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牵着她的手,回到床边。 “怕吗?”蔚巡生问。 束茗咬着唇,点点头。 “嗯……”蔚巡生让她先上床,“那我们闲聊一会,你先适应适应。” 束茗老老实实地爬上床,睡在里面的。 蔚巡生从里面又拿了一床被子来,跟她分两床被子,躺下。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床帐内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可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平躺在床上,谁也没有主动的意思,目光都落在床顶上的帷幔。 “这事是怎么回事?”束茗小声地问。 看来她不是不感兴趣。 蔚巡生侧身,转向束茗,把胳膊压头下道:“试探。”
第50章 问题 “试探?”束茗不解, 转过头来看着他。 蔚巡生道:“是你那句话提醒了我。” “哪句?”束茗努力回忆自己在他面前说过什么话。 蔚巡生道:“你说,若是监控,必有图谋。可藏息阁只是监控, 没有图谋, 这便是有问题的。” 束茗想起来她说的那句话了。 蔚巡生继续道:“你生病那段时间, 我让蔚济帮我去查了那个成衣铺,发觉他们与藏息阁有关系。姚子安说那只信鸽去的地方也是宁远商号的铺子,我便有了一个想法。” 束茗听得入神, 也不自觉地转过身来,侧躺着, 望着蔚巡生。 蔚巡生道:“我想着正巧齐家三小姐对姚子安有意, 而她爹掌管西境五洲官员。我想等他们俩婚事成了以后,让齐刺史配合我演一出戏。” “什么戏?”束茗忙问。 “那自然是找个由头, 把西境宁远商号名下的铺子全给封了。逼着宁远商号的主人来西境见我, 只要宁远商号还想继续在西境做生意,宁弘就必须来告诉我, 他监控勤王府到底为了什么。”蔚巡生挑眉, “只是没想到,宁弘竟然跟北寰言有关系。更没想到的是,北寰言怕我封了西境宁远商号的铺子, 让宁远商号损失惨重,所以亲自跑了一趟, 给我送来了那个见面礼。” 束茗听着总觉得不可思议:“他怎么会知道你有这种心思?” 蔚巡生笑道:“方才我只跟你与姚子安说了他父亲的事, 你可知道北寰言的母亲是谁?” 束茗脑子转得比姚子安快, 回道:“也是北寰家的人?” “他母亲, 就是曾经叱咤江湖的鬼策军师, 公子季凉。原名, 北寰洛。她被迫化名,也是为了给所有‘朝东门’时间中军门翻案。” 说到这里蔚巡生停了停,似乎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难不成是这么回事?” “嗯?”束茗不懂。 蔚巡生道:“北寰言父亲是安王,母亲是北寰将军府遗孤,足智多谋。北寰言有这样一双父母,再加上太傅指点,很多事自然也比一般人明白得快点。当他收到我在查宁远商号与藏息阁的消息时,他就知道我必然不会放过任何与勤王府有害的人。所以他才着千里迢迢的,带着见面礼来向我示好。” 束茗连连点头:“今日姚夫人已经去找母亲说姚子安的婚事。北寰言应该是有了这个消息的,他知道若是姚子安的婚事成了,宁远商号西境产业就大难临头了,所以我们去黑市,他便跟到了黑市,想要先一步与你和解,告诉你他没有恶意?” “是了。”蔚巡生点了点她的小鼻子,“真是小看你了,姚子安没弄懂的事情,你居然看明白了。” 束茗缩进了被子里。 蔚巡生继续道:“北寰言从一开始就不想与我为敌。他知道西境的事,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他送来那封信,确实对我有帮助。” “那封信……”束茗想着,“说勤王府是皇.太.祖在的时候建的……北寰言想告诉你什么?” “北寰言想说,这事跟现任帝君没太大的关系。”蔚巡生翻了个身,仰着望着床纱。 束茗蹙眉想了许久,她把这些信息连在一起,好久才道:“是……房子的问题?” 蔚巡生嗯了一声。 “对了!”束茗激动地爬起来,望着蔚巡生,“就是房子的问题!你一直生病,就是因为那房子!” 蔚巡生眼眸微眯。 束茗继续道:“我说为什么在春生阁里住着总觉得头闷,昏昏欲睡。也觉得那房子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奇怪的味道。我一直以为是什么熏香的味道。但北寰言特地把这事拿出来说了,那一定是当初建府的时候,房子上做了什么手脚!” 蔚巡生不置可否。 束茗所有若思道:“那房子不是针对你的,是先帝针对以前西境节度使的!可,那宅子,不是现在的陛下赐给你们的吗?这怎么就能跟现在帝君没关系呢?” “因为薛彦来了。”蔚巡生道,“你不会真的以为,父亲与舅父找了那么久的薛家人,在这个时间点,这么凑巧的出现在西凉城吧?以前帝君还是宁王的时候,薛家现任当家薛灿曾经久居宁王府,北寰言的父母现在都居住在暮云峰,跟鬼医薛灿在一起。父亲上暮云峰去请薛灿都请不动,难道舅父去请其他薛家人就请得动了吗?” 束茗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种缘由。 蔚巡生道:“薛彦来西凉城调查我的病因,其实是受人之托。