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瑾上前去,看着盛姝手中的衣裳,皱眉道:“这衣裳太大了些,是给煦儿四五岁时穿的?” 盛姝道:“在家中闲来无事, 便想多做一些, 小孩子长得快。” 她看向坐床里的煦儿,眸色柔和地像是一湾春水。 萧霁瑾将煦儿抱起来,掂了掂:“刚出生时跟只小猫似的, 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煦儿听不懂他的话,只是从来没被抱这么高过, 开始咯咯笑起来。 盛姝有时看着他们竟也会想,倘若盛家没有出事,倘若萧霁瑾只是个普通人, 他们如今是否也会如寻常夫妻一样,恩爱和睦。 可这显然不可能,萧霁瑾永远不可能放下一切。 正想着时,萧霁瑾抱着孩子坐下了, 道:“姝儿, 再过几日便是煦儿的百日宴, 我已吩咐下去, 让府里好生热闹一番,你有什么主意直接吩咐下人便是。” 萧霁瑾从前巴不得盛姝安安静静地待在他身边,现在却又觉得盛姝太安静了,让他很是不安。 盛姝道:“我听闻三皇子前些日子被贬为庶人,永世幽禁行宫。” 她消息闭塞,直到今日才听说赵潭被褫夺爵位之事。 萧霁瑾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先让人将孩子抱了下去,才道:“是我做的。” 他原以为盛姝会指责他,或许去为那些不相干的人鸣不平,却不想盛姝只是道:“你要做的事情很危险,答应我,无论发生何事,都要护煦儿周全。” 萧霁瑾握住她的手:“我做的事让你感到不安了?” 盛姝道:“夺嫡之事本就凶险万分,否则我盛家也不会被流放。” 萧霁瑾以为她是因为盛家之事,对夺嫡心有阴影,就将她抱进怀里:“别怕,我不会有事。而且,等事成之后,我会亲自颁旨,为盛家洗刷冤屈。” 盛姝问:“那二哥呢?他若不肯归顺,你会杀他吗?” “不会,他若不能为我所用,我便只能拔掉他的爪牙,让他再无翻身之力。”萧霁瑾道,“只要你在我身边一日,我绝不动他一根汗毛。” 许是初秋暑气未消,盛姝手心出了一层汗:“若我不在了呢?” “什么叫你不在了?”萧霁瑾盯着她的眸子,“你还想着跑?” 盛姝低下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眸子里的冷清:“我只是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罢了。” 听闻妇人生产后情绪会不稳定,盛姝刚怀孕时便是如此,萧霁瑾只当是她在府里闷的了,抱着她道:“有我在,你什么都不必担心。” 盛姝如木偶一般被他抱着,过了许久才听他道:“贤王妃一直吵着要见你,你想见他们吗?” “不想。”盛姝知道,贤王妃见她,无非是为赵潭求情,她不想见那些人,也不想管那些事。 而且,她若是去见了,萧霁瑾必会赶尽杀绝。 萧霁瑾脸色明显好了,揽着她的腰道:“姝儿,我方才回来时去见了太医,他说你的身子已经好了。” 盛姝底子不好,生产后恢复得很慢,萧霁瑾虽时常动手动脚,可到底投鼠忌器,如今终于能放开手脚了。 盛姝感受到贴在小腹上的硬物,推着他道:“天还亮着,晚膳也没吃,还不曾沐浴……” 萧霁瑾却只是堵住她的嘴,尝够了滋味才道:“我先吃,到时再喂你。” 话虽如此,但盛姝看到萧霁瑾的眸色,就知道一旦开始便不能善了,她怕是要饿到后半夜,到时浑身酸软无力,哪有力气吃东西? 可萧霁瑾怎会给她逃开的机会,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好姝儿,我已经禁欲一年了,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盛姝知道萧霁瑾此时不可能停手,干脆将手搭在他肩膀上,默默阖上了眸子。 几乎是后背刚落到床上的同时,腰间的衣带就被扯开了。 盛姝抓紧了衾单,微微侧着头。 萧霁瑾看到她的模样时眸色微冷,捏住她的下颌粗暴地吻了上去,并攥住她的手,将手指一根根挤进去,与她十指相扣。 …… 禁欲多日,萧霁瑾食髓知味,握着这样的细软腰肢,果然就不肯松手了。 盛姝最后昏睡过去,迷迷糊糊间萧霁瑾亲口喂了她什么,之后便彻底睡了过去。 翌日巳时,她才在浣青的侍奉下起身。 盛姝到厢房里,乳母正在一旁收拾东西,煦儿则自己躺在坐床里。 或许是看到了盛姝,他又开始咿咿呀呀起来,并把小肉手撑在床上,撅起屁股翻了个不甚优雅的身。 那一刻,盛姝又惊又喜。 浣青在一旁道:“夫人快看,小公子会翻身了!” 乳母也转过身来,惊讶地看着赵煦,并哄着他再翻一次。 可是赵煦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干脆趴着不动了。 盛姝将他抱起来,柔声道:“今日天气很好,娘亲带你到园子里玩。” 乳母在一旁道:“夫人,小公子太沉,还是奴抱着吧。” “不用。”盛姝想,她又能抱煦儿几次呢? 他们出了院子,只见所有仆从都忙着张灯结彩,盛姝这才想起还有三日便是百日宴了。 她忧心忡忡地抱着煦儿,赵煦却只是伸着手去够垂落的红绸子,够到了就特别兴奋,笑咯咯的,甚至手舞足蹈起来,盛姝险些抱不住。 就在这时,盛姝看到梁语心从游廊里走来:“把这些请柬都分发出去,让认路的去,别送错了。” 