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庶女? 不,应该不是庶出。 若是庶出,怎么可能十年如一日的给束河送钱去养她?只有嫡系才有可能一直富庶。 她应该是锦家嫡出。 她的父亲是锦海? 不,不是。 锦海五个孩子,如果其中有一个是她,那她应该在老大与老二之间,差出的那两岁。 可她才十六,若她是锦海的女儿,今年应该十八岁才是。 而且锦海后面的女儿都留下了,没有理由独独把她送走。 若不是锦海…… 难道…… 她跟锦妃有关?! 这个可怕的念头变成一股窒息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 她与锦妃有关系?! 所以才必须把她送走?! 束茗惊诧地看向北寰舞,北寰舞根本就没看她,只是望着楼下锦四姑娘的局。 束茗心跳得越来越厉害,心里仿佛有一只锤子,一下一下锤得她心脏四分五裂。 这局不是锦四姑娘请北寰舞来的。 她根本就没下楼去跟锦四姑娘打照面。 北寰舞是专门来告诉她,她手上的那牌子,是锦家的东西。 束茗心里一阵绞痛,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怪北寰舞让她知道这一切,还是应该怪锦家抛弃了自己,让她在那么偏僻的地方独自存活,受尽苦楚。 北寰舞侧目,见束茗心中明了,转身道:“回去吧。这……不好玩。” * 束茗跟着北寰舞回到临府,心事重重。 北寰舞去临太傅书房,看见北寰言一人在,有些惊奇:“蔚世子怎么不在?” 北寰言抬眸没回答北寰舞,直问道:“你带她去锦四姑娘的局了?” 北寰舞笑眯眯地走过去:“是啊。” 北寰言蹙眉不语。 北寰舞走到北寰言身边,似笑非笑道:“哥不讨厌那个女人吗?” 北寰言侧目看着北寰舞。 北寰舞道:“年前的事,我还记着呢。” 北寰言沉下声:“小舞。” 北寰舞见北寰言难得有些愠怒,便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莞尔道:“不过就是让她知道了她迟早都会知道的事,这不算是乱了局。” 北寰言不想与她多做争论,蹙眉:“你何必拉她下水?” 北寰舞笑得好看:“我那是拉她下水吗?她本来就在水里。既然是弃子,为何不让‘弃子’这剧变得更有意思呢?” 北寰言心下无奈,自小北寰舞就是这种的性子。即便是做事有分寸,有些事也做得让他心有余悸。 北寰言蹙眉想着先前凌芷与他说的事,缓缓道:“凌芷说,世子妃一直在服用避子汤。” 北寰言盯着北寰舞:“这事,你知道吗?” 北寰舞听了也是一愣,若有所思地摇摇头:“这倒是没听过。小芷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午后。”北寰言答。 北寰舞的神情也从之前的玩味,收敛成了肃穆。 北寰言道:“勤王府的事,眼下看来有些复杂。你不要再多生事端,徒生变故。” “哥……”北寰舞眼眸逐渐变得犀利起来,“这事,有意思得很呢。我们且再等等,或许你查的事情就有眉目了。” 北寰言敛神,气息微乱。 “这局,只要对方再多走几步。很快我们就知道谁是棋子,谁是执子之人了。”北寰舞心里似乎已经有了些眉目。
第72章 风波 “你们俩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呢?” 临允从屋外进来, 看见北寰言与北寰舞两人都神色凝重。 北寰舞看见临允,立即就笑成了一朵花,她走到临允身边, 撒娇地问:“曾外祖父去哪里了?让我一顿好找!” “找我做什么?”临允边说边往书桌走。 “闲来无事, 想听曾外祖父给我讲故事。”北寰舞扶着临允。 “你成日里在藏息阁, 听的故事还不够多?”临允睨了她一眼。 北寰舞义正言辞:“藏息阁里的事,哪能跟曾外祖父肚子里的故事比呀?您肚子里的故事可是宝贝。每一个故事都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典故与用意呢!” 临允敲了北寰舞脑门:“打趣我老人家?” “哪有哪有!”北寰舞捂着脑门。 “小舞,”北寰言递给北寰舞一个眼神, “你去找凌芷玩吧。” 北寰舞撇撇嘴:“那我不打扰你们练字啦……” 临允笑盈盈地看着北寰舞离开,转身收敛了笑意, 看向北寰言, 问道:“你们方才凑在一起说什么呢?” 北寰言对临允一向不说谎,他道:“说勤王府的事。” “勤王府?”临允只是想了想便知道北寰言的意思, “眼下西境兵权没挟制, 陛下确实心中没数。” “嗯。”北寰言低声道,“陛下不操心, 自然有人替他操心。” “替陛下操心?”临允蹙眉, “是朝堂上要起风波了吗?” 北寰言点头:“我眼下没那么多精力去查这事。小舞在盯着,我让她有事来跟我说。她似乎……玩得很开心。” 临允经历两朝,宦海沉浮六十多年, 熬过了许多开国功臣,一直在许都屹立不倒。 他见过的事太多, 多到让他捋了捋自己胡须, 唏嘘:“这许都里就没有风平浪静的时候。不过就是一朝新贵顶替一朝新贵的戏码而已。” 北寰言看向临允:“太傅不必忧心。