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力气不小,一巴掌下去那侍卫的脸就皮开肉绽,鼻血横流,却丝毫不敢反抗,只沉默的磕头告罪。 “公主莫急,驸马爷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旁边的溧光立马安抚此刻暴躁无比的公主,额头却是香汗遍布。 这周边皆是荒山野岭,最适合不过杀人埋尸。 显然被抓到了这里决然不是个好事,尤其是常年身骨病弱的柳三更到了此处后,更觉凶多吉少。 人人明知结果不好,但没谁敢说出来一个字,因为都不想受到公主的迁怒。 公主一发火可是会杀人灭族的,论狠不比行凶者低多少。 “找!”燕阳冷着脸吩咐身边静默的雁门,咬牙切齿道,“给本宫继续找,派出所有人搜山,务必找出驸马!一刻找不出驸马一刻不准休息!” 雁门领命去办。 虽是派出所有人四处找寻柳三更的下落,燕阳还是不能忍受空空坐等未知的结果,一咬牙干脆亲身涉入林中找寻。 也许是上天垂怜与她,没走多久身边的溧光就眼尖瞄见斜处的草堆丛里趴着个人,慌忙指给她看。 “公主,驸马,是驸马啊!” 燕阳闻言大震,不顾荒草黄泥浊污了她的华袍贵鞋,慌慌然奔向那处。 定睛看后心口霎时一空,只见柳三更昏死不知的卧在地上,左脚鲜血直流,模样狼狈的惨烈! “三更!”燕阳冲上前一下把人从地上抱起揽入怀中,此刻她心疼的快要碎成粉沫。 她抱着这个瘦弱欣长的年轻男子,连声急急唤着,神色煞白,早失去了往日的从容高贵。 “三更你怎么了?三更你快醒醒!” 还是溧光尚有理智残存,瞧见了驸马旁边带血的捕猎夹子,又小心探了探鼻息才是大松一口气。 确认驸马性命无忧,这才回头劝慰已是吓得花容失色的公主:“公主无需担心,驸马爷应当是逃跑中不小心踩中了猎夹才昏过去了,咱们快些把驸马带回去叫御医瞧瞧吧!” “对,回去,马上回去叫御医!”闻言,燕阳稍稍放心,立刻抱着人往原处走。 看着这一刻全然丢失皇家威仪的燕阳,在场之人都格外清楚今后他们在府中该是怎样的做事眼色了。 他们跟着这位冷心狠肠的公主多年,府中三十多个千姿百态的公子,可从未见过她这般的紧张看重过谁。 才抱着人快步走到马车旁,得心手下雁门已是复命回来,恭敬汇报道:“主子,侍卫们在山脚下抓到了两个奔逃的黑衣人。” 燕阳的脚步一停,冷声命令道:“双腿绞断,脸划烂,别让本宫再看见这两个贼人的脸!” 雁门无异称是。 没人注意到这时靠在燕阳怀里,闭目‘昏死’过去的柳三更袖袍下的手微松。 一众人马不停蹄的赶回公主府,回去后早有数名御医等候在府中,轮番为柳三更细细诊断。 幸而数位御医得出结论一致,皆是确认他的性命无碍,脚上也只是外皮未伤筋骨,悉心养护几日也就好了,至于人是受惊过度才会昏厥,待醒来后喝碗安神药就无事了。 待确认一切安定后,燕阳这才真正的放下了一颗高悬的心,然后转头就叫来雁门查清事情原委,现在是该清账的时候了。 不要以为之前她的威胁警告都是玩笑话,胆敢违抗她命令的人皆要血债血偿! 果然不出意外贼出内府,听完雁门回禀事情的原尾,派人掳走驸马的指使者就是府里两个嫉妒心使然的公子。 不待她寻人问罪,雁门接着回禀说已在半个时辰前这两人就已经畏罪身亡,也就是她们回府的那一刻。 大概是知道事情暴露,公主又为此大动手腕,竟还亲自出宫寻人,显然可见她的态度轻重。 他们伺候公主多年,深为了解公主的性情,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和家族,干脆便以身谢罪,这样最少也可不涉家族安危。 “哼,倒是死的及时,对他们的尸骨行刮刑都没了意义。”燕阳冷笑一声,转头就不在意道,“把他们的屋子烧了,留着不干净。” “是。”雁门无疑应下,又道,“方才花公子来了,跪在门口求见公主说是请罪,主子可要见他?” “来的挺快啊。”燕阳凤目冷冽,极尽讥诮。 她看了眼床上闭目的柳三更,像怕扰了他睡觉压低几分声气:“再过会儿驸马便要醒了。他的心肠软,若是后来纠缠与他难免麻烦,本宫便去见见吧。” 两人轻声出了屋子,门下就跪了个青衣绣蝶的俊秀公子,五官生的柔美,仿若彩蝶飞过万里花圃,美景如斯再难得,倒是颇合此人的名字。 花间。 这样如蝶如竹的一个美丽男子,垂目带珠的讨怜最让人心喜,亦是往前颇受燕阳喜爱的,可此刻在燕阳看来就如竹篮打水,所有的求怜都是投入了个无底洞。 “公主!” 一见到她走到自己面前,跪在地上的花间便如往常般的欲捉住她的裙摆显露讨好之意,却是被燕阳眼带厌恶的轻易避开,随后抬手就不耐烦的给了他两个响亮耳光。 突如其来的两个耳光打得这个男子眼冒金光,双颊泛红,愈发无辜的望着她:“公主?” “怎么了,花郎。”燕阳唤的亲昵,语气冷成冰渣子,冻得人心口发寒。 她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是觉得毁了本宫的两个男宠不够,还想毁掉本宫的驸马么?你究竟是来请罪的,还是来脱罪的!” 哀哀卑微的花间一下不敢答了,眼神惶恐的讪讪瞧她。 