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一个救她的人。但还不如不来。 他的马鞭柄在她脸蛋上虚抽两下,“怎么,不认识哥哥了?” 戋戋怔忡着,猛然就要回头跑。可后面亦有柔羌的人追到,她前后都走不脱。 沈舟颐缓缓下马,戋戋颤颤哆嗦着肩膀,后退着。 这时候阿骨木王子已追到,不流利的汉话问道:“你是谁?” 沈舟颐擒到了戋戋。 他瞥见她身上微有破烂的衣衫和凌乱的头发丝,双眸射出冰冷而有杀意的光芒,道:“我是她夫君。” 作者有话说: 沈舟颐前世很像谢灵玄吗? 沈舟颐:你好呀。 谢灵玄:你也好。 (世纪渣男大会面)
第38章 狐狸 沈舟颐和戋戋站在一起, 都是漆发漆瞳,确实有那种和谐洽融的感觉。常说夫妻俩生活得久了眉眼都会相似,他们两个人的面相都蕴含那种难以形容的灵秀之感, 旖旎生情丝, 端端是“君到姑苏见, 人家尽枕河”的江南水乡之地才能养出来的人。 阿骨木王子听见戋戋管沈舟颐叫“哥哥”,沈舟颐管戋戋叫“妹妹”,虽然不甚明白这两个词语是何含义,但发音很是柔婉好听。 从两人那亲密的状态来看——如果这位南朝姑娘真是什么大户人家逃出来的美妾, 那么眼前这位定然是她的夫主。王子猜测戋戋应该不是人家的正妻,南朝男人不都三妻四妾吗,瞧她那副畏怯而服从的样子就不像顶天立地的正妻, 而且, 正妻为何要逃跑? 王子有种怪怪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豢养了多日的雀儿私自飞到旁人怀里一样。刚才把戋戋赐给塔泽时, 他还觉得无所谓,此刻见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 他蓦然很难受,燃起一种近乎嫉妒的情绪。 戋戋是他的俘虏,怎么安排是他的事,由不得外人来插嘴。而且凭本能, 王子强烈意识到眼前这个小白脸要对戋戋不利, 他得救她才行。 “把她换回来。” 王子用柔羌话勒令。 沈舟颐自然听不懂。就算能听懂, 也不会遵从。 沈舟颐施施然握紧戋戋的手, 好整以暇地等待阿骨木王子出招。那副有恃无恐的神情仿佛在嘲讽阿骨木王子——让我瞧瞧, 你到底能做什么。 当下两拨人对峙起来, 阿骨木王子身后有五六个黑塔似的柔羌汉子, 个个胸前一撮蜷曲的护心毛,凶神恶煞。他们喊着“为塔泽报仇”,只待阿骨木王子一发号施令,他们就冲上去把敌人撕成碎片。 而沈舟颐和戋戋只有两个人,且在内讧。 在阿骨木王子眼中,戋戋的每一寸简直都是为沈舟颐而生的,他的手臂随意搭在她身上无论哪个部位,两人无论怎么搭配不同的姿势,都那样和谐,都那样理所应当。他天生就是她的亲人,永远都是。 戋戋心若草木之灰,对异族人的危险已经恍然不觉了。最大的危险就在身边,还挣扎什么。沈舟颐的掌心若有若无按在她肩膀上,力道不大,却是对她无声的警告。 面对柔羌的咄咄相逼,沈舟颐果然早有准备,手中银哨发出冗长而嘹亮的一声嘶,不多时,钱塘府的官兵就来了。近来柔羌人常常在城中闹事,官兵们本来就埋伏在左近。沈舟颐手中有大皇子的令牌,官兵们不敢懈怠。呼哨一吹就涌了出来,同时,邱济楚带人也赶到了。 邱济楚见戋戋无恙,大喜过望:“戋戋!” 戋戋内敛地避过头,沈舟颐抱着她骑上白马,长斗篷恰好将她纤弱的身形遮住。 阿骨木王子这才恍然,原来她的名字不叫阿猫而是戋戋,两字发音时,宛如小麻雀啄食一样。 