如今, 我有能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即便是许都波涛汹涌, 也淹不到临府与暮云峰。” 临允望着北寰言:“委屈你了。” 本是帝王之姿, 却甘于人下。 “我不觉得委屈。”北寰言颔首, “父亲让我们随母姓,是为了我们一世平安。我省得的。” “你这性子,倒是像极了你父亲小时候。”临允怜惜地摸了摸北寰言的头。 * 这些时日北寰言依照东陵帝的口谕,在家休沐。也不往外跑,只是待在书房跟着临允学习。每日按照临允的要求写一篇策论。 北寰舞不爱听这些,成日里跑得不着家。 蔚巡生与束茗倒是很喜欢跟临允在一起听他说课,一时间临允的书房便成了一个小学堂。 北寰言学得东西比蔚巡生要深得多,临允让北寰言自己看书,看到不懂的问他。 蔚巡生虽然学过一些,可与三元榜首的北寰言比,他的学问自然是经不起深究。但他以后是要继承西境王府的人,临允指导他学问的时候,便从西境五洲地域开始帮他重新疏通。 蔚巡生听着只觉得临允教给他的东西,比家里先生教得要深远。 更多的指向的黎明百姓。 束茗则是才入门的水平,临允丝毫没有嫌弃束茗才疏学浅。 他身为帝师,给皇家皇子做开蒙教育几十载,给束茗讲起《论语》这种基础的课程,得心应手。 束茗听着,只觉得临太傅学识渊博,一点盖面,能从一字,一词,一句中信手拈来许多小故事,小典故,让她听得津津有味的同时,听懂这些难懂的句子意思与典故。 即便是不出府,此次许都之行也让蔚巡生与束茗这两人获益良多。 两人跟着临允学了几日,无论是视野还是心境都比之前开阔不少。 蔚巡生心道:有这样的老师,即便帝王是个庸才,也能心存正念,礼贤下士,守住江山功绩。 这便是临允这个帝师的能耐。 姚子安不爱学这些文绉绉的东西,日日往校场上跑。 很快就跟许都里的小将军们混成了酒肉朋友。 许多神往姚家枪法的军门,都遣自己家小辈去猴山校场找姚子安对招。无一例外地全部败下阵来。 姚子安的枪法是实打实的阵前枪,每挥一下,都带着肆虐的杀意。不是这些娇养在许都的公子少爷们能接下的。 再加上他个子高,膂力惊人,手长脚长。一般人在他手下走招,根本占不到便宜。 这些军门小辈与姚子安打着打着,变成了兄弟。 成日拉着他在许都花天酒地。 蔚巡生也没想到姚子安在许都军门这么受欢迎,每日都有人给临府下帖子请他过府喝酒。 哪怕是住在一个院子里,这几日也甚少见面。 但他出入临府很是收敛,即便是出去喝酒,也没敢喝得酩酊大醉。 晚上回府的时候也是走侧门,不敢扰到临太傅。 这晚,蔚巡生在院子里等着姚子安,见他回来,又递给他一酒杯:“我俩喝两口?” 姚子安这几日喝得看见酒就想吐。 蔚巡生把酒递给他,闻到酒味,他立即滚到一边,扶着围栏,吐了起来。 “我还真当你喝酒有瘾呢?也有喝不了的时候啊?”蔚巡生一脸戏虐地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吐得七荤八素。 姚子安连连摆手:“从明日起我就闭门谢客。” “哎?闭门谢客干什么?”蔚巡生挑眉,“你这出去喝酒,不会只去喝酒了吧?许都军门关系,你这几日可听明白了?” 姚子安在一边吐得直反酸水,没空回答蔚巡生。 周年才膳房出来,端来一碗醒酒汤与一些吃食,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蔚巡生拍了拍他肩膀:“起来喝完醒酒汤,吃点东西。” 周年给姚子安递去一方帕子。 姚子安接过来囫囵擦一擦嘴,便把帕子塞回周年手里,站起身来,坐在石桌上顺着气。 好久才端起解酒汤,一饮而下。 他喝完,摆摆手:“许都军门之间也没什么特别的关系。他们父辈经历过‘朝东门’事件,这一代小辈惊醒着呢。军门与军门之间,军门与朝臣之间,皆没有联姻。小将军们娶得都是许都外的姑娘。军门里的姑娘们嫁的也都是一些许都之外的富商,远离许都。平日里他们虽然有些酒肉交集,那也仅限于坐在一起喝酒吹牛,真到领差事的时候,还是各家有各家的主意。军门之间分得清楚,管理得井井有条。” 蔚巡生深吸一口气,他着实没想到许都这些军门有前车之鉴,居然活得比他们更谨慎 他喃喃自语:“我倒是没想到‘朝东门’事情,能影响这么深远。” 姚子安伸手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是呢,没想到在许都的军门一个二个都这么谨慎。生怕被陛下抓住什么错处。” 蔚巡生眯着眼睛,似是在想事。 姚子安吃了一块糕点胃里有了东西,瞬间好受了不少。 “哦,对了。”蔚巡生想起在这里等姚子安的缘由,道,“景大监今日来传话,说是明日让我们进宫拜见陛下。这次贺寿的人太多,只是放在寿礼那一天,见不过来。” “明日?”姚子安恍然,“难怪你今晚在这里等我。” 蔚巡生意味深长地看向姚子安:“明日我们去宫里,要小心着点。这里水深得很。之前我们在西境查的那些事,最后都指向许都。我们来了这么久了,还没有人发难,着实不太对劲。不过我觉得那些人也忍不了多久了。我们警觉点,总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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