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西渝国,因姑姑和亲远嫁过去,又去可汗夫妻和睦,故而两国之间一直友好常联,交往甚密。 侍卫远跟在后,宁蕖拉着宁芙的手,避人笑着言道:“我这才出宫才不到两月,芙儿竟已悄悄学会了骑马,实在是厉害。” 宁芙哂了下,不免喟叹一声,“哪里是悄悄了,因着驯奴一事,我这段时间被多少人紧盯,一点小事都要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说起这个,我也耳闻到一些事……那奴还真的为你背叛了母国啊,此举的确很有认主的诚心了。” 那人毕竟是男奴,有些话题不方便在宫中聊,如今在街上喧闹哄吵,倒自成了遮蔽。 于是宁芙点了下头,略带不自在地低声回:“我对我很是忠心,我也信任他,正因他那日表现出色,二哥还破例将他提拔成了三等侍卫。” “侍卫?”宁蕖对这倒不知。 宁芙嗯了声,又很在意地特意补充了句,“只是我公主府的侍卫,无召依旧不能随意进宫的。” 宁蕖意外看了宁芙一眼,不知她为何强调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 “当然如此,寻常男子岂能轻易进内宫,除非为监。不过历来进贡我朝的男奴,其实不少都选择了这条路,最起码能吃穿不愁地活着,不像那些运气不好的,最后成了纨绔子弟选中的练舞肉袋,遭得满身的伤痛,只能苟延残喘地活着,算是你那位侍卫运气好吧,摊上你这么个心软纯善的主,还能得个官职,已算是荣得殊荣了。” 宁蕖平静地相述事实,说到最后,语气也带些不忍。 宁芙默了默,问:“阿姐可否知晓,各国献奴的规矩,究竟是从何时开始有的。” “具体寻溯不明,但怎么样也有百年了。” 能寻阅到的先祖撰文里,里面有些文策,就含着关于男奴的只言片语,虽着墨不多,但宁蕖向来阅读细致,心中自然存些印象。 说完,她又想起自己曾读过一本雍岐文人书写的游记,其中似乎有描写雍崇王时期,王薨,陵墓活祭奴隶。 于是她猜测说:“或许是起源于雍岐。雍岐为北方霸主,地大物博,扩军充沛,百年间一直威慑于五国,他有任何动作,自被效仿,若最初时献奴为他提议,流传起来自也说得通。” 宁芙崇拜地点点头,不禁佩服起阿姐的学识渊博,先前皇祖母还常嫌弃阿姐读书读得杂,不成体统,可依她看,阿姐平日爱读的那些游记散本,比起嬷嬷教的《女训》《女礼》之类的繁书,不知要有用多少。 她收回神,顺着宁蕖方才的话,喃喃低语了句。 “雍岐啊,常听二哥和谢钧哥哥说起,感觉……”她思量了下,像是在找合适的措辞来形容。 片刻后,她继续说,“感觉雍岐就像是我们惹不起的大人物,先前雍岐国只是在渭水一带列兵,便引得我们大醴坐不住地主动相邀南越和东篱来合作谋存,之后三方大操大办地进行联合军演,可直至结束,那边都半点反应没有……” 如此,衬得南境三个小国,就如同小丑做戏一般难堪。 这便是强国大国不动而威的气场吗? 宁芙只在心里偷偷作想,万不敢将大逆不道的话宣之于口。 宁蕖也叹气:“无事发生是最好的。与雍岐相比,纵然将南境三国可调兵力都加合起来,国力依旧相差悬殊,凡事做到谨慎一些,也是防患于未然。” 宁芙点点头,彼此目光对了下,神色之中都明显显露些许气馁。 于是两人便默契的一同将注意力放到别处,不再继续讨论这看似无解的政治话题。 两人沿街挑买了不少行头,小到珠翠配饰,琉璃茶盏,大到蜀绣成衣,纸伞足靴,虽说这些东西内务局都会置办,但自当以母妃与其他娘娘为重,对他们这些小一辈的,总是少一些周到。 更重要的是,自己选的全和心意,还是市面上最新的样子,何乐不为? 两人特意从西市逛到南市,就为选上一套样式好看又质量上等的鞍鞯辔头,这是宁蕖身为长姐的心意,只待小芙儿在懋场挑好自己的马,坐得舒舒服服得扬鞭驰越。 出了店门,两人还没走一会儿,宁芙便眼尖看到言笙身边的贴身侍女正迎面走来,之后临前欠了欠身,“参见大公主,五公主,闻听两位殿下今日出宫,我家小姐特意要我过来,诚意相邀两位殿下去府上小叙。” 去将军府……宁芙反应了下,一瞥眼才注意到,阿姐今日发髻上带的钗,不正是先前谢钧哥哥托她去送的那支菡萏簪。 稍凝目,果然见阿姐神色微赧。 可为何是言笙的贴身侍女来传话,难不成言笙也知道了? 自阿姐回宫后,她与谢钧哥哥便没有理由见面,可见相思辛苦,不然阿姐绝不会答应冒这个风险。 “芙儿,你能不能陪我……一道去?”宁蕖犹豫了一路,总觉对不住芙儿。 宁芙却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的,我自然答应啊。” 其实,她想去将军府,未尝没有自己的私心。 将军府与公主府,位临同街。 阿姐想见谢钧哥哥,她又何尝能止得住心思。 …… 她在将军府没有待多久,面对言笙对自己隐瞒阿姐与谢钧哥哥两情相悦一事的质问,只好连连歉意推托,将所以责任,全部一股脑地甩给谢钧哥哥。 