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皎皎。 “那孩子生的本就比同龄人水灵,五年前将军府老太太因年事已高,她便向姜怡请辞去老家服侍,直到老太太没了,她又守孝三年这才回的临安。” “没想到五年过去,她是愈发娇俏动人了,娘见一眼就心动了。” “将军府的姑娘,谁不想娶,只怕日后媒婆能踩塌将军府的门槛。” 顾淮之面无表情,显然不欲再听这些。他随意翻开书卷,转眼下了逐客之令:“娘,儿子得温书了。” 盛挽仿若未闻,语气却彰显得意:“将军府知根知底,我自然得早早把人定下来,免得你后悔莫及。” 顾淮之眉心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的预感没有错。 “娘当下褪了腕里的白银缠丝折扣镯,同姜怡交换了信物,把人给定了下来。” 顾淮之倏然起身,仿若听了天大的笑话。他面色随即沉了下来。一字一字的问。 “娘说什么?” 盛挽拍了拍男子的肩:“姜怡也本就早相中你了,我一提这事她也便应允了。” 且不说顾淮之有出息,国公府知根知底,就凭顾淮之这张脸,姜怡就喜欢。 盛挽:“这事,娘给做主了,你父亲也同意。我来也是知会你一声。” “荒唐!” 盛挽:“你真不见见?” “不见!” “那也成,留着成亲之日见也成。” 顾淮之冷着脸:“这婚事我不同意。” ———— 同年八月。 国公府将军府的婚事盛大异常。 皇帝周衡携皇后而来,亲自见证。 半个朝堂的官员都来了。 席面上,敬酒的人数不胜数。 盛祁南以一己之力都挡了回去。 他捏着手里的佛珠:“排队,挨个挨个来,后面那个老实些,莫插队!” “来,跟着我举起酒杯,对着月亮许愿。” “愿我兄长同嫂子,如胶似漆!” 很快,便醉的不省人事。 顾淮之:…… 他冷着脸,就要起身。肩膀却被周旭给按了下来。 “急什么?这天还没黑透呢,就想着洞房花烛了?” 顾淮之眉心直跳:“滚。” “于渊,你这脾气得收收。也不怕慕家妹妹,不让你上榻。” 男子一身喜服,端是眉目俊朗。薄唇却是抿成一条线,浑身上下写满了不虞。 这桩婚事,他是不愿意的。 然,盛挽早就敲定,板上钉钉,甚是在向他宣布那日,两府结亲的风声传遍整个临安。 皇帝大喜,当日命钦天监敲定婚期。 若他一朝反悔,国公府,将军府定然有了隔阂不说,对女子的声誉自然有影响。 如今,顾淮之只盼着她是个安分的。 至于期待? 从未。 周旭靠近他:“你这人,这般严肃作甚,好歹大喜的日子,笑一笑。” 顾淮之懒得搭理他。 “放手。” 慕寒生抱着酒瓶在一旁鬼哭狼嚎:“顾淮之,我在边塞来信让你照顾皎皎,你倒好,照顾你屋里去了。” 易霖却是借酒消愁:“忒烦,一个个成亲,我还得送礼。贵了心疼,便宜了旁人又说我抠。” 顾淮之显然没了耐心,一把拂开周旭的手,转身去了墨院。 正欲去书房,却被孔婆子拦住:“公子既然前院招待好了客人,不若去世子妃那边。” 一阵暖风袭来,顾淮之的头更疼了。 孔婆子福了福身子:“夫人说了,人既然已经嫁过来,便是公子的人了,你是顾周全的人,自然不会冷着世子妃,且新妇脸皮薄,公子合该多担待。” 他睨了孔婆子片刻,只能转身提步朝新房而去。 也是。 房里的人,即便不喜,也合该给她体面。 喜房内 新妇规规矩矩坐在床前,头上盖着鸳鸯戏水的喜帕。置于膝前的玉手,指若葱根。 嫁衣上的刺绣繁复精美。顾淮之随意瞥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 一身喜袍,压下了男子面上的冷清。 他接过喜婆递上来的喜称。 轻轻一挑。露出女子夸张的妆容。 顾淮之深吸了一口气。 女子冲他一笑,眸若秋水,带着羞意。 她轻声哼了哼:“淮之哥哥。” 顾淮之忍住转头走人的冲动。 小娘子难受的摸了摸脸,忍住羞怯,她鼓足勇气道,温声道:“我能将粉脂洗了么,有些痒。” 顾淮之不去看她,也不想再看她一眼。 “恩。” 顾淮之无所事事的看着小娘子起身,用着铜盆里的水,好一番擦拭。 那张艳若桃花的娇容,缓缓露了出来。 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颜色。 顾淮之眼眸加深。 小娘子又小步朝她走来。她紧张的绞着帕子。 “淮之哥哥,我好了。” 这个女子,是他的妻。 顾淮之喉结滚动。嗓音跟着变哑。 “会伺候人吗。” 话音刚落,小娘子芙蓉面上红晕遍布。 她呐呐应了一声。 “一点点。”