沈舟颐把断后的事情交给邱济楚,邱济楚拍拍胸脯表示没问题,命自己人纷纷拿起武器准备和阿骨木王子搏斗。柔羌众将微微有气,明明是那小姑娘先伤害了他们的人,现在反倒他们成了强抢的恶霸。 阿玛不欲把事情闹大,毕竟他们这趟来南朝还有重要事情没完成,眼见官兵都引来了,劝阿骨木王子且放过那南朝女子,先撤退为上。 阿骨木王子表情怔怔,望向远处那抹消失的俏丽背影,理智终还是战胜了内心的情愫,领着族人退下。 戋戋与沈舟颐同乘一骑,沈舟颐身上那犹如嫩寒清晓的气息将她萦绕。数日不见,他还是熟悉的那个他,冷情而文质……熟悉得她天灵盖泠泠发麻! 一路上沈舟颐都没有跟她说话,只余马蹄哒哒的蹄响。越是静默,气氛就越是诡异,戋戋就越是忐忑难宁。平日里她本来就有几分怕他,何况是现在这情状。穿过繁华的闹市区,周遭愈发静谧平静起来,马蹄蹬蹬,每一蹄子仿佛都踏在她心上。 沈舟颐在一处乡间小逆旅前勒住缰绳,自己率先落地,然后对她说:“下马。” 语调不轻也不重,没有什么明显的喜怒。 戋戋暗暗颤了颤,从马背上侧转腿。她腿不够长,下这种高马十分费劲儿,沈舟颐在旁冷觑,却不像以前那样温柔地托她两腋抱她下来。他们兄妹游戏的最后一层窗户纸已被捅碎,随着她的这次私逃双方都撕破脸,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 沈舟颐在前面走着,戋戋在后面跟着。她感觉自己像押赴刑场的犯人。 房间早已准备好,无有窗牗,四周漆黑一片,像极了戋戋曾经在噩梦中见到的场面。沈舟颐拿店小二给的火折子点亮几只蜡烛,房间很是朴素,只有灰扑扑的牙床,一张桌子和两条长板凳。桌上放着充足的馍饼和水,还有条触目惊心的铁链子……天,或许他根本没打算让她活着出去。 世界上最恐怖的事莫过于此。 被柔羌人抓走时她没哭,被柔羌大汉侵犯时她没哭,可现在她的小腿肚子转筋,恐惧得要晕厥过去。沈舟颐本质上和塔泽没什么区别,只是面目稍微俊朗一些罢了。 戋戋即便此时向他软声求饶也无济于事,索性就想放声喊叫“救命”。还未出声,沈舟颐就从后面捂住她的嘴,他手上还戴着马术手套,密不透风,给人的窒息感更甚。只听他私语道:“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很不好,你最好老实一点,懂吗?” 戋戋的救命淹没在喉咙中,化作一丝呜咽从他指缝儿间溢出。 沈舟颐道:“听懂就点头。” 戋戋含泪点头,保证绝不再乱喊乱叫,他才将她松开。 沈舟颐摘掉手套和斗篷,将她推到床帐边,不由分说就叫她躺下。戋戋还以为他要在这儿,惊恐地捂住裙衫,瞪大眼睛叫道:“沈舟颐!” 这里没条件熬避子汤,况且她才刚从阿骨木王子肥头大耳的手下那里逃脱,心里还存着阴影。 沈舟颐如若未闻,不客气地拿掉她的双手,掀开她的裙衫。戋戋骨骼节节颤栗,他微凉的指尖滑过她那里的肌肤时,如若一把锋利的剖鱼刀,令她好生难受。 戋戋泪汪汪睁开条眼缝儿,沈舟颐却没她这么多情绪,只把她当成他的病人,例行公事,一寸寸地检查。戋戋方明白,他是在检查她有没有被玷污。 无名的羞辱感顿时涌上心头,她扭过身子去试图从他的拖拽中脱出来,沈舟颐微有变色:“别逼我。” 戋戋枯然闭上双目,像条死鱼。良久,许是得到了还算满意的结果,沈舟颐没再持续这过程,可他依旧不允她穿好衣衫,三下两下把她身上的异族衣裙全部扒掉,像丢一坨臭烘烘的垃圾般甩在地上。 