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云被母亲打趣得愈发窘迫,跺脚嗔道:“哪有您这样做娘的!净挤兑自己孩儿取乐!” 慕夫人笑得前仰后合,笑过之后,又忍不住擦了擦眼角,拉过慕流云的手,摩挲着,感叹道:“娘这不也是因为高兴么!今时今日的种种,都是娘这二十年里做梦都没有敢梦见过的好事!不光你爹他平平安安地回来了,你如今也总算是能让我安下心来。 过去娘一想到以后等娘老了,撒手西去了,剩下你一个人,还得扮做男儿模样,孤孤零零生活在这世间,娘这心里头就跟塞了冰坨子一样,凉得发疼,想着若真是如此,便是死了,娘这眼都合不上,根本就没法子瞑目! 现在可好了!袁大人的家世那自然是不必说,但最重要的是他这个人,是个不可多得的良配,不仅知你,还懂你,敬你,欣赏你的所作所为,这是最难能可贵的。 娘并不在意他是不是什么世子,以后做不做郡王,娘只希望有那么一个人,能懂我儿的好,是我儿如稀世珍宝一般,珍而重之,那便是再好都没有的事了! 现如今你爹平安回来,你的娘家也算是又多了一个人可以依仗,袁大人也说,此次回去,要想法子让你能够名正言顺,等你恢复了女儿身,娘心里一块大石头就真的落地了!” 慕流云被母亲这一番话说得又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伤感。 这些年她们母女两个都不容易,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恐怕还有一个大关口,若是能够顺利度过,那所有困难便都会迎刃而解。 (本章完) ----
第五七三章 酒囊饭袋 等袁甲和袁乙置办完了马车和路途上的吃用,一行人便启程进京,临行前沈傜也找了过来,想要跟他们一起去,慕流云没有答应,毕竟这一次他们要面临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谁也没有办法预料, 她不想沈傜被牵扯进去。 可是沈傜却不肯放弃,她拉着慕流云的衣袖,咬着嘴唇:“师父,你就带上我吧!我知道你们这一行肯定不容易,可我也不是个能拖后腿的!我的功夫还有点用处呢! 你就算把我留下了,那你说说看,谁不知道我是你徒弟?你要是有点什么, 难道人家就会放过我了么?对不对?带上我,就算真有什么, 反倒不会拖累我爹娘和师兄弟们! 而且……我是真的想去京城,想去见江大哥一面,虽然我不知道他先前为什么要做那样的选择,但我总觉得他不是那种争名逐利的人!不管怎么样,我总得找个机会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甭管之后怎么样,总比一直憋在心里头强!”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涨得通红,很显然也是有些害臊不好意思的,说出这一番话或许用了她许多的勇气,之前应该也是纠结了许久的。 慕流云叹了一口气,一咬牙,点了点头:“行!那你便跟着吧!” 虽然说她知道沈傜对江谨的心思, 吃不准江谨是怎么样的一个想法, 也很清楚沈傜鼓起勇气去京城里寻江谨, 未必能够得到自己心目中期盼的结果。但是能够鼓起勇气来,直面自己的心意,以及可能存在的困难和阻碍, 这本身已经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慕流云敬佩沈傜的这份勇气,也为之动容,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出发进京的时候,同行的就又多了一个沈傜。 好在沈傜这姑娘,向来是不矫情更加不娇气的,一路上多带上她一个也没有觉得有什么负担,反倒还多了一个人同慕夫人聊天说话,解解闷儿,倒也挺不错。 就这样一路平平顺顺地来到了京城,进城自然也是十分顺利的,京城的守城卫兵各个都有眼力,一看那一辆上驷就知道这肯定是京城里头的显贵人家,毕竟这东西寻常的富商也没有资格置办,必然是身份显赫的贵人才行。 于是到了那里,一行人甚至都没有被询问就直接放行进去,一路畅通地来到了王府。 在他们回太平县之前,袁牧就已经修书一封送往京里给忠勇郡王, 告知了他们接下来准备回京的消息, 所以这会儿王府早就已经有了准备, 一看自家的上驷回来了, 立刻就打开后门让马车进去,院子里也立刻就又仆人拿来了木凳,以便车上的人下来。 袁老王爷估计没有料想到袁牧他们会提前动身,所以这会儿正在外头与人下棋,被家里的下人跑去报了信儿之后,急急忙忙棋都不下了往回赶,赶回家的时候,袁牧已经安排了慕老爷、慕夫人他们在客堂里面喝茶,吃些茶点。 见到忠勇郡王回来了,慕老爷和慕夫人还是有些拘谨的,连忙站起身,慕流云也起身行礼,笑眯眯地同袁老王爷打招呼:“王爷,好久不见,不知您进来可好?” “不好!怎么可能会好得了!”袁老王爷摆手道,“自打你们两个这一走,这家里头就连个跟我说话解闷儿的人都没有了,我这孤老头子闷得很!” 袁牧看一眼客堂外面廊下挂着的几个鸟笼,里面蹦蹦跳跳、唧唧喳喳正欢的那几只漂亮的鸟儿,再看看一脸苦闷的父亲,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对袁老王爷说:“父亲,这两位便是云儿的高堂,此次随我进京,暂时就先住在府中。” “那敢情好啊!”袁老王爷一听这话,顿时就乐了,就跟一个终于找到了玩伴的孩子似的,看向慕老爷和慕夫人,冲他们摆摆手,“欸!