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他打从一进院子,别人都是跟着那个韩二爷往那些妇孺跟前围,只有那韩有志,一双眼睛一个劲儿的朝咱们拴马的地方瞄着,人都走过去了,还忍不住又多看几眼。 起初我看他一个劲儿往咱们的马那边瞄,担心这厮存着什么坏心眼儿,可别趁乱把咱们的马给药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结果这一留意我才发现,别看这麻子脸长得有点凶,他看向那几匹马的时候,那眼神却是半点凶神恶煞都不见,简直比他看那些妇孺都还要更和善许多! 所以我就不着痕迹地偷偷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发现他是真的挺喜欢咱们那几匹马的,那眼神和表情看起来,好像是既羡慕又有些难过和落寞。 那种类似的眼神,估计就跟让袁甲瞧见老远放着一把宝刀,但是他却只能远远看着,不能到跟前去看一看,摸一摸,甚至拿在手里耍一耍……”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袁甲在一旁听着倒是一下子就理解了一个通通透透,一捶巴掌:“那我知道了,就是眼馋得厉害!” 慕流云失笑:“我还没说完呢,偏生你自己个儿过去也有过一把那样类似的宝刀,只是后来与人打斗的时候,刀断了,在这种时候你再看到别人有一把那样的宝刀……” 袁甲多少是有几分武痴的劲头在身上的,一听慕流云这么说,试想了一下那个滋味儿,顿时脸上就流露出了一种复杂地神情,只差没有去捂心口了。 “喏!你们瞧,大体就是这样的!”慕流云点点头,指了指袁甲,对其他人说,“咱们那几匹马都是膘肥体壮,毛色油亮的良驹,我就是看他那副眼馋羡慕又有点不是滋味儿的模样,猜想着这厮应该是和马匹比较亲近,能够识马,也会饲弄马。 我也是考虑到这一带最近日子都不好过,看他脸颊耷拉着,应该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内急速消瘦下去造成的,那一定是家中出现了一些大的变故,家中有人生了怪病,又或者是家中一直赖以生存的营生维持不下去了之类的。 可是满院子的妇人和孩子,虽然说哭的哭,闹的闹,蓬头垢面,不成样子,但至少都是健健康康的,他看到那些健康的妇人和孩子没有半点羡慕或者嫉妒的样子,偏偏看着马是那副表情,所以我便猜测,他家里受了灾的可能不是人,而是马。 能够靠马来维持生计的人,要么是马夫,要么是贩马的,于是我在提出测字之前,特意留意了一下那厮的一双手,马车沉重,不比单独的马匹,想要勒住拉车的马,难免要用些力气,所以赶车的车夫长年累月赶车,总要扯着缰绳,虎口处大多会留下浅浅的印子。 那个韩有志的两只手是都没有那种印子留下来,再想一想,车夫赶车伺候的也是自己的主家,马匹生病与否对车夫的影响并不算大,反倒是主家好不好过更重要。 能让他对马那般羡慕又悲伤,说明马才是他的营生本身,那自然就是马贩子! 佘州这一代,与江州那般隔着一道水路,想要不乘船就过来,得绕很远,山路艰难。所以绝大部分想要借路佘州的旅客都会选择水路。 咱们来的时候也发现了,能够让咱们连人带马一同过来的大船是船又少,价又贵,咱们若不是为了给提刑司办差,大概也不会非要带着马一同过来。 毕竟就算是为了赶路,先雇一辆车到水边,乘船过来,到了佘州地界再找个卖马的,卖马赶路,这样一来可以省下很多的钱,是更划算的法子,一般人也都会这么选。 之前客栈里的小伙计不也都是这么说的么,原本翊岭县这一带是时长有书生、客商一类的人打从此处经过的,在这边做马匹生意,原本应该也是蛮有销路的买卖。 现在都知道佘州闹邪祟,别说马匹是否平安,咱们到这边都看到了,萧条得吓人,哪有什么人还敢途经此处,生怕一不小心沾染了邪祟要遭殃。 那么这样一来,韩有志自然就没有了生意,不管他的马有没有出什么问题,都够他愁眉不展的,搞不好家里头都要揭不开锅来了! 所以我就依着这一番推断,绞尽脑汁把那韩有志本来一心想要奚落嘲讽我的’骗’字给拆解了一番,发挥了过去看话本、听说书的经验,还真挺顺利的就把那些人给唬住了!” “推官,您可不是把他们给唬住了!您是连我们几个都一起唬住了!”袁乙在一旁也笑了出来,“若不是认识您已经有日子了,搞不好连我都要以为您真的是能掐会算呢!” “小意思,小意思!”慕流云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摆摆手,“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眼看着那些人被人哄得昏了头,连忠勇郡王世子的身份都敢动了冒犯的歹心,咱们毕竟人少,硬碰硬没有什么胜算可言,反正大不了就是唬不住他们,还是得动手,高低试一试也不会有什么损失,那干嘛不搏一下呢!” “师父你可真是够机灵的!这要是换成是我,除了跟他们拼了,肯定想不出别的法子来!”沈傜十分真诚地夸赞慕流云,然后问,“那明日不是还得去瞧瞧韩家庄的家主么?那个中了邪连神棍都治不好的那个! 师父,你会验尸这个我知道,活人受了刀剑伤你能帮人家缝口子我也见识过,给人瞧病你也能成么?” 小朋友学校活动,今明两天单更,多包涵,么么哒! (本章完) ----