叫他亲自来对付,自己那不好惹的亲妹妹。 之后,宁芙离府也不用再找什么多余理由,只是顺路走一遭,不惹侍卫之嫌便无妨什么。 而某人,似乎早已料想到她会来。 才刚刚踏进偏院内室半步,宁芙甚至连脚跟都未来得及站稳,便忽觉手腕便人紧紧掐握住。 熟悉的力道,熟悉的强势。 被这股力气扯拽着,她整个人重心不稳,伴随一声很响亮的闭门哐当声,她不自觉已朝前扑过去。 而前面,自有人牢牢接住她。 “芙儿……” 韩烬低哑附在她耳边轻唤,这沉沉两字,似乎与他书写在信纸上的那满满一篇,悄然重合。 仿佛一瞬间,断了线的风筝重新回到了主人手里,而冲破堤坝的洪水,亦缓和气势流入了千亩农田滋养润生。 一切不再糟,不再乱。 原来,相思可致人的疯狂,执妄。 “多留一会,好不好?” 宁芙大口呼气,像是一条搁浅滩涂的鱼儿。 她伸手环着他的颈,唯独的一丝理智在催促她拒绝,“不行的,阿姐很快就会寻来,唔……我,我最多只能在这留一炷香的功夫。” 话语间,两人已亲得难舍难分,韩烬思念入骨,十日不见,他心瘾暴烈滋生。 没有缓解,不能缓解。 韩烬躁郁不已,只吻,显然已填不平他心底的深壑。 作者有话说: 南越公主后面应该没有出场了,不想写单纯的工具坏人,尽量想让每个角色都立体一些,所以这章简单交代她的出身。 她的强势,嚣张,睚眦必报,都有了合理背景逻辑。 其实某一方面,她与男主经历相似,只是即便同样历经风沙,但每一棵树还是会长成不同的样子。 好啦,不废话了,晚安老婆们! —————
第40章 先是被抵压在门板上, 双手受他掌心的桎梏,而后手臂又被迫向上高举过头顶, 她整个人濒临缺氧状态, 神思迷离间只能从他片刻的怜悯收力中,暂得渡气的缓生。 再之后,她又被抱坐在书案上, 他牵引着她的手腕,叫她慢慢环攀上他的脖颈,两人交颈缠绵, 脉冲勃发, 仿若冬日寂静的平野上,猛地崩裂出一朵干柴烈火的花。 宁芙推拒、求饶, 可言语尽被他吞下, 没有办法,毫无效用,她只能示弱成一株折腰的嫩草, 敞衣将自己所有温暖都献给他。 甘露入了唇, 他掐着她的后颈, 嗓音依旧干哑,“殿下出宫先去了将军府,是为了要见谢钧吗?” 谢钧哥哥? 宁芙脸赧心怔, 困疑思吟片刻, 方才恍然明白他为何忽的生出这样大的凶戾。 原是误会了她今日出宫是为专门寻看谢钧哥哥,而眼下又来见他, 只不过是顺路的施恩。 宁芙来不及过多思寻, 他困在府内不得出行, 究竟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行程, 当下只慌怯摇头。 尤其,他阴沉质问的口吻,与横掠睥睨的逼视一同迫下来时,叫她眼神中真的不自觉生出几分仿若心虚的闪避。 他太凶了。 也正是因为她这下意识的小动作,叫韩烬瞬间妒到了极点,遂虎口收力,将她后颈掐握得发红。 宁芙眸一滞,似觉知到危险即来,于是忙颤睫抖指地去拢自己衣领,想了想,又单出一手,羞目地伸手捂住他的嘴。 韩烬不闻她解释,只当是说中了她心事,于是再忍不住暴躁,用力拂开了她遮挡胸口的手,指腹磨了磨,没怜惜地用力扇下。 宁芙顿时羞懵了。 下巴又被他捏住,听他冷冷嘲弄,“才几日不见,殿下就这么迫不急地要去找他,那他领兵在外阔别数月的时候,殿下又是怎么缓解的相思情重?嗯?” 宁芙脸红心急,在抖,又不止一处在抖。 她矛盾极了。一边害怕阿烬对自己的粗鲁强势,一边又忍不住喜欢他因自己而醋意疯狂。 更甚至,她有些不想那么快的解释清楚。 酥麻麻的痛,见他又要朝那扇,宁芙眼尾红着赶忙扑他怀里,紧紧贴住来相护自己。 她低低喃着,不满又觉难言的快意,“你敢打我,是不是想掉脑袋?” “他敢这般轻薄你吗?”他连尊称也不叫。 宁芙耳一热,被他这不伦的话语惊到,这会终于觉得几分耻,也不敢再叫他继续误会。 于是瞪着他,伸手戳着他眉心,“不许这样胡说!谢钧哥哥与我……” 话未说完,又被韩烬冷咧咧打断,他咬重那几个字,“我与你的谢钧哥哥,究竟孰轻,孰重?” “你更喜欢谁?” 他一字一顿,一问接一问,仿若打破砂锅,势必要与谢钧比个彻底。 宁芙也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一直讨厌她去唤别人作哥哥,可她却总不把这当回事,只觉不过一个称呼而已,就像她叫二哥一样,没什么深意分别。 韩烬口吻继续轻嘲着,温热茧砾的掌心往她腰肢上箍,一触便引得一颤,“带我一同北上,是不是叫殿下为难了?哦……带我,只是对驯奴那日我表现还算得当的恩赏,殿下撇不开脸面才允我同行,其实心里恐怕早就担忧,我会坏了你们幽会的好事。” “才不是这样。” 她根本挡不住他说气话,当下听他自虐一般的继续言道,“还是殿下打算,干脆一并恩宠,叫我与他进帐同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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