你们二位在我这儿可甭拘着!本来我还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流云这丫头的家中长辈,好尽快将这两个孩子的事情定下来呢! 不知道亲家翁意下如何?” 好家伙,前一句还说商量商量,将事情定下来,下一句就已经管自己老爹叫“亲家翁”了! 慕流云在一旁对这个和袁牧性子没有半分相似的袁老王爷感到哭笑不得。 慕老爹也没想到袁王爷这般平易近人,毫无王爷的架子,有一点错愕,连忙客客气气回应道:“王爷考虑周全,我与拙荆在此事上与王爷不谋而合。” “以后都是自家人,不要那么见外!”袁王爷说,“我托个大,在两个孩子完婚之前,慕贤弟便叫我一声袁兄!过去我便听流云这丫头说过,她父亲是一位见多识广,博闻强识的人,不知贤弟棋艺如何?” “略同一二。”慕老爷谦虚地回答说。 “那走吧!晚饭还得一会儿才能备好,不如咱们两个先杀上两盘?”袁王爷热情地邀请道。 他这般热情,慕老爷当然不好意思拒绝,于是就这么被袁王爷给拉走下棋去了。 慕夫人也没有想到袁王爷竟然这般平易近人,完全和自己想象之中的不一样,之前慕流云回去同她说起袁王爷是如何好相处,她还只当是女儿怕自己担心,所以故意那么说,现在眼见为实,才彻底信了慕流云的说法,心里面顿时就踏实了许多。 作为一个母亲,女儿嫁人对她而言,男方家境的好坏都还并不是最最重要的,最最重要的除了男方的才学人品之外,自然最盼望的就是一团和气好相处的公爹和婆母。 晚上的饭菜可以说是相当丰盛,舟车劳顿的众人吃得十分满足,吃过饭,袁老王爷叫人端上来两壶好茶,又让下人都出去歇着,不叫他们就不用进来。 “西泗县那个县令的空缺,听说吏部已经安排了人手过去补空。”袁老王爷叹了一口气,对袁牧和慕流云说,“果然不出你们所料,又是一个酒囊饭袋之徒!” (本章完) ----
第五七四章 员外郎到访 这话慕流云和袁牧听着,心里头一点都没有觉得诧异,这完全就是他们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过意料之中归意料之中,慕流云依旧会忍不住感到有些愤懑,一方面想起李源的惨死,心里头就一股无名火到处乱蹿,另一方面意识到这些年来有如此遭遇的远不止一个两个“李源”, 诸如吴荣志那样横行乡里,为祸一方的昏官不知道是踩着多少个“李源”的尸骨爬上去的,她又觉得好像置身于冰窖之中一般,忍不住想要打哆嗦。 袁牧比她显得冷静很多,将自己“开门揖盗”的想法说给父亲听,袁老王爷虽说与世无争, 无心理会朝堂上的事情,但这么多年来一直喜好下棋, 自然也听得出来, 这是一步险招。 向来奉行求稳保平安的老王爷,狠狠沉默了一会儿,一言不发,垂着眼皮思忖着什么。 “父亲,我知道您向来不喜欢冒险,但是覆巢之下无完卵?事到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我们不先制造契机将对方从暗处逼出来,带到他们时机成熟,到那个时候就真的无力回天了!”袁牧以为父亲的迟疑是因为惧怕风险。 老王爷摆摆手:“你说的那些道理,你爹我都懂!我现在想的是,这可是几方阵营,你确定自己都能调动得起来, 真的有那个运筹帷幄的能耐么?” “总要试一试。”袁牧笃定地点点头:“此前该试探的, 该打听的, 我都已经做足了准备,我的探子早就借着之前大掌柜被俘之后的契机,将蛮族在我们中原一带传递消息的途径掌握得一清二楚,我让他们不要惊动蛮族那边,等待时机成熟。 另外,慕伯父在蛮族明王府中被软禁多年,虽然不能随便离开,但明王视他如知己,许多事情并不会刻意瞒他,蛮王这些年横征暴敛,无止境地扩充军队,搞得民不聊生,也是积怨不浅,不得人心,反倒明王因为仁政厚德,为百姓所爱戴。 还有那废皇孙一支,许多年来从未有过任何不轨之举,偏安一隅,倒也十分勤政,且对蛮族严防死守, 从不允许他们越雷池半分。这些都让我确定,我的计划是可行的。” 袁老王爷一听自己儿子原来已经做了这么多的准备,也的确是放心了不少,但仍有顾虑:“可是依你们所说,这里面不止一股势力,你们要如何应对?” “虽然势力不止一股,但是却并没有拧成一股绳的意思。”袁牧对父亲说,“他们相互之间,有相互制衡,也有相互利用,各自都有各自的小算盘。 所以这件事情我想得很清楚,当务之急是把蛮族的那些盘根错节都铲除干净,其他的反而没有那么紧迫,可以日后再慢慢解决,所以我们实际上真正需要应对的也还是一伙人而已。 更何况在这种时候,只要能够一致对外的,那便不能算是我们的敌人,所以我们的势力也未必有您担心的那么薄弱。只不过之前我们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上,若是这一次,我们能够化被动为主动,那所有问题便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袁老王爷知道袁牧说得有道理,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从小便很有主意,只要是他考虑清楚之后决定要做的事情,旁人很难有撼动得了的。 “那既然你已经考虑清楚,有了自己的计划,为父也不拦着了,有什么是需要我做的?”袁老王爷问袁牧,“甭管是什么,你尽管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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