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吐吐舌头,侧过身。 “喂,你怎么称呼啊?”刘二小姐傲娇地看着南音,“我叫刘子枚,我爹是江宁知府,我……你刚刚应该也听到了,我是刘家的庶女,从小就我大姐那一帮手帕交瞧不起……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肯定比你身份高贵。” 刘子枚说着,便开始肆无忌惮的打量南音全身,看她这一身装扮,素面朝天的,通身没有什么金银珠翠,想必不是什么钱权人家的女儿,只不过,刘子枚心里也有点纳闷,她怎么就能上锦绣阁的三楼呢?要知道,她爹是知府,才有本钱有资格在锦绣阁三楼独享一间贵宾间,而且还是和自己的嫡母嫡姐共用的。 刘子枚骄横傲慢,说起话来没一句好听,小春立刻就反驳了,“什么叫你比我家姑娘高贵?我可告诉你,我家姑娘也不是凡角儿!我家姑娘是……” “小春!”南音打断她,她知道小春想说什么,不过,也就只是机缘巧合赢了一场比赛,而且说起来还是作弊的赢的比赛,没什么好光彩的,不至于搬出江宁织造文公公以及当今太后的名头来给自己抬脸,毕竟,这俩人南音一个都没见过,说出来恐怕还招人笑话。 “我叫陈南音,来金陵时间不长,幸会!”南音向刘子枚伸出手。 刘子枚看着南音伸过来的手,一时有些不理解。 南音也立刻意识到了这是在古代,不兴握手这样的礼节,只好悻悻地收回了手,尴尬地扯嘴笑笑。 之后,刘子枚和南音进了贵宾间,一直追问南音关于运动瘦身的事情,南音只好慢慢地跟她解释起来。 没穿过来之前,南音是个很喜欢健身的人,每周都要去两次健身房,每天早上都要早起晨跑……穿过来以后,她也跑过步,只不过那次的事太狗血了不想再记起来了。 聊了很久,刘子枚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南音回家去了,临走前,还不忘问了南音的住址,说要回去自己先按照南音说的运动方法试试,过段时间她回去找南音。 从三楼下来,南音去了锦绣阁的后院,锦绣阁大掌柜曹三全依然忙的热火朝天,小山高的账本堆在桌子上,曹三全带着四五个账房先生在对账。 小厮通报南音来拜见,曹三全这才放下手中的事情,转到隔壁的小花厅接待。 曹三全为人豪爽,丝毫没有商人的奸猾之气,南音虽是个小姑娘,他也能表现的坦荡大方,毕竟锦绣阁做的大多都是女人生意,曹三全这样的商场老手,应付全年龄段的女子都是游刃有余。 两人也只是随意聊了些,南音过来主要是认认脸,毕竟她在金陵没什么根基,多个朋友,尤其是锦绣阁掌柜这样有几分份量的朋友,自然是好事一桩,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合作关系。 曹三全趁机也向南音约稿,说下半年是行业旺季,希望南音能多出几张新图纸,好赶在旺季之前,把布匹成衣给赶出来。言辞之中流露出对南音的重视,毕竟上一次南音的那些图纸,确实为锦绣阁赚了不少钱。 从锦绣阁出来,时间也不早了,南音和小春直接回了翠微巷。 刚到家,谢秋娘就过来了,小春去厨房做晚饭,谢秋娘跟着南音进了房间。 “南音,隔壁不大寻常啊,这两天人进进出出的,看那些下人的打扮和气度,就知道这家人不简单,你怎么看啊?”谢秋娘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南音噗嗤一笑,“我能怎么看啊,寻常不寻常,简单不简单,有咱们什么事啊!不过是邻居罢了,能相处就相处,不能相处,敬而远之就是了。” “说的也对。”谢秋娘点点头,摸着下巴,“但是,你说这家人……到底什么来头呢?我听巷口的陈妈说,她住着一片好多年了,隔壁一定是没什么人的状态,怎么咱们来还不到一个月,那家人就突然多了呢?还有啊,你说奇怪不奇怪,要是刚搬来,肯定很多东西要打理,但是这两天吧,一次都没看见主人出来,都是下人进进出出的。” “你这么好奇,不如去隔壁敲门,亲自去问问得了,省的在家这么思来想去的,伤脑筋!”南音笑骂。 谢秋娘不好意思地笑笑,腆着脸抱住南音的胳膊,“南音,今晚我在这儿跟你睡,嗯,晚饭也在你这儿吃行不行?我大哥回来了,大嫂和念儿有人陪!” “那你就留下呗,我还能赶你不成。” 南音笑着进了里间的净室,换了一件轻薄舒适的家常衣裙,她自己亲自改良的。 两人又聊了会天,小春满头是汗地从厨房出来,“姑娘,谢姑娘,准备吃饭了!” 南音和谢秋娘洗了手,又扭了冰凉的湿手帕,递给小春擦汗,三个人也不分什么主仆,就坐在外间的桌上吃晚饭。 吃过晚饭,又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刚到八月,天气已经渐渐凉爽下来,不像之前盛夏的闷热,南音和谢秋娘坐在庭院里的石桌旁看月亮。 南音跟谢秋娘讲了下午在锦绣阁的事情,谢秋娘笑的前仰后合,直呼遗憾没去见见刘子枚这个奇葩二小姐。 笑过之后,南音又说了自己一个不大成形的想法,那就是办一家集美容、健身、烹饪、茶艺、插花以及心理咨询互助于一身的女子俱乐部或者女子社团。 一开始听到这个设想的时候,谢秋娘没说话,只是认认真真的听着,南音将把现代的那一套一股脑说了出来,也没什么条理和头绪,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但是谢秋娘听到之后,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的热情,直呼南音“太聪明了”,是“奇思妙想”。 