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嫔视子如命,立志要让大皇子成为太子,虽然她对大皇子教导甚严,但她也隐隐担心,宫中这么多嫔妃有孕,皇子只会越来越多,想让大皇子当太子,不免就多了更多的不确定性。 若是等到那些皇子长大,再设计除去,只怕已经成了势,不好下手。 朱嫔想来想去,为了自己儿子的前程,还是应该冒险行事,不过,碍于前车之鉴,这一次,她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让祸事牵连自己才行。 这日一早,长春宫中很是热闹,因着天气晴好,安嫔,刘美人,郑宝林都来给皇后请安。三人落座后,众人表面上,自然是关心问候,实际上,心中各有苦涩。 皇后微微笑道:“今日倒是热闹,你们三人都来了。瞧着安嫔的肚子大了不少,若是能为皇上添一位小皇子,皇上必定喜悦。” 安嫔站起身,略微福了福身子,笑道:“天意眷顾,也是嫔妾之福。前些日子,嫔妾身体不适,一直在宫中休养,如今好些,特意来向皇后请安。宫中姐妹好久不见,嫔妾想念的紧。” 安嫔说完这句话,转头看向了谢瑶,语气带了一抹讽刺:“听说婉嫔颇得圣宠,入宫也有半年了吧,怎么还不见你有动静?” 谢瑶没想到,许久不见安嫔,这次见面,安嫔说出的话,还是这么让她不喜。 不过,没等谢瑶说话,皇后却开口解围道:“有无身孕,也看天意,也看时机,若是有福之人,自然不在意早晚。” 淑妃轻咳一声,缓缓开口道:“皇后娘娘好偏心,安嫔和刘美人,皇后娘娘便派人照顾的周到,怎么郑宝林有孕,皇后娘娘便置之不理呢?” 皇后面色微变,她没想到,淑妃竟会当众指责她的不是,当下便不悦道:“淑妃这话便是没道理了。宫中嫔妃,本宫都会多加照拂,日前,本宫已经吩咐太医,好生照料郑宝林,若有什么需要,随时向本宫禀报,何来的置之不理一说呢?” “再者,本宫已经挑了许多珍品,让纤兰整理了,打算请安结束就让纤兰送去给郑宝林。淑妃尚未弄清状况,倒是急着来向本宫兴师问罪了。” 淑妃本意就是希望皇后送东西给郑宝林,见皇后这般说了,便微微笑道:“嫔妾一时口快,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懒得再看淑妃一眼,淡淡笑道:“说起来,也真是天意眷顾,数月之间,接连三位嫔妃有孕,真是我大周之福。” “婉嫔,祥嫔,还有苏宝林,你三人这些日子,颇有恩宠,也要抓紧,若是能早日有孕,想必皇上更加高兴。只有你们为皇家开枝散叶,才能保证,这大周的基业,代代有人,永世不衰。” 旁人听这话还不觉得有些什么,朱嫔却是指甲掐进手心,如果真如皇后所言,婉嫔和祥嫔也怀孕了,那么,她的大皇子就难有胜算了。 毕竟,论得宠,论家世,论名份,她如今都是比不过这二人的。 皇后又闲话几句,请安便散了,谢瑶和赵棠同路而行,只是刚走过九曲长廊,就见前面站着一人,似是特意在等她们。 谢瑶定睛一看,倒也毫不意外,又是安嫔。 这个场景,她有些熟悉,只是今非昔比,她如今已是嫔位,又有封号,就算安嫔想要为难她,也不能了。 谢瑶故意视而不见,直直的往前走,安嫔冷声道:“婉嫔眼里没人了吗?好歹本宫也曾和你同住一宫,总有几分情分在,你迁了宫,便这般看不上本宫了?从本宫跟前过去,竟连声招呼也不打。” 谢瑶转过头,神色淡然,语气不卑不亢:“安嫔此言差矣,后宫之中,等级分明。如今本宫是有封号的嫔位,而你,是无封号的嫔位。向来只有低位拜见高位,本宫倒是没听说,还有高位纡尊降贵,要上赶着和低位说话的道理。” 安嫔被呛了一句,脸色微变,忍不住道:“你得意什么,就算你比我略高一等,也不过是暂时的。等本宫生下皇子,晋了位份,你还不是要乖乖的向本宫行礼。” 谢瑶轻笑一声,似是无所谓:“等到那时,本宫自然会遵守宫规,只是,安嫔就这般自信,生子便能晋位吗?” 安嫔扬了扬眉,得意笑道:“这是自然,本宫怀的,可是皇上登基后,第一个皇子。” 赵棠有些忍不住,出言讽刺道:“安嫔,你盼着生个皇子,可是天意难定,也有可能是个公主啊。” 安嫔瞪了赵棠一眼,脸色变了变,却是不屑道:“哪怕是公主,也是好的。不像有些人,承宠数月,却连个公主都怀不上。本宫听说,婉嫔似乎迫不及待,日日都喝坐胎药,只是长久不见动静,想来也是太医医术不精,要不要本宫为你举荐太医,进行调理呢?” 谢瑶见安嫔这般直言嘲讽,心有不快,正欲出声反驳,却不料,一道雄厚有力的声音传来:“若说长久不见动静,安嫔侍奉朕几年时间,不也是才有了身孕吗?” 安嫔回头一看,就见李绍神色略有不悦的看着她,连忙屈身行礼:“皇上万福金安。嫔妾方才,也是关心婉嫔,才会如此说,还望皇上不要误会,嫔妾并未有任何嘲讽之意。” 安嫔这话,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李绍轻呵一声,淡淡道:“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既然月份大了,就好生在自己宫里养胎,无事不必出来了,免得招人烦。” 安嫔神色瞬间有些绷不住,眉梢眼角,似乎都带上了一份羞耻。 她没想到,今日天气晴好,她出来请安,顺便走动走动,只是忍不住嘲讽了谢瑶几句,偏被皇上听见,还斥责了她,可真是倒霉。 