他正想着如何为自己辩解,燕阳忽地指着屋子问他:“知道这屋里的人是谁么?” “驸……驸马。” “你该庆幸他伤的不严重,更该庆幸他伤的不是手。”说着,燕阳反而眉目缓和了几分,蹲下身子与他平视,字字句句皆是最深沉的威胁警告。 “要是他的手受伤不能再画画了,本宫就剁了你的双手双脚,再碾碎了喂狗!” 字字满是冰渣,冷的人骨子里都透着凉气,花间的脸瞬间煞白如纸,等到他回过神立马磕头连声请罪。 这人跪在面前不住的磕头求饶,姿态卑微的近乎尘埃,燕阳的怒气也慢慢的恢复平静。 临到后面心情竟是好了些,便饶有兴味的俯视着他说道:“不过呢,这事不能全怪你,要怪也得怪那两个人蠢,毕竟你只是动动嘴,是他们蠢得受你挑唆,竟然真就不怕死的动手碰本宫的人。” 她如何不知这些人的心思。 自从那次当庭宣布柳三更的正夫位置,她再未召见宠幸过任何人,没了她的垂怜施舍,这些靠着攀龙附凤得到诸多好处的男宠们自然地位一落千丈,心里就恨的柳三更愈发厉害。 他们以为是柳三更占着驸马的名声阻挡了他们荣华富贵之路,殊不知是她早已不耐这些私底下互相勾心斗角的花花蝴蝶。 不过是以前她觉得实在无聊,才会可有可无的把他们收下放在身边,供她偶尔排遣寂寞罢了。 说到底与她而言,他们都只是不值一提拱她玩耍的玩物,却没想到,这些只能靠着她垂怜苟且过活的玩物竟敢妄想叛主谋逆,真是罪该万死! 若非这人只是犯了挑唆之罪,并未参与谋划,又机敏的早早来跪着请罪,她定要他跟着那两个不自量力的贱人一同殉死! 话说至此,花间立时心知自己是险险与阎王打了个照面,伏低的头颅下一张好脸惨白无色,半个字说不出来了。 她低眼打量脚下微匍匐颤抖的身子,忽笑了一笑,皓齿间森森狠意。 “花郎你要记住,本宫的脾性一向不好,这再没下次了,若还有下次,不管你有意无意,说错了一句话你的全族都要陪着你一道送死了,你明白了么?” 说完,燕阳转瞬收了笑脸,又是一副冷脸横目斥道:“明白了就给本宫滚,滚得远远的,别再污本宫的眼,否则定叫你这辈子都别想出了这公主府的大门!” 勉强死里逃生的花间一副神魂落魄的模样被仆从搀扶走了。 房里,隔墙不远的柳三更耳聪目明,把两人的这番话听得清清楚楚,云被下的手不自主的紧紧捏住。 不久,他感觉到那人慢慢走到了身边,挨着床沿坐下,上方投来的视线灼烈且深沉,此时他心中一团乱麻,不适再强装睡着,便装作刚刚醒来缓缓睁眼。 一看,眼前就是张美艳娇丽的面孔,一双美丽凤眸正满含心疼的望着他,眼中的浓重情谊就是个瞎子都能看的清楚,可他始终不知这份厚重情谊究竟是从何而来。 为了维持他病秧子的虚弱外表,所以柳三更佯作不知前面的一切,故意嘘声弱气的张口唤道:“公主……” 话未说完,燕阳忽是一把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她握的太紧太重,就像是溺水之人紧拽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又或是好不容易找回了失而复得的宝物。 就听她郑重的,用立誓般的语气说道:“驸马,你受苦了,今后本宫会好好保护你,绝不会让你再陷入危险之中!” 听罢他就愣了一下,握着他的手十分炙热,仿佛是保证着所言非虚。 心头乱如扯不清的麻团,又有不知名的情绪蔓延而上,紧紧摄住了常年冷硬不变的心房,一时间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垂眼看住紧紧握住他的那只形状优美,保养华贵的凤仙豆蔻,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 ——————
第15章 第十四章 —————— 柳三更的身子本就不好,受此惊吓后便在床上躺了多日,日日吃着药膳还是咳嗽不止。 这下就把燕阳急得发慌,又心疼的很,竟是为此连每日入宫的时辰都少了许多,申时不到就回府寸刻不离的守着照看他,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令旁边的奴仆们与青竹皆是吓得不轻。 “公主,我想出去晒晒太阳。” 正与御医低声说着话的燕阳闻言立马走回床边,用旁人这辈子都没听过的语气温声细语的劝道:“你醒了?御医说了,你此次受惊不小,心脉有损不适见风。” 这几日他的任何大小事务都必须经由燕阳一一看过方能同意,在燕阳的严厉监视下,他就像是个易碎易坏的瓷娃娃,一点风吹雨打也受不得,被强行要求躺在床上养病,屋中的窗户紧闭,密不透风,令他一度分不清黑夜白日。 他就如同瘫痪在床的一个残废,还要日日喝下数不清的药膳,饶是常年卧病在床的病秧子柳三更也着实快受不住了,便难得的反抗了一回。 “我已无大碍,是御医说的过于严重了,这几日我躺的都腰酸背疼。”他满含期颐的眼睛看向燕阳,哑声求道,“公主便准我出门走走吧,不然我心中实在难受。”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35 首页 上一页 10 11 12 13 14 1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