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歌的脸色却霎时变得难看起来,“江陵,把你的手给我。” 曲江陵将右手给过去,“你还真信?我自己也查过,我除了偶尔咳嗽,没有不舒服。” “果然是......”许清歌咬紧了牙颤声道。 魏清宁霎时大怒起来,“死秃驴你给我师父下了什么毒!” 一向不说话的摩柯开口了他得意地大笑着,“龟息烈毒一开始是查不出异样,但只要肆意耗损真气,那就能激发毒素,曲江陵,你方才这一剑已经成功的激发了毒素,接下来就会慢慢瓦解你的真气内力,还会侵蚀你的五脏六腑。” “解药!给我解药!”许清歌从来没有这样的不冷静。 摩柯大笑着,“此毒没有解药,天下难解,他哪怕是以后再也不用剑,自废气海,也不过是苟活十几年,说来这个毒炼制成功,还要多亏了那些试药的奴隶。” 魏清宁身子发冷,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谢居安,又看了看师父。 她这样在意的两个人,落到这步田地都是拜这些秃驴所赐,她心中的火气一下激发起来,提着剑鞘就要冲过去。 曲江陵死死地拉住她,他的语气从未有过的温柔,“小宁儿,不要去,这些秃驴故意激你的,我们还没出阵,不要轻举妄动。” 摩月有些失望,“看来,曲施主中了毒后,变得谨慎了。不过没关系,这余下的十六重境也能陪诸位好好玩了。” 曲江陵没想到他早就中毒了,原以为破了这月宗的妖法轻而易举,这才放心的带着他们过来,想着他们做的也不过是一个扫尾的事情,没想到这就是一个陷阱。 阵中的花瓣又起,无数的雾气悄然降临。 杀机比之前更盛。 “江陵,这里交给我们,你坐下先平复内息。”许清歌眼角微红,她提着剑护在他身前,寸步不离。 魏清宁握着手里的霜寒剑,死死地护在谢居安身前。 那些雾气的毒素让人心智沦丧,四肢无力,待久了反应也迟钝,那些棍棒挑过来,好几次她都没有挡住。 说是保护谢居安,到头来还要他带着她用轻功避开那些杀招。 “居安,你没有中毒吗?”她现在被毒素侵入,四肢发软。 谢居安心疼地揽着她,“我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这些毒素对我无用,正是因为这个,我才执意要来的,阿宁我带你出去。” 连催已经被几棍子劈得伤到了,连着吐了好几口血。 天幕上又炸开了烟花。 那是代表着石熊正带着十部人马正在往这里来。 时间不多了。 谢居安硬闯了几次都被阻了回来,反而是落得一身的伤。 “小子,硬闯没用,得用剑破开。”曲江陵站了起来。 许清歌着急地拉着他,“你干什么?你要是再妄动真气,后果你明白吗?” 曲江陵笑笑,手掌轻抚着她的脸颊,忽地将她拉入怀里,双臂紧紧地怀抱着她,许清歌也伸出手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腰身。 “谢居安,照顾好他们。”曲江陵松开怀中已经被点穴的许清歌,望着她有些愤怒悲伤的眸子,他叹了口气。 魏清宁自谢居安怀中挣脱开,跌跌撞撞摔在地上。 曲江陵走向她,抬手将她手里的霜寒剑握在了手中,他笑笑,温和地搀扶起小徒弟,替她擦干眼泪,“你长大了,不要总是哭,现在有了谢居安,师父也放心了。” “师父,师父我不要,不要师父......”她哭得不能自已。 曲江陵收起了笑容,“你还认我这个师父吗?” “师父你说什么啊,我怎么会不认......”她脸上挂着泪水疑惑地看着他。 曲江陵潇洒地一笑直起身来,“那师父就再最后教你一剑,这一剑,师父这辈子只使这最后一次。” “这一剑叫,碎寒裂霄破九州!小宁儿给我看好了!” 漫天花瓣雾气中,紫衣身姿飘逸潇洒不羁,手中的霜寒剑剑气好似凛冬雪山崩塌,轰然而落铺天盖地,一剑挑破山河碎裂,一剑寒气纵横三千里,重重剑影席卷八方。 万法印应声而碎,三十二个月宗弟子尽数吐血筋脉皴裂。 摩柯被一剑穿心而亡,摩月也是身受重伤几乎是活不成。 花瓣消亡前,零零而洒。 那一袭紫衣踉跄着走了几步,终于是无力走到那青衫跟前,右手扶着霜寒剑单膝跪了下来。 “师父!!!!” 作者有话说: 师父和许掌门还有风自白也曾是少年,策马江湖逍遥,挽大厦之将倾 江湖不能总是少年,江湖总要有少年 一代人的落幕是下一代人的崛起
