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要不是秦横寨的老寨主和星复堂那群兄弟断后,我们我们早死在那个破地方了!”温莲哪怕受了伤还要破口大骂,她一激动又吐出几口血。 北唐恒头埋地更低了,不发一言。 “那我外公呢?我外公呢!还有我娘呢!你们说话啊!”暮千云失控地大哭起来。 北唐恒沉默良久开口道:“暮夫人在我们赶到前已经殒命,秦老寨主下落不明,暮少主对不住......” “什么......”暮千云险些站不稳。 芦笙心里难受连忙过去扶住几乎崩溃的暮千云,小心地扶着她坐下来,又让东归准备好热茶喂她喝下去。 谢居安思忖良久才问道:“北唐,你是金浮楼四大星主的青龙,经历过这样多的风雨,我想断不会因为一个酷似你心上人的敌人,就不顾大局,你和我说说事情经过。” 北唐拒绝了魏清宁的拉扯,执意跪着。 是他的错,害死了那么多的人。 北唐叹了口气,开始从头说起。 一天前,他接到魏清宁的传信,要他赶去越海谷和谢居安会合,接下来的行动都听从谢居安。 他自然没意见,当即和温莲前去一个叫蜂蛇崖的地方会合,那里山高林密遮天蔽日的里面都不见光,地势又险峻,山道狭窄,属于易守难攻的地方。 山上各处已经布好了阵图,由于山道狭窄,他们不能都上去,于是他和温莲,还有星复堂一些高手,仗着轻功好,上去了最有利的地势,足以掌控蜂蛇崖全景。 他们要做的就是趁着那些人进入阵图慌乱时,速战速决的抢走暮寨主他们,这种事情他们以前常做。 温莲也没多大心理负担,“没想到我现在还要听命那个小丫头的,真是的,这鬼地方,蚊虫真多咬死我了,大哥你看呐。” 北唐早就习惯她这样的语气,也没去搭理,温莲越发不依不饶同他挨得很近,说些有的没的。 “噤声,有人来了。”北唐的听觉很灵敏。 温莲大失所望地坐了回去,微眯着眼想要看看那个血爻宗到底来了谁,待到走近了一些,那斑驳昏暗光线下出现的人影,险些把她吓得掉下去,她几乎下意识地就去看北唐垣。 见鬼了不是,那个素色衣裳的女子和祈夜澜至少七八分相似,连气质都几乎如出一辙,难怪上次落霞镇,北唐失魂落魄的。 “大哥,你可千万别犯浑啊。”温莲咽着口水提醒他。 北唐垣脸掩在阴暗处也看不清他什么表情,“放心,我有分寸,温莲等会儿,一切小心。” 温莲放心下来欢喜娇俏道:“我就知道大哥不会糊涂。” 那几个人在那个素色衣裳女子的带领下往阵眼方向去,他们这里也蓄势待发。 “中计了!”素色衣裳女子清喝一声。 可为时已晚,他们已经困在了这阵图中脱身不得。 机不可失,他们也一跃而下,杀了过去。 层林深深,杀机四伏,处处惨叫不绝于耳。 北唐垣高高扬起手里的刀,刀光映出他决绝的眸子,却在触及阵眼沦陷处的女子,化作迟疑。 那女子素白衣裙,青丝凌乱,一双清澈又蕴着无数欲说还休的眸子隔着无数杀机看向他。 “大哥!走啊!”温莲呐喊着。 那样刺耳的声响他恍然听不见,只身越过满地尸体血水,踏入了那阵眼中去,想要抓住她的手,却最终只握住一截衣袖,“你到底是不是阿澜?告诉我,我要一个答案。” “大哥!!”温莲来不及想扑了过去替他挡住了刺来的一刀,鲜血流满了一身。 北唐垣回过神抱住要跪下的温莲,深深地看了眼无动于衷的女子,一咬牙抱着温莲杀了出去。 阵眼被他无意识的破了,整座阵图也关闭。 救出来的秦横寨的老寨主死死地扛住追来的血爻宗的人,转头对着他们呐喊,“带着我的子婿快走!拜托了各位!” 北唐垣背起重伤的暮寨主,往山下跑去。 再接着便是会合来到了槐树镇。 “你说说,他是不是失心疯!我们胜券在握,那个阵法都快逼死了那个血爻宗的碎瑶,他倒好,直接冲进去破了阵!”温莲气急败坏,边说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北唐垣再也忍不住,起身过去,“温莲,是我的错,你先不要情绪激动,我这就让魏楼主救你。” 魏清宁有些头疼,让人带着温莲还有受伤的暮苍一起去了屋子里,看样子那个大夫有的忙了。 “居安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她转头看着沉思的谢居安,轻声地问着。 “北唐该是中了碎瑶的幻术,迷了心智。” 作者有话说: 北唐和祈夜也是苦命的一对呐
第129章 血爻宗擅长各种遗失多年的秘法, 眼幻,就是其中一项,只要控制的人心志薄弱,就可趁虚而入, 控制他做下他本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严重者还可让人彻底变为白痴。 北唐垣在江湖行走多年, 行事稳重,这等邪术难以控制他, 可施术的人偏偏是和祈夜澜极其相似的碎瑶, 北唐垣心志很容易就被击溃,从而做下自己都不理解的事情。 谢居安喟叹道:“是我失策了, 没料到碎瑶修炼了眼幻这等邪术, 北唐你不要太自责了。” 北唐神色掠过一丝痛楚, “谢堂主已经算无遗策的地步,那阵图也是世所罕见, 要不是我也不会.....” 王如鸢已经去帮那个老大夫给众人问诊,芦笙陪着暮千云守在房间门口, 小声地啜泣声不时地传来。 客店的气氛也沉重了起来,屋外开始下起了大雨。 “你要真的想知道碎瑶的身份, 到时候一起去他们的宗门,自然就真相大白, 不要意志消沉, 能做的就是亡羊补牢,我们这里还需要你。”魏清宁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北唐垣重重叹息一声,默默地坐到了大堂的角落里, 专注地擦拭着他手里的刀。 盛夏的雨下起来又急又大, 珍珠一样大的雨珠跳落在地面上, 汇成了一条街面上的瀑布。 “血爻宗的人吃了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很快就找到我们这里来了,恐怕又要打一场。”魏清宁的心沉甸甸的。 自从昌夜云戈滩死里逃生后,她的霜寒剑不知饮了多少人的血,不再是想尽办法保全,而是力求一击毙命。 谢居安轻揽过她的肩头,“是累了?那帮着暮垌主返回青垌,我们就离开南疆,天高地广,你想去哪里都行。” 她轻轻地笑着依在他的怀里,那些伤怀霎时都消散了一般,“居安,我不是过去的无知的小女孩了,我们已经身在江湖庙堂漩涡中心,想要抽身,怕不容易。何况,我是肯定要灭了血爻宗的,无论是和大巫师的约定,还是为民除害都要做。” “阿宁。”谢居安轻声呢喃着搂紧了她一些。 她笑笑也环住了他,“这雨总要停的,我们也总会退出的,这江湖,我没来的时候,万分向往,我来了,万分想要回到沧澜山,和你一辈子也不离开那里。” “好,一辈子也不离开。”谢居安笑着道。 她望着屋门外的大雨轻声道:“师父以前和我说,江湖不是谁的武功高,谁的侠义重,而是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人心。那会儿我哪里懂啊,现在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是祖前辈的事情?”谢居安小心地问着。 那次苏泽渊和顾凌云的事情给她打击很大,现在又是祖磷,那个她曾交付真心相处的人。 她眼圈有些微红埋首在他的怀里,一直压着的情绪在他的面前瞬间得以释放,可夜深了,屋子里的人都睡了,她也不敢哭得大声,那小声地啜泣,引得谢居安心也揪住。 “居安,我是难过磷姨骗我,给我设圈套,可我也时刻防着她。我也不是过去那个恣意的自己,有时候梦见到过去的自己,还会自嘲是傻子。可我宁愿做个傻子,这样的防备提防,我有些累,居安,我真的有些累......”她越说越难受。 谢居安感受到衣襟已经被泪水浸湿,那泪水仿若哭到了他的心底去,他只能一直牢牢地抱紧她,让她发泄完这些情绪。 这世道,这江湖,教人长大,却是这样坎坷。 这一夜的大雨直到快天明终于是小了,淅淅沥沥的雨声让她一夜都没睡好,不过昨晚和居安哭完,心里好受多了。 自那夜下了林垌,已经过去两天。 缠枝和暮苍的命都保住了,暮苍的伤要重一些,到现在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好在苏泽渊一直在暮千云的身边,不然遭受这样的打击,暮千云身边又没了人陪着,极易崩溃。 她一下楼,就在门槛那里见到了并排坐着的两人。 “听暮,芦笙她怎么还没回来啊?那丫头别出了事啊,呸呸呸,她命大得很还有东归陪着......”暮千云自顾说着。 苏泽渊笨拙地伸出手,替她擦去眼泪。 暮千云一下抱住了他,在他怀里放声地哭着,苏泽渊一瞬间不知所措,下意识地看向了屋子里的她,像是见到了救星。 她也不好过去打扰,示意苏泽渊陪着就好。 苏泽渊似懂非懂,伸手也轻轻地环住了暮千云。 “去了一天还没消息吗?”魏清宁走到桌前坐下。 连催是前天晚上赶回来的,他熟练地摆弄着信鸽头道:“魏楼主,别着急啊,一来一去是要这么多的时间,今天下午说不定就带着若水寨的人过来了。” 一天前,芦笙提出要回去告知大巫师这里的情况。 毕竟现在越海谷几乎都反了,要是找到他们,再联合血爻宗的人,他们想要突围怕是不易。 沿路肯定有越海谷各寨垌的人严加把守,人一多反而引起注意,芦笙对南疆地形非常熟悉,她和东归去若水寨搬来救兵,是最好不过的,几经考虑,她还是同意了东归和她同去。 “不能再等到下午去了,我们中午过后便离开。”谢居安也下来了,开口说道。 魏清宁一下站了起来,“这么快,出了事?” 谢居安轻轻地摇头,“越海谷的人已经搜了大量的地方,这里恐怕也不安全,冯叔叔在前面已经安排好了地方,我也给若水寨去了信,他们会到那里会合的。” “好,我去做准备。”她起身道。 午饭一过,又是一场大雨袭来。 魏清宁特意雇了一辆简陋的马车,稍稍收拾了一番,让人抬着缠枝和暮苍先行进去马车。 “千云,你御蛊术很好,还有泽渊在,你先赶着马车和星复堂的人离开,我们来断后。”魏清宁对着暮千云道。 暮千云有些不知所措,“魏楼主我还是留下来帮你吧,他们寨垌的手段很多都很毒辣,你剑法很好,可那些邪术我怕你对付不了,芦笙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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