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乔若是聪明一点的话,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毕竟这事是她来给夏云乔处理的,想要流出夏云乔的把柄太容易了。 其实姜蓁蓁不知道的是,最开始的时候夏云乔是想要通过透露给谢亦,让谢亦去传这一件事的。 谁知道谢亦不仅不会去做这件事,还马不停蹄的离开了京都,有实在是找不到其他办法了,所以才选择铤而走险伤,用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办法。 本来想着不管这样具有攻击性的谣言是真是假,只要设涉及风头正盛的姜蓁蓁,都会被人无限放大。 原本是假的,但信的人多了自然就成了真的。 只是她完没有想到的是,一向和姜蓁蓁不对付的柳月眉会站出来,解了燃眉之急。 话里话外的竟然将姜蓁蓁摘了个干净,自己反而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夏云乔这也算是搬起石头自己的脚,反倒是让柳月眉捡了一个便宜。 姜蓁蓁已经不想评论她的做法了,对手已经蠢成这样了,完全都没有了和她交锋的心思,可也不打算让她好过。 随手放出去自己手中的消息,夏云乔就已经被击溃得不成气候。 姜蓁蓁甚至一边找着解蛊的人,一边还有闲心和尚佳公主一起相约插花。 所有人一直舍命护着的侯门荣誉,结果不到一年,竟然被突然冒出来的庶女毁得一塌糊涂,长信侯再是心大,也已经开始有些气急败坏了。 以前夏云乔的拥有的那些偏爱,在显而易见的开始变淡了,在长信侯府越渐的低调起来。 不仅如此将军府那边的态度也成迷,姜蓁蓁还听闻裴氏气得差点犯病了。 自打夏云乔从神殿回来之后的一系列操作,不管是学习规矩偷懒,还是侮辱嫡姐这些都是在裴氏的眼中看着的。 本就不满意这个人,眼下更加是厌恶了,直接放出话告知众人,像她这样的人绝无可能进将军府搭大门。 这一次裴君玉没有反驳,只是听完母亲的话后沉默的转身离开。 他好像从清明一下被浓雾罩着,看什么都不真切了。 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一件事,当时陈白胜离开之前留给他的东西。 不知是否是陈白胜的话灵验了,裴君玉打开时双手手竟然有些颤抖,似有预感到打开之后可能非自己能承受。 “若有一日你后悔了便打开看看吧,希望你永远永远不要后悔,君玉。”陈白胜的话犹在他的耳边,现在依旧振聋发聩。 其实里面只有几封信,有些陈旧了,应该有几年了,上面印着的是南山府主的署名印章。 这是从南山府寄出去的书信,裴君玉的手指一顿,眼底划过疑惑南山府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当年的战事有问题? 他当年主掌的那场战事,确实出现了不少的波折,所以他反应就是这个。 以为事关机密,他面色严肃的拆开其中一封书信,然后仔细的看着。 可渐渐的越往下看去,他的脸色就变得越发的难看,这一封书信上出现姜蓁蓁的名字过分的多。 想起午夜梦回的梦魇,他这才知道原来当年在南山府外,那恍然一瞥竟然是真的。 她去过南山府。 仅仅是一封信就住够让他的情绪攀升,有些什么东西在心口涌动,一种强烈的恶心感袭来。 裴君玉不明所以然的抬手按住,眼眼睛未离开过书信一眼,看完一封紧接着一封。 而按在心口的手渐渐发力,青筋鼓起,脸上的血色快速的褪去,满目苍凉都是不可置信的情绪。 姜蓁蓁明明是一个连不小心被树枝刮到,就会眼含泪被娇养得很好的娇娇女而已,她怎么可能会偷偷跑去南山府,她去南山府干嘛? 一个念头逐渐浮现上来,想要否定,可他无法骗自己。 当年白荼坑深陷,唯有离得最近的南山府才可以救得,偏生当时的陛下迟迟不肯下达指令遣兵救白荼坑,都是他们拿命在抵抗。 大小战役接踵而来,他不过是刚初出茅庐莽汉,便存着死志带兵转移敌人视线,想要逼迫南山府不得以自保而出兵。 他当年就在南山府的郊外受的伤,可醒来所有人都说是夏云乔救的他,谁也没有见过姜蓁蓁。 这件事他从一开始怀疑过,到现在的深信不已,突然有一天有人站出来告诉你,你所听闻的都是假的,他有又开始质疑想要反驳。 可是让他害怕的是,陈白胜绝无可能毁骗自己,那是他前去南山府查他心上人行踪,才无意查到的,信封还有南山府的符印。 信中还细写了姜蓁蓁欲救白荼坑,到最后真的求得长信侯让朝廷求兵,这事南山府主好友送送过来了,言辞带着调侃。 不过才看三封他便没有勇气往下面看去,拿起迟迟未有打开四封信。 可裴君玉好似已经透过四封信,在眼前浮现出来那个场景来了。 一个十五岁那样娇弱的小姑娘,却敢孤身一人骑马入南山府,坐在判座上,同大人一般和南山府侃侃而谈。 只要想到那个场景,他就难受得难以呼吸,她想要救的是他,是当年深陷白荼坑的裴君玉,而不是现在的裴君玉。 小姑娘没有见过生死,却在南山府等这着朝廷漫漫无期的旨意,还跟着一起上前线救从白荼坑逃难来的百姓。 