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上前:“我斡兀立, 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 三人交谈之间, 原来叶掩翠上次伤心离去, 她骑着一头小毛驴,却不知道天大地大,自己要去哪里,她也不愿意回京城,因为爹爹要将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而她不想接受这种安排,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没想到在边境的时候,却遇到了斡兀立,斡兀立以为她是大宪探子,将她抓了回去,两人不打不相识,渐渐被对方吸引,走到了一起。 而叶掩翠一直很感激裴昭和沈霜鹤,若不是他们开导她,只怕她现在还稀里糊涂以为自己喜欢裴昭呢,若非他们,她更加不会和斡兀立相遇了,她对裴昭道:“我听说你和贺姐姐都去了京城,怕你们遇到危险,所以就一路寻了过来,果然,皇上还是对你下了杀手。” 裴昭默然:“我没想到他会这么不顾兄弟之情。” 叶掩翠道:“我以前就听爹爹说,皇上很讨厌你,四年前若非沈皇后亲自护送你去封地,你早就在路途中间被杀死了,爹爹以此来劝我不要再想着嫁给你,但是我一直觉的,人无信则不立,于是还是找到西陵去了。” 斡兀立则道:“大宪人争权夺利起来,也残忍的很。” 裴昭叹气,他拱了拱手:“多谢二位,我要回京城了,就此别过吧。” “等等,你这般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那怎么办?” 斡兀立思忖:“我有办法。” - 斡兀立的办法,就是在一个侍卫的尸体上划花脸,再换上裴昭的衣服,伪造裴昭与他们同归于尽的假象,这样裴淮之会收到回禀说裴昭已死,这时裴昭再偷偷潜回京城,就能神不知鬼不觉了。 裴昭想了想,也觉的此方法可行,于是便同意了,斡兀立和叶掩翠也准备陪同裴昭回京城,只是斡兀立有自己的私心,他这些年招兵买马,已经有实力回回鹘夺位了,但是如果有大宪的支持,那自然成功率更高,他也想借此将裴昭推上皇位,让裴昭站在他这一边。 而裴昭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他无意夺位,但也愿意尽自己所能帮助斡兀立,现任回鹘王刻薄嗜杀,继位以来屡次掀起战火,如果能帮助斡兀立继任可汗,能和大宪和平相处,也是一桩好事。 两人各有算盘,但都不点破,只有叶掩翠傻傻的浑然不知,还为能去到京城见到贺夫子而高兴。 三人启程的时候,裴昭的死讯也传到了皇宫,裴淮之反复问了好几遍,确认尸体果然是裴昭,才松了口气,他心道,裴昭,你也别怪皇兄,要怪,就先怪你的父皇母后过于偏心,再怪,就怪你不知死活,居然敢觊觎皇兄的女人。 裴淮之志得意满,但仍然吩咐封锁消息,不许让沈霜鹤知晓。 - 沈霜鹤被软禁在凤藻宫中,虽不知道裴昭音讯,但每日她教宫婢读书写字,倒也情绪十分稳定,并没有像裴淮之所期盼的崩溃焦灼,闲暇时,她也会和春朝出去走走,裴淮之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她仍可以在宫中自由行走。 只是春朝害怕沈霜鹤再遇到郭彤霞,会对她不利,不是很想让沈霜鹤出凤藻宫,沈霜鹤倒是无所谓:“皇上说要让我重新当皇后,如果任由我被郭贵妃欺负,那他的话,还有何信用?” “但是,郭贵妃毕竟生了太子……” “那又如何?”沈霜鹤道:“我不在的时候,她尚且没能坐上后位,我回来了,难道皇上会让她坐上后位,只怕皇上早厌烦了她。” “皇上厌烦郭贵妃?” 沈霜鹤点头:“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这郭贵妃,也成了旧人。” 沈霜鹤言语之中,充满了对郭彤霞的怜悯,虽然以前郭彤霞总是针对她,但是她仍然不恨郭彤霞,在她眼里,郭彤霞只是一个害怕自己地位失去的可怜女子罢了,若非她自幼入宫为奴,受尽欺凌,也不会生出拼命往上爬的心思,她抛却自尊,用尽各种手段讨好裴淮之,只是因为她害怕,她不想再过以前那种苦日子了。 至于在沈霜鹤生产之日,裴淮之就宠幸郭彤霞一事,沈霜鹤也并不觉得这是郭彤霞的错,有句话,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裴淮之不见色起意的话,难道当时还是一个奴婢的郭彤霞,还能强了堂堂皇帝不成? 所以就算没有郭彤霞,也有张彤霞李彤霞,这个道理,沈霜鹤早已看透了。 此事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裴淮之太过薄情,要恨,还是应该恨男人,而不是同为可怜人的女人。 沈霜鹤于是对春朝道:“春朝,陪我出去走走吧,就算遇到了郭贵妃,也不需要害怕。” 春朝拗不过她,于是只好答应了。 - 秋日,天高气爽。 沈霜鹤在御花园中信步走着,春朝说天气转凉,怕她受了寒,于是匆匆回凤藻宫去拿披风去了,沈霜鹤则仰头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一只鸟儿振翅欲飞,此情此景,和四年前何其相像,四年前,她困在深宫,欲出不得,整日就想像鸟儿一样飞出囚笼,那时她的心情是哀伤和绝望的,但是今日,她的心情却平静了很多,她知道,无论如何,裴昭都会来救她的。 她相信。 忽然一只木头做的球儿滚到她的脚下,沈霜鹤好奇捡起,然后就看到一个约莫四岁的男童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他有些怯生生地望着沈霜鹤,沈霜鹤看了看他,笑道:“这是你的球吗?” 