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群人见“猴”没了,扫兴得很, 转头又去找新乐子了。 光禄寺管事见人散了, 低低的“呸”了一声:“什么东西!” 立即就有人递来一碗凉茶, 给他扇扇子:“萧管事消消气, 消消气啊!” 这姓萧的管事对外面那些健硕的军户不敢逞能, 在帐篷里却敢对着手下吆五喝六:“你们这群废物, 还不赶紧的!害得老子在外面丢人!” 火堆那边西境军习惯坐在一起。 这小猪仔,小羊仔烤出来肉质鲜嫩,哪怕是在西境多吃肉食的地方,也没吃过这般娇嫩的东西。 许都的东西,当真比西境,强不止一点半点。 “各位兄弟啊——各位兄弟!”一个穿着禁卫军服侍的人,晃头晃脑地跑过来,怀里抱着酒坛,手里拿着酒碗,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坐在西境军里。 “哎——各位兄弟戍守边关辛苦了!我敬各位兄弟一碗!”那人说罢一仰头,一口喝下一碗。 “好!”西境军看着这人爽快,纷纷喝彩。 那人抹了一把嘴,搂住边上人的肩膀,吹着酒气,指着火堆边上的烤肉问道:“怎么样,我们许都的小羊仔好吃吗?!那可都是刚出生一百天的小羊仔,拿出来做的炙羊肉啊!肉质嫩着呢!” “一百天?!”西境军长了见识,难怪这肉吃起来跟他们平时吃的不一样。 “那是!你们第一次来,多吃点,多吃点!你们回去可就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了!”那人说这话的时候,满脸得意之相,“许都好东西多着呢,可是你们在外,吃不着。不过没关系,我们替你们吃了!就代表你们也吃了!” “真会说,好东西替我们吃,卖命的活我们去干。”不知哪里窜出一个声音,“禁卫军这活还真悠闲。” “谁说的?!”禁卫军一听就不干了,立即站起身,“你他娘给老子混出来!?” 话音未落,就有一个身着西境军军服的黑影扑过来,把这人扑倒在地,上手就给了一拳:“看来不仅是脑满肠肥,连嘴也没洗干净。” 被打的人,哪里受过这种委屈,钳住西境军的手,腿下屈伸,直接把人顶翻在地,直接位置颠倒,回手给了他一拳:“酒囊饭袋吃得比谁都多,也只会用这点蛮力?!” “我草你祖宗,你说谁呢!”另外一个身着西境军的黑影看不过眼,也直接扑了过来,把骑在上面的禁卫军扑倒在地。 不远处喝酒的禁卫军看见自己弟兄被西境军按在地上打,也不管三七二十,直接摔了碗,起身跃了过去,把那两个西境军一脚踹翻在地。 西境军们看着自己人被禁卫军打了,顿时怒火中烧,又有更多的人加入其中。 眼下所有人都喝了酒,借着酒劲,人人下拳带风。 很快扭打就变成了群殴。 那些不明缘由的将士们,眼看着自己弟兄跟对方打起来了,也不管不顾直接上去开干。 酒坛子倒了一地,火堆塌了好几个,烤好的肉在脚下被踩得稀烂,跟地上灰尘掺一起,又滚在人身上。 禁卫军将近两万,西境军只有三千,很快西境军就被包在一起。 可这次随行而来的西境军是西境大营的精锐,一个赛一个的能打。 即便是只有三千人,这些没经过沙场的禁卫军一时半会也无法把这些人拿下。 光禄寺萧管事那边早就看见那边闹事,不想管。 后来变成群殴,两军对立,他是在收不住,才派人回皇城找人。 石武、陈松都有官职,眼下正在御前大殿上吃着合宫夜宴。 见有内官一路小跑进来在景雀耳边说了几句,景雀蹙眉点头表示知道了,看了看许景挚,在许景挚喝酒说话的间隙,把事禀了上去。 许景挚一听,脸上笑容立即没了,递了一个眼神给景雀。 景雀知道是什么意思,立即欠身,悄悄退了下去。 他直接去下面的席位,找了秋薄、石武、陈松,以及姚子安。 四人一听禁卫军与西境军在猴山校场打起来了,当即丢下筷子起身飞奔出前殿。 北寰言在一边看着,把景雀招过来,问:“怎么了?” 景雀过来伏在北寰言耳边把事说了一遍,北寰言蹙眉,倏地站起身,对景雀道:“一会陛下问起来,就说,我也去校场了。” 说罢便带着凌信也离了席。 路上北寰言交代跟着他的俩个小内官:“去给我牵两匹马,到宫门口。” 一个小内官立即掉头去找马。 * 六匹马如箭一般,从皇城里飞驰而出。夜幕如墨一般泼染了整个许都。 今日是帝君的寿礼,即便夜深,朱雀大道上还有不少沿街庆贺的百姓,手举着灯笼,放着烟火。 远远地听见有马蹄声疯狂奔袭。 百姓们下意识地避到街道两旁。 只见一个个头高于一般男子的人骑着马,一马当先。身后三个身着武将官服的人策马疾驰而过,最后面跟着一个文官打扮的俊秀少年与白衣少年。 六个人,落成了三段,先后从朱雀大道“飞”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不明就里的众人在街边议论纷纷,“朱雀大街上不是禁止骑马奔袭吗?” “那是对于我们平头老百姓,这些奔着城门去的,肯定是去城外办差的!” “哎,那个子高的是最近从西境来的姚小将军?” “跟在后面那个好看的少年是大理寺少卿北寰言?!” 