能让薛家人出现,并且恰到好处的出现,这事一定不是巧合。” “所以,薛彦一来,就提出让你搬出春生阁,另寻其他的住处?!”束茗豁然开朗,很多事情来得很突然,却又不是无迹可寻。 蔚巡生轻叹了一口气:“是的,他们是有备而来。无论是薛彦,还是北寰言的出现,都告诉我们一件事,那就是西境很快就会有大事发生。” “可……”束茗蹙眉,“北寰言好像也没跟你说太多。” “可能他只是因为搜集的信息够多,预感这里会出事——但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他不想说那么多。” 蔚巡生跟束茗这么一说,许多事情捋得更加清楚—— 北寰言身为大理寺少卿,千里迢迢来到西境,必然不会只是为了跟他见面这么简单。 可那人聪明绝顶,少年老成,城府极深,沉得住气,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轻易跟别人透露他来西境调查什么。 北寰言不想他成为阻碍,所以急于来跟他示好。 但北寰言也没有完全的信任他,他为何来西境,缘由竟一个字也没有透露。 他只是告诉他,他的病很有可能是先帝建府的时候防备着当时的军门,在屋子上动了手脚。 北寰言没精力处理这些个小事,便让薛家人来处理。 这个人的谋略心思……与他父亲母亲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北寰言是他们的朋友吗? 最好是。 不然与他成为敌人,他不敢保证勤王府与姚府能在这里全身而退。 蔚巡生自顾自地想着,完全忘记了身侧束茗。 束茗没有那么多心思。 这一趟她跟着蔚巡生出来见到了弟弟,顺便安排了弟弟的去处。失而复得折光镜,还听到了蔚巡生的承诺,心里不由得跟着松懈了许多。 之前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些时日都没睡安稳。 眼下夜深人静,蔚巡生睡在她身侧,心里有了依靠,入睡便没有那么难了。 “对了……”蔚巡生还有话想说,侧目去看束茗,只见她已经隐隐地打了小鼾。 小小的脸压平了一半,多出来的肉堆在一起,可爱极了。 束茗睡得毫无防备,蔚巡生伸手去帮她把手放进被子里,顺手摸了摸她的小脸。 他的眼睛里闪着光,满眼都是溺爱,小声呢喃:“傻姑娘,我即想尽一切办法把你弄到我身边,与你拜堂成亲,便没打算换人。” 他的手伸到束茗的被窝里,牵住了她的手,缓缓闭上眼睛,吟道:“我答应过你的,携子之手,与子偕老。” * 这一觉睡得舒心,辰时左右束茗才转醒。 她醒来望着床帐发了好一会呆,才逐渐想起来昨天的事。 她爬起来,摸身边,蔚巡生已经起了。 五感逐渐激发,她听见院子里有什么东西忽闪的声音。 她摸了摸床头,摸到之前折光镜,掀开被子跑到窗边,透过折光镜,她看见蔚巡生宛若游龙一般蹁跹的武姿。 那是在舞剑?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可以把剑舞得像副画? 墨灰色的墙沿上还累着雪,屋檐下挂着冰条。 他每出一剑,剑尖带着风雪。 风雪萦绕着他的全身,雪光在他身上拉出几道灿灿流光,衣衫缥缈,手似雪影。 一剑横扫出去,有万雪崩塌之势。 他的明眸里应着白雪,却锋利的宛若冰刺。 这是束茗第一次这样清楚地看清蔚巡生。 蔚巡生挥剑回身,平地掀起一层雪浪。雪浪如奔涌的河流,扑向窗前。 束茗下意识地闭眼,听着雪浪砸在窗棂上。 蔚巡生看见窗内人影,立即收了招,把剑丢给在边上伺候的蔚济。擦着额头上的汗就进了屋子。 见束茗举着折光镜痴痴地望着他,他便站着不动,让她看个够。 “好看吗?”蔚巡生戏谑地问。 束茗像是被迷了神魂,老老实实回道:“好看。” “不饿吗?”蔚巡生把手巾放下,“再多睡会,就到用午膳时间了。好像你每次起床的时间都很晚?” 束茗抿着嘴:“你是不喜欢我起这么晚吗?” 蔚巡生见她鼓着嘴,似乎有点生着气。 她每次这样,都是事出有因。 蔚巡生笑着走过她身边,戳了戳了她的脸,到桌边拿起水壶,倒了热茶,喝了一口道:“我只是担心,若是开年去上学,你起这么晚,先生会不高兴。” 束茗一听到上学,立即不鼓嘴了,连忙道:“我若是刻意改,是可以改过来的。” 作者有话说: 明、后两天是周末的万更,0点5分更新,合一章。
第51章 割舍 蔚巡生回眸:“真的?” 束茗连连点头。 “为什么?”蔚巡生问。 这话问得突然, 束茗却知道他想问什么。 几番踌躇之后,束茗低着头,小声道:“因为……睡着的时候, 不知道肚子饿……” 束茗低着头, 抿着嘴, 手拉着自己的衣角,手指不安地摩挲着衣服。 她不想在他面前说自己以前的事情。 她心里到底还是介意自己与蔚巡生之间的身份差距。她现在的一切都是依靠蔚巡生才得来的。她不想让他看不起。 她所有的小情绪都在脸上,蔚巡生放下茶杯, 走到她身边,轻声道:“以后不会让你饿肚子了, 有我一口吃的, 就有你一口。” 束茗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听起来平平无奇, 在她耳里却是这世上最动听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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