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紫薇舍人不敢告诉叶准,但长兴赌坊的人又接二连三地上门。 紫薇舍人一时胆大,竟然想着既然这蛊虫能控制人心,不如控制了两个有钱公子哥儿,偷偷借点银子使使。 只是紫薇舍人向来倒霉,不偏不倚地勾走了刘经年的同窗,又正好拿走了带有官印的银子,这才东窗事发。 叶准见大事已经无法挽回,只能做最后一搏,便杀了长兴赌坊所有人,最后又借了紫薇舍人的脸去见谢晚宁等人。 若是那晚子车寻当真与谢晚宁一同死在了青玉观,那么叶准就可以借这张脸,栽赃嫁祸给紫薇舍人。 按照叶准的话说,紫薇舍人本来就是他花银子买来的一条命,是一条退路。 若不是谢晚宁莫名其妙醒得早,他叶准也不会被反将一军,摔进井里断了一条腿不说,还满盘计划皆输,最后又被喻殊白派去的人生擒。 “除了这些,叶准还说了什么?”居简行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掌,纤长的手指轻轻按压着太阳穴,眼底泛着冷光。 “叶准供出了幕后主使。”辞也说。 “谁?”居简行语气平平。 “主子你。” “嗯?” 居简行眉心一跳。 作者有话说: 居简行:又是默默等晚宁来的一天。感谢在2023-01-16 14:05:44~2023-01-17 18:44: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名酥. 10瓶;我真不是人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故意放水 ◇ ◎他选了个最明显的地方放下了折子◎ 辞也想不通政治场上的弯弯绕绕, 但是居简行已经敏锐地嗅到了这其中针对他的杀局。 居简行冷淡地勾了一下唇瓣:“废心了,竟是这么大的一局棋。” “那主子要怎么做?” “等。”居简行冷冷淡淡地吐出一个字,眼底尽是寒意:“能把这件事情嫁祸在我头上, 想必他们还有相应的后手, 且看着吧。”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抬眸望了一眼天色,只见月色悬空, 烟云蔽日。 “辞也,已经后半夜了吗?”居简行忽然问了一句。 辞也嗯了一声,恭敬道:“是,主子,您现在要去休息了吗?” “不,你先退下吧。” 居简行摆摆手,垂下的眼眸中不由暗含了一点期待。 时辰到了, 人也该来了。 与此同时。 “啪!” 谢晚宁从墙头摔下来,揉了揉自己被摔疼的屁股,龇牙咧嘴。 想必是上次她来过水芷汀兰之后, 居简行也许觉得区区一个宫女也能进入水芷汀兰, 有些许不妥, 于是加派了守卫。 以往都是五人一队,每两个时辰一轮。今天晚上莫名变成了十人一队,每一个时辰一轮。 交替的频率变高了,人数也变多了,谢晚宁废了就九牛二虎之力, 才勉强又翻了进来。 摸着怀里的摄政王令牌和烽燧, 谢晚宁咬牙想, 溜进金匮石室的事情一定要尽快。 子车寻现在还没有向她要烽燧,但不代表这块玉牌她能留一辈子。 下定了决心,谢晚宁就地滚了两圈,藏进了假山后面,望着水芷汀兰的灯火,静静等待时机。 等待起来的时间如流水,一点一滴地泼在谢晚宁身上,又不着痕迹地淌走,落入黑漆漆的水面,波光粼粼,暗流汹涌,围绕着楼阁,波澜点点。 鸟儿与蝉鸣、春日的花香阵阵。 谢晚宁的桃花眼困困,眼前的水榭灯火开始变得恍惚不明,一点灯火化作两盏宫灯,闪闪烁烁,远远近近。 直到“啪”的一声,鸟雀忽地飞远,水芷汀兰的灯灭了。 终于等到了。 谢晚宁强打起精神,估摸着看了一眼天色。 星子无光,寒月隐匿,约莫是寅时。 此时整个皇宫已然尽数陷入了沉睡,耳边寂静无声,连风声也轻了。 这是溜进水芷汀兰的好时机。 谢晚宁爬起来,锤了锤自己发麻的腿,心中暗想,如此时候,居简行想必已经不在水芷汀兰之中了吧。 她这样想着,缓步进入水芷汀兰。 此时的水芷汀兰一丝灯火也无,鲛绡、明珠、上好梨花木做的器具,统统隐匿在沉沉的夜色之中,被模糊了轮廓。 谢晚宁快走两步,登上了二楼。 空无一人。 谢晚宁松了一口气,随后从胸口处掏出一条绳索。 这绳索是她花重金买来的,据说是以北极冰蚕丝掺杂着金线编制而成,刀剑砍不断,水火不能侵,用它来做这爬墙的勾当,虽然显得大材小用了些,却无比合适。 谢晚宁一手抓住绳索,另一只手扣住绳索尽头的铁爪,手腕晃了晃,把铁爪荡起来,打算直接扔到金匮石室的栏杆上,再借着绳索爬过去。 只是她看准了角度,正要将铁爪脱手而出的时候,下方却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摔在了地面上。 谢晚宁吃了一惊,连忙将铁爪收回来,瞪着眼睛看向下方。 水榭栏杆处,石桌旁,坐着一个身穿玄色衣衫的男人。 男人以单手撑着额角,轻轻阖盖着眼皮,仿佛极为困倦。三千青丝被微凉的夜风吹起,显得有些散乱。而在男人的旁边,堆积了小山般的奏折。一盏已经燃去了大半的宫灯被埋在里面,豆大般的烛光在晚风的吹拂下摇摇摆摆,残火一般,连男人的眉眼也无法照亮。 谢晚宁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原来她等了半日的烛火,不是被人为地熄灭,而是已经燃烧殆尽了,却没人来补全。 想着,谢晚宁看向男人的脸。 男人的脸大部分隐没在黑暗中,只有一双乌黑的眉毛被残火微微照亮,但他眉心微微蹙着,可见睡得并不安稳。 