议论声一瞬而过。 姚子安在前面越跑越快。 跟在后面越落越远的秋薄、石武、陈松三人相互看了一眼。 石武甩了一马鞭,大声道:“这小子骑术了得啊!” 秋薄道:“边关沙场上磨练出来的儿郎,自然是骑术了得。” 陈松现下主管禁卫军,听到景雀来传话说禁卫军与西境军在校场上打起来了,心里就一直在琢磨。 平日里在校场上两边切磋,没有发生过碰撞。 他也特地交代过,不要与西境军起冲突。 怎的今日陛下寿礼的时候,忽然两边就打起来了? 他怎么想也想不通,甩手加了鞭子。 片刻功夫,六人就奔到了城门下。 守城的侍卫远远地就看见六个人策马飞奔,大老远就喊话:“来者何人?” 陈松气沉丹田,一声怒吼:“开门!我,陈松。” 守城侍卫一听是陈松,立即开门放人。 北寰言一直跟在后面,没有超过他们,却也没有掉队。 出了城门的那一刹那,凌信忽然加了鞭,与北寰言并驾齐驱:“有杀意。” 北寰言侧目看了他一眼:“人多吗?” 凌信沉默感受了一下:“若是想截杀我们六人,有点少了。” “只是我们两人呢?”北寰言问。 凌信想也没想:“也还是少了。” “见机行事。”北寰言甩了一鞭子,眸底印着星光,“今夜这事还长着呢。” 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六人就到了校场。 姚子安坐在马上,看见校场上一片混乱。西境军被围在中间,每个人脸上都有伤。 随即陈松、秋薄、石武到了。 石武气沉丹田,牟足了劲,一声大吼:“都给我停手!” 声音不小,可惜没传到里面去,只有外面的禁卫军看见石武与陈松,吓得收了手,退到一边。 秋薄扫了一眼,只见御林军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没敢参与。 他策马过去,道:“帮忙把人拉开。” 御林军立即起身,四散开来去传话,说是陈将军、石将军、秋统领、姚小将军到了。 好一会才把禁卫军与西境军拉开大半。 最后就剩下中间区域,打得难舍难分。 在哪里都不缺武艺高强之人,西境军里有几个身手极好的,是护着姚子安来的。 眼下正借着酒劲跟禁卫军里的几个好手打得有来有回。 军营里在武上争强好胜是风气。 正是打得酣畅淋漓的时候,两边也不管最开始打起来的缘故是什么,此时此刻谁都不想落了下风,叫人嘲笑了去。 姚子安见他们不听令,立即飞身下马,从校场边上抄起一杆枪,在身后甩了几圈,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狠狠地砸向地面。 姚子安这枪带着怒气,枪风烈烈。 中间纠缠打斗的那几个西境军听见破空的声音,才看见姚子安手持长枪恶狠狠地砸了过来。
第84章 挑事 姚子安气极, 下手从来都不留情。 西境军立即跟禁卫军对了一掌,借力双双滚出了姚子安枪砸向的区域。 姚子安还不解气,直接提枪横扫, 追着西境军, 一棍子打在他们胸腹, 把方才吃的东西全部给打了出来。 姚子安收招,枪杆砸在地面,震起一层沙土。眼中带刃, 看向方才跟西境军扭打在一起的禁卫军。 禁卫军看着地上一寸深被姚子安枪砸出来的坑,瞬间也不敢动了。 陈松与石武跑过来, 陈松问禁卫军:“怎么回事?” 禁卫军纷纷指着西境军:“问他们怎么回事!” 西境军见对面没被打服, 瞬间暴脾气又上来了,纷纷指着对面说:“你们他娘的怎么回事?还问我们?!” 姚子安提枪又震了一下地面, 又是一阵沙土, 西境军瞬间闭了嘴。 陈松蹙眉,一巴掌扇在最后滚开的那人后脑勺:“什么事都没弄清楚, 你打什么东西?” 那人摸摸后脑勺, 缩着脖子,不敢再扯。 姚子安看向身后,问:“青漠你说怎么回事?” 那青漠就是方才姚子安下手打吐的人, 是这次领军副将,姚子安的副手。 青漠用衣袖一把把嘴上东西抹掉, 低低回道:“属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见他们打我们的人, 就动手了。” 陈松身边那人一听当即反驳:“妈的, 不是你们先动的手?” 青漠懒得理他, 侧目不去看他。 北寰言站在听了一会, 明白了大概, 上前对陈松、姚子安道:“应该是一两个人挑事,动手打起来了,演变成群殴。” 陈松回身,看着黑压压的人群问:“谁先动的手,自己滚出来!” 姚子安看向自己身后西境军,也问:“谁先动的手?” 等了好一会,都没人站出来。 陈松点头,看着一堆人没人吭声,当即拿出军哨,一声长哨。 所有禁卫军立即列队,站好。 陈松又吹了三下短的,禁卫军们纷纷散开。 陈松手背在身后,吼道:“全体俯卧撑。一百个,准备——” “一百!”禁卫军纷纷惊呼。 陈松又吹一下:“二百,准备——” 这下没人说话了,全都老老实实地爬下开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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