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喂狗! ◇ ◎送人不行,还不兴本侯喂狗?!◎ 正在这时, 房间正门口传来喻殊白的声音。 “小侯爷,朱厌小王子可在房内?” 说着,一道雪白的身影朝子车寻这边靠近。 谢晚宁慌得六神无主, 赶紧双手合十求子车寻:“不能让院长发现我在这儿, 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祭日啦!小侯爷, 帮帮忙啊!” 子车寻斜睨了她一眼,环臂抱胸, 一言不发。 谢晚宁急得去扯子车寻的袖子:“帮帮忙,帮帮忙,下次我请小侯爷你喝酒。” 子车寻依旧巍然不动,只是视线落在谢晚宁扯住自己袖子的手上,嘴唇微抿。 这时,喻殊白已经越来越近了。 谢晚宁瞪大了眼睛,内心哀嚎。 吾命休欸! 下一刻, 眼前黑影一闪,子车寻翻窗进了屋内。 在喻殊白站在窗前的前一刻,谢晚宁感觉头上天降一只大手, 一下子就将她摁了下去。 刚好窗前摆放着一张乌木做的桌案, 谢晚宁就顺势滚进了桌案底下, 子车寻横挡在她面前,替她遮掩住了大部分身影。 两个人一靠近,独属于子车寻身上沉木香的味道一下子浓郁了起来。 谢晚宁抽了抽鼻子,看向子车寻的下摆。 他的靴子上是银线绣制的麒麟,绣娘手艺超群, 麒麟栩栩如生, 面容威猛, 怒瞪一双铜铃眼。 在往上,则是子车寻暗红色水纹长袍的下摆。 今天他系了一条玄色镶嵌金边的腰带,带子上缀着香囊、香包并两块玉佩,长长短短压在下摆上,显得身姿挺拔如青松,气质不凡,清贵盎然。 这小侯爷的仪态倒真真是不错。 谢晚宁暗想。 若是再等些许年月,经过时间的洗礼和打磨,到时候的子车寻,怕是会比今天更像一个泾川侯爷。 谢晚宁正想着,头顶上已经响起了喻殊白的声音。 “小侯爷?”喻殊白微微挑了一下眉毛,浅淡的狐狸眼中流露出几分探究:“忽然跳窗,意欲何为?” 子车寻转了转脚踝,环臂抱胸,表情自然:“跳窗自然是为了抓人。” 说着,他转身,想将朱厌直接押过来。 但是子车寻才动,谢晚宁还以为他故意要将自己暴露在外,连忙一个虎扑上前,死死抱住了子车寻的脚踝。 结果因为她动作太大,差点牵扯到肩膀上的伤口,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又因为喻殊白站在窗后,不敢出声,只好疼的龇牙咧嘴。 而子车寻动作一卡,差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稳住身形之后忍不住磨了磨牙。 谢晚宁! 喻殊白见子车寻动作一滞,微微眯起一双狐狸眼:“小侯爷?” “想必是青玉观时留下的旧伤发作。”子车寻面色不改地撒谎:“因此有些晃了,无碍。” 说着,他脚上一动,本想一脚踢开谢晚宁的手腕,但是他目光不着痕迹地瞥过谢晚宁的肩膀,最终脚下卸力,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谢晚宁小腿。 谢晚宁不放手。 子车寻翻了个白眼,又是一脚。 谢晚宁半是狐疑,半是踌躇地松了松。 子车寻拔腿就走,一把抓住朱厌的胳膊,将这个异瞳小王子带到了窗前。 喻殊白的视线终于落在了朱厌身上,眼底一片冰冷:“京都中蛊百姓多达千人,解除蛊虫乃是当务之急,小王子你不该跑。” 朱厌面上露出一个无辜的笑:“是吗?只是你们大金朝的百姓,关我什么事儿?若不是上回比试,我正好栽在了你的手里,这趟我也不必来。” “是吗。”喻殊白冷淡地笑了一下:“那就希望小王子你不要再输第二次。” 说着,他侧过脸,语气平淡地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车马就在门外,请小王子快些。” 朱厌耸耸肩,自个儿推开房门离开了。 喻殊白瞥了子车寻一眼,子车寻环臂抱胸,一派悠闲自在的模样。见此,喻殊白略微挑了一下眉峰,视线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窗台下的书桌,结果在书桌之外,看见了一片格外熟悉的红色衣角。 这衣服是他亲手给谢晚宁采买的衣料…… 喻殊白抿了一下唇瓣,看着书桌,睫毛微微颤了一下,才说道:“既然已经找到小王子,喻某便告辞了,也请小侯爷尽早回澜沧。” 说完,他顿了一下,朝着虚空说道:“另外还有一句,既然身上有伤,就不要到处跑比较好。” 说完,喻殊白便离开了。 谢晚宁趴在书桌下面,眼睛眨了眨,有些疑惑喻殊白忽然说这句话,听上去好似在对她说一样。 然而谢晚宁觉得自己藏的挺好,半点关窍也没暴露。 这时,在书桌前面,谢晚宁眼前,子车寻的衣摆晃了一晃,离桌案远了一点,让谢晚宁爬出来。 谢晚宁便没有多想,立马爬了出来。 “嘶,可憋死我了。”谢晚宁嘟囔着抱怨道:“最近我霉运旺盛,走哪儿都碰正主,可该去庙里上柱香。” “谢夫子还有这儿抱怨劲儿,可见伤的还不重。”子车寻不冷不热地刺了她一句,看也不看她,冷淡地说道:“若是真觉得身上不爽快,还是尽早回澜沧书院躺着比较好,你说对吧,谢夫子?” “啊,对是对。”谢晚宁愣了一下,有些犹豫地问:“不过我现在就回澜沧么?” 