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臻气得头昏脑涨,手指捏在桌角,险些直接把桌角旁凸起的纹饰掰下来。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的坚持很久,最后还是燕臻先忍不住,他下意识地想要开口道歉,却又拉不下脸,看着陶令仪强硬的视线,心下一动,直接抬手勾住陶令仪的手臂,拉到跟前,掐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陶令仪先是一惊,骤然睁大了眼睛,她被嵌在燕臻的怀里,拼命地抬手挣扎。 双唇被他衔住,受制于人,陶令仪羞耻得双耳通红,她抬手去打燕臻,他却纹丝不动,直到燕臻想要撬开她的唇齿,再长驱直入,陶令仪毫不留情地咬住燕臻的唇角,像是一头发狠地小兽,唇角很快蔓延出冰凉的铁锈味。 燕臻毫不意外,他闭眼承受着陶令仪给予她的疼痛,双手贴环着她的双肩,默默地等着陶令仪发泄。 等陶令仪发够了狠,松开嘴,燕臻的唇角已经被咬破了皮,隐约有鲜血蔓延。 “松开。” 陶令仪哑声地命令。 燕臻闭着眼睛叹息一声,将陶令仪一把抱起,在她的惊叫与挣扎中,将她轻轻搁在一旁的八仙桌上。 “燕臻,你做什么!” 陶令仪有一瞬间的惊慌。 这个危险的姿势,让她想到了几年前在随王府的马球赛上,她不过多看了马场上的卢七郎一眼,就被燕臻绑着双手按在桌上,没有半点尊严的惩罚了一通。 燕臻似乎也在那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他按住陶令仪想要疯狂挣扎的手臂,“簌簌。” 他低声地唤,而后陶令仪幻想中的让她畏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燕臻俯下人,缓缓贴到了她的额前。 这八仙桌很高,陶令仪坐在桌上,原本是燕臻居高临下的位置一下子反转过来,如今是陶令仪占据上风。 燕臻躬身凑进,如同疯魔一般贴着她的脸颊,每说一个字,唇都会牵扯到边的伤口,勾出一阵刺痛。 但那是陶令仪施加在他身上的痛意,他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簌簌,为了你,我已经头破血流了。”他低声道。 “若你想要权力与地位,我可以许你后位,让你以自己的身份,以陶令仪的身份嫁入后宫,这世上只要你想要的,任何我都可以为你寻来。” “若你想要自由,我也可以让你漫步山野,随便你想去哪,我都可以陪你去。” “我真的没有什么要求,我只想要跟在你的身边,看着你。” “我不需要你回应什么,只要你也能偶尔回头看一看我,知道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愿意为你去做任何我从前不会做的事。” 他的声音低哑,不似往日一般流畅好听,更像是压抑着什么似的,声线略微颤抖,他哀声道:“簌簌,我真的,真的,已经做了我能够为你做的一切事。” 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陶令仪忽然觉得脸颊一热,她倏地一僵,而后下意识地抬手一抹,竟是一颗温热的水珠。 她不可置信地想要抬头去看燕臻,却被燕臻按住,“簌簌,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不惹你生气,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知道,我的心里除了你,再也没有其他。” “我真的没有什么别的要求。。” “为什么你就不能回头看一看我?” “为什么你就不能看一看我?” “簌簌,那些人,他们配不上你,簌簌,看看我吧。” “难道,你真的要我把一颗心都挖出来给你看,才能让你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你吗?” 他说着,忽然摸到陶令仪今日挽发的银簪,顿了一下,抬手拔下,而后将那银簪抵住自己的心口。 陶令仪注意到他的动作,愣了一下,挣扎着想要动,“燕臻,你这是做什么。” “簌簌。”燕臻抓着陶令仪的手腕,直接按住自己心口的银簪,陶令仪想要挣扎,却拗不过他的力气。 “簌簌,我把这条命给你,你是不是就知道,我有多爱你?” “如果我死在你的手里,你是不是就能记住我一辈子了?”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自伤 陶令仪的手指被燕臻强行握住, 指尖冰凉一片,贴着那根拔下来的银簪,抵在燕臻的心口。 银簪锋利, 划破燕臻单薄的外衫,刺进他的胸口, 血珠很快渗出, 洇出了一片殷红。 陶令仪眼睁睁地看着血珠渗出,掌心生出虚汗,手腕也酸软,几乎要从桌子上滑下来。 燕臻一手抵在她的身边,另一只手握着她, 不要命似的往心口插。 “燕臻, 你疯了……”陶令仪想要把手抽回来,“燕臻, 放开我。” 银簪划破皮肉, 鲜血涌出,淋漓不尽得染红了陶令仪的手指, 连袖口都已经浸染了鲜血。 燕臻今日流血已经够多了, 他手上的伤口还没有上药, 此时用力捏紧了那簪子, 伤口崩裂, 已经将绑在手掌上的布条浸湿了。 陶令仪看着燕臻,拼命地往后退,“燕臻, 你一定要这样逼我吗?” 她说着, 微红的眼角已经积满了泪水, 她使劲眨了眨眼, 不愿让眼泪涌出,但还是有泪珠顺着眼睫滚落,滴到了燕臻的手背之上。 眼泪分明是没有温度的,可是燕臻却觉得像是一滴热油滴到了自己的手背。 那一瞬间的烧灼,仿佛比银簪插进心口的痛意更甚。 “簌簌,别哭,别哭。”燕臻一下子松开了她,他抬手捧起陶令仪的脸,贴上去要吻她的眼泪。 银簪跌落,摔进柔软的地毯里。 陶令仪使劲将他推开,“别碰我。” 燕臻踉跄了一下,松开了贴着陶令仪的手指。 