一番。” 挑挑眉,听无忧将陆蓁蓁做的事情说完,祁宴无奈弯了弯唇,放下了手中奏折,道:“她惯会躲懒的。走,去西殿看看。” 晚霞满布天际,蓁蓁料理完了心头的大事,此刻正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下翻着颂冬呈上来的仆从名册。 旁的都可以交给别人打理,这仆从职务的安排却不能假手于人,要知道,人多的地方便起纠纷,一个后院能不能安宁度日,全看仆从之间和不和睦。 太子府如今算是十分安宁,蓁蓁没有要大动干戈来调整众人职位的想法,但多些了解总不会错的。今日收拾了两个小丫头,也算是杀鸡儆猴,想来近日是闹不出什么风波的。 傍晚天气凉爽,不似白日里闷热,蓁蓁看着名册,一时点评一番,一时同管事嬷嬷回忆着是哪一个,倒也不觉得无聊,几人说说笑笑,反倒十分热闹。 祁宴自□□处走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蓁蓁正转头冲一旁的嬷嬷笑着,她指着手中册子,纤细的手腕抬起,绯红色的挽袖垂下,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在金粉色晚霞下十分耀眼。 许是感应到他的目光一般,那边陆蓁蓁很快将目光移了过来,看到他,她放下了手中的册子,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别过了脸去。 祁宴不知自己是哪里惹到了这位,他自问自己今日一整日都没有出宫门,还留下了无忧帮着她料理琐事,按理来说,不该惹的她不快才是。 于是祁宴转头瞪了无忧一眼,心道,大约是无忧办事不利。 无忧更是觉得无辜,他今日跑前跑后,可没少忙,太子妃很是满意来着,中间还让人给他送了两次茶。 瞥见太子爷回来了,颂冬和管事嬷嬷等人都十分有眼色地退下了,蓁蓁看着这几个人一个走的比一个快,心里更不高兴了,直到那人到了跟前儿坐下,也没得着姑娘一个好颜色。 祁宴只好自说自话:“听闻你今日着手整理中馈了?万事可还顺心?” 太子府内宅的事,他向来是交给手下去打理,几乎从不过问。从前,府上就他一个主子,下人们再如何,也生不出什么事来,顶多是有偷奸耍滑之人,或是盗用些钱财,只要做的不太过份,他都未曾放在眼里过。 不过如今,女主人进了门,底下或许会有生出些异心之人,整顿一番也是好的。 蓁蓁闻言答道:“我将冷云轩的两个婢女赶出了府去,想必现在有些人看我便不顺眼了。” 这倒无妨。祁宴抬手拿起蓁蓁面前的茶盏,将她剩下的薄茶一饮而尽,得到对方略带着些嗔怪的神情后,似是得意地笑了笑,随即正色道:“这些人,该整顿的便整顿吧,有些人不适合带到宫里去。” 提到宫里,蓁蓁愣了愣,明白祁宴这是在向她点明。 “父皇后日离宫,明日为九弟接风洗尘,我们一同进宫吧。” “好。” * 夜里,祁宴处理完了公务,照旧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往西殿走。 说来也奇怪,陆蓁蓁进府满打满算不过六日,他竟然已经习惯了在书房处理完事情后便往西殿去。 走到□□时,看着不远处亮着的灯,他心内一暖的同时,为自己这般随意的变化而无奈地摇了摇头。 然而,他只是顿了下脚步,待要再抬步往西殿走时,身后不远处传来“哒哒”的急促的脚步声。 无忧立刻警惕起来:“什么人?” 来人很快就到了眼前,是个穿着嫣粉色褂子的丫头,今日无忧见过,似乎是段侧妃身边的陪嫁丫头,叫寻芳的。 她气喘吁吁:“殿下,不好了,您快去瞧瞧吧,侧妃她好像中。毒了!”
