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父家主黄白和嫡长子仍在原邑,黄家二子,一从商继承家业,一入仕,算盘打得响。 皇上昨夜亲临徐府,当众成全黄家想要入仕的心思,答应封官… 只是…今日这旨意却将老子和二子调了个儿,原本打算娶了徐家女儿扎根安家京城的嫡次子黄东贞,要带着徐鸿的女儿回原邑府衙,当那个…从来没听过的…连个品级都无的户部特派监事… 在原邑家中的家主黄白,要离开了原邑大本营,将生意重心转移到京城来。千里迢迢只为了个从四品户部右侍郎的虚衔儿,还是要在亲家徐鸿手底下当差。 亲戚远来香…来日有好戏看了。 徐鸿明目张胆地公权私用替女婿求官的,皇上不但允了,还格外开恩赏了父子俩人,谁也说不出个不妥来。 这下…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臣,替小婿,谢过皇上恩典。” 徐鸿不假辞色上前,接下了圣旨谢恩。 皇上面露欣慰,谁看不得称赞一句君明臣贤的。 作者有话说: 盘一下目前后宫前朝的纽带: 皇后:父徐鸿(户部尚书,江南望族徐氏,门阀部旧林立,姻亲原邑巨贾黄家。) 仪贵妃:父青州州牧郑穷(远离京城的土皇帝,掌二十万大军)大皇子生母 德妃:父宰辅程立(寒门出身,与明家、徐家有旧) 宁妃:父礼部侍郎方鹤鸣,大公主生母 顺昭容:父御史台宋思源,先太子妃宋氏亲妹,二皇子姨母 瑜昭容:明丹姝,父先太傅明章(已故)外祖刘阎(先朝从一品大臣,寒门庶族之首),表姨母太后(骠骑将军府刘氏) 惠婉仪:父从四品凉城刺史,背靠青州,三皇子生母(夭折)
第24章 擂台 祁钰看着地下人神色各异,眼风你来我往,只是心里暗自发笑,面上端得一本正经道:“梁济,接着宣旨。” “骠骑将军刘青,现任京畿守备司令祝戎,十日后带兵十万开拔北境驻守,若遇戎狄兴兵,赐便宜行事之权。游骑将军刘立恒接任京畿守备司令一职,兼任禁军副统领,即刻赴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下首百官听明白了这旨意,却又没完全明白… 秋回春出,刘青此时出兵北境是年年常例,只是这便宜行事之权…轻飘飘几个字,那可是意味着日后在北境调兵不必过令中书,可以先斩后奏了! 还有刘立恒,怎么留在京中了呢?和祝戎职位对换,是太后欲提拔刘家?还是皇上的意思? “臣等遵旨。” □□出列接旨。 戎狄经一冬休养生息后,往往于来年开春冰雪消融后越界河袭扰大齐,烧杀抢掠。 始祖、太宗两代皇帝并非未试过以大军踏平戎狄,一举歼之,却始终不能功竟。 外因,戎狄乃游牧民族,骁勇善隐藏,若要得胜,我军的情报、界河不能结冰,口袋关隘一个都不能出问题。 更是要安抚住西面的鹤疆小国,不使腹背受敌。 北境气候恶劣,不适宜长期大规模驻军,远军交战人困马乏,对补给要求更高。 内因,江南门阀士族为自身利益不欲兴兵,军权由京中边境、西北、江南三分天下,朝上军政改革数议难行。 大齐建国至今不过四代帝王,前百年里两朝天子穷兵黩武,挫了戎狄锐气,却也令自身损耗更多。 戎狄占大漠草场,与其交战骑兵必不可少。远军作战,一万骑兵所耗军备粮草约等于六万步兵,大齐如今国力难以支持。 想拿下戎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欲兴兵于外,必先安内。 政通人和,天子令至而六部为公,方能共抗外侮。 上传下达,主将一呼而军中百应,一鼓作气,心齐则悍勇。 国库充盈,行军时粮草马匹无缺短之患,将士方无后顾之忧。 “众卿有异议?” “臣等不敢。” 佟伯庸和郑穷远在天边,建安京中这一亩三分地的军权,还是皇上说了算的。 “程立为今岁春闱正考官,翰林院和吏部协从。” 难怪,程相今日上朝,春闱这场抢人大战,门阀士族和寒门庶族,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啊! “臣等遵旨。” 三道旨意齐发,一时到让人理不出个头绪来。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梁济冷眼旁观底下交头接耳,窸窸窣窣却无人上前直言上谏。 心里嘀咕还真让皇上说对了,门阀士族看着一团和气,其实心里各自揣着小九九,无利不起早。 “臣有本奏…” 吴元铝自新皇登基后,第一次面圣,更是这辈子头一回站在京中的朝廷上说话。 东张西望看了这会子热闹,方才想起自己还有差事在身。 “青州府监察官吴元铝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臣入京上奏青州府剿匪战绩,请皇上过目。” 他将折子将给梁济,见皇上展开翻阅着… 按来前郑穷交代的,替惠婉仪的父亲——凉城刺史冯兹开口请功:“安丘山匪患流窜至凉城者众多,此次剿清悍匪多亏凉城刺史冯…” 名儿还未报上,便被皇上打断。 听上位者俨乎其然问道:“剿清何意?匪首何人?匪众何数?抄没金银武器多少?” 折子被扔回到了吴元铝跟前,近旁的程立瞟了一眼…上面写的都是百姓如何千恩万谢云云,与匪情相关只简笔带过。 吴元铝哑口无言,这…来京前郑大人并未教过啊!