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不是同你说这个。”裴元勋头疼不已,他哪里是因为裴铮发落了厨娘?不过是因为知晓裴铮为了个妾出头,让他很是担忧。 “听你母亲说,你对她甚是喜爱?”裴元勋多少是有些尴尬的,若不是因为阮氏,他哪里会来过问这些事? “父亲究竟想要说些什么?”裴铮懒得同镇南侯迂回,“我自然记得自己的身份,也记得她的身份。” “父亲只瞧见我为了一个妾出头,但您可知,儿只不过是瞧不上府中奴仆拜高踩低,不愿当瞧不见罢了,免得传扬出去,还说我们侯府容不得人。” “这…” “她虽为妾,好歹也是半个主子,哪容奴才们怠慢?” “可…”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儿不愿担上负心薄情的罪名。”裴铮说的有理有据,找了个正大光明的借口出来。 事实究竟如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今日的所作所为,的确是为了柳朝朝。 裴铮容不得旁人对她怠慢。 可父亲的话倒是给裴铮提了个醒,他的一举一动均受人瞩目,连带着柳朝朝也一样。 但这些事情,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裴铮从书房离开之后,周身的气压又低了些,惹得福财叫苦不迭,心说这都是怎么回事? 但这种时候,福财也不敢多说什么,裴铮自正院的书房离去后,便回到川舒苑,继续他还未练完的字。 只是还没写多少,门房递过来一张帖子,友人请裴铮出门喝酒,原本裴铮是不想去的,只是今儿个心里烦闷,就没有拒绝。 川舒苑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今儿个的事情,尤其是川舒苑伺候的小厮婆子们,更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的办差,她们怎么都没想到,昨日才发生的事情。 世子爷今儿个就发落人了。 这还是因为,世子爷今儿个才知道消息,如若不然,可能那几个婆子都不得好好的过除夕。 也不知道他们离了镇南侯府,日后是什么光景。 经此一事,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柳姨娘是世子爷放在心上的人,纵使她和善,不会告状也不会计较,但是世子爷是会计较的。 她们若是能承受的住世子爷的怒火,尽管怠慢人。 柳朝朝住在川舒苑的西边,原本冷冷清清的,这会儿却很是热闹,厨房里换了一批厨娘,这会儿正亲自将食盒送了过来,春荷虽然心中不悦,但还是好脾气的接过,“哪里就劳烦妈妈们跑一趟了?这应该是我去取才对的。” “春荷姑娘照顾柳姨娘辛苦,我们不过是走一趟的事情,不劳烦,不劳烦的。”厨娘们说了几句客套话,本是想当面和柳朝朝赔不是的,但柳朝朝一直没有出来,他们虽有遗憾,但也只能作罢。 春荷将食盒拿到屋子里去,里头的饭菜全部摆出来,只是看了一眼,便冷笑连连,“今儿个若非是世子爷,她们还会送这些来?” 只见食盒里的饭菜,比起年夜饭来更精致不少,春荷心中有气,直道她们是故意的。 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儿。 柳朝朝知道她心里头不舒服,自然不会拦着,只等春荷骂完了人,才牵过她的手,让她坐下一块儿用饭:正月初一可不能生气呢,不然往后一年会不顺当的。 春荷气不过,问主子怎么都不生气的。 朝朝的确是不生气的,说白了她就是不在乎,府中下人们待她好,她自然也会对她们好。 若是旁人对她不好,朝朝也不至于贴上去。 她们若是喊她一声姨娘,朝朝也就受了,若不把她放在眼中,她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她会难过,还不是因为在意裴铮? 朝朝对着春荷摇头,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哄她一块儿吃饭:不是说这几日就要回家去吗?这般愁眉苦脸的,家里人可要担心的。 “奴婢不回去了,奴婢就在这里陪着您。” 朝朝却没答应她:这怎么成呢,你日日陪着我,怎么会不想家,不是说好的要给我带糖葫芦。 春荷便收敛起了脾气,不住的给朝朝夹菜。 主仆俩吃的倒是挺开心的。 但出门在外的裴铮,情绪却并不怎么好。 约裴铮喝酒的是他昔日同窗,如今官居大理寺少卿的荀烈。 他二人关系颇佳,裴铮失踪之后,荀烈也是少数知情人之一,之后裴铮归京,本应该早早的聚一聚,可他二人一个比一个忙碌压根就没有机会。 如今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荀烈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就见裴铮开始喝闷酒,荀烈着实有点瞧不过眼,“哎哎,我是喊你过来喝酒的,不是想看你喝酒。” 裴铮略略的看了荀烈一眼,轻嗤一声,“莫非是怕付不起酒钱?” “那可不,你也知道,我是在大理寺当差,哪里同你一样好命,可以去户部当差。”荀烈的这些话,多少带着点个人情绪。 谁不知道户部最有钱? 在荀烈眼中便是陛下偏心。 裴铮懒得理他,可到底因为荀烈的话,放缓了喝酒的速度,直白的问他为何请自己出来。 “本大人也不过今日有空,得亏世子爷赏脸,不然这顿酒又不知要推到猴年马月去了。”荀烈笑着调侃他。 裴铮从前也不是没有听荀烈喊过他世子爷,阴阳怪气有之,故意调侃也有之,但他都只是一笑置之,从未和如今一样,只是听着个称呼就觉得烦。 “闭嘴。” 