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阿史那默棘都死了,群龙无首的情况下,阿史那阕还有着象征下一任可汗身份信物的琅圣玉符,在场的人基本都知道该怎么去选择了。 很快,有部分狼兵已经单膝跪下表示臣服。 形势一下扭转,来得有些猝不及防。 方才还耀武扬威的阿史德灼和石熊转眼间就成了阶下囚。 阿史那叶也被扭送到了阿史那阕的跟前,他很识时务,“我的四部兵马从此愿交付可汗,不再过问。” 阿史那阕很是满意这样的答复,眼里的杀意锐减了不少。 “这里没我们的事情了,我要带师父回去。”魏清宁冷漠的说着,丝毫没有将阿史那阕放在眼里。 阿史那阙明白她的心情,他能成功说到底还是多亏了曲江陵。 “有什么需要可随时来找我。”阿史那阕道。 魏清宁不置可否,她抹了抹又要出来的眼泪对着曲江陵道:“师父,我背你回去清水居,我们休息几天再回去沧澜山。” 谢居安见到她这样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喊上连催,默默地陪着她一起离开。 眼见着他们一行人要走,阿史那叶连忙喊住了王如鸢。 “袁天流在我那里。”阿史那叶道。 一句话,让几人又停了下来。 王如鸢呼吸急促起来,“你说什么?” 阿史那叶苦笑着,“是阿史那默棘卖我个人情,把月宗抓到的袁天流给了我,我原本想着拿来要挟你的,现在看样子是用不到了,你拿着我的腰牌去天幕殿,没人会拦你,他就在地牢中。” “不管如何,还是谢谢你救了他。”王如鸢握紧手里腰牌。 阿史那叶深深地看了眼她,“王姑娘,我对你是真的喜欢,希望来生我可以以另外方式遇见你,保重。” 王如鸢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行了个揖礼。 “鸢姐姐快去吧,我这里没事。”魏清宁红着眼对她道。 王如鸢微微颔首,转身跑出了宫门。 “师父,等你好了,我给你买酒,买最好的酒不掺水。我们在沧澜山再也不下山了,叫上居安,叫上许掌门,我们在山上生活一辈子,好不好?”她说着又开始掉泪。 她一路上和师父说着话,哪怕是听着师父最微弱的声音,她也很安心,一路上她都没停下来说话。 清水居还是离开时候的模样。 她背着师父下了马车往屋中走去。 “师父,我们回来了。”她小心地扶着师父躺在了床上。 曲江陵摸摸她脑袋,“师父很重吧。” “不重!”她抹着眼泪道。 曲江陵虚弱地笑笑,“师父是真的累了,清歌呢?她要做我答应她做什么?再不说来不及了。” 魏清宁着急忙慌地就要去喊人,没想到许清歌已经进来了。 她的脸色苍白嘴角还隐隐有血渍。 “江陵,我们成亲吧。” 作者有话说: 师父这一对很苦 十八年前生离 十八年后死别 其实写文的过程到后面能感受到笔下的人物都有着自己的命运方向,我不过是个说书人
第86章 细碎的雪渣经凛冽的风吹过, 飘入登笼台。 阿史那然听完探子的回报,久久没有说话,转身要离开时,挂在腰间的湖蓝色玉石突然滑落, 摔在了地上碎裂开。 她眼眸中噙着泪水挥了挥手让探子先行离开。 “阿娘, 长极殿出了大事, 阿爹他被抓走了!”阿史德延急匆匆地跑上来,他身量颀长壮硕, 很有昌夜人勇武的特色。 阿史那然轻轻地颔首, 将地上碎了的玉石捡起来,“我已经知道了, 阿史德家族荣誉地位在这里, 还有我的身份, 新的可汗不会太过为难你阿爹的,别害怕。” 阿史德延毕竟还是十五六, 听到母亲的话,一下子放心下来。 “阿娘, 这不是您一直佩戴着的玉石?怎么碎了?”阿史德延好奇地问着,“这玉石的质地还是不如您脖子上戴着的, 那可是阿爹遍寻来的最宝贵的玉石做的。” 她握住了手里碎了的湖蓝色玉石,“是一个朋友送的。” 阿史德延笑了笑, “那个朋友对娘亲很重要吧, 碎了没关系,我到时候让懂玉石的人给修修。” 她苦笑一声,“不用了。” 再留着, 不过是提醒她故人不在了, 徒留伤怀。 “那好吧, 阿娘,我还是不放心阿爹,我去找大伯商量商量。”阿史德延说完就要走。 她看着高大的儿子,替他拍拍衣裳上的残雪,“走吧,阿娘同你一起去。” 阿史德延重重地点着头陪着她往登笼台下走去。 清水居入夜后,灯笼都换作了红喜灯笼。 明明是喜色笼着别院,偏偏悲色涂满处处。 “师父,这是我下午跑去摘云楼买来的梁冠礼服,你看看喜欢吗?”魏清宁捧着衣服头冠进来放在床边,压着心里的悲伤,故作轻松地笑着,“我和居安挑选了好久,就这套最好。” 曲江陵手掌拂过那梁冠礼服,说不清是激动还是慨叹。 白日里,许清歌说完那话后,他呆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许清歌又问,“江陵,你是不愿意了吗?” 他哪里不愿意?他等这样的一天已经十八年了。 可他即将濒死,这样的羁绊有什么意思。 “清无门的心法我已经修炼至大境界,一旦反噬,尤其是我现在筋脉多处皴裂的情况下,我几乎无可救。”许清歌猜透了他的心思,走到床榻前,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说着。 