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累得很,睡得也格外沉。醒来时,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呢,便感到敏感的耳际一阵濡湿的吻,细密、缠绵,让人心酥。 “殿下……”她娇娇地唤了一声。 男人立刻一脸惊喜,热吻滑到了她的唇上,嗓音低沉带着笑意,“宝贝终于醒了,我等了好久……” 她不明所以, “等我做什么?” 少女睡了一觉后,粉腮红润,秀眸惺忪,尤为惹人怜爱。 他亲了亲她吹弹可破的小脸蛋,低低道:“那里已经不肿了。” “哪里?”少女瞪着求知的大眼睛。 “啊!”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撞得哀叫出声,他用行动告诉她是哪里。 太子殿下的新婚之夜自是满心得意,然而,也有不少人,在这夜沉郁心碎,哀戚不已。 王鄞和温聆这日下值之后,一起去喝了酒。温聆看上去神情平淡,只是那酒一杯接一杯得灌,不像是平淡的样子。 “你酒量不好,别喝那么多了。”王鄞夺了他的杯子。 温聆看着空了的手,愣了愣,也没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发呆。 王鄞道:“我说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呢?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建功立业为己任。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那枝你折不到的花儿?” 温聆忽而笑了一声,“你说的都对。但是……”他顿了顿,未曾继续说下去,又道:“或许过了今夜,我就能过去这道坎儿了。” 跟被下了咒似的,心里痛苦极了。可只能忍着、受着,没有其他任何办法。 王鄞叹口气道:“在长乐山的时候,我时常同太子殿下下棋,有时候能下得很愉悦,但有时候会明显感觉到他的狠厉诡诈和不择手段。后来有一日,我忽然醒悟了,每次被他杀得片甲不留时,可不就是我去找陆宁求教之后?我自知斗不过他,此后只好不再找陆宁。” “像陆宁那样的姑娘,漂亮、聪明又有着寻常姑娘所没有的才华和思想。你喜欢她也是正常的。不瞒你说,我当时虽不知她是女子,但也很喜欢她,总去找陆宁请教。被太子殿下恐吓之后,也郁闷了一阵。”他笑了几声,拍了拍温聆的肩膀,道:“但好在抽身得快。你也一样,早脱身早好。” 王鄞最初进书院时性情是很内向的,不大合群。但他看人准,机变灵活,很快就适应下来。温聆想起当初的时光,目露怀念。过了半晌,幽幽道:“我是该放下了。” 他忽然起身要走,王鄞忙道:“哎,你去哪儿?” “去沈府。” 王鄞一喜,“你决定答应沈大人了?” 温聆看他一眼,“不。我决定拒绝他。她没有我在身边,也能过得很好,那么……我也该去走自己想要的那条路了。” 外放出京为地方父母官,切身实地为广大百姓谋福祉,才是他想走的路。 一路至沈府,沈衡安也刚从东宫赴宴回来,两人便进了花厅说话。 太子殿下成亲,身为太子太傅的沈衡安当然不能缺席。 沈衡安已将至花甲,但才学横溢,即便多年身处高位,仍是虚怀若谷、性情温谦,自有一股明月入怀的气质。他也曾在桃蹊书院就学,桃蹊书院出来的学子大多追随于他。当然,也有些人私底下评论说,沈首辅威重势大,但性情却不够强势,不然也不会放任杨次辅越坐越大。 只有同他近亲的人才知道他的思虑。当今的监国太子君威日盛,待日后登基,绝不会允许过去几朝首辅独揽大权的情况出现。事实上,崇文帝时期,就已经在遏制首辅权势,皇上让太子监国,也正是此意。 沈衡安深知,沈府一门的荣耀来源于天子,与其同天子对着干,还不如收敛锋芒,求个长久发展。他看中温聆,也是这个道理。温聆出生非贵族世家,但能力、性情都与年轻的他有几分相似,只须在朝堂上磨砺几年,前途不可限量。 原以为以他孙女儿那样出色的容貌品性,温聆该是会答应的。没想到考虑了几日,还是拒绝了。 温聆同他致歉,又把自己的愿望细细禀来。沈衡安听后,并不生气,反而捋须微笑道:“跟你这样想法的年轻人不多了。” 温聆的话,倒让他愈发喜欢这个后生了。沈衡安年轻的时候,也是同温聆一样的想法,而且也曾拒绝过翰林院直接拔擢六部的机会。只不过,后来在地方做官时受了许多委屈,想为百姓做点事情,却总是处处被京城朝堂掣肘,他只好又回了京,也渐渐学会了虚与委蛇、曲意逢迎……那还是盛德年间的事情。 沈衡安目露怀念,过了许久,才道:“你既有此抱负,就大胆去做吧。对于这门亲事,你也不必歉疚。原也没有定下,毕竟是终身大事,你有拒绝的权力。至于我的孙女儿,若想找合适的夫婿自是满京城任她挑。” 温聆没料到沈大人胸襟这样宽广,心中愈发敬佩。 告别沈衡安之后,温聆心头也松了一口气。离开花厅,刚走到沈府侧门时,却被人叫住了。 “温大人!”一个柔软的女声。 温聆回头,看见一个容貌娇美、端庄雅致的姑娘。他认出是沈令辞。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丫头,那丫头看他的目光很不友善,直直瞪着他。 原以为这穷酸书生是装腔作势、欲拒还迎,没想到竟真的拒绝了这门亲事!就像一个地位低下的乞丐敢对高高在上的小姐翻白眼一样,她接受不了。 