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抬手揉了揉额头,就只听得一句冷沉的“这还由得了你吗”,旋即身子骤然悬空,竟是被男人掐住腰一下抱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面向他而坐,身上的衣衫本就单薄凌乱,此时随着男人有些粗暴的动作,一侧衣衫滑落,露出莹润纤细的香肩来。 因着酒醉,她身子软得厉害,提不起什么气力,只能眼看着男人薄唇紧抿,抬手重重扯开她腰间的衣带。 苏织儿随着他的动作而晃了晃身子,忍不住在心下腹诽,猴急什么,分明这几日宠幸了那么多妃嫔,怎表现得跟几年没碰过女人了似的。 萧煜似没想到苏织儿会这般听话,不由得勾了勾唇角,露出些许嘲讽的笑意。 果然,她惯是会装,先头那些不过都是引他来的手段罢了。 要想在宫中立足,怎可能不需他的宠幸。 他扯去苏织儿轻薄的外衫,垂眸见她轻咬着朱唇,眼神迷离地望着自己,不由得喉结微滚,下一刻,抬手勾起她的下颌,正欲俯首之际,却见苏织儿秀眉蹙紧,似是一副很难受的模样,紧接着随着一声清晰的“呕”,竟是骤然吐了出来。 萧煜躲闪不及,只能眼看着她将秽物尽数吐在了自己的衣衫上。 偏苏织儿吐罢,还毫无愧疚地盯着那脏了的衣裳皱起眉头,真心实意地露出嫌弃的表情,长长地“咦”了一声。 “你好脏啊!” 全然不顾此时眼前的男人怒瞪着她,剑眉紧蹙,面色登时变得比那灶上的锅底还要黑。
第69章 上药 离荷花池几百步外, 凝香凝玉静静侍候在那厢,时不时往画舫的方向瞥去,打他们那位陛下突然出现, 她们便识相地退了出来。 虽是替她家娘娘高兴, 陛下终于肯来看她家娘娘了,但心下也难免担忧, 毕竟她家娘娘喝醉了酒, 别是一时头脑混沌冒犯了陛下才好。 相比于凝香凝玉的忧虑,高祉安和小成子则全然不同。 这一阵儿他们哪里看不出他们陛下终日剑眉紧蹙, 烦躁地很,似有些心事。 原全然不关切后宫之事的人,一炷香前, 突然问起云秀宫这位娘娘来,高祉安见状忙命人去打听,听得那位在御花园纳凉,他们陛下一言不发便起身往这厢而来。 高祉安和小成子虽始终看不透萧煜的心思, 但不至于傻到看不出来,这位云妃娘娘于陛下而言是有些不一样的。 说起来,似是云妃新进宫那一日夜里,自打小福子多嘴说错了话, 他们陛下的脸色便一直不大好。 再说了,宫里哪位娘娘不是天天盼着陛下驾幸,而能让他家陛下这般巴巴上赶着的怕是唯有这位云妃娘娘了。 担心受怕地侍候了这半个月,高祉安和小成子总觉得经过了今日,大抵是能雨过天晴了。 正当两人齐齐望了眼画舫的方向, 默契地相视一笑时,却见一个身影蓦然出现在视野里。 看清那人沉黑的面色, 两人骤然一惊,慌忙迎上前。 要说,这似乎也太快了些。 小成子疑惑不已,然瞥见萧煜衣衫上的秽物,不由得大惊失色,“陛下,您这是……” 萧煜薄唇紧抿,低沉的嗓音里掺着藏不住的愠怒,“回辰安殿更衣!” “是。” 见萧煜说罢阔步离开,高祉安和小成子也顾不得问太多,忙疾步跟在后头。 凝香凝玉也瞧见了萧煜衣衫上的污垢,这还能是哪儿来的,大抵是她家喝醉的娘娘所致。 没想到她们担忧的事儿还真成了真。 两人垂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出,待萧煜一行彻底消失不见,方才急匆匆往画舫的方向而去。 原还担忧不知陛下会如何责罚她们娘娘,然过去一瞧,才发现苏织儿盖着薄被,正舒舒坦坦躺睡在上头,唇角含笑好似在做着美梦,全然不知自己闯了大祸。 凝香凝玉又急又无奈,只得在苏织儿身畔守到她苏醒,扶她回了云秀宫。 胡姑姑得知事情始末,将她们二人好生教训了一顿,这主子想喝酒,她们也不知好生劝劝,这下好了,陛下难得来一回,她们娘娘却闯了这样的祸,惹怒了陛下,陛下往后怕是更不愿来他们云秀宫了。 这桃花酿的后劲比苏织儿想象的还要足,使得她后头一直有些浑浑噩噩,晕晕乎乎,及至第二日早方才有些缓过劲儿来。 昨日在御花园发生的事,苏织儿记得不算非常清楚,不过自己吐在那人身上的事,她隐约还记得。 胡姑姑焦急万分,还让她亲自去御书房向陛下赔罪,苏织儿想起那丢人的事,实在不想去,尤其是想到那人那天在画舫上对她的态度,就更是说不出道歉的话来,便推脱道说不定陛下瞧见她只会更生气。但思来想去,觉得那人如今是陛下,还是得有所表示,末了,就让胡姑姑派人往御书房送了一盅汤。 虽得那厢没有回应,但至少苏织儿自己安心了。 这皇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吐了萧煜一身的事很快在宫中传了开来,顺利让她苏织儿成了整个皇宫的笑话。 入宫整一个月后,太皇太后的“病”终是好了,慈寿宫派人来传话,让她和一众妃嫔翌日一早去向太皇太后请安。 此番去慈寿宫,苏织儿心下已然做好了准备,次日早早到了那厢,见太皇太后捏着一菩提手钏坐在上首,眼神冷冷扫过她,几乎不做停留,和先头和蔼可亲的样子截然不同,便知太皇太后如今大抵是极不待见她。 