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给许家长脸,连樊老大人都乐得不行,深觉许家这门亲事结得太好了。回头给孙子樊玉重说起亲事,都腰杆笔直! 后面许云柳说的媳妇,因他心思摆正,不再挑剔,论才学虽不如他家大嫂和二姐姐,却是个小小才女,诗词做得不错,让他甚是满意。 这些就扯远了。 再说回宁州寿城,因那姑娘的遭遇,就跟江廉的蛙公一般,太具有传奇性了,故此那虞家婆子不知,她遇到的那群书生,其实商议的是想将这个故事写成话本,广为流传。 可她自己心里有鬼,觉得人家是在说上官家呢,故此见到上官穗时,就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如今满城都在说咱们上官家的嘴,还说姑奶奶吃里扒外……这可不是奴婢说的,是那些人乱说,总之就是说姑奶奶也不帮着自己娘家,想来是个在婆家没地位的。” “要奴婢说,也是公主和侯爷,太不尊重人了。当年接姑奶奶进门,说得千好万好,可如今老爷去了,就变样了。” “您那婆母,也不是奴婢说,就是个偏心眼。哼,这些年不看功劳看苦劳,侯爷两口子远在渠州,小儿子一家又留在京城享福,只有姑奶奶留在寿城服侍,偏还不落好。” “这么点子小事都不肯通融,若是有她一句话,侯爷和公主谁敢违抗?方才奴婢依着规矩要去请安,见都不见,派个丫鬟就把我打发了。” …… 不见面,也就没了赏钱。 从前这婆子来,萧氏给的都是上等封儿,最少一两银子的赏。偏这回没有,她自然是要小小抱怨几句的。 可听到上官穗的心里,又是不同滋味了。 " "
第619章 番外 定风波(六) 自打许惜颜回来那日见了一面,给骂了一顿,这随后数天里,上官穗竟是再没跟许惜颜能单独谈一次话。 一个确实是家里太忙,丧事太多需要要打点,也有太多人上门来拜访升平公主了。但更重要的,上官穗也感觉到了,二嫂根本就不想见她。 可能知道她是要替娘家求情,索性就不见了。 甚至,也不让她到前头去招呼宾客。 虽然这也是让上官穗避开闲言碎语,横竖萧氏也没出去,给她的借口就是在后院服侍婆母,连郑七娘也抽空狠狠在后头歇了几天。 但老是这么着,让上官穗的心里未免就恐慌起来。 她好不容易等到丈夫回家,想找尉迟均说说,可尉迟均如今也忙。 既忙家里的丧事,因回了府城,还得跟府衙上司们汇报本县的公事。 今年他那县里旱情严重,原是走不开的,还是陆知府亲自发话,他才回来了一趟。 但旱情不等人。 与邻近县城要如何合理分配用水,回头真若颗粒无收,得怎么救灾,零零碎碎,都得有个章程出来。 毫不夸张的说,如今尉迟均就连做梦说起梦话,都是在讲灾情。 上官穗好几回想趁夜去跟丈夫求情,因为长辈服丧,夫妻俩如今是分房别居,尉迟均去睡书房了。也不止是他,尉迟喜两口子也是如此,连尉迟圭回来了也是如此。 看丈夫那一脸疲惫,倒头就睡的模样,上官穗又实在不忍心把他吵醒。 可如今娘家都派人求上门来了,她再不能不管了。 上官穗命人带这婆子下去休息,想想还是打算先去求求婆母。 萧氏那天骂得虽凶,可婆媳相伴多年,上官穗深知,婆婆最是嘴硬心软的一个人。 许惜颜和尉迟圭,二人气势太盛,心志坚毅,她没有半分把握说服任何一个人,可萧氏却还是尚有几分机会。 为了方便说话,上官穗甚至都没有带一个丫鬟,可走到萧氏居住的后堂时,不意见到婆婆院里,来了个熟人。 是虞亮的妻子,也是上官穗的舅妈虞夫人。 因天气炎热,两家又有亲,萧氏便没在屋里待客,请人到院里的凉亭喝茶,更通风凉爽。却不意上官穗会悄无声息的过来,还站在围墙镂空花窗后的竹林里,挡得严严实实。 “……五丫头那里,也是亏得府上操心了。” 虞夫人一提,上官穗就知道了,这是说的虞淑芬。 可虞淑芬一个守寡的,要尉迟家来操什么心? 只听萧氏道,“这些客气话说来做甚?五姑娘也只是一时运道不好罢了。她那品格脾气,我早就爱得不行。偏生从前又没机会,只是干心疼着急罢了。如今也是机缘巧合,也亏得你们不嫌弃……” “太过谦了,这样的好人才,我们哪里敢嫌弃?” 接下来,二人声音更低,上官穗也听不太清,只隐约听到萧氏提到一句“三”什么的。 她心里咯登一下,排行第三,那是自己丈夫么? 虞夫人又说,“只盼着五丫头日后也能开枝散叶,生儿育女,报答……”之类的话。 上官穗勾起心病,脸色大变,再不敢留,在日头底下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的,竟又回了院里。 那虞家婆子吃了些茶水点心,缓过气来,正焦急的等消息呢,忽见上官穗脸色难看的回来,忙迎上去,“怎么?难道又拒了?姑奶奶就没有哭上?” “丁妈。” 上官穗忽地一把将她抓住,双手冰凉,“你说,你说家里,会不会给我相公纳妾?不不,她若来了,应该是个平妻。” 