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小小的印章,材质看起来是用白玉做的,雕刻成了很普通的长方形。尾部的地方,被雕刻它的人缀了一条景泰蓝色的流苏。而在印章的头部,还有一点残存的朱砂印记。看样子这个私印是很受主人喜爱的,一直在用,不然也不会在被江水冲刷那么多年以后,头部依旧留有朱砂。 想着,谢晚宁将印章从盒子里扣了出来,拿在手上,翻过来细看。 本以为这印章上刻着的是她父亲的名字,但是翻过来一看,谢晚宁却发现印章上面刻着的,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金戈来客?” 谢晚宁一字一顿地将印章上的名字念了出来,满腹疑惑地想,这个名字,听起来不似文人,倒像是个武人。
第83章 想打邵暮蘅很久了 ◇ ◎把你眼睛打青,看你还怎么对谢晚宁撒娇◎ 又一阵冷风刮过, 让谢晚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收好了印章,扒拉一下紧贴在自己身体上的湿衣服,随后趁着红楼门前人流不大的时候, 溜了出去。 湿衣服穿在身上肯定过于招眼, 谢晚宁又担心去马车里换衣服,会被喻殊白他们一眼看出端倪。 毕竟她身边的这几个人都是人精。 思来想去, 谢晚宁还是选择去找了朱桢。 毕竟朱桢对她知道的不多,而且短短的一个照面, 谢晚宁已经知道这个孩子是个不会给自己招惹麻烦的人,不触动他利益的东西,朱桢一般没兴趣去了解。 于是,在简单地检查过自己的伪装之后,谢晚宁这才一路躲躲藏藏的,往王府那边去了。 王府内,朱晨曦与朱桢都换上了华服。 朱晨曦长吁短叹道:“本来想趁着夜色逃出夜郎, 没想到他们盯我们盯的那么紧。” 说着,他像是做贼似地四处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对朱桢说道:“小宝儿, 你说外面的流言该不会是真的吧?摄政王真的想另立新帝?把你推上去?” 朱桢闻言, 神色一凛, 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朱晨曦,而是用狠戾的眼神看向四周的仆人,道:“今日我父王的话谁敢往外多说一句,你们是知晓王府的手段的?” 仆人们被吓的一缩,连忙跪下来表忠心:“是, 世子殿下。” 虽然朱桢年纪甚小, 但已经在人前展露些许锋芒智慧, 特别是王府中的人,对朱桢的害怕甚至远胜过朱晨曦这个正经的王爷。 “下去吧。”朱桢摆了摆手。 等到仆人尽数消失之后,他才板着脸看向朱晨曦,道:“父王说话应当谨慎才是。” 朱晨曦也有些讪讪,但他天生就是酒囊饭袋,脑子里甚少考虑美人与酒之外的大事。但是他也知道他这个儿子天生聪慧,因此即便自己想不通,倒也学会了听话。 因此,朱晨曦连连点头道:“都是父王的错,父王下次一定注意。” 他做了一番保证,又还是忍不住心里那点好奇心,依旧接着之前的问道:“小宝儿,你说摄政王是不是真的看中你了?” 朱桢抿了抿唇,稚嫩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冷意,道:“父王,此事未必是完全的好事。咱们这位皇帝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光从他暗中派杀手刺杀我们就可以看出来了。咱们还能不能活着到京都,还不能确定呢。” “可是摄政王不是派人来接咱们了吗。”朱晨曦还是满怀希望的,说道:“指不定这些人都是摄政王派来的精锐,可以一路护送着我们呢?” 朱桢听他这样说,想起了在破庙里见到的谢晚宁等人。 他暗想,这群人虽然的的确确是摄政王派来的,但各怀心思。 这心思是好是坏,对他来说是可以利用,还是不可琢磨,也都是一个未知数。 正想着,朱晨曦又乐乐地说道:“不过小宝儿,就算你当不成皇帝也没什么。你留在夜郎当个世子也不错,我又只有你一个儿子,将来这个王位肯定也是你继承。届时天高皇帝远,你任逍遥。当皇帝跟当王爷,不也没什么区别了。” 朱桢面露无奈,他看着自己这个傻乐的爹,嘴唇抿了又抿,到底是没把真相说出来。 实际上,他们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力,就算他们两个放弃听从摄政王的旨令进京都,以朱敏仪的性格也不太会放过他们。顶多在他们方其进京都的这段时间里,刺客会消停一下,然后再选个没人注意的时候,一杯毒酒送他们上西天。 可以说,当居简行选定他们的时候,他们面前就只剩下了这么一条路可以走了。 要么在目前,他们坚定地站在居简行这边,等居简行把他扶持上了王位,收不收权什么的另说。 要么他们就干脆自我了断。 总之,没有第二条安逸享乐的路给他们走了。 但是朱桢面对着自家傻乐的老爹,还是不忍心戳破他的美梦,只道:“孩儿都听父王的。” 朱桢从房间里退出来,疲惫地捏了捏眉心,随后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正拐过一条抄手游廊,耳边就响起了一道颇为熟悉的嗓音:“世子殿下?世子殿下?” 朱桢顿了一顿,侧眸看过去。 只见假山后面站着个湿漉漉的人影,发丝散下来,红黑裙裾,若是猛一打眼不注意,还以为飘来了只野鬼。 但是朱桢冷静了一下,问:“是之前在破庙里面遇见的公子吗?” 谢晚宁蹑手蹑脚地走出来,讪笑道:“正是。” 朱桢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言辞有些斟酌:“公子你......何故如此?” 谢晚宁心虚地咳嗽了两下,然后抛出了一个听起来找不出什么漏洞的说辞。 “我被派来在王府附近踩点,结果半路撞见了一个人在王府外鬼鬼祟祟的,我就想跟上去看看,结果对方一看见我跟着他就跑,我就上去抓。结果在打斗之间没注意方向,来到了一处江边,我俩双双摔入了江中。等我浮出水面的时候,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江边?”朱桢口中喃喃了一句,面色未见松动,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谢晚宁不由腹诽,与聪明人说话就是格外的费劲。 正当谢晚宁还想说些什么,朱桢回复她道:“既然如此,还请公子这边来。” 随后由朱桢带路,给谢晚宁找了个房间。随后朱桢又派人取了一些她穿的下的衣服给她,经过一番打扮之后,谢晚宁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朱桢就站在走廊里,背对着她。 听见谢晚宁的动静,朱桢道:“公子你来的正好。” 谢晚宁想起朱桢曾说要带她去见一个人,便问道:“就是现在去见么?” 朱桢点头。 但随后又补了一句:“他身份略微敏感,还请公子穿上这个。” 说着,他转过身来,将手上的东西交给谢晚宁。 谢晚宁低头一看,发现是一件夜行衣。 这一瞬间,谢晚宁对朱桢口中说的那人更加好奇了。 随后,她将夜行衣穿在身上,跟着朱桢走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天边的残阳被黑夜吞没了最后一丝光彩,蜿蜒曲折的石子路也被隐没在了夜幕之中。偶尔有月华倾泻,照亮路边的景物。但大多都是些野花野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 两个人走了一段时间之后,本来谢晚宁就要跟着朱桢出府了。 但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府内响起了几个丫鬟仆人的叫声,是在呼喊朱桢:“殿下?世子殿下?” 朱桢微微蹙眉。 谢晚宁想到,也许是院长他们去县衙那边盖好了公章,前来摆放王府了。 想着,谢晚宁说道:“世子先去,我在墙外等候世子。” 朱桢只好点头,又转身进了府内。 另一边,谢晚宁的猜想果然没错,喻殊白、子车寻和邵暮蘅三个人前来拜访王府。 几个人都是会演会装的,在看见朱晨曦的时候,双方都装作很惊讶的样子,直呼这真是缘分天注定,实在是太巧了。 然后朱晨曦忙着请喻殊白几人上座。 喻殊白落座之后,视线在大堂里环视了一周,但没有发现谢晚宁的影子,或者她留下来的标记,一时间长眉微挑,看向了邵暮蘅。 邵暮蘅在谢晚宁面前始终坚持着君子风范,这回谢晚宁离开,他也确实没派人跟踪,因此也不知道谢晚宁去了何处。 双方对上了视线后,没从对方的脸色上看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又颇为嫌弃地移开了视线。 这边,朱晨曦让人给三人看茶,又连忙派人去请朱桢过来,然后就笑呵呵地跟几人谈话。 三个人心思都不在朱晨曦身上,各自敷衍着聊了几句,随后就有侍女端着茶盘走了过来给几人上茶。 这时,喻殊白与子车寻都敏锐地注意到,这个侍女的视线在邵暮蘅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邵暮蘅抬起眼眸瞥了她一眼,又风轻云淡地移开了视线,像是很认真地在听朱晨曦说话一样。 喻殊白与子车寻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后二人看了看手上还冒着热气的茶盏,颇有默契地将它放在了手边的茶桌上。 指不定邵暮蘅在这茶里做了些什么手脚,暂时喝不得。 但是朱晨曦对此一无所知,他端着茶,十分起劲地对三人介绍道:“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茶,名叫岁寒三友,入口清润如霜,还请院长、小侯爷还有邵公子品尝品尝。” 喻殊白与子车寻都对他打着哈哈,笑着端起茶盏在面前过了一下。 子车寻对茶这一道没什么研究,闻完了茶香之后,下一步便不知道该如何搪塞。但喻殊白从小在内院里养着,哪种名品没有经过他的手。 于是堪堪将茶盏放下来,喻殊白就开口与朱晨曦谈论起岁寒三友的茶香与茶色来。 子车寻心道还是喻殊白这人会忽悠,随即心安理得地放下了茶盏,开始盯着邵暮蘅,以防他出手。 邵暮蘅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在子车寻的视线下,简单地用茶盖刮了刮沫子,轻轻地呷了一口,当着子车寻的面,吞咽了下去。 子车寻略微挑了一下眉头。 转过头看,朱晨曦原本也想抬起茶盏喝几口,但是他一有这种动作,喻殊白就抛出一个浅显易懂的问题出去问他,朱晨曦一时想不出来,抓着茶盏的手就又放了下来。 子车寻看着,倒是承认喻殊白这方面有几分聪明。 没多时,有侍女走进来,温声细语地说已经找到了朱桢,朱桢换了衣服之后马上就来见客。 话音落下后不久,朱桢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概是为了见客方便,朱桢穿了件镂金错彩的袍子,细软乌黑的发丝被尽数梳起来,用丝带系在后面,眉眼清贵冷淡,对着朱晨曦行礼:“孩儿见过父王。” 朱晨曦对他摆了摆手,道:“来,见过喻院长,小侯爷和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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