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杀?! 他立即打了呼哨,召回四散开来的侍卫,交代他们把束河带回去,自己掉头去找那个摊贩。 谁知道回到方才束河买馒头的地方,那里早就没了人。 * 勤王府,桃园。 蔚济跪在地上,身旁摆着束河的尸首。 蔚巡生冷眼看着束河的尸首,若有所思。束茗匆匆赶来,看见束河冰冷冷的尸首,一时间没忍住,捂住嘴哭泣。 蔚济抿了抿嘴,抱拳道:“对不住,世子妃,属下没看住……” “这不怪你,”蔚巡生道,“毒杀,不是刺杀。这事防不胜防。” 束茗虽然对这个养父没什么好感,可到底是把自己养大的人,忽然死在面前,生离死别让她一时间没办法接受。 蔚巡生把她揽过来,低声道:“看不了就别看了,回后厅去。” 束茗抓住蔚巡生的衣衫道:“我不想让他横尸街头。” 蔚巡生看了一眼束河,犹豫片刻道:“等仵作来验了尸,我安排人厚葬了他。” “好……” 束茗最后望了一眼束河尸首,离开了。 蔚巡生看向蔚济:“起来说话。” 蔚济站起身。 “没看见他去找谁?”蔚巡生问。 蔚济回道:“是,束河出去就去了赌坊。若不是赌坊人多,势力繁杂,他恐怕在赌坊就已经死了。” 蔚巡生双手拢在衣袖里,缓缓踱步,喃喃自语:“有人希望我们调查束茗的身世,却有人不希望。所以他死了。” 蔚济想了想,应道:“恐怕是的。” 那个希望他调查束茗身世的人……是北寰言吗? 若是北寰言推动的这一步,那阻止他调查束茗身份的人,又是谁呢? * 入夜,蔚光良从军营里回来,让人找蔚巡生来书房。 蔚巡生躺在床上听见外面周年来传话,问他:“什么时辰了?” 周年回答:“快到亥时了。” 这么晚? 蔚巡生立即起身,束茗跟着起来:“父亲找你去,定是有要事。” 蔚巡生嗯了一声,抱了抱束茗,一吻落在她额头:“你先睡,我去去就回。” 束茗点点头,看着蔚巡生穿好衣衫,披了一件披风出门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一直惴惴不安。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已经超出了她能理解的范围。 她想帮忙,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甚至,她还有可能成为别人算计勤王府的一颗棋子。 这样想来,一开始勤王妃,找人算她的生成八字给蔚巡生冲喜,那可能都是一场已经做好的局。 束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想到这局从那么早开始就已经布下了,她心慌到无助。 * “父亲。”蔚巡生扣响晴雨斋的书房。 蔚光良让蔚巡生进来。 蔚巡生推门而入,只见蔚光良手中拿了几封密报。 “父亲。”蔚巡生走到书桌前,朝蔚光良一礼。 蔚光良招手,让蔚巡生来看他手上的密报:“你看看这个。” 蔚巡生立即上前,接过来,拆开,认真地看着。 半柱香后,他抬眸,问道:“这次西域各国异动,可有什么兆头?” 蔚光良摇头:“就是没任何兆头才觉得奇怪。西域各国居然在点兵马,有纠结北下的趋势。这些密报,我怕不实,又派了一批斥候出去调查。” 蔚巡生目光微敛:“父亲是想来告诉我说,可能不日就要上西境战场了?”
第56章 真相 蔚光良点点头:“虽然不知道西域在谋划什么, 准备范境这一点,应该是十有八九。我若是出征,你在家里好好的。安抚你母亲, 让她不要太担忧。” 蔚巡生不应, 心中却有另外一个想法。 蔚光良道:“你回去休息吧, 我把你找来就是说这事的。你不小了,听你母亲说你与世子妃圆了房。你现在也是算是一个男人了,我若不在, 这王府,你要撑着。” 蔚巡生张了张嘴, 似有什么想说, 可话到嘴边,他还是咽了回去。 他道:“是。父亲, 我先回去休息了。” 蔚光良摆摆手, 让他退下。 蔚巡生从书房里退出来,周年立即跟上把披风给蔚巡生披上。 蔚巡生侧目睨了周年一眼, 没说什么, 回了桃园。 回去的这一路,他走得极慢,双手一直拢在衣袖里, 目光涣散,不知道看在何处, 脑子里却动得飞快。 他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件一件在脑子里, 捋了出来—— 最开始他怀疑周围有人一直在监视勤王府, 查出来成衣铺是藏息阁的暗桩, 北寰言就来了西凉城。 薛彦与北寰言先后到了西凉城, 一个来帮他治病, 一个给他带来消息。 这俩都是为了他来的。 那么那日他与姚子安在柳翠楼喝酒,姚子安在酒楼下被人拦住那伙人,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那伙人表面上,看上去像是不想让姚子与他安追查藏息阁的事情。 看上去是北寰言的人。 一开始他是这么想的。 可后来北寰言到了西凉城与他开诚布公,送来了与他病情有关的线索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在柳翠楼的那伙人,恐怕跟北寰言不是一起的。 因为北寰言根本不惧怕他查他。他甚至还亲自来找他,把事说开了。 