婆子脸色也变了,幸好上官穗之前将人打发下去,左右无人,她忙把她拉到里间,“如何说起这等话来?可是听到什么?” 上官穗真是六神无主了,便把方才隐约听到那些话,告诉了丁婆子。 丁婆子本就是个心多的人,当即脸色大变,一拍大腿,“十有**,就是了!否则,好好的议论一个寡妇干什么?还克亲克夫,若不给人作妾,能有什么好去处?” 她的眼神也躲闪起来,明显透着几分心虚,“尤其咱们三姑爷,至今膝下可就一个儿子,还……” 上官穗浑身一颤,脸色更白了些。 大夫说了,她失于调养,日后要孩子,本就艰难。尤其象她这般渐渐上了年纪,更是一年不如一年。 偏偏亲娘虞氏死活不放她跟丈夫赴任,丈夫又不愿纳那些丫鬟之流,那么虞淑芬,不正是最好的人选? 想想当初,尉迟家肯娶她,许惜颜都明明白白的跟她说过,小叔子底子薄,学问差,希望她以后能多帮着些,尤其在公文处理上,自己也满口答应过的。 那几年,有兄嫂在身边,爹爹也还在的日子里,上官穗确实也是这么做的。 一面学习打理家务,一面帮尉迟均讲解公文。 那时夫妻俩是多么要好,上官穗简直觉得,丈夫一刻也离不开她。回家就会问,少夫人呢?上官穗成天也是忙,却忙得有多么快活? 但后来…… 若是尉迟均再娶虞淑芬,自然可以带到任上,替他打点公文,应酬往来。岂不比自己这个困在家里,半点忙都帮不上,甚至生育艰难的正妻要强得多? “姑奶奶,姑奶奶你别哭呀,这会子你光哭有什么用?得想个法子才行!” 丁婆子推了上官穗好几下,才总算让她醒过神来。 再抬手,才发现满脸俱是冰凉的泪水。 “我,我该怎么办?丁妈,我要怎么办?” “人家都把刀架到咱们脖子上来了,姑奶奶还等什么?趁着这会子客人多,您就去灵堂闹!” “当着众宾客的面去问,怎么就不能打发人给上官家递个话儿了?到底还有没有把你这个三少夫人放在眼里?” “咱们上官家也不是多过分的要求,也没让他们去八抬大轿接吧?不过是打发个下人,说句话就行,有什么难的?” “若连这都做不到,说实在的,姑奶奶呀,您退了这一步,往后您在这个家里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对! 上官穗双拳紧握,咬紧牙关,站了起来。 她绝不能退,也绝不能让虞淑芬进门! 就算她再同情表妹的不幸,也绝不能把丈夫分给她。 兄嫂要是尊重自己,为什么就不能为了她退让一把,给她娘家一个面子? 如果他们不给,他们要实在不给,那自己也豁出去,要闹上一场了! 还是灵堂后的那间客厅,许惜颜正疲惫的结束了一拔应酬,进来喘口气。 陪她进来的,是赶来吊唁的柏昭,也顺便说说家常。 数年不见,他如今是个十足英武的将军了,浑身气势威严,不怒自威。 这些年里,柏老太爷走了,家里的叔伯婶娘们有走了的,连柏昭的母亲也过世了。柏昭在边关更是见多了生生死死,越发豁达。 “……之前娘过世,回去奔丧时,爹都说过,只要知道儿孙们过得好,他们就没什么牵挂了。身后事都是做给活人看的,差不多就得了。你抽空也要保重自己,别拖垮了身子,才是最大的孝道呢。” “还是小舅舅见识高明,这话说得敞亮。” 尉迟圭也进来了。 他一回来,前来的宾客就更多了。 只是金光侯惦记着媳妇辛苦,也不知谁给他带了两个鸡蛋大的果子来。当着柏昭的面,就心疼的塞给媳妇了。 “你这些天也没吃好喝好,且吃个果子开开胃。” 哟,无花果呀。 这无花果中原少见,西域较多。只这鲜果娇贵,就算如今打通了商路,也极难长途运输,所以有这两个品相上佳的鲜果,还真不容易。 之前夫妻俩就算偶尔能得一些,也都省给孩子们吃了,自己是舍不得吃的。 可尉迟圭记着媳妇喜欢,总会偷偷藏几个给她,这就是夫妻俩的小甜蜜了。 柏昭道,“你吃你的,别让我。侯爷也辛苦了,过来让小舅舅也给你倒口茶喝。” “那可谢谢舅舅了。” 横竖二人年纪差得不大,也没那些主人客人长辈晚辈间的计较。尉迟圭过去坐下说话,许惜颜便顺了丈夫的好意,将两枚小无花果吃了。 果然甜得很,也开胃。 而那边二人正说起之前萧氏和虞夫人提到的亲事。 原来,虞亮自拜托了许惜颜之后,许惜颜心中一直记挂。等小舅舅一来,就跟柏昭略提了提。 因在宁州济州姻亲众多,虞淑芬不想招惹闲话,原是不惧嫁到京城或是更远的地方,可许惜颜觉得,女子嫁得太远,远离家乡亲人,始终伤怀。倒不如去甘州打听打听,离得又不算太远,有空总可团圆一二。 结果一问,还真问着了。 原来郭怀有个小表弟郭惇,从前随郭乃安一起入京,在先帝眼皮子底下当人质的。还曾经去过许家拜访,又伶俐又爱笑,甚是讨人喜欢。 后在护卫大皇子入宫平反的那次战斗中,不幸负伤。没残疾,但脸上给劈了一小半,好好一个帅气小伙儿,算是毁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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