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番翻云覆雨后,郭彤霞沉沉睡去,但是裴淮之却毫无睡意,今夜郭彤霞已经没了往日的小性子,而是变的无比顺从,仿佛是真的怕了,只是她如此刻意讨好,却让裴淮之更加没了兴致。 裴淮之忽想到以前沈霜鹤在的时候,她也会和他生气,但是她有自己的自尊和骄傲,她从来不会这样奴颜婢膝讨好她,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和郭彤霞欢爱的时候还想起沈霜鹤,也许是他厌烦了郭彤霞,因为她实在愚蠢,也许是因为他嫉妒裴昭,因为没有一个男人会忍受自己的妻子爱上别的男人,也许是因为他实在不甘心,以前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沈霜鹤,为什么会在他面前成了裴昭的女人? 裴淮之心烦意乱,他从床榻起身,信步到御书房中处理政务,夜间腹中饥饿,宫人呈上了茯苓饼。 裴淮之拿起一块茯苓饼,出了神。 这茯苓饼,乃是他做太子的时候,每每处理政务来不及吃饭,久而久之落下胃疾,沈霜鹤十分担心,询问御医后知道茯苓养胃,只是茯苓味苦,难以下咽,沈霜鹤于是便想出用胡麻、茯苓、白蜜做出夹饼的方法,但是裴淮之向来嘴刁,御厨做了好几次裴淮之都不爱吃,沈霜鹤看着心急,于是不顾茯苓味苦,亲自试吃试做,这才做出裴淮之爱吃的口味。 沈霜鹤其实向来怕苦,试吃的时候呕吐了好多次,裴淮之当时也让她不必费心,但是她为了让裴淮之养好身体,仍然坚持,裴淮之也只好任由她去了,到后来她做出茯苓饼后,裴淮之每餐餐后都会吃一块,这才渐渐养好了脾胃。 只是四年前沈霜鹤惹怒裴淮之,裴淮之看到这茯苓饼也觉的心烦,于是不准宫人再做,但是他之后脾胃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又嫌药苦,于是慢慢又重新养成了吃茯苓饼的习惯。 看到这块茯苓饼,裴淮之不由想到了往事种种,以前沈霜鹤是真的对他好,她并不是因为他是太子、是皇帝而对他好,而是因为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男人,是她爱的人,裴淮之毫不怀疑,如果有朝一日,他落难了,不是皇帝了,或者他沦为乞丐了,她还是会对他好,她会照顾他,会安慰他,会对他不离不弃。 而郭彤霞呢?裴淮之笃定,有朝一日他不是皇帝了,她一定跑的比谁都快。 或者说,这后宫妃嫔,都如同郭彤霞一般,她们奉承他,畏惧他,伺候他,都是因为他是皇帝。 没有一个人,是因为他是裴淮之,而真心爱他的。 除了沈霜鹤。 裴淮之的心隐隐作痛起来,他不明白,这般爱他的沈霜鹤,为什么今日会在他面前,说出“我对你是没了情意,我的情意,都在岁安身上”这种话呢? 不,她定然是气他的,她怎么可能喜欢裴昭呢?裴昭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又不稳重,她怎么可能喜欢他呢? 她在气他,气他没救珠珠,气他将她打入冷宫,气他在她回来后还不查清冷宫失火的真相,对,定然是这样的。 裴淮之蓦然站起,沈霜鹤的性格,他早就应该心知肚明,她是不会服软屈服的,但是如果再僵持下去,只会将她推给裴昭,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局。 一个这般爱他,甚至超过自己生命的女人,他绝不会将她让给裴昭。 - 裴淮之又来到了凤藻宫。 沈霜鹤本来在绣着香囊,春朝禀报皇上来了,她也没有动,而是淡淡说了声:“知道了。” 她又低下头,继续绣着香囊,春朝好像被打发走了,裴淮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都懒得抬头,白日裴淮之已经发了一次疯,也不缺晚上再发一次疯。 裴淮之终于开了口,声音却没有了白日的高高在上:“霜鹤,朕原谅你,你也原谅朕,我们,回到从前吧。” 作者有话说: 下一更在3号晚上