还不待他自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又柔情地道:“破了那心法境界也好,我再也不是清无门高高在上的剑道无双的掌门。我是曾经的清无门的小弟子,是喜欢你深爱着你的许清歌,也会是你的妻子。上天毕竟没有立即要我们的命,那就能做几天夫妻就做几天,多出来的时间都是馈赠的恩赐。” 他终于是没压住那些情绪,而立的年纪哭得像个稚童,死死地抱着朝思暮想的女子。 魏清宁努力让自己开心起来,“师父,今天可是你的大喜之日,要笑起来,我师父样貌那可是一等一,不笑多亏啊。” 曲江陵也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还是一贯的贫嘴。” “师父,我还要去给师娘送花钗礼衣,你有事情,居安就在门口,你随时可以叫他。”魏清宁看着门口廊下等着的白衣少年,同曲江陵笑着说道。 曲江陵咳嗽了几声戏谑道:“我可不会客气,毕竟这小子都把我好徒弟都给拐走了,我得好好敲打敲打,那小子鬼主意也多,免得这小子日后欺负你。” 魏清宁的脸一下染了赤色,哼了声道:“师父你又拿我开玩笑,不和你说了,师娘还在等我!我要给师娘告状!” 望着小徒儿远去的背影,曲江陵眼底的笑意还未散。 多年夙愿,终于成真,虽然短暂,也可聊以慰籍。 “曲前辈,你换好了?”谢居安有些意外。 曲江陵咳嗽着,“我好歹也是纵横江湖,仅次于老白的剑道高手,虽然沦落至此,还不至于连这些事还要人代劳。” 谢居安拱了拱手,“是晚辈失言。” “你可是真心喜欢小宁儿?”他问道。 谢居安怔了会忙道:“真心。” 曲江陵满意地拍拍他的肩头,“那就好,小宁儿自小就在山上,她太过心善憨直,不然也不会在顾凌云手里吃过大亏,你要答应我,好好照顾她,还有养好你这幅身体。” “晚辈,知道。晚辈虽然不会武功,可也绝不会让阿宁受一点委屈,必然会倾我所有,护着她。”谢居安诚恳地说着。 曲江陵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他笑笑,“别晚辈前辈了,和小宁儿一样,喊我一声师父吧。” 谢居安短暂地惊讶后温和笑着恭敬道:“是,师父。” 西苑内处处张灯结彩,浮若和清无门的弟子布置的很用心。 “师娘,花钗礼衣我给你放这里了。”魏清宁将手里的衣服放下,向坐在铜镜前梳妆的许清歌说着。 浮若放下手里的梳子,“掌门,去试试衣裳吧。” 许清歌微微地点着头,她起身转过身来。 魏清宁呼吸都一滞,她这师娘平日里常是青衣素雅,今日梳妆起来,颜色比之往日里还要胜过几分,真是不似人间的仙女。 “师娘,你真的好看!师父一定看呆了!”她笑着夸道。 许清歌轻轻地一笑,“小宁儿也是好看的,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还有一些东西要给你。” 她乖巧地走上前,站在许清歌跟前。 许清歌抚了抚她的脑袋,“你既然唤我一声师娘,师娘总该给你一些见面礼。” “你接受了你师父几十年的内力,就如清溪骤然有潮水澎湃而来,要是没有好好的引导,怕是会有隐患。这是我自创的《清雪心法》,恰好可以助你引导这些纵横体内的澎湃内力。”许清歌将袖中的一卷心法给了过去。 她的鼻子有些酸,她宁愿是不要这些内力的,她只要她师父好好的,不过这是师娘的心意,她还是接过来,“多谢师娘。” 许清歌走向梳妆台,在那个匣子里取来红绸包住的一物,她慢慢地揭开红绸,里面是一对同心佩,“这是你师父和我曾经的定情之物,现在给你,愿意早日找到心仪的人给他。” “谢谢师娘,我会好好收着的。”她将同心佩好好地放在怀中,不由得想到了谢居安,耳根悄然一红。 “浮若,清无门就交托给你了,要是章师妹回来,你将这封信给她。”许清歌将手里的信给了浮若,嘴角又慢慢地沁出血水。 见到两人紧张的神色,她轻轻地摇着手,“我没事,快到吉时了吧,你们先出去,我更完衣就出来。” 堂屋龙凤喜烛将屋内照得亮堂。 曲江陵望着由小徒儿和浮若扶着走进来的女子,她穿着青色的归嫁礼服,头上戴着制作精美的花钿,手中握着团扇遮面。这一幕他梦多很多回,一时间心中无限柔情,过往种种涌上心头,眼眶也湿润了。 两人行过交拜礼后,便是却扇礼。 望见团扇后的容颜,他心头一震深情地轻抚着许清歌的脸颊,“和我梦见的一样,一样好看。” 许清歌握紧他的手,眼眸也红了。 这一场亲事,他们等的太多年了。 魏清宁心里头难受得不行,偏偏不敢表露出来。 “小宁儿,余下的时间就让我和你师娘单独待着吧。”曲江陵扶着许清歌坐下,对着小徒儿说着。 魏清宁明白,等到屋子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 她向着两人双膝跪下,强自按捺着悲伤,大声笑道:“弟子恭贺师父师娘大喜,祝贺师父师娘恩爱不疑琴瑟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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