沈令辞心里也很不舒服,但面上还是秉持着端庄娴雅。她知道自己追出来于理不合,但她就是想问问清楚。 “温大人,你拒绝我,真的只是因为你的理想吗?” 温聆微微皱眉,道:“沈小姐想说什么?” “是因为你有喜欢的人吧?”她脱口而出。见他面色迟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温聆拱手,道:“温某要同沈小姐说一句抱歉。好在沈小姐这样的家世才貌,想必找个更好的夫婿并不是难事。” 沈令辞笑了一下,道:“刚好,我也有喜欢的人。只是……我无法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所以我才不得不考虑爷爷的提议。你拒绝了,我反而也松了一口气。” 温聆生性耿直,并没有理解女人这种被人拒婚后想要来挽回面子的心态,他只是觉得有些突兀,为何她要来和自己说这个。不过,也无所谓。他点了点头,道:“那更好了。” 沈令辞见他毫无惊讶之色,对自己分毫不在意的模样,心里莫名更不舒服,开口道:“温大人,我可以问一下您喜欢的是哪个姑娘么?想必也是京城贵女,说不定我也认识呢!我可以去帮你打探打探她的心意。” “不用。”温聆淡淡道,“天色已晚,温某要告辞了。沈小姐请回吧。” 沈令辞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对红霜吩咐道:“想办法去打听一下,温大人喜欢的到底是哪个人。”她心里不服,她喜欢太子,太子要娶安宁郡主,她输给安宁郡主就罢了,竟然还会输给另外一个女人? 今日是太子殿下大婚,她在闺房中伤春悲秋了许久,情绪低落。她总觉得命运不公,自己虽生在首辅府邸,身世还是不及安宁郡主尊贵,也没有那样一双宠爱自己的父母,所以才无法嫁给太子殿下做正妻。恰又遇到温聆拒了她的亲事,让她更觉尊严受到侵犯,面上虽不显,心里却难受得一夜难眠。 正月的天还冷得很,今年冬天的雪尤其多。这日一早,空中的云层堆堆叠叠的,有些阴沉,大约又在酝酿一场雪。 东宫,长乐殿。 殿外伺立的一众宫人都离得远远的。即便如此,还是能隐约听见少女的惊叫声,带着破碎的呻吟和婉转的低泣…… “高公公,殿下今日理当带着娘娘一起去临华殿谒见皇上,还要去慈安宫见太后。都这个时辰了,殿下到底还去不去啊?”一个小内侍问道。 高允眉目不动,道:“不用管,咱们就听殿下的就行。殿下自有成算,你操个什么心?” 反正这宫里,如今最大的是太子殿下。太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的确是想怎样就怎样。陆宁觉得自己快要被他弄死了,嗓子叫哑了也没人来救她,眼泪流了许多也没能换得他的怜惜。 她记得他昨夜还挺节制的啊,怎么睡一觉醒来就变样了? 她不知道,李玄祯昨夜是因她流了许多血所以不敢再下手。后来叫了一回御医,难免就不再压抑自己了。他在她睡着了时把她浑身上下亲了个遍,发现她每一处都是精雕细琢的最美好的艺术品,雪白的肌肤被他弄出各种痕迹来,斑斓如画,可怜又娇嫩,此情此景他哪里忍得住? 此刻的殿内,地龙烧得暖融融的。 “乖宝,看着我……”盯着她艳如桃李的小脸,他又开始柔声诱哄。附耳过去,在她耳边轻轻说着各种情话,说他爱她,说他要她,让她乖,让她顺着他,让她甘愿承受着他给予的一切。他是那种不管什么技能都可以速成的人,也包括在床上哄女人,也不过一夜的功夫,他就能花样百出地哄得她失去抵抗之力,万事都由他做主。 当然,太子殿下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帐幔的震荡终于停了,纱帐被忽然打开,他抱着浑身脱力的她去沐浴。 陆宁的目光半开半合的,趴在浴池上,娇声道:“殿下……你讨厌……” 李玄祯只是笑。她越说他讨厌,他就越要做“讨厌”的事情给她看。傻乎乎的丫头,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制住男人的欲望。让他要了又要,完全没了理智。 他在她面前,本来就没什么自控力。他总是为了她,打破自己一贯的原则和准绳。在遇见她之前,他所有的行为都是按照标准的储君来,可遇见她之后,就经常偏离轨道。 这会儿看看天色,他也不禁扶额。这样晚了,父皇还等着他呢。 犹豫良久,还是决定暂且不去临华殿算了。他那个父皇自从让他监国之后,就是一副撂挑子不干的模样,整日里闲得很,以后再见也一样。反倒是他日日忙得陀螺似的,好不容易有了媳妇儿有了假期,还不许任性一回么? 至于太后,就更不用管了。想起太后给他赐的那些个女人,他就对太后生不出好感。虽然这也是惯例,怪不得人家太后。本朝历代太子成亲,除了同时安排侧妃之外,还会有诸如侍妾滕妾之类的女人,总之个个艳福不浅。不说太子了,就是五皇子那边,自定了正妃后,也在另选姑娘入府为妾。李玄祯这边,明摆着不要侧妃,但太后觉得另赐几个美人还是必要的。她们可能地位不高,可能一辈子都只是奴婢,但必须得有,随后怎么安排就看太子自己了。 怎么安排?李玄祯看都没看一眼,直接都打发到浣衣局去干活去了。说起来,他从小就挺讨厌姑娘的,因为倒贴的太多了,让他厌烦得很。只除了陆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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