第73章 第 73 章 ◎与你无关◎ 沈霜鹤的脸上, 是不可置信的震惊。 裴淮之紧张的盯着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他明明是手握无边江山的帝王, 他为什么要紧张?但是他又想, 除了江山,他其实一生都没有得到什么,儿时从没得到过父母的疼爱,这何尝不是他内心最大的耿耿于怀?回想这辈子,也许沈霜鹤才是对他最好的人,他不想失去了。 但是过了半晌,沈霜鹤的口中, 却没有让他听到他想听的答案,沈霜鹤只是平静道:“这还是皇上第一次这般喊我。” 裴淮之愣了愣, 沈霜鹤道:“皇上以前,都是唤我皇后,久而久之, 我也忘了我自己还是沈霜鹤了。” 裴淮之道:“你为何总是纠结从前之事?” 沈霜鹤摇头:“并非纠结, 只是今日的果,乃是从前的因, 因如何, 果就如何,人人说我菩萨心肠, 但我却知, 我并非真的菩萨, 七情六欲, 爱恨贪嗔, 我都有, 也从来都堪不破。” 她这几句话,暗含深意,裴淮之咀嚼良久,才咀嚼出其中意味,他沉下脸:“朕堂堂一国之君,都肯纡尊降贵,沈霜鹤,你不要不识抬举!” “那就让我不识抬举吧。”沈霜鹤又低下头,继续绣着香囊,一副不想再理裴淮之的架势,裴淮之急了,快步上前,将她手中香囊夺下扔了:“你是不是在给裴昭绣香囊?” 沈霜鹤没有否认,她语气十分平静:“是又如何?横竖与你无关。” 一句“与你无关”,更让裴淮之气急败坏,沈霜鹤越平静,他就越暴躁,他威胁道:“你是不是真不想活了?” 但是这句威胁,只换来沈霜鹤淡淡一笑,裴淮之愈发气愤:“你和裴昭合起伙来欺瞒朕,你别觉的你在皇亲面前和他拜堂成了长乐王妃,朕就不敢杀你了,朕是皇帝,朕有何不敢的?” 他开始语无伦次:“你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可知道朕有的是法子让你受尽折磨?这宫中酷刑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你都不怕吗?” 但是他越毫无章法,沈霜鹤越是淡然,她眼眸波澜无惊,似乎还带着一丝嘲弄,仿佛在说,看,你多可怜啊,你是皇帝又怎么样,我不喜欢你了,不爱你了,你就算杀了我,我也这么说。 裴淮之忽然之间,气馁了起来,他甚至不敢再看沈霜鹤的眼眸了,那好像在提醒他,他仍然是个除了皇位,什么都没有的可怜人。 他咬了咬牙,扭过头,就疾步离去,生怕迟走一步,就被沈霜鹤看出他内心的软弱。 - 裴淮之在宫中对沈霜鹤患得患失,宫外裴昭也不好过,他草草被裴淮之打发去沧州,他心知肚明裴淮之这是故意想支开他,奈何沈霜鹤已经被召入宫,他无法将沈霜鹤也带去沧州,只能在侍卫的威逼下启程。 只是裴昭却在路上思忖如何逃回京城,若是沧州真的有难,他自然是义不容辞,可这情形明明不是,所谓沧州的回鹘兵,裴昭猜测不过是数百人的散兵游勇而已,恐怕他还没到沧州这些回鹘人就被赶走了,裴淮之真正所图的,是沈霜鹤。 所以裴昭心急如焚,恨不得赶紧插上翅膀飞回京城,但是裴淮之派来的人看他看的紧,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抽身计策,只能磨磨蹭蹭,多呆一日是一日。 行进了十几日,裴昭愈发警惕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磨磨蹭蹭,这些侍卫却并没有再催了,裴淮之的命令明明是让他快马加鞭赶到沧州,这些侍卫何以敢抗命?