第五零八章 蹊跷 “给人瞧病那当然是不成的了!”慕流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但是瞧病我不行,瞧一瞧中毒的人,我还是看得出来的,能不能医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至少先看看嘛!” “你是不是已经有一些猜测了?”袁牧感觉慕流云似乎对这边的情况是一些定论的。 慕流云点点头:“虽然我还是搞不清楚状况,但是我爹留下的手札里面,有过一段记述,因为过于离奇,小的时候看着玩儿,几乎当做是志怪故事,因而印象深刻。 我爹在手札里记录的是说,早年间大瑞朝各地曾经有过一些怪事,也是有一个地方的池塘里面,忽然一夜之间池水变成了血红色,周围的百姓都吓得不轻,都觉得这是异象,谁也不敢靠近那个池塘一带,都害怕有什么妖魔鬼怪冒出来。 但是奇怪的是,人怕得要命,但是那一带的飞禽走兽倒是没见有什么异常,仿佛除了水变颜色之外,就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了。 并且这也的地方还不止一处,在那几年里,许多地方都发生过这样的怪事,当地百姓都被吓得不轻,却并没有发生什么人被邪祟给魇着了,中了邪这种事情。” “光是水变得血红,之后却并没有人中邪?”沈傜觉得很惊讶,“那后来就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种事的地方就一直都挺太平的?” “太平倒是也不算。”慕流云摇摇头,“那几个地方后来都闹过山匪,只不过不算严重,没等山匪成气候,就被官府给一举剿灭了。” 袁牧听到这里,皱眉想了想,点点头:“此事我以前也听父亲讲起过,说是先帝那会儿也有一段时间,各处都有过闹山匪,不过每一次都没等成气候,就被剿灭,后来先帝对作奸犯科者处以重刑,以此震慑天下,砍了一些人头之后,民间的确安生一些,那些山匪便销声匿迹,没有再冒头。” “那当初剿灭过山贼的地方……可有什么不同之处?”慕流云意有所指,她和袁牧之前对于近几年闹过山匪的地方都有哪些特点曾经仔细的讨论过。 袁牧知道她的意思,点点头:“没错,那几个地方后来都被发现了铁矿的存在。” “果然!”一听说那里的确是有铁矿的,慕流云顿时来了精神,“那么这样说来,这一切便不是巧合!不管是许多年前的事情,还是眼下佘州地界发生的这些怪事,究其根源应该是想通的!这背后一定跟那所谓的山匪能够扯上关系! 而但凡闹山匪的地方,绝对都是有些宝贝的,不是这种矿,便是那种矿!所以说那红色血一样的水,是不是有人故意往里面加了什么,要么为了恐吓周围的居民,让他们不敢靠近,以达到掩人耳目的目的,要么是做个标记,好让其他的同伙比较容易找得到。” “的确如此,但是这一次的情况似乎和过去又都有不同,既然你父亲的手札里曾经记录过关于池塘里的水忽然变成了血色这一类事件,也记录得很清楚,周围的飞禽走兽并没有任何的异样,没有成片成片被毒死,那么佘州这一代所谓的邪祟作怪,便又与那血红的水没有直接关系。”袁牧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紧起来。 “你们记不记得那个给咱们水喝的老丈,他说他家院子里面的那一口井的水没有变颜色,喝着也没事,但是外面那条河里的水曾经变红过,里正也告诉咱们,临近河边的两口井的水也有那么一点微微变红,但是颜色并不浓,他们村也没有任何人中邪生怪病。”慕流云提醒其他人,“若是想要存心毒害别人,那个小村子普普通通,毫不起眼,为何偏偏绕开了他们?我是不信什么风水之说,八成是没有那个必要吧!” “那变成血红色的水域,是否是一种标记矿藏的方式?”袁牧提出了一种假设,“那个村子周围并没有矿藏,因此没有被标记。” “有矿藏的地方被人下毒,好吓唬他们背井离乡,赶紧迁走?!”慕流云顺势推测。 沈傜托着腮在一旁听了半天:“我原来以为这是一伙江湖骗子,装神弄鬼,一伙人到处把水染成血红色,吓唬人,对人下毒,另外一伙人假装什么大法师卖药敛财! 现在听你们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好像考虑得太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难不成干这两件事的还不是同一伙人?那个什么大法师就是凑巧误打误撞地帮人解了毒?” 慕流云摇摇头:“下毒和解毒的不好说是不是一伙儿的,但是下毒的和把水弄变颜色的之间肯定能够扯上点关联,绝对不是什么巧合罢了! 当年发生水莫名变成血红色怪事的地方,并没有任何人或者动物中毒的迹象,之后闹山匪便很快被人发现,一层一层报上去,先帝下令围剿,官府神兵天降,这事儿便平了! 可若是水变颜色之后,还有人中毒,那这事儿可就可怕多了,当地百姓纷纷因为害怕选择迁走,那么有什么人再想要在这一代做什么事,也更容易掩人耳目。” 说完她看向袁牧,见袁牧眉头紧锁,连忙问他:“你是在担忧什么吗?” 袁牧点点头:“咱们被韩家庄的人围在那个破落院子里的时候,你也听到了他们的话,有没有觉得那些村民和庄户在被那个大法师煽动之下,认为这邪祟闹得事出有因么?” “我记得有人说什么有违天道,所以才遭天谴之类的。”慕流云回忆起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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