当年流入南山府的难民那么多,多到后来白荼坑战歇之后,钦点百姓的时候,少了整整八万的人。 一半死在前往南山府的路上,还有一半人进入南山府后死的,最后总结活下来的才几千人。 小姑娘肯定是边哭边救,她自小就爱哭,层出不穷的真哭,假哭,次数多得连她一个眼神自己就知道真假了。 可什么时候好像没有见过她哭了,好像是从他回来之后才发现她变了,明明变得比以前更好,可他…… 到最后裴君玉的情绪达到临界点,没有忍住按着心口吐出一口血。 血喷洒在地上,依稀可以看见里面有什么在涌动,像是某种小虫子。 那虫子本就气若游丝,它接触到了外面的气息,激烈的扳动了几下便死去了。 裴君玉抬手擦了一下唇边的血渍,没有看地上一眼,目光直直的盯着上面的那几个字。 [兹有爱女,舍身救人之,于南山府京郊伤势颇重,望姜候......] 伤势颇重险些认不到这几个字,原来姜蓁蓁在南山府受过伤,救谁?有谁能值得让她舍身救人? 哈,他为姜蓁蓁不值得。 她不要命救的人明明看见了,却自欺欺人的当是自己的幻觉,曾多次反驳,将她的一颗真心抛开,想她娇生惯养绝无可能来战场。 可事实是原来姜蓁蓁真的是来救他的,可她什么也得不到,该有多不值得啊。 作者有话说: 裴的火葬场开始了(拍手掌庆贺)
第60章 陈旧的信纸已经被血渍染红, 模糊了上面的字体。 那些经年被压抑着迟来的感情,似在这一刻达到临界点,疯狂翻涌混乱的袭来, 让人防不胜防。 这些年的思念藏在暗处,被强制性的压抑了生长, 直至现在才突然破土而发, 一夕之间竟成长成了参天大树。 让他有些抵御不了这样强烈的感情, 只能将自己蜷缩起来, 尝试企图以此来换得片刻喘息。 原来他喜欢的一直不是什么夏云乔,从头到尾都只有姜蓁蓁一个人,可是太迟了啊。 连最开始的时候, 也是因为夏云乔在某些时候酷似姜蓁蓁, 他才存了私心,想要夏云乔离开白荼坑, 让她替他带给姜蓁蓁一样东西。 后来所有人都说是夏云乔救了自己,他却将此等荒唐事信以为真。 那些刻板的印象, 让他误以为姜蓁蓁上不得战场,所以才照成如今的局面。 恰逢又夏云乔被敌军抓走,她救过他一命自当报还,本想着救了她之后便两清了。 当年他是从垣国回来时, 才开始对夏云乔的态度转变的,亦是如现在一样突如其来的感情, 所有的情感思念被人悄然转移。 乌谷牲会控蛊。 他此刻像是苟延残喘将要一病惨死的垂暮老人, 虚晃的视线落在地上,那已经无法动弹的虫子身上, 指甲大小, 存在身体里这些年头, 竟也没有见它养好。 悔意懊悔再次澎拜袭来,裴君玉按在心口的手指紧握,似乎这样才能压抑住,可到底还是没有压抑住,再次溢出一口血。 “哈……”带着轻嘲的笑声从他唇边溢出来,笑的是自己活该,这次没有去管嘴角的血,任由着它往下掉。 当年他是喜欢姜蓁蓁的,真的很喜欢她,喜欢到怕她嫁人,所以都一次私心让她等。 她等了,可自己都却忘记了,依稀记得刚回来的时候,他对她还隐有种不屑,还有那未经证实的评价,以及冲动的上门退亲侮辱她。 可尽管如此他怎么舍得,这样残忍对待这个等了他七年的姑娘? 整整七年啊,人生能有几个七年,她将最好的青春年华都用来等了,而他却当她面说要娶其他人。 即便是受蛊虫影响,也无法磨灭对她造成伤害的事实,不管是蛊虫还是其他的原因,这都不是借口,因为伤害是他由亲自赋予的。 想起是自己一点一点的将她眼中的光磨灭,直至现在她已经对自己毫无情意,唯有两不相干的冷漠。 裴君玉眼眶肿胀得酸痛喘着粗气,他有些呼吸不畅,压抑得很难受。 从出生开始他哭的次数屈指可数,此刻他却因替姜蓁蓁不值难受得受不住,发出呜咽,像个丧失一切的人。 他该和她道歉的,不止是道歉,还有想要见见她。 想要站起身去找姜蓁蓁,可站起身便天璇地转,因气急攻心裴君玉一头倒在地上,半响爬不起来。 乌谷牲这个报复埋的挺久的,怪不得他杀了吴先知之后,乌谷牲遇见他之后还能这样平静,甚至是表现得毫无芥蒂。 明明这人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他竟然也会这样掉以轻心,此乃兵家大忌,他中了圈套,所以白荼坑那些年他输得一败涂地。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裴君玉想起了一件事,能让他生出惶恐和害怕。 千军万马立于城墙下高呼要他性命,他都可以不生怖,冷然处之,可偏偏现在却生出了如浪潮一样袭来的惧意。 姜蓁蓁被乌谷牲带走控制过…… 不日,镇国将军府的上虞将军偶患恶疾,很快就川了出来。 裴君玉如今掌管着两江兵马府,谁都可以倒下,唯有他不是轻易能倒下的人。 所以宫中安排了无数的御医前往看病,却都不见好,人还迟迟不醒。 大家都诧异也不知是发生了何等大事,导致一个常年行军锻造出来的人,直接因气急攻心身体一下亏空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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