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对她起了些兴趣,却没放弃利用她的想法。 据他那些天的观察,若想端了黑虎岭,势必就要从大当家、少当家以及四大匪首下手。 大当家肯定是没指望了老谋深算得很,四大匪首呢,据他观察似乎各有各的毛病。 蒙召和玉琴不必多说,二人有私情,珠联璧合的蒙蔽大当家做了很多的腌臜事。 于安虎也不必说,真莽撞嗜血,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利用。 剩下的只有两个人,她这个少当家,还有一个就是玉容。 玉容平日里掌管着财务,且身份存着疑,黑虎岭上没有几人知道她的来历。穆寒年也只在蒙召婚礼上见过她一次,就觉此人柔和的外表下,绝对藏着什么难以窥探的秘密。 只这份秘密,在别人面前算得上难以窥探罢了,在他面前不过尔尔。他只是让枫下山去查了一遭,便知晓了。 尤其是那天晚上他又遇见蒙召新妇梁氏欲跳河自尽不说,那把嗓子也被人毒哑了。那时他便知道蒙召和玉琴的事情怕是要比他想象的复杂的多。 那时他脑海的计划几乎成型了。 最后的一切乱局,都是他步步为营筹谋而来。人心他算得很准,无论是四大分手还是大当家的亦或是……她的。 只是没算准一个,就是自个儿的心。 “罢了。”他扶住头,“兴许安王世子说的对……” “我不该那样英雄气短……”穆寒年说着这话时,抬眸见眸光微闪。 穆寒年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蜷起拳头轻咳了一声才收住笑,转头向门外吩咐。 “天热了,该去别苑避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一下标题还有内容。
第49章 是谁 夜半,别苑。 周鸾右捂着酸痛的腰,左手捏着酸疼的腿,才被碧玲扶到了屋子里。 周鸾见着那雕花床就跟见着亲人似的,一下子扑倒在床上,抱着长条方枕嚎道:“哎呦喂,碧玲快给我揉揉腰捏捏腿太疼了。” 碧玲拿了个凳子,坐在床边边给周鸾按着腿边心疼地道:“小姐今日何必遭这份罪?” 说罢,又从袖中取出一物道:“喏,您看,这是您早前儿放在那的荷包,奴婢从前院儿给您取回来了,您数数看。” 周鸾掀开沉重的眼皮瞥了一眼,抬起的手都是软趴趴的。 碧玲见她着实累了,便拉过她的手将荷包塞进她手里。 周鸾闻着荷包上被香炉熏的雪松的香气,一身的疲惫仿若都好了许多。 她剥开扎绳只往里瞧了一眼顿时便清醒过来,将荷包往床上一扣,直接将荷包里的碎银子一股脑全倒了出来,紧接着就拿手一个个点。 碧玲比她数得快,赶忙道:“小姐,你看这包银子根本没人动!” 周鸾仿若没听到似的,仔仔细细将碎银子数了才又将它们妥善安置在荷包里。 “罢了罢了,今天白忙一场。”周鸾叹了口气,看样子比方才还要累。 “怎么白忙一场?”碧玲听这话却抓不住什么头绪。 周鸾蜷起食指敲了下碧玲脑门,道:“收买人心呗。” 碧玲捂住额头,不求甚解地点头应道:“哦” 周鸾看她点头的样子傻傻的可爱,不禁笑道:“你知道什么了,你就哦?” “奴婢知道,小姐有自己的想法,虽不知晓细节……”碧玲顿了顿,却又抬起头笃定道,“但是奴婢相信,小姐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就算不对,奴婢也会觉得是对的。 周鸾笑了,笑得眼眶都红了起来,揉着碧玲的脑袋,笑骂道:“你这傻丫头,这么傻是会吃亏的。” “小姐说奴婢傻,奴婢还觉得小姐也属实不聪慧。”碧玲说着也带了哭腔,“天天表面装着嬉皮笑脸的,夜里做梦却总是在哭。” “啧,谁说我做梦哭了?”周鸾擦了把挂在眼角的泪道,“绝对是你幻听了。我让你去看大夫你还不去。” “小姐的嘴就是硬,比那死鸭子的嘴都硬!”碧玲大哭道。 “好啦好啦,咱们两个半夜哭个什么劲儿?”周鸾说着抬手给碧玲擦泪,“再被别个听到,再被人传成咱们这院子里闹鬼。” “噗……什么闹鬼啊!”碧玲被周鸾的话逗得直乐,“这世上要是真有那东西,我们家还用挨饿?” 碧玲话音刚落,就听得屋外“咣当”一声。 周鸾迅速抽了簪子,大声喝问:“谁?” 可是等了半晌,除了方才那声类似物什破碎的声音后,就再也没有半分声响。 “小姐,不会……”碧玲想到了什么,赶紧双手合十,“那个,小女子是胡说的,还望鬼神大人不要责怪。” 周鸾没忍住,又伸手弹了她脑门儿一下,这下弹得极狠,都能听到响声。 碧玲刚收住的眼泪又溢了出来,捂着额头痛呼道:“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周鸾叹了口气,“平时挺通透的,怎么一遇到事情就迷糊?” 看着碧玲犹自不解,周鸾不再解释,而是抓了削尖的簪子就往外冲。 屏气凝神观察了会儿,周围除了虫鸣没有任何其他的声响。 