倒也是,她苏织儿赫然从准镇南侯世子夫人变成了云妃,宫里宫外的话传得不知有多难听,都说是她苏织儿贪婪,不满足于世子夫人一位,才会使手段勾引陛下做出这般昏聩之事。 如此,太皇太后哪里还会再同从前那般善待她。 太皇太后指腹在圆润的菩提珠上摩挲着,神色略显端肃,面向众嫔妃嘱咐着一些话。 眼下宫中没有皇后,这治理后宫之权仍掌握在太皇太后手中。 她倒也不操心旁的,只这皇嗣一事,定然是放在最要紧的位置,她抬眼在几个妃嫔间扫过,语重心长道:“听闻你们几个新进宫的都已受幸,哀家也没什么好多说的,陛下如今膝下无嗣,你们定是要努力一些,早日替陛下诞下皇子,替皇家延绵子嗣才是。” 闻得此言,坐在底下的几位妃嫔面色均有些古怪和不自在,但也只一瞬,便笑着恭敬地应声。 太皇太后又顺势嘱咐了几句,便显得有些疲乏地抬起手,示意身侧的刘嬷嬷扶自己起来。 底下的妃嫔忙也跟着站起身,苏织儿以为今日问安算是了了,心下还未松一口气,却见被扶站起来的太皇太后蓦然朝她这厢看来,凌厉的眸光吓得她后脖颈一凉,“听闻云妃前一阵还毁了陛下一件衣裳?” 听得此言,苏织儿身子微僵,心生顿升起不好的预感,此事都已过去好几日了,太皇太后怎的又突然提起。 她抿了抿唇,硬着头皮答:“是,臣妾一时吃多了酒,冒犯了陛下……” 头顶传来太皇太后的一声冷哼,“作为后妃,酒醉失仪,成何体统!陛下不罚你,哀家却是不能惯着你,自去殿外罚跪半个时辰!” 这个天气!罚跪! 苏织儿双眸微张,惊了一惊,但到底不敢不从,只得福了福身,恭顺地道了声“是”,旋即在众人的注视下,由慈寿宫的宫婢领着,行至殿外跪下。 很快,殿内几位妃嫔同太皇太后告退罢,鱼贯而出,从跪在院中的苏织儿身边经过时,皆是掩唇低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苏织儿没理会,只自顾自罚跪她的,早点跪完便能早点回去。 眼下已然入伏,纵然还未至正午,殿外的天也已热得人受不住,苏织儿最是不耐热,在硬邦邦且被晒烫的青石砖上跪着,很快便是满头大汗。 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刘嬷嬷掀开竹帘子往外望了一眼,不由得蹙了蹙眉,旋即行至太皇太后身侧道:“太皇太后,这日头大,奴婢瞧着云妃娘娘像是有些受不住。” 太皇太后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却是不以为然,“不到正午,这天还不至于热到这个份上,怎偏她娇贵,才跪了这么一小会儿就不行了,倒是会演!也不知当初是不是靠着这狐媚本事惑了岸之那孩子,又惑了陛下!” 言至此,太皇太后的面色复又沉下几分,“如今外头不知传得有多难听,哀家若是不教训教训她,只怕她又要不安分,使些腌臜手段。” 刘嬷嬷闻言道:“不管怎么说,陛下好歹是听您的,他虽坚持要册封云妃娘娘,但您说只有再册封几位后妃才肯让云妃进宫,陛下不也同意了,且这段日子,也不见陛下多偏宠云妃娘娘。” “唉。”太皇太后长叹了一口气,“也幸得陛下还算清醒,没让这诡计多端的小丫头得逞,不然这后宫只怕是不安宁了。” 刘嬷嬷闻言默了默,旋即似是想起什么,问道:“太皇太后,镇南侯世子那厢,婚期将近,您……” “你替我去库房挑着好的送去吧。”太皇太后道,“没娶着这苏织儿,哀家知他难过,但哀家瞧着这未尝不是件好事,毕竟那宋二姑娘可是难得的好姑娘啊……” 殿外,整整跪满了半个时辰,那在一旁替太皇太后监视着的宫婢才示意苏织儿起来,跪得久了,苏织儿已然双腿发僵,甫一站起身,险些又跌下去,幸得被凝香凝玉一左一右给扶住了。 她强忍着膝上传来的疼痛回了云秀宫,撩起裙子,解开膝裤,才发现双膝已是一片红肿,想是教那滚烫的地面给烫伤了。 凝香凝玉伺候苏织儿沐了浴,换下已然被汗透湿的衣裳,替她膝盖抹药时不由得心疼地抹起了眼泪。 苏织儿见她们哭,却是笑着劝慰,只不过罚跪了半个时辰,没什么大不了的,从前险些饿死冻死的日子她都过过,如今吃饱喝足,穿的用的都是顶好的,就是遭了个小罚,不必在意。 见苏织儿这般乐观,凝香凝玉也不好再哭,只得收起眼泪,忙替她去熬解暑的汤药,生怕她中了暑热。 可苏织儿嘴上虽这般说,心底到底还是郁闷得紧,她还忍不住笑自己矫情,如今受得这点小伤就弄得凄凄哀哀的。 甚至于夜里做梦,还梦见了绥儿。 她已有两个多月不曾见过绥儿了,这个年岁的孩子长得最快,可谓一天一个样,也不知道过了这么久,绥儿眼下是不是又长高长胖了些,是不是已经很会翻身了,除了乳水,应当也能吃些旁的了吧,不知道他会不会想她,不会已经将她这个娘给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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