她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婉嫔,压下心中的不满,勉强平静道:“皇上教训的是,嫔妾知错。” 安嫔福了福身子,便退了下去,谢瑶脸上微有喜色,有些郁闷的心情,瞬间变得开怀。 李绍走近谢瑶,语气变得宠溺许多:“阿瑶,这些日子,怎么不见你往御前送东西了?” 赵棠见状,知趣的行礼退下。 谢瑶抬起头,双眼如小鹿一般,清灵透彻,薄唇微启,语气如娇似嗔:“三郎美人在怀,哪里还会想得起嫔妾呢?” 李绍微微笑道:“你这话便是冤枉朕了,便是美人在怀,朕又何曾忘记过你?前几日,朕才去了你宫里,你就忘了?” 谢瑶轻笑一声,撒娇道:“这天下都是皇上的,嫔妾也是皇上的,皇上想要什么,随时来取,何须嫔妾巴巴的送到御前,也不知合不合皇上的心意。万一不凑巧,岂不是尴尬。” 李绍刮了下她的鼻尖,俯身,低声道:“青天白日,那样的事,朕只和你在太和殿做过,再无旁人。” 谢瑶脸色一红,小声道:“皇上这般说,嫔妾更不敢去太和殿了,就因为嫔妾在太和殿待久了些,惹来多少闲话,嫔妾可不敢了。” “好,不去太和殿,去你宫里怎么样?”李绍牵起谢瑶的手,不由分说,便带着她,直接往景和宫走去。 谢瑶对此,自然是喜闻乐见,便半推半就,由着李绍牵着她的手,招摇了一路。 等到了内殿,李绍和她相对而坐,细细看她,谢瑶面色一红,忍不住低下头,小声问道:“三郎看什么呢?” 李绍挑了挑眉,坏坏一笑:“看你这天姿玉色,是如何诱人。” 这样的话听多了,谢瑶倒也不再羞涩,反而直直看向李绍,李绍笑问:“你又看什么呢?” 谢瑶眼神灵动,声音越发的娇柔:“自然是看皇上凤表龙姿,倒让嫔妾想起一句诗,形容皇上再贴切不过。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李绍听后,却是忍不住开怀大笑,洋洋自得道:“这话倒是,朕是天子,自然世无其二。” 谢瑶咬了咬唇,低声道:“三郎好不害臊,一点也不谦虚。” 李绍凑近谢瑶耳边,语气勾起一抹坏:“不仅是郎艳独绝,别的方面,也是独绝,你又不是不知道,夜里总喊着说不要的人,是谁?” 谢瑶这次,是真的面红耳赤了,半晌都不言语,李绍见她真的羞涩了,也不再作弄她,反而神色认真起来:“不说这些了,朕前些日子,去看淑妃,你只怕心中不快吧。” 谢瑶只觉得李绍明知故问,却又不得不装作谦和大度道:“后宫嫔妃,自然都盼着皇上去呢。嫔妾又不是那等刻薄嫉妒之人,心中并未有一丝不快。” 李绍知道谢瑶说这话违心,也不深究,开口解释道:“边关战事又起,淑妃父兄在朝中得力,朕也不能太冷落了淑妃。淑妃以前一直得宠,难免心思细腻,不能容人,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谢瑶知道,李绍作为帝王,能对她推心置腹的说这些话,已经是殊为不易了。 她自然不敢拿乔,偎依在李绍怀中,低声温柔道:“只要三郎心中有嫔妾,嫔妾就什么都不怕。”
第26章 第 26 章 后宫从来就不是平静之地,不出几日,郑宝林宫中传来消息,郑宝林见红了。 事关皇嗣,众妃都不敢轻忽,便相继前来探望,谢瑶自然也不能不去,等她到的时候,妃嫔已经来了大半,只是都站在殿内,只有李绍和皇后坐在正殿的主座上。 太医从内殿走出,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说:“微臣已经竭尽全力,郑宝林失血过多,实在是难以保全胎儿。而且,郑宝林体内虚热,据微臣所见,应是误用了红花。” 淑妃率先开口道:“这怎么可能呢?像麝香、红花等物,都是伤胎利器。郑宝林怀有身孕,小心避着这些东西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误用?” 李绍眉头微皱,抬眼看向朱嫔,见朱嫔神色如常,心念一转,虽然朱嫔有前车之鉴,但是后宫中,因为妒忌,想要谋害皇嗣的人,也不止朱嫔一个。 皇后见李绍面色有些阴沉,适时开口道:“如果不是郑宝林误用,想来就是有心人故意让郑宝林用了这些东西。太医,你去看一看,郑宝林殿内布置可有不妥之处,再有,郑宝林这段时日所食所用,也要一一查明。” 此事一出,众人表面关切,有些人心中则是暗喜。朱嫔正愁找不到时机打掉这些怀孕妃嫔的胎儿,不想郑宝林竟小产了,不管是谁的手笔,她都喜闻乐见。 反观刘美人,却是一脸担忧之色,自从上次被害险些小产,她一直心有余悸,平日深居简出,饮食日用,都是慎之又慎,查验两三次才敢使用。 如今郑宝林误用红花小产,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她不免对此多了一分同情和可怜。 谢瑶表面上作出一副担忧之色,实则冷眼旁观殿内的每一个人,想要透过每个人的神色,看出一丝蛛丝马迹,只是一无所获。 毕竟,在宫中时日久了,有些人,已经能把情绪掩藏的很好,轻易不被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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