没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了吗? 子车寻闻言,脚步一顿,猛得扭过头来看她,笑容越发冷淡了:“怎么?谢夫子在这香雪楼里还没玩够?还想叫哪位红粉佳人作陪啊?” 谢晚宁赶紧摇摇头,但又忍不住皱起眉头。 她根本就不是来玩的呀! “欸,小侯爷,你误会我了!” “最好是误会。” 子车寻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但在彻底走远之前,子车寻顿了一下,语气不耐地又丢下一句:“门外护城军未散,若你不想被喻殊白发现,就再等半炷香的时间。” 谢晚宁缓慢地眨眨眼,反应过来之后不由一笑,连连点头:“都听小侯爷的。” 她答应的又快又迅速,脸上的笑热烈又真诚,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里面含着轻快的笑意,莫名的撩人。 子车寻一顿,原本已经走出房间一丈远的步子又调转了回来。 谢晚宁愣了一愣,还以为子车寻又有什么嘱咐,语气诚恳地问:“小侯爷还有什么吩咐?” 谁知子车寻在怀中掏了掏,掏出一只塞着红色塞子的白瓷瓶,啪一下放在离他最近的桌上。 “这是泾川的紫云金疮药。”子车寻也不看谢晚宁,语气不耐烦道:“早中晚各三次外敷,不能沾水,不能喝酒,连续三日,肩上的伤愈合起来便不会留疤,听见了没有?” 谢晚宁略微惊奇,她拿起那小瓷瓶,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想想子车寻早上的狠话,忍不住憋笑着问:“小侯爷不是不想把这药给我么?” 子车寻闻言,霎时抬起一双漂亮凤眸瞪了她一眼,怒气冲冲:“送人不行,还不兴本侯喂狗?!” 言罢,子车寻啪一下摔开房门,大步几下走了出去。 他猛走了一段距离,心里冒火,猛踹了几脚墙壁,又不解气,回头去看,谢晚宁偷偷探出头来,对他做了个笑嘻嘻的鬼脸。 子车寻顿时磨牙。 下次就算谢晚宁疼死,他也不给她送药了! 天色逐渐晚了下来,夜晚的春风格外的柔,吹的湖畔的柳枝摇曳荡漾,柳尖儿轻扫湖面,惹得涟漪阵阵,鱼水相欢。 华丽的湖上楼阁中,居简行还是一身玄色长袍,坐在石桌旁,手持着奏折,细细浏览。 宫灯映出昏黄的灯火,微微照亮他的侧脸,线条流畅,嘴唇紧抿,鼻梁高挺,一双点漆般的眸子像一片掀不起任何涟漪的深潭,只有孤独与冷寂。 “喻殊白那边怎么样了?” 居简行又翻过一页奏折,声音有些低沉。 “已经带着朱厌去了典狱司。”辞也抱着弯刀坐在水榭栏杆上,一边用软布小心翼翼地擦拭,一边回答居简行的话。 闻言,居简行翻阅奏折的手顿了一下:“几千名蛊人,今夜怕是有的要忙。” 说完,他将奏折随意地往石桌上一掷,绣着金色五爪蟒的玄色衣袖在宫灯下,宛如夜色下的护城河河水,潺潺流动。 “从青玉观里带回来的几个人审的怎么样了?”居简行的手指放在石桌上,不轻不重地敲打着。 辞也眨了眨碧绿色的眸子,道:“已经招了。” 在典狱司的大刑伺候之下,紫薇舍人几乎是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吐了出来。 其实紫薇舍人只不过是一个倒时运的赌徒,多赌多输,最后输红了眼睛,一时气血上头,压上自己一只右手想要翻盘,但是最后惨败。 赌坊的人依照赌约要砍他一只手的时候,是一个名叫“叶准”的男人出面保下了他。 这个叶准来历不明,长相普通,身材瘦弱,紫薇舍人与他并不相识。但叶准在保下紫薇舍人之后,不仅给紫薇舍人还债,还给了紫薇舍人一袋银子,放他再去赌。 紫薇舍人也害怕有诈,但是最后实在受不了赌钱的诱惑,还是拿着银子去了,但最后又输了个精光,差点连裤子也当掉了。 走投无路之下,紫薇舍人只好又去找叶准,叶准竟然也应允。 这么一来二去,紫薇舍人赌瘾越来越大,到最后欠的已经快还不清了。 这时候,叶准告诉他,如果他还想继续赌钱,就要帮他一个忙。事成之后,一千两黄金如数奉上。 紫薇舍人自然眼热,一口答应下来。 随后叶准就告诉紫薇舍人,他在京都郊外的青玉山山脚下,买下了一座道观,让紫薇舍人抛弃过往姓名,以“紫薇舍人”为化名,去这个道观里面当观主,为期半载。 在此期间,紫薇舍人一切要以叶准马首是瞻,不许多说,也不许多做。 于是紫薇舍人就靠着叶准在幕后帮忙,渐渐地把这“博学广济”的名声传了出去。此后不久,叶准又拿来一个瓷瓶,让紫薇舍人将这些东西混进青玉观的水井之中,给来上香的香客们喝下。 当然,紫薇舍人刚开始并不知道这是些什么东西。直到后来,看见叶准亲手将蛊虫喂给普通百姓,看见蛊虫在百姓的身体上飞快的吸血长大,他才明白原来自己给叶准做的是过命的买卖。 后来青玉观的名声在叶准的操作下越传越广,紫薇舍人每天都要应付许多香客,他本就是市井流氓出身,每天装腔作势,再加上赌瘾发作,一时间没忍住,就偷偷溜去长兴赌坊赌了票大的,将叶准给他的银子花了个精光不说,还倒欠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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