陶令仪抽回手,也顾不得这是在桌子上坐着,她抬腿到桌上,双膝抵在胸口前,把脸埋了进去。 燕臻听着陶令仪抽泣的哭声,看着她单薄的肩背弓起,埋头在膝间委屈的哭。 他无力地捶了一下桌子,直接在乌木桌面上洇出一个淋漓血印。 为什么又冲动了,又把一切都搞砸了。 他转身去看陶令仪,只觉得心如刀割,低叹一声,抬手将缩成一团的陶令仪裹进怀中,“簌簌,别哭了。” 燕臻用力地将她拥住,“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簌簌,别哭了。” 陶令仪止住眼泪,闷声道:“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燕臻手臂一僵,缓缓将她松开,“对不起,是我又冲动了。” 陶令仪没有说话,燕臻从怀中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捧着陶令仪的脸,将她的眼泪擦干,而后又将她沾染着鲜血的手指擦净。 “簌簌,对不起。” 说完,他捏紧帕子重新握在掌中,起身退开了。 听着燕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陶令仪终于抬起头,泪眼婆娑中,看到燕臻清瘦的背影。 他一向是挺拔骄傲的,在任何时候,都是如此。 可是如今他的身上尽是伤口,衣袍和袖口沾满了鲜血,看上去竟有些狼狈。 她心里轻叹一声,摊开手掌,看着袖口处的斑驳血迹,心底万分复杂。 她从没见过燕臻这样执着的人。 也从来没有想过,燕臻会为她变成如今的模样。 她抬手摸了摸通红的眼睛,却看见许云禾已经疾步走了进来,她扶住陶令仪的肩膀,担忧道:“簌簌,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陶令仪摇了摇头,放下手臂的时候,许云禾正好看见她被染红的袖口,惊得心口一跳,“你受伤了!陛下他当真……” 陶令仪见她不管不顾地把“陛下”这两个字说出来,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唇,摇了摇头,“云禾!” 许云禾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住了嘴,“和我回去,我们找一个能说话的地方。” 陶令仪今日没有带阿英出门,许云禾命人去陶令仪住的院子送了个信,而后带着陶令仪回了自己家。 路上陶令仪忍不住问:“你夫君呢?” 许云禾愣了一下,而后道:“他有事先回府了。”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陶令仪敏锐地觉出了不对,她眯着眼睛看向许云禾,忍不住问:“云禾,莫非,他不知道你的身份?” 不出意外,许云禾犹疑地点了点头。 陶令仪的眉头一下子皱起来。 许云禾离宫四年,成亲两年,若是按着普通人家的生活来说,没准连孩子都已经出世了。 许云禾叹口气,为难道:“一开始,是不想与他说,毕竟我的身份特别,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后来,是不想与他说,总担心那些少时的事会被陆铖知道,我不知道他会不会介意。” 自己心爱的女子,隐姓埋名这么久,而且从前还有一个让她义无反顾的义兄。 陶令仪换位思考,都觉得有些危险。 可是,一直这样瞒着不是个事。 陶令仪还要开口再劝,却听许云禾道:“好了,我们之前不会有什么,倒是你,怎么身上沾了这么多血,你又受伤了吗?” 陶令仪听了她的话,看了看自己斑驳的袖口,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受伤。” 许云禾一愣,看着她的眼睛,不敢置信道:“难道是陛下受伤了,你……你刺伤了她?” 说着,她自己都觉得不可能,陶令仪何等单薄,怎么能伤害到燕臻呢。 果然,陶令仪还是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做,是他自己伤了自己。” 听到这话,许云禾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怎么会?” 方才的话,陶令仪有些羞于开口,但是她的心底一团复杂,或许需要一个人为她指点迷津。 于是,陶令仪便将这四年间大致发生的事情,与许云禾说了一遍,包括燕臻的那封信,包括他的退让,包括他三年未出紫宸殿,也包括他方才的疯魔。 许云禾先是蹙眉担心,等陶令仪说到那封信,圆圆的眼睛像是要直接瞪出来似的。 “这真的是陛下会做的事?” 许云禾觉得,自己记忆里的那个燕臻,和陶令仪口中的这个燕臻,完全就是两个人。 她惊讶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才干巴巴地道:“簌簌,我真佩服你。” 陶令仪一头雾水,“怎么?” 许云禾说:“你能将这世上最难驯服的男人调/教成这幅模样,我能不佩服你吗?” 陶令仪听着她状似调侃的语气,忍不住轻蹙了下眉。 许云禾以为她有话想说,可张了张口,却又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或许是知道她的情绪复杂,许云禾想了想,忽然问道:“簌簌,你知不知道,我为何这么怕他?” 许云禾一向性子跳脱,在任何人面前都是游刃有余的模样,唯独在燕臻面前,总是一副瑟缩生怯的样子。 陶令仪一早就觉出奇怪,听到这话,忍不住顺着她的话往下问:“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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