第85章 清无门的无上心法最忌情动, 不然过往修为武学极容易崩塌,心境受损还会遭到反噬。 她自从在十八年前跪在清无门师父跟前接受洗髓,便已是决心放下过往前尘,原本这次说好的, 事情结束了, 还是各自归去, 但是她答应每年都会赴约一次沧澜山。 得到她承诺那日,已过而立的曲江陵笑得像个少年。 赶在他栽在血泊前, 她终于是冲破了穴道禁锢, 不顾一切地跑过去伸手抱住了他,颤抖着手捧起他的脸, 小心地替他擦拭掉脸颊上的血水, 死死地咬着下唇哭得身子轻颤。 她带着期待地看着他温柔地问道:“曲江陵, 你可是现在的江湖剑道第一,你不会死的对不对。” 曲江陵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 “江湖不能总是少年,江湖总要有少年, 剑道第一也该让后辈去试试剑锋了,小宁儿莫要哭了, 来,到师父这里来, 师父没力气起来了。” 魏清宁哭得不能自已几乎是站不稳连滚带爬过去, “师父,师父,我带你去找神医, 那个人可厉害了, 你会没事的......” “师父的这一剑你可看清楚了?”曲江陵靠在许清歌的肩头强打着精神问她。 魏清宁流着眼泪胡乱地点着头, “我看得很明白都记住了,师父我带你去——” “师父你做什么!师父!” 魏清宁的手腕被曲江陵死死扣住,完全动弹不得。她恐慌地看着曲江陵,她现在的体内像是有无穷的气流灌入进来,遍布她的四肢八骸,游走在体内的丹田筋脉中,疼痛中还带着一丝丝舒展,将过去的旧伤沉疴一一除尽。 “他将几十年的内功都传给你了。”许清歌颤着声音说道。 魏清宁惊恐地就要甩开,可她完全没办法阻止,她求助地看着许清歌,哭着摇头道:“师父会死的,你跟师父说不要再传我内力了,许掌门!你要师父住手啊!” “老秃驴的毒太霸道了,我两剑出,体内的真气像开闸的洪水泄走一地,这几十年的内功真气要是就这样白白流走,岂不是便宜了老秃驴,小宁儿,凝神,不要辜负师父的心意。” “师父这些年也没真正教给你多少无双的剑道,连你耍懒不修内功真气,师父也随你去,师父总想着岁月还长,总能护着你。可现在不行了,江湖偌大凶险诡谲,这些都要靠你了。” 曲江陵抬手又牵起魏清宁的左手,掌心一推,双掌抵住她的掌心,专心灌入真气内力。 阿史那叶那些随从还想过来阻杀,偏门那里阿史那阕的狼兵已经杀进来了,那些随从哪里是这些狼兵的对手,一碰撞,又是血雨混杂着碎肉满天飞。 谢居安紧张地守在魏清宁跟前,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谁敢上前,我剑必杀。”许清歌长剑横在身前,眼神凌厉地盯着趁乱过来的铁甲卫和阿史那叶的随从。 一番厮杀,战局已定。 兰越穿着带血的盔甲,望着坐在广场的曲江陵,喉咙一哽,仰天叹息一声,握紧了拳,转身跟着阿史那阕往宫殿的方向去。 “小宁儿,师父教你的剑道都是融合了风自白的剑道,这是我们潜心自创出来的。你要是通过师父最后给你看的那一剑,领悟出所学的剑道的剑意,这江湖任你驰骋无人可拦。” “小宁儿,好了。” 魏清宁强压着悲痛接受完那如洪涛一般的浑厚内力,她睁开眼刹那,完全呆在了当场。 她的师父好似苍老了十几岁。 “是不是很难看了?”曲江陵自嘲地笑笑往后仰去。 许清歌连忙接住了他,悄然地擦去嘴角的血渍,“你过去常问我大哥和你谁更好看,自然是你,我心中恣意潇洒不羁轻狂的少年郎一直都很好看。” 曲江陵笑笑握住了她的手,“好久没有听见过你说这样的话,我还以为清无门的心法这般霸道,清歌,我有些累了。” “不要睡得太沉,我还事情需要你替我完成。”许清歌紧紧地搂着依在怀里的曲江陵,泪水不住淌落。 曲江陵轻轻地点着头。 与此同时,阿史德灼和石熊带着十部人马已经杀进来了。 阿史德灼看见广场的一幕,先是一怔然后放声大笑恨声道:“曲江陵你也有今天!你终于要死了!儿郎们,在场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全是乱党,全部诛杀!” 后面的狼兵得令策马冲杀过来。 魏清宁捡起地上的霜寒剑,眼神燃着怒火。 她现在体内有着几十年的内力,手中的霜寒剑早就不同往昔,长剑过处,全是尸体,她轻功踩着狼兵肆意乱杀。 石熊不由策马往后退了退。 阿史德灼不屑地看着石熊,自己握着刀主动迎战。 长剑剑锋凛凛雪色,一剑未止一剑又来。 她脑海中浮现出师父的那一剑,手中的长剑随即出招。 阿史德灼没想到这小丫头武功剑道居然这么高,他的短刀都被她的剑气击碎,那些剑意漫天盖地的袭来,他躲无可躲,眼见着那一剑直接刺向他咽喉来,他认命一般没动了。 “小宁儿,住手。”曲江陵由许清歌搀扶着站了起来,出声制止了她。 魏清宁的剑锋堪堪停在阿史德灼的咽喉处,她几乎是控不住体内纵横的气息激荡。 不过她还是死死地压住了躁乱的气息,慢慢地后撤着来到了曲江陵的身边。 阿史德灼死里逃生,有些愤恨道:“不必要你可怜,我输了你杀了便是,你不杀我,我长极殿外还有大批的兵马,今天你们都要死。” 曲江陵剧烈地咳嗽着,轻蔑地一笑,转过身去。 阿史德灼怒极,“石熊你先带着人马冲去宫殿!我在这里杀了这些叛贼!” “琅圣玉符在此!阿史那默棘人头在此!谁敢造次便是逆贼!我阿史那阕势必诛杀逆贼!”阿史那阕左手提着人头,右手握着琅圣玉符不急不慢地走了过来。 在场的狼兵顿时乱作一团。 阿史那阕扔掉手里的人头,拔出腰上的刀,声如洪钟道:“愿意追随我的,我既往不咎,否则,我西羽六部与尔等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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