可她不敢放松警惕,张口将簪子咬在嘴里,双手握拳扯了发带缠上在拳头上,紧接着往前一迈,却觉着脚底下踩中了一物,差点儿就身子不稳摔地上,好在她及时抓了身边的柱子,这才保住自己现在这般柔弱的胳膊腿儿。 她又观察了一圈,终于放松了警惕,向屋内喊道:“碧玲拿着油灯出来。” 碧玲在屋子里正担心着,生怕周鸾出什么意外,可又怕自己个儿贸然出去再成了累赘,只得在屋子里焦心地等着。这回听到小姐叫她,她便护着油灯飞一般地跑了出来。 周鸾听到碧玲走过来,直接道:“拿着油灯躲地上看看我脚下踩的是什么?” 碧玲虽害怕,却也二话不说,蹲下身子颤抖着手将油灯拿到周鸾脚边去。 那是一片灰扑扑的碎片,仔细一看…… “竟是破碎的瓦片。”碧玲拍了拍胸口,好似放下心来。 可很快的,她又担忧起来。 这东西是瓦片,那岂不是……方才当真有人在房檐上窝着看她们? 碧玲“嗷”的一声刚要脱出喉头,就被周鸾一把捂住了嘴。 “嘘。”周鸾竖起食指失忆她别出声,紧接着拿过碧玲手中的油灯,朝着屋檐那头一望。 果然见到一枚残破的瓦片。 “好轻功!”周鸾不禁惊叹。 碧玲才敢抬头看,就听见周鸾如此说。她顺着周鸾的目光看去,便瞧到那枚破碎的瓦片挂在屋檐上摇摇欲坠。 碧玲这才不解地问:“世间轻功最好的不是过雪无痕吗?怎么这都弄碎了一个瓦片,还叫好轻功呢?” “要说你这丫头绝对是听话本子听多了呢。”周鸾笑道,“这寻常人上房啊,仔细着些也不会将瓦片弄碎。” 看着碧玲不解的神色,周鸾摇了摇头继续道:“这可是黑夜,四周没有梯子或其他借力的地方。” “就这般跳上屋檐可不是寻常人能做的。” “况且……”周鸾欲言又止。 “况且什么?”碧玲紧接着问道。 周鸾叹了口气:“况且,这屋檐断裂得实在规则,我觉着不太像是不小心弄断的。” 那就是提醒了? 她在这新都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怎么会有人大半夜潜到这儿特意划了个瓦片过来呢? 是提醒,还是……纯粹就逗人玩儿? 一想到有可能是有人在拿自己逗闷子,周鸾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这若是逗闷子,未免成本太高了。怕是还有什么含义…… 可是……她着实是想不通,那就索性不想罢。 …… 夜半,这边周鸾刚安抚完受惊的碧玲,主仆两个刚要吹灯,就听见屋子外头热闹得很。 这份热闹还不是邻居传来的,而是这个别苑里传过来的。 周鸾这回真是怒火中烧。 这些个别苑里当差的,平日里不拿她当回事也就罢了,怎么大半夜也不让人好好安睡? 周鸾卷了衣服就往外屋走,却被外屋的碧玲给拦住了。 “小姐,别这样就出去。”碧玲说这话又替她拢了拢胸口的衫子。 周鸾也知道是自己一时气急,竟然穿着寝衣就要出去,幸亏是被碧玲拦住了。如若不然,出去别说立个下马威了,就这模样还指不定被人笑话呢。 待碧玲飞速给她整装好,已经过去半柱香时间。 周鸾推开房门,就见别苑中灯火通明,都快赶上白昼了。 又见别苑中的奴婢们步履匆匆,好似有什么急事要忙似的。 见到周鸾,一个个眼神却是说不出的怪异。 周鸾看着他们的怪模样也不明白,瞅准时机赶忙拦了一个便问:“府里怎么回事?这么废灯油?” 只见那丫鬟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道:“您不知道吗?将军来了。” 那语气,那表情,就好似在说:“将军回来了,你就穿这个?” 周鸾这三年自认脾气已经好了许多,却还是被这丫鬟戳了逆鳞。 周鸾哼了一声,冷嘲道:“我需要知道他回来吗?” 说罢,转身拉着碧玲的手便走,根本就不管身后那丫鬟错愕的表情。 “小姐,你方才真的蛮英勇的。”碧玲悄摸摸朝周鸾竖起大拇指。 “这算什么英勇,我还觉着方才和一个小姑娘斗嘴太幼稚呢。”周鸾说罢,憋着笑道:“不过别说,你这形容虽然怪,但是蛮贴切的。” 碧玲听罢学着周鸾平日的样子挤眉弄眼道:“是吧是吧,我这都是跟小姐你学的。” “好的不学,偏学坏的。”周鸾拿指头点了点碧玲的鼻尖,脸上笑得开怀。 碧玲笑着,心里却为她发酸。 要说小姐恨着穆将军吧,她偏偏还留着那枚将军送的簪子,且对那玉香炉喜爱有加。 可若说是爱着将军吧,她还用那簪子毫不留情地刺了穆将军,若那日将军没拿手握住簪子,怕是伤了性命。 碧玲自知自己不算聪明,但是也算不得愚钝。 却见到小姐的反应,她却不懂。 小姐方才的笑,到底有几分是因为玩笑,有几分是因着她的吹捧,又有几分……为的是那个人过来? 怕是小姐自己心里都不甚明白吧? 碧玲想得没错,周鸾现如今都看不透自己的情绪自己的心。 她在乐什么呢? 乐一个利用过她的男人过来吗?还是乐方才和侍女斗嘴的自己好笑?亦或是…… 周鸾自己也不明白,但她知道,解不明白的迷题便放在那。 或许睡上一觉,脑中似乱线般缠绕的思绪便能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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