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因当初冷漠不义结下的怨,也只能这样用诚意来化解,假以时日,府上的黑气应当就会散去了。” ----
第三一一章 银葫芦 慕流云一边说,一边煞有介事的摸出一张袁甲帮忙写出来的“灵符”,递给白家长孙。 白家长孙接过灵符喜出望外,连忙仔仔细细放进自己怀里,生怕一不小心被旁边别的什么人给抢去了似的,看样子之前吓得着实不轻。 “修坟的事情好说,我回头就安排人去找工匠!多谢道长为我白家指条明路!这些谢礼小小心意,还请道长收下!”他一副很豪气的样子,冲那些匣子挥了挥手。 慕流云脸上笑呵呵的,直奔其中一个仆人,将那人手里的小匣子接了过来,这个匣子里装了一对银葫芦,个头儿倒是不算大,在那一排匣子里面当中显得很不起眼儿,就连抱着匣子的仆人也是站在最边上。 换做没眼力的人,或许会觉得这是那些礼物当中最不起眼,最不值钱的玩意儿,实际上这两个银葫芦再小,少说也得有那么十两银子才能铸得出来,而被端在最显眼位置的那一对玉石雕刻的奔马,估计一对儿拿出去连五两银子也换不回来。 “这位善信的心意我们领了。”慕流云把银葫芦拿出来,木匣子又递回给那个仆人,一回手,银葫芦又交代袁甲的手里头,这才对白家长孙道,“我们随师父云游,也并非图财二来,只不过是没有机缘的人,若不收些银钱难免会结下不必要的因果,对彼此都不好。 旁的那些珍宝,就请善信带回去吧,我们是不会收的!修坟之事定要抓紧,不要耽搁!” 白家长孙也没想到慕流云一出手就先把银葫芦给收了,他本指望着这几个道士不敢收这么厚的礼,推拒上几句,自己就留下一盒翡翠或者玉瓶之类,将其余都带回去呢! 尤其是那一对银葫芦,那是这一排东西里面最值钱的一个匣子,拿去柜坊也是可以当做银钱一样下注用的,可是那些破玉马和翡翠珠串,品相不够,人家就不肯收了。 可是银葫芦道士收下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一咬牙认了。 白家长孙的事情倒是了结了,旁人却还不肯散。 “道长!道长!那我呢?我呢?”之前在西集听了书生的遭遇,吓得跑过来的那个老者急了,“方才那好歹还是个白家的人,也算是同宗同族,被牵扯上也说得过去! 我与那出事的白三爷家只不过是住得近了一点,这么多年都未曾有过什么往来,我们家是开豆腐坊的,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磨豆子,点豆腐,卖豆腐,一直要忙活到晌午才能落一会儿闲,赚得也是辛苦钱,不曾与那白三爷的行当有过什么相冲的地方啊!为何我家也会遇到那种事呢?!我又当如何?” “莫怕!莫怕!平素不做亏心事,遇事也就自然不用心慌!”慕流云又摸出一张“灵符”递过去,“我师父先前说了,那个老宅萦绕的不过是怨气而已,并不是邪祟本身,所以怨气凝聚,不免会幻化出一些怪相。 你家与那一户并无牵连,清清白白,便不必害怕,拿了灵符回去,照我说的贴在大门顶上,那怨气自然不会再滋扰到你们家了!” 老者喜出望外,连忙接过灵符,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道长,我方才出来吃茶,随身就带了几个铜钱,这灵符的钱容我现在回家去取,取了给你们送过来吧!” “不必了,老丈甚是面善,这灵符分文不取。”慕流云摆摆手。 老丈大喜过望,连忙作揖,之后又不大放心的问:“那道长,我是不是也得像你方才吩咐白家大爷那一房一样,弄些纸钱元宝到那个老宅子给那白家人化一化去?” “那倒不必,你与白家素无冤仇,反而不能到他们老宅外面化纸钱。”慕流云叮嘱他,“有宿怨的人必须去那里烧纸钱化解怨气,否则邪祟便要找上门去的,你们这种没有冤仇的人,反而不能那么做,切记不要乱来!” “明白了!就像欠债还钱是一样的,欠债不还人家就要上门讨债,我们这种没欠人家的反倒不能跟着添乱!”老者听得明白,更加高兴了,又一再向慕流云鞠躬,这才离开。 之后就更热闹了,围在旁边的人纷纷开口想要买灵符或者希望慕流云结善缘,赠送那么一两张,慕流云也不着急,很有耐心的这问问,那问问,有的时候不收钱,有的时候装模作样找个借口收对方一串铜钱或者一角碎银,一直到首先准备的那些“灵符”都发完了,人群才慢慢散去。 这一出戏毕竟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在人群散了之后,慕流云他们几个人邮费了一番周章才总算避开了别人的耳目,兜了一大圈后,悄然返回了客栈。 这大半天折腾下来,可把慕流云和沈傜累坏了,袁牧和袁甲看起来虽然还好,却也带着几分疲惫之色,四个人回到客栈之后简单的洗漱了一番,袁乙便把店小二做好了的饭菜端了上来,送到袁牧的房间里。 袁牧的房间大,桌子也大,可以让几个人围坐在一起用餐。 这一次他们住的客栈虽然位置偏僻,距离热闹的东集、西集都还有些距离,但终归还是要躲着点掌柜的和小伙计们的耳目,在楼下一边吃饭一边谈论手头的事情显然是不合适的。 这么一想,慕流云倒觉得之前在玉邕县的时候,虽然总体的局势让人压抑,但是那间被人弃管的客栈倒是让他们用得挺自在的。 吃饭的时候江谨也过来了,他这会儿也早就换下了那一套书生的装扮,洗干净了脸,看起来就没有那么苍白无血色,再加上他被袁乙接回来也有一阵子了,稍事休息过后,也比其他人都显得更神清气爽许多。 “怎么样?我今天起到点作用了么?”这还是他头一回帮忙做戏,心里也不是很有底。 “那是自然,毕竟几个道士空口白牙哪比得过有人宣称亲身撞邪更可信呐!”慕流云笑道。 ----
