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你救得我?”和尚方才把袁牧的话都听了进去,这会儿显得非常吃惊。 “对啊,你不需要那么吃惊吧?”慕流云笑呵呵地对他说,“虽然那天在山门口你没给我什么好脸色,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话不也是从你们佛家典籍里面流传出来的么! 不过话说回来,我小徒弟发现你的时候,你就剩下半条命了,把你弄回来之后,我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你能够挺得过来,也算是自己福大命大的结果! 被人丢在荒山野岭里头,凑巧就被我徒弟还有我们提刑司的两位差爷给捡着了,这气运着实是不坏,虽然说被打得有点惨,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和尚愣愣地听完她说的这番话,沉默了须臾开口问:“提刑司……可管得了玉邕县的事?” “莫说是玉邕县,就是整个晏州的事都不在话下啊!”慕流云立刻作答。 那和尚一听这话,人就好像是一条已经没有多少生气的鱼一样,挣扎着想要扑通几下让自己爬起来,无奈两条胳膊都被卸了,后背又有伤,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 “你这是干嘛啊?有话趴那儿慢慢说,你可别起来啊!”慕流云连忙开口阻拦。 “几位大人救命啊!求求你们了!”小和尚爬不起来,趴在那里呜咽起来。 ----
第二六零章 鸠占鹊巢 “有话好说,你先平静一下,不然的话,你说不清,我们也听不懂,你说是不是?”慕流云连忙开口劝他,然后又问袁牧,“大人,你看,这小师父好像还有不小的隐情!要不然您帮他把两条胳膊装回去吧,好歹让他能趴好了跟咱们说清楚一点。 像现在这样,他那脸抬起来说话都吃力,也不是个办法呀!” 袁牧点点头,俯身拉住和尚的手臂那么一绕一推,又是细微的两声,那两条原本耷拉在床板上的胳膊就又被他重新给复了位。 和尚的胳膊能动了,他强撑着身子,让自己好能抬起头来看看面前的几个人,声音里面依旧带着哽咽:“小僧有眼无珠,竟然不知道面前的是救命恩人,当日还将恩人误以为是恶人,实在是罪过!小僧恳请两位恩人救我寺中一众僧人的性命!也恳请恩人救救那些被囚禁在寺中可怜的女施主们!” “你们那个庙里是不是窝藏着几个贼和尚?是他们把你打成这样的?”慕流云一听他这么说,面上一喜,这小和尚肯主动求救,倒是省了他们许多事,不用费劲儿去套话了! 小和尚苦着脸道:“不是窝藏贼和尚,是那几个人根本就是山上的土匪!我因为见他们在庙里面吃肉喝酒,没忍住,偷偷骂了几句,结果被他们给听见了,将我拉去毒打了一顿,我被他们打得昏了过去,再醒过来就已经是在这里了。” “土匪?为何山上的土匪,会跑到你们庙里面去?” “回恩人,那些土匪是三年多之前跑来的,强闯进我们寺里,把我们的老住持打了一顿,将所有僧人统统关起来,然后他们便抢了些僧服,剃了光头,差使寺里的僧人帮他们做一些粗活儿,帮他们在后院里又围了一个内院出来。 之后他们那些人就在内院里头终日饮酒作乐,我们的老住持实在是看不下去,不愿眼睁睁看着他们在那里做一些有辱佛门净地之事,去与他们理论,谁知……谁知……他们竟然当着我们众人的面,将我们的老住持活活打死了啊……” 小和尚说到这里,悲伤得不能自已,伏在那里嚎啕大哭起来。 慕流云看了看袁牧,袁牧也看看她,两个人对于小和尚的话有着一种心照不宣。 和尚庙又不是什么舒服的不得了的地方,尤其那座小庙他们也是去过的,破破旧旧,并不是一个可以享受和作乐的好场所。 更何况和尚这样的身份,与喝酒吃肉那些事情本就更加八竿子也打不着,平白无故是不会有一群土匪特意挑选一个和尚庙,冲进去鸠占鹊巢,就为了在破庙里头做一些破戒的事情,去寻求什么别样的乐趣的。 袁甲没有他们两个这么深的心思,只觉得这是听着就让人肝火上涌:“你们那庙里一群的和尚,竟然就叫几个土匪给弄成这样?那十几二十个和尚竟然护不住一个老住持?!” “我们也想互,可是我们都不是习武的武僧,这么多年来,因为庙小香火也稀薄,上上下下都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自然也不怕贼惦记着,平日里早课晚课,禅修扫洒,日子过得安稳太平,谁也不曾料想到会忽然遭此横祸……”小和尚哭诉道。 慕流云听得也直叹气,心中想着,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古人诚不欺我!看样子等近期手头的这些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和袁牧修习一些防身之术的事情,还是要上心才行啊!不然搞不好就和这庙里的和尚一样,太平日子过久了,有朝一日遇到点什么麻烦就傻眼! 慕流云暗下决心,这次为了防患于未然,无论如何也得学点真本事! 当然了,如果袁牧教的方式不适合自己,不是还有沈傜兜底么!她一个女孩子家习武的心得体会,估计用在自己身上也会更加适合。 “好虎还斗不过一群狼呢!你们这群和尚也都是些怂货!”袁甲还是觉得二十来个和尚,竟然就被那么几个土匪给欺负成这样,实在是窝囊得紧。 