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桢的早熟喻殊白和子车寻是早就知道了的,当时只有邵暮蘅还在昏迷当中,因此错过了听见朱桢自爆的一幕。 于是,在朱桢行礼时,喻殊白与子车寻都没把朱桢当小孩子看待,只有邵暮蘅看着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还拿了一包果脯给他。 朱晨曦看见这东西,正要说他家儿子七八岁的时候就不吃甜食了,理由是甜食与温柔乡一样会腐蚀人心。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见朱桢一脸欣喜地收下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瞳弯弯的,里面盛满了喜悦,就好似一个小孩子得到了什么很心仪的玩具。 朱晨曦顿时一头雾水。 喻殊白的视线在邵暮蘅与朱桢之间来回了两趟,意识到朱桢可能想阴邵暮蘅一把,嘴角不由挑起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但为了不被邵暮蘅发觉,他还颇为掩饰地抬起袖子遮住了下半张脸。 子车寻倒是挑了挑眉,暗想,原来不止京都人才这么多心眼,他们大金朝的人都是一副弯弯绕绕的肠子。 这个朱桢长大了,恐怕又是一个祸害。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朱桢身上。 朱桢装完了天真无邪的孩童,对邵暮蘅拱手告辞。 就在这时,朱晨曦所坐的方向突兀地传来了一声瓷器落地的碎裂声。 紧接着,就是□□重重衰落在地面的声音。 众人猛得回头,只见朱晨曦一个倒头栽倒在了地面上,人事不省,桌面上的茶盏被打翻,茶水泼了一地。 原来方才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朱桢身上,喻殊白没有再顾朱晨曦,结果朱晨曦自己觉得说话说到口干舌燥,没忍住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水。 两三口茶水下肚,人就倒在了地上。 全程都静默了一瞬间,被这个意外打的有些措手不及。 邵暮蘅甚至颇为惊讶地挑了一下眉头,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了喻殊白,眼眸里闪烁着思索。 这时,周边的下人率先发出了一声尖叫,大叫了一声:“刺客!有刺客!快来人啊!保护王爷和小世子!” 子车寻率先站起来,一把抓住了朱桢的手臂,把他带离了邵暮蘅身边,然后将人推给了一个跑过来的侍女:“看好你们家小世子。” 说完,子车寻就急匆匆地想要去大厅外查看情况。 侍女瑟瑟发抖地想抱起朱桢离开,但转头又被朱桢按住。 朱桢稚嫩的面容此刻满是镇静,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刺客会伤害到自己,声音不急不缓道:“先让人带着父王去书房,再找几个忠实能干的侍卫整个王府,不许人出去,也不许人进来。等这些人什么时候打完了,什么时候再开府门,听见没有?” 侍女满眼疑惑,但面对朱桢,她并不敢多问,只连声答应道:“是、是……” 她刚刚答应完,外面就有一群带刀侍卫涌了过来,要带着朱晨曦和朱桢离开。 但与此同时,大厅外却忽然响起了一针嘈杂的声音,像是有很多人同时朝这边冲过来。 众人,包括子车寻、喻殊白和朱桢,都齐齐往大厅外看过去。 果然,十几个黑衣人蒙着面孔蹿到大厅,直冲着朱晨曦与朱桢而去。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程度,喻殊白与子车寻必须考虑朱桢的安全,于是又不得不从大厅外退了回来,打算拥到朱桢身边。 邵暮蘅眼眸中交错着思索与惊讶的情绪,但他没有多说,也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被一群带刀侍卫簇拥着,匆匆避走,进了后堂。 只是在经过喻殊白的一瞬间,喻殊白一把拉住了邵暮蘅的胳膊。 邵暮蘅下意识地抬眸看他,喻殊白眼眸很冷,语气不善道:“邵公子,你未免也太着急了一点。” 闻言,邵暮蘅眼底的惊讶意味更浓,他思考了一瞬间,什么都没透露,只是笑了笑,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正遇时机罢了。” 喻殊白瞥了他一眼,随即松开了攥住邵暮蘅胳膊的手,对他身边的侍卫吩咐道:“好好看着邵公子,一定要保护他的安全。” 所谓好好保护,其实就是让人好好的看着邵暮蘅。 邵暮蘅意会了喻殊白的意思,他面上笑容加深,但依旧是温温柔柔的,比起方才故意装出来的害怕自然了不少,道:“喻院长也多加保重,在下看这些刺客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人,这一批得不了手,难保没有下一批。” 喻殊白奇怪地挑了一下眉头。 但邵暮蘅没等到喻殊白回话,就被侍卫护着匆匆走远了。 喻殊白也没再管他,重新收回视线,与子车寻对视道:“小侯爷,看你的了。” 子车寻翻了个白眼,转了转手腕,嗤笑道:“这还用得着你说?” 言罢,子车寻干净利落地往前一跳,立即挑入人堆之中,与这群黑衣人打了起来。月光下,他袖子上用银线绣着的麒麟显得更加威武,一举一动,莫不如当世豪杰。 喻殊白不担心子车寻的安危,说什么也是小侯爷,武功水准都是一流的。 