从前给先帝的折子也是这样写的,回回先帝爷见百姓如此歌功颂德,都高兴得很啊… 又飞快抬眼窥皇上脸色,顿时慌了神,余光瞄着右手边的徐鸿示意求情。 “皇上,青州匪患…” “郑穷入朝为官二十余载,连折子都不会写了?” 祁钰恍若未闻徐鸿的话,直接出言打断。 众人错愕…徐大人莫不是好运都给了俩闺女?怎么在御前接连碰壁? 还有皇上…今儿怎么好似明章回魂了一样难缠? 点到为止,祁钰冷言道:“让郑穷再拟份折子给朕。” “臣遵旨。” 皇上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给吴元铝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御史大夫宋思源老神在在、一声不吭,副手御史中丞季绥出列,言辞铿锵:“皇上,御史台有本奏。” “准奏。” “皇上今早下旨晋封乐女拨云为昭容,有违礼法。” 季绥腰板挺得倍儿直,大义凛然出列像是要说什么事关百姓国情的大事:“昭容正三品之位,能入皇家玉蝶,需贤德者居之,拨…瑜贵仪既无子嗣,家中父兄又无政绩,平民出身,德不配位。” 今日早朝是真精彩,下首插不上话的虾兵蟹将们脑袋转得如同拨浪鼓似的,应接不暇看着神仙斗法。 早上的旨意才过了中书,还未发出,这些人的消息倒是快… “季卿是觉得…先孝颐皇太后早年入宫,亦是德不配位了?” 祁钰扫过置身事外姿态的徐鸿,进而眼神按住欲出言反驳的刘立恒。 心平气和搬出太宗皇帝生母贤贵妃亦是平民这桩旧事,又将话茬扔了回去。 徐鸿原本并不打算插嘴,上谏天子,下察百官,是御史台的职责。季绥此时跳出来说这些,于私…可从规矩上看是无可指摘的。 听见皇上将太宗生母都搬出来了,焉知不是想替明丹姝来日铺路… 借宽袖遮掩着,手肘不声不响碰了碰身边吏部尚书。 “先孝颐皇太后虽出身贫民,可允文允武,更随太宗上过战场,断非一届乐女可比。” 吏部尚书许易行,是先孝颐皇太后的母家的孙辈,此时出面说这话倒也相宜。 方才说正事时,一个个缩头藏脑,都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似的。提起后宫,又头头是道,满嘴的礼法德行… 三道圣旨都顺顺当当推了下去,祁钰此时心情好得很,与这些老匹夫打嘴仗也乐在其中。 正襟危坐累了便靠在龙椅上,挑眉漫不经心问道:“爱卿此言,是想让朕如今也效仿太宗,御驾亲征?” “戎狄小患便劳动皇上亲证,便是臣等武将无能!” 刘青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给皇上敲起了边鼓。 什…什么?许易行竟让皇上问得怔住了,连说不敢便退了回去。 这都什么跟什么!谁说北境打仗的事了?顾左右而言他,皇上这不是胡搅蛮缠么… “皇上…” “朕问季卿,世、农、工、商,朕之爱妃身在何处啊?” 祁钰先声夺人,堵住季绥的嘴。 “拨云虽是良家子,可出身百戏班以唱戏为生,自然是工。” 季绥心里门儿清,所谓四民,读书、种田、做工、经商,得意洋洋揪着她伶人的身份不放。 “既如此,依爱卿所言,当朝尚书的嫡女更不该纡尊降贵嫁与商贾之家了?” 见他语塞,祁钰把玩着手上的扳指,饶有兴致问道:“若朕弃瑜昭容不用,那徐黄两家也和离得?” “臣…不是这个意思…” 季绥瞥了一眼徐鸿,面若菜色,方才还端着舌战群儒的姿态,这会儿反倒支支吾吾起来。 原邑黄家从商,可是巨贾如何能与寻常商贾相提并论?偏偏皇上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爱卿何意?” 皇上笑呵呵,瞧着温良恭俭的好脾气模样,嘲讽臣下可是半点不留情:“还是说季卿凭空添出一条礼法来,天子不得纳庶人为妃?” “呵呵…瑜昭容是太后选中的人,岂会有错。” 眼见火候熬得差不多了,程立出来打圆场,绝口不提拨云身世背景,将事情都推给在寿康宫闭门不出的太后。 “季大人想是替皇上操心,关心则乱…” ...... 长乐宫里,皇后看着许嬷嬷从内侍省拿回来的供词,陷入沉思… 前几日明丹姝交给她的供词,指明了是顺昭容指使宫人借修缮廊檐,以石灰水掺在了沐浴水里,恰巧被二皇子撞翻。 她将信将疑,这几日又差许嬷嬷到内侍省再审,这些人失魂落魄翻供几遍,从顺昭容、惠婉仪又到宁妃,攀咬个遍… 揉了揉眉心,问道:“前朝如何了?” “一刻钟前才散朝,这会子中书已经落旨了,到底没能挡住瑜贵仪晋位昭容。” 许嬷嬷绕到她身后接手揉着她额间穴位,回禀道。 “她入宫才几日啊,便越过生养过皇嗣的惠婉仪…来日怕是…” 皇后话说了一半,竟没来由地不敢宣之于口。 皇上对明家有怜愧,太后与明丹姝外祖家出自同族,待来日明家翻案,再生下个皇子…这都是有影儿的事… “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主子先忙着眼下吧…老爷今日下朝脸色很是难看,太和殿的奴才说,是黄家的事儿出了岔子,皇上几次驳了老爷脸面。” 许嬷嬷侧耳轻声将朝上的风波说与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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