男孩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那还给你。”沈霜鹤将球递给他。 男孩却连一句道谢都不会讲,他只是将球抱在怀中,继续怯怯地望着沈霜鹤。 沈霜鹤见他穿着明黄服饰,年岁又是四岁的年纪,不由心中多了个猜想,于是弯腰试探问道:“你……是太子殿下?” 但是她这一靠近,小男孩却吓得哭了起来,他哭声引来了四处寻他的郭彤霞,郭彤霞看到沈霜鹤,就跟看到鬼一样,吓得搂住小男孩,但又觉的此举不妥,于是直起腰:“你是长乐王妃吧?” 沈霜鹤淡淡福了福身子:“见过贵妃娘娘。” 行过礼后,她又将目光投到小太子身上,她好奇地端详着这个孩子,以前她伺候裴淮之的时候,曾经十分期盼后宫妃嫔能为他生一个儿子,但是真遇到裴淮之唯一的儿子时,她又觉的这孩子和她当初想的不一样。 见她这般端详,郭彤霞忽然之间十分慌张,她搂住小太子,生硬道:“长乐王妃,本宫要带小太子在园中散步,你下去吧。” “是……” 沈霜鹤只好转身,但是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孩子,她心中,总觉的有什么地方隐隐不对,但又说不出什么不对,她摇了摇头,心想,或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吧。 作者有话说: 下次更新后天,然后这篇文所剩的不太多啦
第75章 第 75 章 ◎长乐王是不是出事了?◎ 沈霜鹤回去的时候, 正碰上给她拿斗篷的春朝,春朝问道:“娘娘不是要去赏花吗?怎么回来了?” “碰到了一个人。” 沈霜鹤简略的将刚才碰到郭彤霞和小太子的事情说出来,春朝很是紧张:“那郭贵妃没有为难娘娘吧?” 沈霜鹤摇头:“她每次看到我, 都露出惊惧神色, 大概是以为死人还魂吧。” 春朝愤愤道:“依奴婢看,她之所以惊惧,是心里有鬼吧,当年冷宫的大火,八成是她放的。” 沈霜鹤道:“但我仍然觉的,她头脑太过简单,不会做出放火这种事。” “那可未必。”春朝四处张望, 看四下无人,才说道:“奴婢几日前听说, 皇上派周安去查冷宫失火的真相了,周安查出来,说那火, 就是郭贵妃放的。” 沈霜鹤一惊:“你听谁说的?” “娘娘,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皇上为了保郭贵妃, 不准让人再提这件事了, 可是,参与查案的有个太监, 和我认识的一个宫女是对食, 两人好的时候偷偷讲出来的, 那宫女告诉我的。” 沈霜鹤沉吟片刻, 没有说话, 春朝道:“娘娘, 您想想,您在这宫里也没有其他对头,不就是只有郭贵妃一个人盼着您早点出事,她好当皇后吗?所以这火,肯定是她放的啊,可惜皇上看在太子面子上,没有惩罚她,真是不公平!” 沈霜鹤想了想,仍然觉的有些不对劲,她和裴昭分析过,郭彤霞虽然想当皇后,但她这个人头脑简单,为人愚蠢,怎么能悄无声息做出放火这种勾当呢,可是,周安查出来了,周安是裴淮之亲信,他说的,裴淮之肯定信,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沈霜鹤仍然有些怀疑。 春朝仍然在气愤的说个不平,沈霜鹤索性用另一个话题打断她:“春朝,你有没有觉的,太子……有些奇怪?” “奇怪?”春朝疑虑道:“这话怎么说?” “皇上在太子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已经能文能武了,但是太子吧,却连叫人都不敢,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沈霜鹤还是斟酌了下言辞,其实她想说,太子不是有些奇怪,而是有些不太像裴淮之,裴淮之聪明果敢,但是太子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抑或是智慧,都完全不像裴淮之,若说虎父犬子,他智商是随了郭彤霞,那总有一方面是随裴淮之的吧,但沈霜鹤左看右看,除了他的性别和裴淮之一样,其他方面,怎么都没看出一样。 春朝倒不以为意:“太子年纪还小,而且平日又是郭贵妃教的,郭贵妃连大字都不识一个,能教出什么孩子?” “倒也不是这样……” 反正沈霜鹤就觉的,这小太子,真的完全不像裴淮之,也许不只她一个人看出来了,其他也有人看出来了,但是谁敢跟裴淮之讲呢? 沈霜鹤心中忽然涌现一个想法,她附耳对春朝说了几句话,让她去查一件事情。 春朝似懂非懂,但仍然答应照办,但她问沈霜鹤原因时,沈霜鹤却只是说道:“你就当我,是为了自保吧。” 她并不想害人,也不想致人于死地,只是想着,或许,这能成为她出宫的一个契机。 - 沈霜鹤在让春朝去办事的时候,也在让人打探裴昭的消息,她入宫快一个月了,裴昭一直音信全无,这不像他的性格。 只是这宫人无人敢告诉她,而裴淮之更加不会告诉她,沈霜鹤心中,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这日周安来凤藻宫送裴淮之的赏赐,裴淮之派周安送了一件狐皮袄子,说是外邦进贡,难得的白狐皮做的,没有一根杂色毛发,周安道:“皇上说天气渐冷,怕王妃着凉了,所以特地派奴送这件贡品过来。” 沈霜鹤并不想收:“这贡品太贵重,还是让皇上赏赐给郭贵妃吧。” “但是皇上说,这贡品只有王妃才配穿。”周安愁眉苦脸:“王妃就不要为难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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