于是他更多的将视线投向了邵暮蘅离去的方向,眼眸微眯。 而子车寻这边一边打斗着,一边心中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对劲。 他觉得这些刺客下手不狠,不像是来刺杀的更像是是来试探他们的武功的。 这样想着,子车寻手下试探性地用力一拍,正好拍中一个刺客的胸膛。 那刺客根本没对子车寻做太多的防备,被拍中胸膛之后,刺客立即发出了一声夸张的尖叫,差点被子车寻一巴掌打飞出去。 其他的刺客见状立即飞身上去把他接住了,但随后都不敢再靠近子车寻,双方一时间陷入了对峙。 子车寻丝毫不惧,但过了会儿,他发现双方对峙着对峙着,这群刺客就默默移到了院子里,有的刺客甚至迫不及待地转过了身,一看就知道他是想逃。 他冷哼道:“来了还想走?站住!” 话音落下,从另外一个方向也响起一道男声,听起来慢条斯理的,只不过声音做过处理,听不出音色:“确实,院子里的人今天都别想走。” 喻殊白与子车寻同时看过去,只见高墙之上,站着一个黑衣人。 宽大的黑衣袍子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了里面,只露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喻殊白挑了一下眉头,子车寻则是翻了一个白眼。 这个蒙面人不用说,肯定是邵暮蘅。 就这短短的一段时间,他还跑过去换个装。但这些也只能骗得了别人,骗不了他们。 子车寻不想理他,眼眸微微往下一沉,反刺了一句,道:“谁走不了还不一定呢。” 喻殊白笑容在月光下也显得格外凉薄。 黑衣人的面容隐藏在黑色的帽檐后面,话音落下,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是院子中的众人见他抬起手,随意地摆了一下,声音压的很低,但裹挟着满满的寒气:“来人,杀。” 话音落下,这数十道黑影纷纷往院中一跳,如同细长的箭影一般,射了出去,目标正是院子中的所有人。 子车寻嗤笑了一声,眼眸中放出的湛湛寒光,与在面对谢晚宁的冲动截然不同。 他转了转自己的手腕,纵起轻功往上一跳,与月华倾泻当中,一拳撞上了迎面冲来的一道黑影。 只听得“轰!”的一声,黑影被子车寻狠狠锤进了地面,猛得吐出了一口鲜血。 但子车寻连半分眼神都不屑于赏给他,他只是将目光紧紧盯在墙头上的那个黑衣人身上,刚刚揍过人的拳头又开始痒痒了。 邵暮蘅...... 子车寻心里想,让你天天在谢晚宁面前装秀气,阴阳怪气地膈应本侯。等本侯今天晚上锤青你两只眼睛,看你还怎么向谢晚宁哭!
第84章 为妻愿受蛊虫啃噬 ◇ ◎苦厄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死去的未婚妻◎ 另一边, 朱桢跟着一群侍卫出了大厅。之前听从朱桢吩咐的侍女已经带着朱晨曦去了书房,朱桢没有动,只是眯了眯眼睛, 然后转身带着两个心腹侍从朝相反的方向去了。 心腹侍从见朱桢如此, 不由问道:“世子殿下为何不随老王爷一同去书房?书房里有密道,可以直接通向王府之外, 正好可以避过这场祸事。” 朱桢冷笑道:“避?我为何要避?这样一出‘引蛇出洞’的好戏,难道不值得我留下来多看看么?” 那侍从一愣, 问:“引蛇出洞?” 另一个侍从思索片刻,不由接了一句:“世子殿下的意思是,今天来的刺客,是殿下您自己安排的?” 朱桢没接话,只是转动了一下自己大拇指上套着的白玉扳指,漫不经心地说:“将府内的精锐都派出去,传令给他们, 凡是今夜在院内的陌生男子,一律格杀。” 两个心腹侍从不由对视了一眼,随即拱手道:“是!” 随即两个人在朱桢的示意下都离开了。 朱桢亲眼看着两个走之后, 才一个人来到了一处花园, 花园中心有个乘凉的四角凉亭, 凉亭的左边是一处占地颇大的假山。 眼看着四周没什么人,朱桢这才隐入了假山之中。 进入假山之后,他又不知道在哪儿按了一下机关,假山深处的一块板子翘了起来,露出了一条黑不见底的甬道。 朱桢走到甬道口附近, 将眼睛一闭, 没有丝毫犹豫地跳了下来。 另一边, 谢晚宁已经在王府外面等候多时了,但是一直没有看见朱桢的影子。 她有些迟疑,要不要进去看看,这时,朱桢从甬道里出来,从假山内转了出来,喊了一声:“公子,走吧。” 谢晚宁松了口气,连忙走上前去跟在朱桢身后,以免有人跟踪朱桢。 但是这时,平静的夜色之中,忽然隐隐传来的一些打斗的声音。伴随着若有若无的惨叫声,但距离隔得太远,谢晚宁有些听不真切。 与此同时的内院里,子车寻一拳砸飞一个拦上来的黑影,俊美逼人的眉眼在月光之下显得更加耀眼,他冷笑着甩了甩手腕,道:“今天揍不到你,本侯去了子车的姓儿。” 言罢,他再度翻身而上,直直地冲着墙头上站立的黑影而去。 旁边的黑影们已经被子车寻打的气喘吁吁了,但转头看见子车寻如此精力充沛地继续冲锋,又不敢不拦,气急败坏地骂道:“这个子车寻跟苦厄到底结了些什么仇?他一门心思的就想揍他?” “妈的,管苦厄跟子车寻结的是什么仇,先拦下来再说!” 两个人飞身而上,但下一秒又被子车寻给锤了回来,惨叫连连。 喻殊白甚至都不用亲自动手,他甩了甩手上的软剑,眯着眼睛看向至始至终站在墙头上一动不动的人影,眼眸里忽然划过一丝了悟,连忙调转了身影朝内院之外走去。 而谢晚宁这边又听到了两声凄惨无比的惨叫,还伴随着□□种种摔落在地面上的声音,似乎被揍的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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