荀烈这才感觉到裴铮的情绪有点儿不对,他放下了酒杯,若有所思的问他,“亭曈,你怎么了?” 荀烈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正经一些,但是裴铮却说不出自己怎么了,他只是心中莫名的烦躁。 但有些心思,却不愿对旁人道,“无碍,不过是家中出了一些琐碎的事情。” “难不成是因为伯母要给你相看姑娘?”荀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以为自己发觉了真相,“听我媳妇说,伯母对这件事很是上心,还托我母亲瞧瞧。” 裴铮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但是,你家那样的家世,我母亲选中的人,能入得了伯母的眼吗?”荀烈问的倒也没有差,世家和世家之间也是不一样的,荀家虽不是什么小门小户。 但同镇南侯府比起来,也是差了一些的。 “娶妻娶贤,太平人家里头找,有什么不好的?”裴铮不答反问,显然是坐实了荀烈的猜测。 他惊讶的酒杯都快要握不住,“你,是认真的?” 不怪荀烈有这样的想法,虽说裴铮先前也有婚约,但他根本连未婚妻长什么模样都不太清楚,对那桩婚约也是情绪淡淡。 每次他们提及时,裴铮也都是面无表情的,仿佛他们说的是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荀烈起初以为是裴铮天性如此,哪里能想到今日居然能从裴铮嘴里听到这么一番话。 “亭曈,莫非你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娘子了?想要娶她为妻?”荀烈的心里抓心挠肺一般的痒痒着,实在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一幕。 裴铮听到荀烈的话,脑海中想起的却是柳朝朝的身影,只是很快,他就将这个念头抛诸脑后,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多想也是无用的。 只不过想到柳朝朝,裴铮就想到了另一件事,这会儿看着荀烈,他便提了出来,“你可认识什么医术高明的大夫?” “嗯?大夫?你怎么了?身子不适?”荀烈一听这话,可就顾不上喝酒了,所有的心思都在裴铮的身上,不住的打量着他,“你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吗?难道还没有好?可是有什么后遗症?” 荀烈洋洋洒洒的问了一堆,但裴铮却说不是他的事情,“我认识一个姑娘…” “你喜欢人家?” 裴铮已经不知要如何同荀烈说话,索性就忽略了过去,和他说起柳朝朝的情况来。 荀烈是大理寺少卿,这些年办理过的案子数不胜数,见多识广,还真见识过差不多的,“按理来说,她能听得见,应当会说话才对。” “可是先天哑言?还是受了伤?” 荀烈问了几句,裴铮均回答不出来,脸色越来越差,荀烈惯是个精明的,瞧见这一幕猜也猜出来个大概,“是你从江南带回来的那个姑娘?” 裴铮没说话。 荀烈也不敢多嘴,心中认定就是如此。 好友难得托他问一件事,荀烈自然会用心去办的,“你放心,我会留意着的。” 裴铮的心情很是不好,喝了许多的酒,荀烈见他这般倒也没怎么劝,只是倒酒的人换成了自己,“我可不是舍不得这点酒钱,只是担心你伤身。” 裴铮默默的垂下眼眸,终究什么都没有提起。 之后在荀烈的插科打诨之下,裴铮的情绪才好了一些。 两人渐渐说起了朝堂之事,荀烈原本真懒得说这些,若非因为要转移裴铮的注意力,打死他都不会在大过年的谈论公务。 谁让这方法最有效呢? 荀烈苦哈哈的想着。 待到月上中天,两府都派人出来催他们回去,裴铮才带着福财归家。 荀烈见裴铮这般,想着回府之后便央自家媳妇去打听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边裴铮回府之后,径直往正院走去,裴元勋和阮氏这会儿还未安歇,他请过安之后便回了川舒苑。 福财小心的问他今晚要歇在何处,裴铮也不知是要和谁较劲,一撩衣袍就要往西苑走,福财上前一步,冒死拦着自己的主子,“世子爷…您明日还要进宫面圣。” 裴铮淡漠的瞥了他一眼,福财径直的跪了下去,“您就心疼奴才一回?奴才也想早些睡下呢。” 这般借口为何裴铮如何能听不出,虽冷着脸没再理会福财,却只是调转了方向,往正屋去了。 福财这才松了一口气,只盼望着世子爷可以听些劝,省的让柳姨娘这般扎眼。 妾室得此偏爱,当真不是什么好事。
第20章 前未婚妻的心思 荀烈回府之后,便火急火燎的找自己的妻子姜娆打听消息,“你可知道镇北侯夫人最近有没有同哪家的女眷走的近些?” 姜娆正对着镜子描眉,闻言只觉得莫名,“没听说呀,夫君你问这个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荀烈想到了裴铮的态度,也不知好不好说,在心里憋得慌,好在姜娆根本就不关心这些,只是问荀烈自己新买的螺黛好不好看。 荀烈倒也没敷衍,走过来看了两眼,“颜色是不是有点不一样?” “没太大差别呢。” “那还是有点差别的。”荀烈认真的点了点头,努力的睁大眼睛去瞧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 姜娆笑得不行,笑过之后才和荀烈说,是一模一样的,只是之前的用完了而已。 “倒也不需要用完了再买,你若是喜欢随时可以买。”荀烈说的认真,姜娆闻言笑的就更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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