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着门框站着的王如鸢轻轻地笑了,半晌又从怀中拿出了那本千毒记的书。 她要再努力一些,不再成为他们的累赘,要成为他们并肩同行的同伴!一起生死与共! 上原林的入口那里火光尤胜。 魏清宁趴在高高的树干上往下看着,其实孙机的机关阵做得也还不错,那些机关都会随着闯入的人悄然移动隐藏正确的入内道路,不是眼力极强的人是看不出的。 不远处的两拨人厮杀得兴起,哀嚎声怒吼声不绝。 “磷姨,那些人是谁啊?”魏清宁努力地辨别着和魇魔教交手的那一群江湖人,看起来他们好像是一起的,一样的白底蓝纹的袍子,剑法看起来也好像差不多。 祖磷就蹲在她的身侧,看着像个孩子一样乖巧地趴在树干上的魏清宁,她轻笑了声,低声道:“看起来是江陵的云重门。” “传闻他们的祖师爷曾在荆州的八宝山悟道,得到过隐士剑神的指点,创下了云路十八剑,自此在江陵开宗立派,算起来已经是快百年了,是个闻名江湖的门派。”祖磷对这些还是知晓的。 云重门,好熟悉的名字。 魏清宁想破了脑袋也没记起来。 反而是对战有了变化,计异天的武功诡谲狠毒,他杀起来几乎和修罗一般,常常是手撕那些云重门的弟子,场面血腥的让祖磷不让魏清宁再看下去。 “磷姨打完了吗?”魏清宁听话的闭上了眼。 祖磷轻声道:“还没有,不过计异天是不想再纠缠下去了,他们准备突围了,咿呀,云重门的老祖宗都来了?” 听到这个,魏清宁没忍住悄悄睁开了一条缝。 夜色中,有人轻功飘然而来,长剑像沧浪掠去,尽数绞杀那些跟随计异天的弟子。 “嚯!云归你这老不死还没死呢!”计异天不客气地骂着。 那对面的须发皆白的老人精神矍铄,见到满地的尸体,压着怒气沉声道:“计异天,二十年前那场血战居然没诛灭了你。” 计异天闻言哈哈哈大笑右手叉着腰,左手指着云归,“老不死的,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二十年前,要不是本教出了叛徒,联合那些狗屁的武林正道攻入天风崖,现在还有你说话的份?” 云归拦下了怒气冲动的儿子云出,觑着眼道:“看起来这二十年你的内功大增啊,不过血腥残暴是一点没少!” “老东西,我今天没空陪你唠嗑!改日必然登门拜访,你们云重门早些准备好丧衣丧服吧!哈哈哈哈!”计异天说罢身形极快抓住一个落单的云重门弟子,右手一使劲,那弟子登时被大卸八块,血肉滑落一地。 云归怒不可谒,出剑过去。 他这二十年闭关修炼,也没闲着。 计异天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抢过身侧一个教内弟子的大刀,开始和云归对战起来。 两大高手对敌,两方的弟子都退避的远远的。 那内功爆发起来,碗口粗的树干都被打的斑驳不堪,有一棵树已经轰然倒下,激起灰尘滚滚。 “云老先生的剑法好精妙啊。”魏清宁暗暗赞叹着。 祖磷低声道:“要是风自白还活着,他现在的剑法怕是比这位云归还要强,毕竟那会儿他不过二十的年纪,就已经达到了这样的境界。” 这话说的魏清宁吃惊地看着祖磷。 二十岁的年纪就已经是达到了现在云归的水平,那天赋太可怕了,哪怕是师父说她天赋很好,她要做到也有点难吧。 她不过出神一会儿,那里已经角逐出胜负了。 云归的白色广袖长袍被计异天的大刀搅得不成样子,嘴角隐隐有血水渗出,染红了那花白的胡子。 对面的计异天则是毫发无伤,他纵声大笑着,“老不死的,你不行了!快些滚开!” “教主,不去寻那个娘们了?”何乱秋问着。 计异天回头看了眼苍茫的林海,冷笑着道:“在这里布置机关的人是有点子本事的,今夜又多了咬着不放的一群狗,就先让那娘们多活几天,走!” “拦住!!!”云出再也忍不住。 没曾想云归抬手制止了,他刚要开口一大口血喷了出来,踉跄地后退着,“别追了,现在的计异天远远胜过那时候的计异非,江湖又要大乱了,你我不是对手,还是修书金浮楼的好。” 云出约莫四旬的样子,听了这话重重叹息咬牙道:“真是可恨得紧!都怪儿子无用,天赋一般继承不了父亲的绝学!还要父亲这般年纪出来应战!” “天赋......呵呵呵,要是那人还活着就好了。”云归气色灰败,喃喃自语着。 云出又看了看黑夜中的林海,“爹,他们说有人进去了?是谁?我记得这里住的是孙机。” “为父也不知啊,天快亮了,还是先回去再作打算。”云归由着云出搀扶着带着垂头丧气的一帮弟子离开了。 “小宁,依你看,云归的剑法如何?”祖磷问着。 魏清宁认真地道:“很好,就是有些不足,还有老先生年纪大了,自然比不得盛年的计异天。” “要是你和云归交手呢?”祖磷追问着。 魏清宁啊了一声憨憨笑着,“我的剑法应该可以交手一阵,但是我内功不深厚,对付不了多长时间的。” 祖磷若有所思了会,摸摸魏清宁的脑袋,带着她跳下来。 “你们回来了。”王如鸢迎了上来。 魏清宁忙道:“鸢姐姐你还病着呢。” “我没事了的,不过是发热而已,我还担心你们。”王如鸢的神情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云归这么大年纪还出来啊,这云重门是到头了。”