第59章 段若妤疑似中毒陷入昏迷的事情过了不多久便传到了西殿,传到蓁蓁耳里时,大约整个太子府的人都知道了。 烛灯闪烁,乐夏紧着帮蓁蓁梳头,挽秋还在愤愤不平着:“定是故意的,奴婢刚才去找无忧打听了一下。太子爷是走到咱们院子外被寻芳叫走的,既然已经走到了咱们院外,寻芳怎么就想不起来着人来西殿禀报娘娘?非得闹得府上人尽皆知了,娘娘才知道,这不是故意让人觉得娘娘对侧妃不好吗?” 过了会儿,她又补充道:“对了,寻芳怎么知道太子爷在咱们院子外,一找就找到了。等下还要再去问问无忧,定是他嘴不牢透露的消息。” 已经快三更天了,蓁蓁实在是提不起心力去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了,她浅浅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额头,由着乐夏为她穿上衣裳,还匀出心思打趣:“你最近同无忧似乎很熟悉?我瞧着有什么事他都先来告诉你。” 挽秋本还愤愤不平的,听蓁蓁这样一打趣,顿时蔫了,仿佛被人看穿了似的,立刻就瘪嘴不说话了,脸蛋红扑扑地退到一旁了。 蓁蓁见状,也不戳穿她,只同颂冬等人一道笑了笑,直将挽秋笑的不肯理她们了,这才罢休。 逗了挽秋一会儿,蓁蓁穿好了衣裳,也没多耽搁,之后便领着颂冬往冷云轩去了。 冷云轩里。 烛灯摇曳,许是因为太子爷大驾光临的缘故,往日里不甚明亮的烛灯今夜好似将屋内照的如同白昼,不算太宽敞的内室里,薄纱遮挡后,依稀能见一人卧于榻上,静静地,没有一丝声音。藕臂伸出一截垂于帐外,郎中覆上一层丝绢,随即探手把脉。 半晌后,郎中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微微蹙着眉走了出去。 走出两道门,太子爷祁宴正坐在外室的方椅上,他面色还算冷静,看到郎中出来,挥手遣退了一旁无关的下人,才问道:“侧妃身子如何?” 郎中擦了擦额上不存在的汗,拱手道:“启禀太子爷,恕草民无能,侧妃娘娘只陷入昏迷,却无其他症状,草民检查了这殿内所有物品,又查验了侧妃今日所食之物,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对。这等病症,草民从医数十年未曾见过呀,还请太子爷请宫中御医前来,或许御医医术精湛,能为侧妃诊治吧。” 闻言,寻芳在一旁立刻道:“殿下,娘娘自晚膳后便说胃不舒服,奴婢想着,或许是因为午后看账本看的乏了,有些上火,便让人熬了去火的菊花茶请娘娘喝了,娘娘喝完茶,便说要休息一下,等小半个时辰再来看账本。奴婢想着,娘娘是累了,特意多等了片刻,让娘娘休息了半个时辰才去叫她,可奴婢一进内室,便发现娘娘还沉睡着,且奴婢怎么叫也叫不醒。奴婢慌了神,这才敢去前院禀报您。” 寻芳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跪在地上不停地哭,一旁冷云轩伺候的众人,见状也纷纷跪下,即便心里没什么感觉,也试着挤出一点眼泪来。 于是陆蓁蓁进来时,便看见冷云轩外间的地上跪了乌泱泱一片人,那架势,颇有些壮观。 因着段若妤生病了,蓁蓁便换了一件水云纱的月白色衣衫,她甫一出现在门口,祁宴便注意到了,随之望了过去。 他冷硬的面色稍霁,伸手招了招:“你来了,快过来。” 陆蓁蓁点了点头,走到他身旁,在与他平齐的位置坐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好似自她一出现,xu寻芳面上的表情便有些奇怪,跪着的身子也往后缩了缩。 陆蓁蓁蹙了蹙眉,也没多想,只问道:“郎中可诊过脉了?段侧妃如何?” 郎中又擦了擦额上不存在的汗,将禀报给祁宴的话又给这位娘娘讲了一遍。 他第二次说话时,祁宴仔细地听了,却未发现他话里有什么和第一遍不一样的地方。这就奇了。 祁宴挑了挑眉,这世上当真有如此奇妙的病症? 陆蓁蓁听郎中说完,也蹙了蹙眉,问寻芳道:“段侧妃今日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寻芳跪着行了个礼,比之方才更恭谨道:“回禀太子妃娘娘,侧妃今日除了看账本看的累了外,并无什么不对,不过用过晚膳时,曾说过胃里不舒服,但郎中已经检查过冷云轩内娘娘今日所有食用过的东西,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 这番对话还算通畅,陆蓁蓁点点头,转身对祁宴道:“依我看,还是快些让人去宫里请御医吧,这么稀罕的病症,寻常郎中恐怕束手无策。” 她说这话时,地上跪着的寻芳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祁宴看在眼里,先并未回应陆蓁蓁的话,而是转而问寻芳,道:“你方才作何松了口气,难不成你知道宫里的御医能将侧妃治好?” 祁宴突然的质问,让寻芳措手不及,她忙摇摇头,慌张道:“太子爷恕罪,奴婢只是觉得,既然奴婢请来的郎中没有法子,恐怕寻常的郎中都无法看好娘娘了。宫里御医医术高明,奴婢只是寄希望于御医能将娘娘诊治好。” “既然是一片好心,为何开口便要本宫恕罪?” 他言辞冷冽,盯着寻芳的眼睛黑沉的可怕,直将她盯的不敢抬头,只接二连三地磕头认错。 陆蓁蓁见状,也发现这其中似乎有猫腻,但这个叫寻芳的丫头,眼里透露着精明,看样子胆大的很,寻常的逼问招数对她未必有用。 于是陆蓁蓁拉了拉祁宴的衣袖,道:“算了,许是她太着急了。”说着,她转向寻芳,“本宫记得你叫寻芳,是段侧妃陪嫁时从娘家带来的丫头?” “是,娘娘好记性儿。”寻芳声音里还带着哽咽和颤抖,闷闷地道。 陆蓁蓁点点头,拿出了一块玉牌,递给一旁的人:“拿本宫的玉牌去,说太子府的段侧妃病了,本宫与太子殿下遍寻名医无果,只好请宫里的太医来为段侧妃诊治。”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为防此病过于蹊跷,你记得请两位太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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