第266章 护夫 两人都是头一遭,过程曲折艰难,但顾淮之到底还是找到了地儿。 小娘子泪眼婆娑,小脸酡红,香汗点点。 她小声啜泣着,似难耐不过,有气无力的伸手去推他。 “疼。” 顾淮之也疼,可疼之余,是蚀骨难言的酥麻快感。 新妇除了娇气了些,但同盛挽高贵冷艳的到底不同。 皎皎就连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 夜里,她总是在主屋等着顾淮之从书房回来才肯安寝,即便再晚,她困倦涟涟在椅子上打着瞌睡也等。 皎皎嫁他可不是低嫁,实在没有必要如此。 顾淮之一面嫌她委实粘人,一面却又觉着小娘子年纪尚小,粘人也实属正常。 为此,顾淮之只能冷声冷气,语气恶劣道:“都说了无须等我,你这不是自己遭罪?国公府没那么多规矩,你也无须做给谁看,何必呢?” 小娘子却是捏着手帕,她也没恼,嗓音是一贯来的轻软:“可我想让淮之哥哥抱着睡。” 顾淮之险些招架不住这一句话。 他似难以置信,又在诧异其的言辞大胆。 “什么?”他凝视着她。 皎皎难堪的咬着唇,嫣红的唇瓣被她咬的发白,她有些难过,又有些委屈:“我夜夜都得抱着兄长送到玩偶才能睡。” 那是慕寒生送的,比她还高的兔子玩偶,里面装满了棉絮,可爱的很。 “可娘不让我带入国公府。” 皎皎抬起娇艳的芙蓉面,似难以启齿,她的嗓音一低再低,可顾淮之却听了个真切。 “娘说有夫君了。” 顾淮之:...... 他说呢,皎皎夜里抱着他的力道是那么紧。 敢情是拿他当玩偶? …… 世子爷有些不是滋味。 他拧眉,相当没耐心的数落:“多大的人了?也不怕让人笑话。” 嘴里虽这么说,可他回屋的时辰却一夜早过一夜。 顾淮之也一直以为皎皎的性子最是,温婉不过,一点儿没继承姜怡同慕又得的丁点半点。 可直到有一日金玉堂发生的一幕却让他拉新对枕边人的认知程度。 成亲一个月后,他去了金玉堂二楼隔间正要寻易霖喝茶。却瞧见易霖蹲在角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顾淮之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在一旁坐下,饶有趣味的看着易霖的丑态。 易霖见是他,哭的愈发不能自抑。 他鬼狐狼嚎:“顾淮之,我他娘的好倒霉啊。” 他一抽一抽的,鼻音很重:“我好惨啊,好惨。” “容娘都是骗我的!她还没嫁过来,就和别人好上了。” 顾淮之显然没曾想会如此。 他怜悯的看着一身绿油油的易霖,到底没忍住幸灾乐祸低笑一声。 易霖哭声一顿。 他都这样了,顾淮之怎么笑得出来??? 他跳脚,指着顾淮之的手都在发抖。 可就在此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 ———— 金玉堂又到了一批时兴首饰。 皎皎得了消息,便亲自做马车过来挑选。 她的首饰数不胜数,甚至有许多买来都不曾佩戴价值不菲的,可她手里的余钱从未少过,也从不会嫌首饰多。 她着蜀锦桃红色缠枝芙蓉短襦,搭配细褶挑线白裙。 黛眉杏眼,延颈秀项。双腕如藕,身段风流。发髻盘起,插着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银簪子。身上配饰无一不精美。 显然,艳丽的罗裙在她身上相得益彰,恰到好处。 她很适合。 极白的肌,极红的唇,衬的她愈发娇美。 她挑着一枚珠钗,正要让小二包起来结账,却听身旁有人窃窃私语。 “我儿听说了么,国公府世子爷前不久又欺压百姓,他如今是御前红人,当朝新贵,却胡作非为,令人发指,可了不得,偏偏苦主是一介白丁,吓得当场晕厥,可怜的很。” 皎皎一顿,随即看过去。 对方是一身浅蓝色罗裙的妇人。身后跟着不少奴仆。瞧着打扮,是个富贵人家,可皎皎对临安的朝廷命妇并不熟。 妇人身边站着的是鹅黄色墨发垂至腰间的姑娘。 姑娘闻言,面带愤恨:“娘,他就是个混账。我先前得国公夫人的眼,同他相看时,被皮相迷惑,没忍住流了口水,他却嫌恶的掉头就走,还让女儿滚,如今他娶了将军府的姑娘,好不春光得意。” 妇人宽慰的拍了拍女儿的手:“他也就张了一副好皮囊,命好,从国公夫人肚子里出来,不然,哪有如今的荣华?” “你且瞧着吧,他做得孽也不止是一件两件了,总会遭报应。” 皎皎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差,她放下首饰,随手捡起一旁的青釉花瓶,大步上前,直接对着妇人脚边直接砸了过去。 “哐当”一声脆响。 砸的所有人心下一咯噔。纷纷都停下动作,朝皎皎看了过去。 金玉堂的小二快步追来,心疼不已:“诶呦,这瓶子价值千金。” “闭嘴,我买得起。” 皎皎冷冷道。 小二当即噤声。 妇人吓得面色发白,她连忙拉着身边的女儿好生一番检查,而后瞪向始作俑者。 女子一身华贵,身后虽只跟了一个婆子,但妇人却警觉的知其不好惹。 “你是谁,好端端的出手伤人,这是什么道理?” 皎皎却是丝毫不惧,她审视的看了那对母女一眼,语气虽依旧轻软,却裹着一股寒。女子面容冷漠,似笑非笑的睨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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