孙机嘿嘿笑着又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 孙机喝了口茶接着说,“现在这江湖,各门各派后来者好像都不咋地,连金浮楼也一样。” “孙叔,你这不对吧,你嘲讽我干嘛!亏得我这些年一直挂怀你。”苏泽渊有些委屈地环抱着手臂哼着道。 孙机咳嗽一声,说实在的他不是故意的。 毕竟小时候苏泽渊这小子还是蛮可爱的,也会帮着去缠着祈夜澜,那会儿还说过要带着他去江陵吃千张扣肉的。 “没说你没说你,你现在不是跟着这臭丫头学剑法,这臭丫头说真的,剑法太绝了,要是没有我操纵着木鸢,她啊也能脱困。”孙机摸着小山羊胡子笑嘻嘻说着。 半晌孙机又说着,“我说的还是太绝对了,这后来者,臭丫头绝对算一个,臭丫头还没双十年华就这样出色,将来啊必然名扬天下,臭丫头你哪门哪派的?” “我无门无派。”魏清宁不想编排了。 孙机茶水险些喷出来。 自学成才啊?难不成有一个风自白? 魏清宁已经习惯这样的反应了,她没去管惊讶的孙机,这一夜多波折,这会儿终于想起了那个鲁班盒的事情。 “鲁班盒?”孙机摸着山羊胡子微微点着头。 听完魏清宁的描述,他神定气闲道:“拿来吧。” “我们放在了来江陵的碧瓦镇,明天就去取。”魏清宁说着。 孙机摆摆手,“拿来再说,这一晚上累死了,老子睡觉去了。” 眼看着天要亮了,他们也准备再去睡一觉。 魏清宁正要和王如鸢回去休息,注意到祖磷心事重重的模样,她走了过去,“磷姨,你怎么了?”
第40章 上林原林多茂盛,现在的深秋,夜里尤其凉。 明明很困,魏清宁还是有些睡不着,前面她看到磷姨那个样子,想问她是不是有烦心事,要是有的话,她肯定会帮忙处理的,可是磷姨还是温和地摸摸她脑袋说没有,还说明天一早她就要离开了,虽然还在荆州,不过也不能见面了。 说实在的,她有些不舍。 虽然就一夜的相处,可她很喜欢磷姨啊。 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里恍恍惚惚的。 “魏清宁!还不起来!”酒中仙背着手愠怒的站在她面前。 她吓得连滚带爬地起来了,耷拉着脑袋跪在酒中仙跟前,“师父,师父我下山都有按时完成你说的早课的,我每天都是卯时起来的,每天都在练剑,就是我不喜欢背书,没去看书了。” 酒中仙坐在了前面的桌前,“下山这么些时间,惹事不少啊。” “师父,都是他们不对在先的。”魏清宁小声地辩解着。 前面的酒中仙没有说话,她小心地抬眼,没料斜地里一根竹棍敲来,她连连后退,求饶道:“师父别打我!我也不要和师父打!师父我去背书!师父......” “阿宁,阿宁,醒醒。”王如鸢抓住了她乱抓的手。 魏清宁猛地坐起来,茫然地看着坐在床前的王如鸢,半晌擦了擦汗水,长呼一口气,“吓死我了。” “噗嗤,阿宁这么害怕你师父吗?”王如鸢被她逗笑了。 魏清宁挠挠头,“也不是啦,对了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我们睡得晚起来的也晚些了。”王如鸢帮着她取来外裳还有剑,“祖前辈都离开了。” “啊!”魏清宁叫了起来。 她还想道个别的,没想到磷姨来去匆匆的。 “臭丫头,别这么舍不得,她可是西魇教的,哪怕和魇魔有别,可毕竟同宗同流,供奉那个什么魇神,邪门得很。”孙机不知何时来了他隔着门说着话。 这话,魏清宁不太爱听了。 磷姨她感觉得出,她是个好人的,又很温柔,和鸢姐姐一样! 等他换好短打衣裳出来,孙机伸伸腰走到了一边去,“我可不是偷听啊,是恰好路过,你那眼神,去吧去喝粥。” “磷姨不是那样的人!”魏清宁执拗地道。 孙机嗤笑着,“你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还是个从没下山离开过的小丫头,你知道江湖是什么样子的?江湖可不是快意潇洒,那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呐!” 魏清宁不服气抱着手别过脸去。 “你这小丫头,迟早得吃亏!懒得搭理你。”孙机背着手摇晃着身子往屋外去了。 “阿宁,我们先去喝粥吧。”王如鸢劝着。 魏清宁闷闷不乐地走着,“鸢姐姐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世上的事情总是难以说得清楚的,或许在世人眼里是这般模样,背后又是别的模样,人云亦云也未必是对。”王如鸢说着。 魏清宁心情好了些咧嘴笑着,“我就知道鸢姐姐和我想的一样,走吧,去吃饭!” 粥是孙机煮的,清粥白水,实在是没有什么味道。 她匆匆吃完,孙机上来了,半眯着眼居高临下地伸出手去。 “干嘛?” “给钱啊加上住宿费,小丫头,一共一两不贵。” 魏清宁吃了一惊,不过还是准备付钱。 苏泽渊速度更快塞了一袋银钱给孙机,“孙叔开鲁班盒的钱一块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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