绯烟领了差事,抱着那一堆帖子去了。 梁语心抬起头,似才看到盛姝一样,笑着走过来:“夫君政事繁忙,我做为他的妻,当然要为他分忧,亲自操持这百日宴。” 盛姝知道以萧霁瑾如今的身份,百日宴要请的权贵必然不少,诸多繁文缛节,自然需要一个妥帖的人来办。 梁语心好歹是大户人家出身,做起这些事应当得心应手。 她微微侧身,故意让梁语心看到自己脖子上的痕迹,才道:“你若能将萧霁瑾哄去你院里,才是你的本事,我也会感激你。” 梁语心盯着她脖颈上密密麻麻的痕迹,眼红得几乎滴血,她虽已为人妇,实则与独守空闺并无区别,每每孤枕难眠时,自然也会格外想念。 可无论萧霁瑾还是宋端,都没给她留过一点念想。 她想象不出,究竟是爱到什么程度,才会留下那么多痕迹,恨不得将整个人都变成他的。 盛姝等她被刺激够了,才低声道:“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梁语心道:“你当真舍得走?” 盛姝将煦儿伸向带刺花丛的手拦回来,淡声道:“只要你敢放我走。” “好,那便说定了。”梁语心伸出手,摸了摸赵煦柔嫩的小手,“这孩子和统儿幼时倒是有些相像呢。” 盛姝并不想同她继续敷衍,正欲找借口离开时,小煦儿突然头一歪,直接睡着了。 盛姝先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而后将他抱在怀里,带着回了熙和院。 她将赵煦放到坐床里,对乳母道:“奶娘可否说说百日宴都有哪些规矩,我也好做些准备。”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乳母发现她虽然看着不爱说话,实则很好相处,对小公子也总是凡事亲力亲为,便将知道那些规矩一一告知。 · 萧霁瑾回来时见盛姝正在准备抓周用的物品,书册、算盘、荷包、胭脂、笔墨……全都系上了红绸子,摆了一满桌。 他从袖里拿出一块铁疙瘩,放到桌子上:“将这个也放进去。” 盛姝这才抬起头,只见是一块兵符,手掌大小,猛虎形状,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字迹。 还不待她说什么,萧霁瑾就伸手拿走了放在桌上的荷包:“这个换给我如何?” 那荷包是红色的,上面绣的是赵煦最爱盯着看的小鸭子图案。 盛姝道:“那是给小孩子拿来玩的。” 萧霁瑾不满道:“那小崽子从头到脚穿的都是你亲手做的,我的那件冬衣到今日还躺在柜子里,更别提荷包香囊这些东西,便是给小孩玩的我也要了。” 他说着将荷包放进怀里。 盛姝看着他胸前被撑得鼓起一块,那幼稚的荷包还露出个角来,实在是令人忍俊不禁。 萧霁瑾一时看愣了:“你终于舍得对我笑了。” 盛姝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又低下头摆弄手里的东西。 “你都多久没对我笑了,”萧霁瑾道,“我知道你怨我将你囚在身边,可我只能这样做,你才不会离开我。” 盛姝没说什么,只是道:“这兵符还是收起来吧,到时场面混乱,若是丢了就麻烦了。” 萧霁瑾道:“无妨,你知道我是何意思。” 盛姝指尖微顿,她只知道如今赵统养在瑞王府,由瑞王亲自照料。 萧霁瑾道:“我说过,若是个男儿,我便亲自教导,让他承袭我的一切。” 盛姝将一柄玉如意放到桌子上:“我只盼着他平安顺遂,一世无忧。” 萧霁瑾改口道:“那就让煦儿自己选,大不了我们再生一个就是。” 说完,他的眼神就变得暧/昧起来。 盛姝觉察到不对,立刻道:“我昨夜很累,今晚想好好休息。” 萧霁瑾端起她面前的茶盏,将半凉的茶水一饮而尽:“明早再休息也一样,我会吩咐下去,不让她们吵到你。” 盛姝唯恐被他直接按到床上,连忙道:“浣青,传膳吧。” 至少要吃过晚饭才行。 萧霁瑾看她被吓成这样,唇角忍不住勾了勾,决定日后还是克制些,不然姝儿谈之色变可怎么办?
第47章 设计 ◎难得迎合他。◎ 百日宴那日天高气爽, 正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府里来了不少女眷,盛姝早已不认得当下这些年轻的小姑娘,只是让浣青和乳母将煦儿抱出去走了个过场。 萧霁瑾虽身居高位, 但除了婚宴根本没办过宴会,即便长子出生时, 也不过由着梁语心请了几个亲近之人而已。 这次难得热闹一次,梁语心早早换上那身蓝色织锦裙, 又将一头乌发高高挽起,上面缀着珍藏多年的金钗,把世子妃的派头做足了。 盛姝不想出这个风头,她可巴不得听别人的阿谀奉承。最重要的是, 今日瑞王妃也会带着统儿过来, 那个母亲不牵挂自己的孩子呢? 正在水榭上与人相谈甚欢时,外面忽然传来通传声:“瑞王妃到——!” 梁语心脸上的笑意几乎要遮掩不住,众目睽睽之下, 她极力克制住才没有跑起来。 她到水榭下去迎,只见瑞王妃正牵着赵统走过来, 她的目光落在赵统脸上,一刻也不舍得收回来。 虽说从前她因为统儿不能帮她笼络萧霁瑾而恨铁不成钢过,可这好歹是她的亲生孩子, 又一连数月未见,她恨不得将统儿直接抱进怀里嘘寒问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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