小和尚哭得抽抽搭搭的:“我们也不是没有想过别的法子,老住持被他们打死了,庙里有两个师兄趁机跑了出去,到官府里面报官,谁知官府根本不理他们,还将他们又给打了一顿,差人送了回来。 那一伙土匪将两位师兄用绳子捆了吊在廊柱下面,不给吃不给喝,竟然将他们二人活活饿死,还说如果我们再有人敢效仿他们,就统统挂在廊柱子地下饿死!” “那你方才提到什么女施主是怎么回事?”慕流云听完之后,赶忙问她最关心的那个问题。 小和尚哭得看不清东西,吃力地用手背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那些土匪隔一段时间就会下山去,不晓得是从哪里,掳回一些女子,并将她们都关在内院里头,我们夜静的时候总能听见那些女子哭喊的声音,实在是……罪过啊罪过!” “你说他们在你们庙里’占庙为王’,喝酒吃肉,还强抢民女,难不成这些土匪将你们这座庙当成了新的土匪窝?平日里还要出去打家劫舍?”袁牧听了半天,这会儿开口问。 小和尚赶忙摇了摇头,可是他之前又被人打伤了脑袋,这么一摇头顿时一阵天旋地转,让他不得不缓了缓,才开口回答袁牧的问题:“我却不曾见过他们那些人出外打家劫舍。 平日里除了出去掳些女子回来之外,他们很少外出,偶尔有人送信过来,他们就会留下几个人在寺中守着我们,其余的人就会出门去,随身也不见带什么刀剑之类的东西,每次出去,少则半日,多则几日,回来之后便会带回不少的金银。 我偷偷看到过一次,他们拿回来的那银子都是老大一锭一锭的,还有那种玉石、玛瑙串成的佛珠,绝不是这周围什么人家里能够抢的出来的那种。” ----
第二六一章 周到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些人除了女人是掳回来的,别的都不是靠抢的?”慕流云替小和尚把他的话给给梳理了一下,“他们顶着和尚的身份,穿着僧衣僧袍,出去不知道做了什么事,就有人给他们提供金银,让他们可以在这里吃香喝辣?” 小和尚有些虚弱地点了点头:“我们是不允许靠近内院的,所以我也只是看着觉得像。” “他们也不曾有过出去打家劫舍的时候?” “不曾有过,我们平日还需出去打柴,下山买米面,若是周围有过被打家劫舍的事情,应该不会听不到风声,而且这周围,十里八村恐怕也找不出那样一锭银子来了!” “我问你,你们这庙里可曾来过什么达官贵人?”慕流云问。 小和尚一脸茫然地想了半天:“我只认得玉邕县的县令吴大人,他之前倒是没少和那个土匪头子来往,旁人我便认不得了。 之前倒是有过一次,不知道是要来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有两个土匪将我们都给锁在禅房里不许出来,一直到那人走了,才把我们又给重新放出来。” “那你说的这个了不得的人物到你们庙里逗留了多久?你们在禅房里可有听到什么风声?” “我们从被锁起来到重新放出来,也就不到半个时辰的样子,那些土匪特别高兴,那天晚上闹腾得特别凶,第二天有几个人出去了几日,没多久便又回来了。 他们防着我们防得很严,谁要是敢随便靠近内院,直接就被吊起来打,打得只剩一口气丢到后山上去自生自灭,所以平时我们都避之唯恐不及,哪敢往近前凑合!” “那你们可曾见到过有样貌与我们常人不大相同的外族人来过你们庙里,或者是在这周围活动过?”慕流云又问。 小和尚怔怔地想了想,摇摇头:“那倒是不曾见过。” “那些鸠占鹊巢的土匪共有几人?”袁牧问。 “十来个。”小和尚说得有些含糊,说完之后似乎也觉得指望着人家帮忙的时候,说得这么含含糊糊地有些不大应该,于是又想了想,改口说:“大概十五六个。” 慕流云一听这个人数,比自己预期之中的要多了不少,如果说沈傜的那些师兄弟一个不少的都在,加上袁甲和袁乙,那倒是也够用了。 可是现在陈师兄带走了几个去守株待“猿”的,袁乙被袁牧派去调查那个吴荣志的对家贾英才,这人数可就远远不够了! 袁牧身份尊贵,总不能让他亲自下场和土匪近身搏斗。 沈傜会武功,可是她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对方要是名门正派,派她过去比试比试也没什么不可以,但是那可是一群下作的土匪,慕流云可做不出这种事来。 剩下的就是自己和江谨了,江谨被派去衙门里看户籍册目,叫回来倒也容易,只是他和自己加在一起,估计都不够一个土匪打的!不拖后腿就是谢天谢地,根本帮不上忙。 “大人,咱有没有什么迷药、迷烟之类的东西?”慕流云试探着小声问袁牧。 袁牧一愣,一旁的袁甲也听见了,哭笑不得地替袁牧回答她:“推官这话说得!咱可都是正人君子,给朝廷办事的人,谁会没事儿带着迷药到处跑啊!” 慕流云叹气,袁甲说这话还真是一点不假,正人君子自然是对那种鸡鸣狗盗之事嗤之以鼻,别说是去做了,就算是沾点嫌疑都丢不起那个人,的确不大可能有这种东西。 “那可怎么办?玉邕县衙里面那群饭桶咱们先前都见识过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原本人手倒也还算将将够用,现在有几个出去办事的……”慕流云有些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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