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张怀书前妻纪嫣然的死,改为半年前。 本来想多写一点,但是今天感冒了头疼,所以没有多写,明天看看能不能多写一点,爱你们=3= 周一照常这个时间,周二那章可能很迟才更新,因为我要去打针,如果精神不济,就睡一觉再起床更新,么么哒! 文文有点冷,如果宝宝们可以的话,帮我和朋友推推文呀,爱你们,感谢!
第七十一章 “呼——” 苏芷醒来, 才是蟹壳青天,刚过寅时。 只是个梦啊。 她擦了满额的汗。幸好仅仅是个梦。 今日是难得的下沐日,苏芷不当值的日子和沈寒山撞到一块儿, 也是凑巧。 不过,如若为了调查狐女, 即便当值, 他俩也可以外出查探。毕竟身上奉了皇命,公事没有天家大。 苏芷记起昨夜的春.梦,她唐突沈寒山一回,和他上次那个古怪的吻两清了。 她莫名仓皇,来寻沈寒山时也没平日里那样有底气,说话很小声。 沈寒山只当她是害羞昨夜的绮事,不多调侃。 前晚的雨滂沱,街巷被雨水洗刷一新, 满是新叶与尘泥的土腥味。 苏芷畏寒,她怕鞋浸了水冻脚, 因此穿了防水的鹿皮靴出门,就连外衣都是着骑装, 这样衣下摆不及地,不会沾满污水。 沈寒山看了一眼苏芷的鞋履, 眼馋地道:“芷芷这双鹿皮靴倒是好, 若你得空, 也帮我做一双吧。” 苏芷没料到他连一双鞋都要肖想,顿感无奈:“你家中没奴仆帮你制鞋吗?这点小事还想着占我便宜。”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寻常裁缝娘子制的鞋履, 不过几季就损坏不穿了。芷芷上心为我做的靴, 便是破损, 我也会缝缝补补再添新意, 穿个三五十年都舍不得丢。”沈寒山腻歪话是张口就来,苏芷要被他说得起鸡皮栗子。 她抚了抚小臂,嘟囔:“你这人……忒烦。待过几日裁缝娘子上门,我再帮你提一句吧。” “多谢芷芷。”沈寒山受宠若惊,他原以为会遭她谩骂,岂料她居然应下了。 想来,是小娘子也担忧他吃风受寒,被冷春冻出个三长两短。 实际上,苏芷只是不爱欠他人情。 昨夜沈寒山为她筹办冬衣,她很感动,为了清偿恩情债务,苏芷才应允下来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左右各有各的想头,大家伙儿心里都敞亮高兴便是。 苏芷道:“张怀书下了诏狱,张家愁云惨雾,咱们还贸贸然登门拜客,不知张大娘子见不见。” 沈寒山道:“芷芷多虑,她一定会见的。” “你这么笃定?” “自然。”他意味深长地道,“如今朝中对于张家避之不及,就算张大娘子的生父也未必肯捞女婿一把。她既为新嫁妇,自然忧心夫君前程,我料想她四处奔走通融关系,该吃了不少闭门羹。而你我算朝中高品阶的官吏,她能邀得咱们做客,保不准千恩万谢。大娘子私下里都求神拜佛烧高香了,哪里还会避而不见?” “倒也是这个道理。不过咱们不帮她消灾,只是想套话。既如此,你我进府内攀谈……不算骗人吗?”苏芷性格耿介,不擅长撒谎。她非但不是来帮张大娘子的,甚至是勤勉收罗罪证、亲送张怀书上路的推手。 沈寒山勾唇:“芷芷真老实。沈某只说给她一个会面的机会,却没说要大包大揽应下这门差事,算什么哄骗呢?帮不帮忙,不也得看求助之人的诚意么?届时寻个诚心不够的由头推拒就好了。” 要是沈寒山拒绝了,对方不仅不会怪罪人,反而会懊悔自己没能下血本求人。 “你真阴损。” “过奖过奖。”沈寒山不会在苏芷面前改掉他长袖善舞的交际法子。若是往后成一家人,总得坦诚相待吧?藏着掖着算什么亲近的房中人?他才不会诓骗苏芷。 沈寒山想得长远,荒唐到连日后衣食住行用度都想齐全了,殊不知小娘子连门都还没入呢。 苏芷起得早,没吃早饭。 她寻了个胡麻饼摊头,买了两个炊炉刚烘烤熟的芝麻胡饼,其中一个递给沈寒山:“你还没进膳吧?吃两口,咱们得快点赶路了。” 沈寒山接过油纸包着的热气腾腾的胡饼,下意识看了一眼摊子旁边的长凳。 嗯……他的芷芷打算边走边吃吗? 沈寒山于吃喝方面循规蹈矩,能用膳时抽空和苏芷攀谈几句已是大大的僭越,遑论如今还要沿街吃饼。 他眉心云迷雾锁,欲言又止。 苏芷咬着胡饼,回头,问:“怎么不吃啊?” 小娘子一番好意,沈寒山不欲推拒。 他顿了顿,道:“太烫了。” “忒多事!”苏芷皱眉,走过来。 她忽然扣住沈寒山的腕骨,把他掌心的饼子朝自个儿鼻尖挪了挪。 “呼——”苏芷噘尖了嘴,携来一阵小香风,她给他吹凉。 见状,沈寒山微微一怔。他眸光下移,眼里盛满小娘子娇俏模样。她的眼睫纤长黑浓,鼓腮帮子吹气儿的模样娇憨可爱,好似一只偷食的蓬毛灰鼠。 沈寒山莫名心跳一怔,足下也虚飘飘,如坠云端。 苏芷毫不知情,她帮他散了热儿,大方地笑:“喏!好啦!眼下总该吃了吧?” “嗯。”沈寒山抛却了所有礼制陈规,他不体面地咬了一口胡饼,细细咀嚼。 两人一面走,一面食,乡野莽夫的饮食习惯,却别有一番情趣儿。 沈寒山忽然觉得今儿的天真好,风雨止了,响晴薄日。所有恰到好处的曼妙,都与苏芷有关。 …… 张府。 冰裂纹暗花绸格子屏风后头,张大娘子歪在花楠木翘头美人榻上闭目养神。 一侧的周妈妈没在小厨房里烹药,而是把小红炉挪至屋里熬药,打扇扇风。 张大娘子忽然睁开眼,同乳母周妈妈,咬牙道:“妈妈您看,从前说得好好的,我是爹爹的心肝宝,夫君虽大了我二十多岁,可好歹官居二品,又有爹爹在朝中为相公给我撑腰,往后日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这才过了几月,出了事,连门都不让入了!” 周妈妈知道张大娘子是烦心前两日回家府时被门房拒之门外的事。 按理说郎主是中书令,在朝中已是位极人臣的高官相公。嫡女年前刚嫁人,女婿便入了诏狱。 新婚燕尔不过数月,张大娘子还怀有身孕,父亲帮亲生女儿疏通人情关系,探问一回女婿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缘何不肯?这样薄情! 便是不愿相帮,秉持这一份儿女亲缘的面上,至少也要安抚一番,哪里有嫁了人,连娘家都不让回的道理。 周妈妈宽她的心:“大娘子快别伤怀了,仔细身子!保不准是郎主出门忙公事,不在家中,这才……” 张大娘子脸带泪痕,拂去周妈妈递来的巾帕:“你是不知道,那门房眼高于顶的模样真气人!我待字闺中时,哪个不长眼的家厮敢这样同我呛声?!就连那个庶出的浪蹄子,近日许了六品小官都神气起来,扶着角门给我脸子瞧,说什么她去问问母亲,帮我求个情,放我入门!” 她捂住脸,嚎啕大哭:“妈妈,我不活了!父亲这是知道夫君今日蒙难,兹事体大,他施不得援手,也怕我牵扯到府上,一心想舍了我呀!” 张大娘子实在不明白,她这算什么呢?嫁了人便不是自家的孩子么?哪有这样冷心冷肺的。 当初哄她嫁人还说得好好的,讲张怀书人品多高尚,守着不能生育的发妻十多年,连一房妾都没纳。 她倒是庆幸那女人早早死了,好腾出位置换她来坐。可是张怀书明显不是她爹夸赞的那样廉洁,若他是,眼下也不会锒铛入狱了! 张大娘子连自己父亲都求不了,各家官娘子也推拒她的拜帖,她束手无策,眼下也只能在府上哭哭啼啼等待官家发落。 只可惜那刀高高撂起,悬而未决,熬死人肝肠! 她真是恨苦了父亲,若她没嫁入张家,没怀上孩子,也不至于这般进退两难了。 张大娘子满面愁云惨雾,一声叹息高过一声。 她干瞪眼,盯着炉子上的安胎药,忽然觉得这个孩子也未必要留下来…… 若是落了胎儿,她能回娘家吗?张大娘子怔怔地想。 半晌,屋外有人通禀:“大娘子,有客到!说是郎主的同僚,您要不要见一见?” 张大娘子没想到夫君竟还有雪中送炭的至交僚友,忙呵斥家奴,道:“蠢东西!那可是贵客,你竟还拦着不放!快快请人至花厅,把上好的茶砖拿出来,给客人们沏茶汤!” “嗳,好!”家奴盼着张府能渡过难关,否则他也托足无门了。 家奴得了当家主母的吩咐,客客气气迎苏芷和沈寒山入家府:“两位官人稍待片刻,请吃点茶汤,大娘子怀了身子,腿脚不便,稍后就来。” 闻言,苏芷惊讶。她记得张怀书第一任妻子是半年前死的,张怀书守丧了三个月,再迎亲,紧赶慢赶也才成婚两月。这么快就有小身子了? 她同沈寒山面面相觑,都没做声。 沈寒山说了几句场面话,打发了小厮。 没多会儿,张大娘子被周妈妈搀着入了花厅。 她步履极慢,已显了怀,此时托着隆起的肚子,朝沈寒山和苏芷盈盈下拜,我见犹怜。 张大娘子哭道:“夫君能有两位庙堂至交,实乃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官人们不知,自从夫君蒙受冤屈入诏狱,从前交好的僚臣避而远之,妾连个口风都打听不到,深居后宅真真焦心。幸而两位今日登堂叙话,能解一解妾心下忐忑。” 张大娘子是深闺里的贵女,没见过外男,更不知朝官们的样貌。故而她认不出苏芷和沈寒山,只能凭感觉猜——沈寒山应当是高品阶的官吏,而苏芷是女臣,或许是宫中随侍圣人的女官。内廷和外朝都有官吏来,这是好信儿。 沈寒山伸手,做出虚扶人的姿势,实则连张大娘子衣角都没沾到。 他曼声:“大娘子且宽心,官家给我等下了旨意,命我与女官来探访张尚书家宅,了解实情。” 张大娘子一听是天家的旨意,顿时有了主心骨。她热泪盈眶地道:“天爷开眼!妾就知道夫君为国为民、兢兢业业办差事,官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便是有过错,也是司下几名佞臣犯的事,同他有什么干系!两位官人必要好好查证,还夫君一个清白。” “自然。天道昭彰,凶者刑戮。本官自会给清白者洗冤。” 这一腔官话,已然全数收揽张大娘子的信赖。 唯有苏芷冷眼旁观,知他底下所有门道—— 沈寒山所言“官家授旨,命他们督办张怀书一案”不假,但查的就是张怀书本人犯下的恶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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