戋戋头上阿玛编的极具异域特色的长辫,沈舟颐也嫌弃地解开。他五指生硬,在她发丝间来回穿插,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怒,戋戋动也不敢稍动,只怕他愠怒之下把自己的头皮抓烂。 他极度厌恶她的这副打扮。 接着,沈舟颐叫店小二帮忙烧了足足两大缸热水,给戋戋清洗。房门关紧,在他面前没有任何遮掩的必要,戋戋忍辱把最后几层亵衣也褪去了,眼睛被水的热气熏得睁不开。 他依旧不怎么和她说话,甚至除去“脱”“洗”这些必要的命令外,连一个多余的语气词都没有。 戋戋哆哆嗦嗦地把全身都擦拭个遍,不晓得有什么好洗的,那塔泽根本没碰到她。沈舟颐既视她为残花败柳,任她自生自灭也就罢了,又何必带她回来? 她满腹的怨气无处发泄,在热气蒸腾的浴盆中泪落如线。不想让他察觉,她便强行掐手臂,好把哽咽咽进肚子里。好在她脸上本来就有水花,外人倒也发觉不出。 在水中半个时辰,戋戋的皮肤被泡得发白,沈舟颐却无让她出来的意思。阿玛给的衣服都被他丢出去了,那几件脏亵衣也挂在远处,没他的帮助她根本无法出浴。 她踌躇许久,咬紧牙关,努力克服内心障碍,可那声“帮我拿衣服”怎么也出不了口。 沈舟颐此时不通情面的一句:“继续洗。” 他看她,像个肮脏的勾栏女。 最后热水都被泡成了凉水,她的身子都被泡得麻木了,他仍道:“继续洗。” 戋戋史无前例地羞愤,发狠把澡豆统统倒在自己身上,像锉铁块那样锉自己,哭声也终于忍不住泄出来。 沈舟颐皱眉不悦,钳住她疯狂乱搓的两只爪子,将她身上黏腻的澡豆冲干净。与她一接触才知水已凉了,她的体温也像凉水一样。他微微凝滞,随即用浴布遮住她那张痛哭流涕的脸,将她用棉被裹着抱到床榻上去。 女孩的哭声呜呜咽咽地从棉被中传来,两人有太多的账要清算,一时还真不知该从哪儿算起。沈舟颐重新检查她身体,发现她被旁人碰过的污迹已褪,重新露出那白皙光洁的皮肤,面色稍霁。 不过她骗过他一次又一次,这回还背着他私逃,沈舟颐实再无从前在贺府时哄小妹妹的好兴致,只把她当成个女人,“别哭了。” 哭什么,他才刚刚开始审她。 戋戋抱紧了被衾将身体遮住,怕得要死,一个劲儿往床帐的角落缩,犹自啜涕不止。 沈舟颐口吻加重,斥道:“我叫你别哭,聋了?” 手边的白瓷茶杯被他跩出去碎个八瓣,哐啷一声,端是惊心动魄的威势。 戋戋不由自主止住哭泣,红肿的眼圈怔忡着。沈舟颐的眸亦攀着血丝,还真像是要把她杀了的。他深深吸一口气,竭力克制住某种脾气,上前将人揪过来,朝她脖颈雨点似地乱吻,每一下都极重,要将她的骨髓咬出来。戋戋惨厉的叫声中夹杂着窒息,晓得真正的惩罚开始了,之前都是不疼不痒的前奏。 她从未见过这样一个暴烈的沈舟颐,在贺府时他就算偶尔生气,也不会如此失态。可是现在他简直像疯了,半点不留情面。戋戋的两只手腕不知何时被链锁到了背后,锢得甚紧,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她痛哭流涕地求她,这样下她真的会死。沈舟颐全无恻隐,掐起她的脸,一遍又一遍地质问:“跑,你还敢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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