唯一的解释是,裴淮之不是想让他去沧州,而是想杀了他。 似乎是印证了他的猜测,一日夜间,裴昭听到几个侍卫窃窃私语,而且还有抽出刀剑的声音,裴昭立刻坐起,偷偷溜出房门,寻了马匹一路狂奔,只是那些侍卫也很快反觉他逃跑了,也纷纷骑上马追了上去,一边追,还一边喊道:“长乐王殿下,圣命难违,您也别为难小人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殿下,我们十几个人,您一个人,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您逃也没用!” “还是乘早别逃了,小人会给您一个痛快死法!” 裴昭哪里愿意就范,他马鞭挥下,驱使马匹逃的更快些,但前方已是断崖,他逃无可逃,只能硬着头皮下马,准备迎敌。 那些侍卫也都下了马,刀剑在月光之下闪着寒光,虽是双拳难敌四手,但裴昭还是想拼死一搏,因为沈霜鹤还在等着他。 他身上渐渐挂了彩,眼瞅着一个侍卫大刀往他头上劈下,他就要毙命于刀下,忽然一只箭射了过来,将刀格开,裴昭循声望去,居然是叶掩翠。 叶掩翠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英俊青年,那青年是异族打扮,似乎不像大宪人士。 叶掩翠推了推那青年:“他就是我跟你说的裴昭殿下,你快救他!” 青年不言不语,但是却弯弓搭箭,他箭术精妙,每一箭都能正中人喉咙,不一会就射死所有侍卫,裴昭目瞪口呆,回过神时,想去道谢,却见那青年慢条斯理,一只箭对准他的喉咙。 裴昭吓的一身冷汗,叶掩翠也吓一跳:“喂,奎木狼,你做什么?” 那个叫“奎木狼”的青年道:“杀他。” “为什么要杀他?” “他是你的未婚夫,不应该杀吗?” 叶掩翠跺脚:“你搞搞清楚,我们已经退婚了!退婚了!” 两人这情形,一看就是打情骂俏的小情侣。 裴昭已经无语,他还有要事在身,不想成为这对小情侣增进感情的工具,于是他无视那只对准他喉咙的箭,拱手道:“叶姑娘,谢谢你们救我,我要回京城了。” “欸?你回京城做什么?对了,刚才要杀你的,是什么人啊?还有,贺夫子呢?” 叶掩翠是连珠炮一样问问题,奎木狼却上下打量着裴昭,裴昭在他弓箭之下仍然面无改色,更不求饶,倒真是个人物,他于是收了弓箭,道:“长乐王殿下,久仰久仰,我乃回鹘铁勒可汗之子,斡兀立。” 作者有话说: 裴昭要回去了,下一更后天晚上
第74章 第 74 章 ◎小太子◎ 裴昭知道铁勒可汗, 这是前任回鹘可汗,但是被弟弟谋权篡位,横死当场, 铁勒可汗逝去后, 他的子女都被弟弟杀害,只有幼子斡兀立逃了出来,之后斡兀立就杳无音讯了,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碰见他。 裴昭道:“原来是少可汗,久仰久仰。” 斡兀立嗤笑一声:“我这丧家之犬,还能被人久仰?你们大宪人,可真是虚伪。” 叶掩翠听了, 立刻急了:“奎木狼,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裴昭微微一笑, 不卑不亢道:“我们大宪人素来注重礼节,就算少可汗如同丧家之犬,被你叔叔驱来赶去, 我们也断然不会因此看轻你。” 裴昭此话, 又反击了斡兀立说他虚伪,又替大宪说了话, 倒让斡兀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过意不去,斡兀立放下手中弓箭, 道:“久闻长乐王殿下风趣豪爽, 今日一见, 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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