是…… 有别的人希望他与北寰言有龃龉,所以才做了如此多此一举的事? 而北寰言何其聪明,知道无论是书信还是传话,都不如他自己亲自走一趟西境,见他一面与他说清楚,才能解释清楚所有的误会,才能让他们之间多一些信任。 为此他不惜请来了薛彦,想要治好他的病…… 蔚巡生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漫无边际、漆黑一片湖水—— 黑市里面,姚子安被人设计买下了一块西域小国的玉玺。 这事……与方才父亲与他说的西域各国骚动,是否有关系? 蔚巡生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束茗那里,知道了她是被寄养在束河那里的弃婴。 正要追查束茗身份的时候束河死了。 有人想要他追查束茗身份,而有人想要隐藏束茗的身份…… 这两拨人,如果一拨是北寰言,那另外一拨是谁? 北寰言的身份贵重,来此一举一动可以看做是宫里那个人的意思。 那另外一波人想从勤王府身上得到什么?又想从束茗身上得到什么呢? 蔚巡生张开眼,抬眸看向漫天星辰。 今夜的月藏在一片乌云之后,若隐若现。 藏在背后的事漏得越来越多,恐怕没多久,那股隐藏在黑云之下的势力就要露出最后的面容了。 思及此,蔚巡生轻轻笑着,眼眸里满是期待。 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棘手的事情。 甚至有些期待,后面的对局。 * 次日一早,周年就来传话,说薛彦那里又配出了几幅药,请世子妃再去辩一辩。 束茗还沉浸在养父离世的悲痛中,晚上几乎没睡。 蔚巡生见她无精打采,道:“晚点去也无妨。” 束茗连连摇头:“我现在就去。你的病是大事。” 说罢便带着如意去了医馆。 见到薛彦,薛彦照旧让她闻了几个方子,闻到第三个时候,束茗眼睛一亮,指着第三幅方子道:“这个味道!” 薛彦大喜,连忙道:“再好好闻闻。” 束茗对这个味道记忆很深刻,这味道说不上好闻,但也不是难闻,只是有一股淡淡酸味。 她闻了好一会,道:“我们去春生阁再闻一闻!” 薛彦立即跟着她去了春生阁。 束茗感觉这次薛彦配的药方无误,一进春生阁她就更加笃定地跟薛彦说:“就是这个方子,没错!” 薛彦心下一松。 看来这次重新按照前任节度使脉案倒推的方子是对了。 束茗在院子里走了几圈,一边走一边闻一边道:“屋里的气味比屋外面的重些。” 薛彦沉思片刻问道:“能闻出来屋里哪里的味道比较重吗?” 束茗在屋里转了一圈,摇摇头:“哪里的味道都差不多。” 舒星道:“是不是墙的味道比较重?” 束茗靠近墙,闻到的味道并没有变化。 她蹙眉看向舒星,摇摇头。 薛彦抱手思索,目光在屋里来回扫视,不在墙上…… 束茗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发觉气味并没有明显的变化。 莫不是? 束茗蹲下,闻了闻地面。 果然! 束茗抬眸去看薛彦:“好像是在地砖里?” “在地砖里?”薛彦目光追着束茗的身影,恍然道,“是了,应该是在地砖里。房子有翻修的时候,但是地基确实多半不会动的。” 薛彦看向舒星:“你去回禀王妃,我们要挖春生阁的地砖。” 舒星抱拳颔首立即带着小五去回事。 薛彦盯着地面,若有所思。 束茗又到处走了走,这里确实到处充斥着她之前在医馆里闻过的味道。只是呆一会,她便觉得自己胸闷,头疼。 “薛神医……”束茗捂着头,“我有些闷,想出去待着。” 薛彦见束茗不舒服,连忙道:“世子妃回去罢,晚些时候,我们确定了东西,再去找世子与王妃回禀。” “好……” 束茗向薛彦告辞,带着如意离开了春生阁。 舒星回来看见束茗已经走了,忍不住问了一嘴:“世子妃回去了?” 薛彦点头:“她好像不经常用药,对药物反应很大。身子越好的人,越容易出现这种情况。我让她先回去休息了。等我们查清楚了,再去找王妃回禀。” 舒星道:“王妃已经让人去召集府上侍卫,准备来挖春生阁的地砖了。” “嗯,”薛彦道,“只要挖开了,找到那些东西,我们就算是查出世子病重的原因,便可以对症下药了。” 舒星很是高兴,高兴之余他也有担忧:“师父,我们现在还无法解释世子的脉象……找到这宅子里埋的毒方,世子的病就能好了吗?” 薛彦抬眸看向他,道:“这病,似乎不需要我们来治。我们只需要找到方子便好。” “找到方子便好?”舒星没有听明白。 薛彦睨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提示:“上一任在这里住的节度使,可是没两年就毒发身亡了。” 舒星愣住了,一时间没想明白薛彦想说什么。 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薛彦说的是什么意思。 若真是如此…… 这后面的事情,恐怕就不是他们能解决的了。 晚饭时分,春生阁主殿的地板被尽数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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