第三一二章 出趟门 “师父你今天装得可真像!”沈傜虽然折腾大半天挺累的,但是心情特别好,过去她在家里就被父亲盯着习武,家里的师兄弟们也是规矩森严。 她虽然可以不用像寻常女子那样被约束在内宅闺阁之中,却也还是循规蹈矩、日复一日。 自打遇到慕流云,拜了个师父之后,经历的这些事情都又新鲜又有趣,沈傜简直都快要乐开了花,想一想之前的那个决定,都忍不住要给自己比个大拇指! 慕流云叹了一口气:“那自然要像的!你当你师父我之前在州府衙门里做司理是白混的么?不论是脑袋顶上的上官,还是下面的那些衙差、仵作,再到削减脑袋抵赖狡辩,不肯老老实实认罪的那些个滚刀肉,有哪个是好相与的主儿? 我官职不够高,又没有五大三粗不好惹的模样,若没有几分唬人的本事,对症下药,恐怕老早就被那些人上上下下挤兑的喘不过气,踩得死死的!那还怎么帮着老百姓伸冤诉屈!” “嗯,所以我爹说得对,果然还是得练功服才行,就不用这么累心了!”沈傜听完之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他说,只要我功夫好,以后就算是嫁人了也不用担心夫家敢欺负我,若是敢欺负我,我就一拳锤爆他的狗头!” 慕流云无奈地瞥一眼沈傜,决定放弃对她的鸡同鸭讲,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使劲儿嚼。 哼!会功夫了不起啊!等这趟差走完,回去江州,回去提刑司衙门,她也让袁牧教自己店功夫!若是能够起到一个防身健体的作用那就最好不过,实在不行起码也能在沈傜、袁甲他们再开口闭口提起功夫的时候,不至于表现得那么气短呐! 袁牧坐在慕流云正对面,看着她满眼都是不服气,腮帮子鼓鼓地使劲儿嚼东西的模样,不由自主地轻笑出来,随即又意识到了这个失态,赶忙用一声咳嗽掩饰住从喉咙里溢出来的浅浅笑声。 立在一旁的袁甲赶忙帮他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袁牧敛起目光,接过来一饮而尽。 当天晚上,袁甲和袁乙吃了饭没多久就走了,一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才又回来休息。 慕流云起了个大早,早饭都没吃,悄悄出去找了一趟沈傜。 “什么?你要跟我借衣服?!”沈傜吃惊地看着慕流云,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虽然说咱俩倒是差不多高……可是……师父……你这是什么癖好?” 慕流云没忍住,抽出扇子往沈傜额头上轻轻敲了一记:“癖好什么癖好!我想要出去看看都有那些人家找咱们拿了灵符回去真贴大门顶上了! 昨天咱们俩都穿着道袍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你倒是好说,今儿个只要换成女装,帷帽一戴,那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我呢?道袍除了颜色不一样之前,样式上说到底也是男人的衣服!我要是换上自己的衣服出去,走到街上还不立马被人给认出来!你当我有别的办法还至于跑来找你借!” 沈傜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她也想出去看看慕流云说的那件事,现在光天化日的,要是有人穿着一身男儿的衣衫走在街上,头顶上还带着一个能把模样都遮住的帷帽……那估计满街的人都光顾着看他去了,反而更惹人注意! “行!那我给你找一身!你拿去换上!”想明白这一层,沈傜便爽快地答应下来,去找了一套衣服来给慕流云,顺便敬佩地对她说,“师父,你为了查案子,可太豁得出去了!” 慕流云有些尴尬地咧嘴笑了笑,拿了衣服回去换。 其实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穿过女装,平时看别人穿的时候,好看是真的好看,到了自己往身上套的时候才觉得,真的是繁琐又麻烦! 好在沈傜毕竟是个练家子,衣服的款式倒也保守,换好了之后,慕流云悄悄过去找沈傜,想要出发,不料沈傜却把她拦了下来,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番。 “师父,不是我说你哦,平时挺周全的一个人,这一次是不是有点欠考虑了?”沈傜平日里和家里的师兄弟混久了,说话开口就来,连不好意思都忘了,她往慕流云胸口那里指了指,“你这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这是个男人穿着女装么?好歹塞点什么啊!” 慕流云哭笑不得,她因为心虚,怕露馅儿,所以没敢把裹胸布松开分毫,没想到沈傜反过来提醒起自己这个来了。 她只好又溜回房间去,也没敢太过放肆,只是略微松了松,没有像平日里裹得那样紧紧的,再穿上沈傜的外衫之后,低头看看,好像的确不那么怪异了。 这回沈傜看到了之后,也觉得效果很不错:“师父,你拿什么东西塞的啊?看着也太像那么回事儿了!要不是我知道帷帽底下是你的脸,搞不好真以为是谁家的小娘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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