居简行是堂堂摄政王,身边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了? 灯火都残了,竟也无人来换? 这些思绪只在谢晚宁的脑子里过了一瞬间,她便想暂时离开,但下方居简行眼皮微微一动,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已经睁开了一双深潭般的眸子,眼尾微抬,精准地看向了谢晚宁所在的地方。 谢晚宁一惊,连忙将绳索往身后藏。 “又是你?”居简行看着谢晚宁,一向冷淡的眸光中仿佛流动着澹澹的湖光水色:“那晚撞翻灯油,又落进湖里湿了衣裳的小宫女?” 倒也不必记的那么细。 谢晚宁暗自腹诽了一回,面上恭恭敬敬地低头:“见过摄政王,摄政王万安。” 说着,她动手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其实这回她做足了准备,换上了一套宫女装扮,面上尽数涂上了脂粉,厚厚一层,便是连口脂、花黄也没少用,更何况还覆了一层纱,便是喻殊白站在她面前都要愣上一愣,就是预备着若是又撞上居简行,还能再勉强撒谎一回。 本来谢晚宁还在心中宽慰自己,好歹她一生好事做尽,除却年少时捉弄过几回夫子,大件的缺德事从没有做过,总归不会太倒霉。 谁料她大抵是流年不利,最近走了背时运,次次干坏事都遇上正主。 谢晚宁心中悲催,叹了一口气。 谢晚宁与居简行一楼上、一楼下,二人相看一眼,居简行收回视线,眉峰微挑,淡声道:“下来,为本王掌烛。”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谢晚宁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楼,凑到居简行旁边,拿起一支未开化的红烛,用镶嵌着累金丝的小巧剪刀开了头,挑出埋线,又凑在残火中点燃了,这才小心翼翼地递到居简行身前。 只是她虽然手上这样做着,头却一点也不敢抬,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将一个诚惶诚恐的宫女演的淋漓尽致。 居简行倒是自由,他借着烛光抬眸瞥了谢晚宁一眼,瞧见她满脸脂粉,厚厚一层仿佛要腻死人,面上还盖了层不透光的面纱,不由一愣,嘴角飞快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后又抹平了痕迹。 “面纱是怎么回事?” 谢晚宁听见居简行醇厚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语调冷淡,像是在询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对此,谢晚宁早就打好了腹稿,便道:“奴婢长相丑陋,貌若无盐,而且因小时得过一场天花,至今脸上还落着病根,尽是麻子。因此奴婢怕污了摄政王您的贵眼,这才戴了面纱。” “哦?”居简行随意地捡起桌面上的一本奏折,一边翻,一边沉吟,依旧语气淡淡:“竟是如此。” 谢晚宁低头弯腰,面上有些讪讪,她拿不准居简行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却又不敢抬头观察居简行脸色,只好耐着性子继续掌灯。 居简行见她一直弯着腰,一只肩膀有些不自在地往下垂,像是受了伤未痊愈,眉心不由皱了一下,他想了想,便以拳抵唇咳嗽了一下,说:“坐吧。” 权势滔天,自从掌权之后就让官场血流成河的摄政王,请一个宫女落座? 谢晚宁头皮一麻,心想居简行该不会是想杀人灭口了吧? 她想了想,只好颤巍巍地表忠心:“奴、奴婢不累,能这样伺候王爷,是奴婢的福分。” 居简行听她说的诚恳认真,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些许弧度,烛光映在他的眼眸之中,将一双向来冷淡孤寂的眸子柔化,显得倒有几分温柔缱绻。 只是谢晚宁一番表忠心的话说完,久久没有听到头上传来回应,心中愈加惶惶,不禁将头微微一抬,有种要直面居简行的趋势。 居简行立即举起奏折挡住脸,动作一时过快,倒显得有些许慌乱。只是一双眸子扫过去,却见谢晚宁只是动了一动,尔后又强忍着把头垂下去了。 她倒是忍得住。 居简行眸光闪动了一下,又咳嗽了两声,装作不在意道:“本王让你坐下,你这样端着烛火,着实挡住了光。” 谢晚宁浑身一僵,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她赶忙将烛火推到居简行身边,自己后退两步,像是被夫子罚站的顽劣童子,垂眸低首,立在离居简行半丈左右的位置,一动不动。 只是谢晚宁面上虽然装作诚惶诚恐,但还是悄悄地活动了一下肩膀。 刚刚端了一会儿烛火,她的肩膀已经疼过了三回。 早知是自己遮挡住了烛光,她不如早早地就将那红烛放下,倒是免得吃累了这半日。 只是谢晚宁不知道,她的小动作尽数落进了居简行的眼底。 居简行想了想,伸手在小山般的奏折里抽出一本紫色封皮的来,犹豫片刻后,挑了个最显眼的地方妥善放好了,这才转过头对谢晚宁说道:“你若是不忙,可明日夜里再过来掌灯。” 还掌灯?! 她是来做贼的,不是真来当牛做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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