南音笑而不语,她哪是什么太聪明了,只不过跟上次江宁织造的比赛一样,她又“作弊”罢了! “我也只是今天下午看见刘子枚的情况,突然想到了而已,不过想要办成这样一个女子俱乐部,要考虑的事情很多很杂,我现在还没心思和精力去做,漕行就够我烦心的了,还好谢大哥也在帮忙。” 谢秋娘眼神发亮,想了想,道:“南音,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你说的这个女子俱乐部,我很感兴趣,我要把它记下来,就像你以前给五味菜馆写的商业计划书那样,说不准哪天,我们就有时间有精力做这件事了呢!” 南音点点头,“那你就写吧,说不准这还真的是个好项目呢!” “嗯,我写的时候,有什么不清楚不明白的,还来问你。”谢秋娘跃跃欲试。 月亮不知不觉就升到了半空,夜至中宵,谢秋娘有些倦了,先进屋去了。 南音看着朗朗夜空,明月高悬,突然有些感慨。 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大半年了,一个小小的农家女,从庄子到上元县城,再到金陵,这一路倒还算顺遂,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她也已经熟悉适应现在的生活,前尘往事她好久都没再想起来了。 此刻看着月亮,南音忽然觉得有些莫名的情绪。 静谧中,突然传来一阵愀然空灵的琴声,大音希声,古琴低缓沉静的音色,让人心绪渐渐安宁下来。 南音下意识地朝隔壁宅子的方向望去,难道抚琴的是隔壁宅子的主人?
第177章 水果 想想白天小春在自己耳边的各种猜测,南音摇头笑笑,真的想不到隔壁住的还是个雅人。 毕竟这个时代,会弹琴的人多,能弹好并且弹的有意境的可寥寥无几。 厢房的房门打开,小春揉着眼睛出来,“姑娘,你怎么还不睡啊?这初秋夜里还是挺凉的,小心别着了风。” 南音便起身回房去了。 谢秋娘向来睡觉比较死,沾到枕头就能睡着的一个人,重点是睡相还不大好,此刻正压着被子呈大字状横在床上,南音摇摇头,只好从箱笼里抱出被褥铺在凉榻上,熄了蜡烛睡下了。 隔壁主院里,临湖的一间房,四周的窗户全部打开,廊前的琴台便坐着一袭白衣的男子,表情淡淡地拨弄着琴弦,看似不经意的一下勾一下拉,曲音却极其和谐雅致。 “你受伤,我爹还不知道,以他对你的紧张程度,恐怕知道了以后,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出来。”温珏淡淡地道。 “那就别告诉舅舅,云央若,我早晚有一天要收拾他。”温三手上力道突然加重了一份,琴弦发出的声音明显沉重了三分。 “北边又出了些麻烦,京中那位,恐怕想要加紧打压你了。” “北边的事情,既然人家不讲道理,我们也犯不着以德服人,该治的得治,该杀的就杀,省的老给我添堵。”温三指尖依然穿梭在琴弦之间。 温珏没有接这个话,因为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儿,他向来不参与,也眼不见为净。 “你让阿玹去北边了?” “嗯。”温三点点头,轻笑,“我看他天天精力多的使不完,与其留在金陵城里到处相亲,还不如让他去北边解决麻烦,正好我现在腾不开手。” 温珏眉头轻皱,倒不是因为担心温玹,“他……懵懂,对陈南音也不过是……” “你说这个可就没意思了啊!”温三陡然从琴台边站起身,走到温珏跟前,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我可不是嫉妒!那小丫头片子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再说了,阿玹那头小狼崽,他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看着温三煞有介事地撇清,温珏冷笑一声,“八竿子打不着?可别忘了,她身上带着姑姑的玉佩,她可是姑姑亲自给你选的未来太子妃。” “时过境迁,更何况连一纸文书都没有,算什么未来太子妃?而且我现在是静王,用不着太子妃了。” “是吗?那你把隔壁的宅子倒给她?还放着戒备森严的静王府不住,跑这儿来养伤当她的邻居?” 温三向来跟温珏拌嘴习惯了,见他故意激自己,更不着急了,不紧不慢地找着借口,“狡兔三窟,爷我既然有三个窝,静王府住腻了,温府太吵了,干嘛放着这儿不住?这里清净自在,有利于我恢复!”说着就挑眉看着温珏,口气不大好,“我的伤重着呢,该早点休息,你大晚上的跑过来打扰我这么久,非得我说送客你才走吗?” 说着就把真的站起来把温珏给送客了。 温珏好笑又无奈地退出房门,带着门外守候的望舒一起回了温府。 自从温三住进翠微巷这座宅子,宅子里就真的热闹了起来,骑马走正门的,坐车走后门的,神不知鬼不觉飞进院里的,穿常服的,穿夜行衣的,形形色色,这里俨然像一个组织严密的情报机构的大本营,墨竹每天前前后后忙的脚不沾地,主子却四仰八叉躺在湖心凉亭里的躺椅上钓鱼。 某天,温三正端着药碗在喝药,装模作样地吹气,怕烫地半天没喝上一口。 墨竹脸皮抽抽,偷偷翻了个白眼,“爷,那药汤端上来之前就已经晾凉了好不好!”你怕烫吹半天气都不喝装的挺来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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