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底在背光处汇聚大片暗色,他居高临下看着她,好似猎手锁紧猎物。 谢知鸢从未见过表哥赤身裸体的模样,若是以往她还会有心思欣赏,甚至凑上去摸两下,可如今在这样的目光下,她却只想逃。 为什么有些人穿衣时清瘦无比,可脱了衣服,竟显出健壮来,那半露的胸膛与隐在袖下的臂膀,无一不覆着有力流畅的肌腱。 谢知鸢不理解,可这并不妨碍她害怕。 无法言喻的慌乱溢上心头。 谢知鸢窸窣一下背过身,慌乱地翻开被褥,用脑袋拱进去,一直顶到最里头的墙, 头顶触及硬墙的那一刻,她察觉自己的脚腕忽地被温热箍紧。 她心尖跟着一跳,下一瞬那道温热用了些力度,她身子控制不住被直直拉了出去。 连惊呼声都被埋没在衾被里,小肚子摩擦过底下的棉衾,一直抵到床沿的木突才停下。 雪白的玉足失去掌控,忍不住下垂,粉嫩的足尖轻轻碰到脚踏上方才随意掷落的绣鞋,因凉意不安地缩了缩。 她上半身还趴在床榻上, 谢知鸢才要顺势往下滑,可男人的大掌却立时按住她的脊背。 她忙哭着喊了声表哥,想阻止他的动作,声音因窝在被褥里头显得囊声囊气的。 房内的角落里,盘翠绣金纹香炉慢吞吞烧得火热,像是要驱逐一切寒气。 可炉火的温度哪能比得上身上的热意? 微冷的气息无处不在般从周遭灌入,好似一瞬间便从闷热变为处在寒冬的冷冽。 ...... 男人停下动作,屋内重新陷入沉寂, 可谢知鸢却敏锐察觉到那股目光,滚烫炙热,他好像在忖度着些什么,逼得人无所适从。 她小声呜咽着喊他,没忍住侧头张唇咬住被褥里侧的绣线。 “哭什么?嗯?”男人沙哑低缓的声音自背后响起,谢知鸢还没羞愤反驳,他却已然再度捏上她的后颈。 她无力地趴着,露在外头的小手想要往后捶他,却只落了个空,微末不可计的反抗惹得男人再次低笑。 “怎么——”他捏着她后颈的力道加重,字字句句成了折磨人的利器,语调带着与平日不同的低沉,“孟瀛能这般对你吗?嗯?” 谢知鸢说不出话来,她只得乖乖地沉默着,现下无论说些什么都好像无济于事,毕竟于表哥而言,一切抵抗都好似会被他轻而易举消弭。 她的手再次揪住被褥...... 冬衣繁复又多,压在身上是沉沉的重。 好在男人没再用话来戏弄她,谢知鸢咬着被褥的嘴有些发酸,她扬扬下巴,稍松开一点,脸颊已生起闷红。 ...... 身后原本被男人高大的身影遮挡着,此时陡然一空,连带着后颈处也松乏。 谢知鸢茫然地放松了腮帮子,冷风一并灌入,吹得她瞬间发凉。 后面沉稳的脚步声稍远去,表哥似乎已经走掉不知去干何事了,她有些无措地提了提身子,可两条细嫩的小腿早已发软,怎么扑腾都扑腾得不上去。 陆明钦再回来时便见着女孩挪动着腿往上爬,细瘦的腰也从厚实的衣料中挣脱出来,挂在床边,陷进去一段极优美的弧度,好似收紧便能掐断似的。 两丸不大不小的腰窝嵌在微翘起的弧度上。 他唇角微弯,搁了盒子在边上,宽阔的大掌顺着腰线掐进她腰窝里,她那敏感得不行,一捏,身子就忍不住颤动。 陆明钦散漫低垂眼睑,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脊背,那儿细细一根,带着好似轻轻一掐便能被折断的纤瘦。 “唔——坏,坏蛋!”蔫了吧唧的声音自衾被间传来,好似含了水,“表哥别打我......” 怎么还同小时候般打人的!她都多大了......很丢人的...... “谁打你了?”陆明钦反问,他拿过方才搁到床边的盒子,毫不留情地挑了最边上那个。 * 窗外的风显然大了些,黑沉沉的天如墨般深深被洇湿,也不知在酝酿些什么, 坐在廊下的四喜拢紧身上的衣襟,她今日穿得是实棉的云边织锦,将寒气牢牢挡在身子外边,可头发却被随之而来的风吹乱些许。 她抬头望着天空,思忖着那些被挂出衣物有无被收起,可耳边的动静总能打断她的思绪。 外边汹涌,暗潮蓄势待发,可那些冷冽却未沾染屋里头半分。 窗牖死死地合着,那些迷蒙的热气好似要蔓延至每一处。 谢知鸢脸放在软被堆里,小肚子咕噜噜的,她没忍住哼唧了两声。 陆明钦按住她的腰,眉目平静地淡声问,“很舒服?” 谢知鸢不好意思开口,连脊背都僵住了。 陆明钦偏不让她舒服,想让她尝着些许苦头,下次才好时刻警醒着。 不要同对她别有居心的男人说话。 谢知鸢预感到不妙,她忙下沉了身子,却在下一刻被一只大掌托住。 ...... * 里头的动静传到屋外时,四喜不安地搓了搓手。 她原先是跟着下人们那辆马车一道回来的,先前见着世子爷气势沉沉地抱着夫人进门时还在乐呵,可如今却忍不住担忧。 “四喜姐姐——”一声轻柔的呼唤自草丛深处传来,四喜侧眸望去,恰好瞧见与她穿着同色衣裳的春桓在不远处。 “什么事?”四喜对春桓印象说不上坏,却也说不上好,但基本的回应还是该做的。 梳着双丫髻的丫鬟笑着在她身边坐下, “守夜之事交予小丫鬟们去做就成,四喜姐姐怎的亲自来看?小心受了风寒。” 四喜扯了扯嘴角,“我总放心不下,还是亲自照看好。” 春桓噢了一下,便不再出声,两人静静待了会儿。 屋内的动静越来越大,若是一个人坐着还好,可身旁还有一个人,四喜怎么都不自在。 也不知她好好的觉不睡,来这是干嘛!她既不是帅气的小厮,又不是闪闪发光的金元宝。 四喜指头捏住滚边,拢紧衣襟,尽力忽视身边的大活人。 好在寒风呼啸,将人的呼吸掠得一干二净。 可对方却不知四喜心中的腹诽,她听着耳边的动静,忽地眼眸微转,难得露了几分与平日里沉稳截然不同的活跃来, “四喜姐姐,这回世子爷同世子夫人能成事了吧。” 四喜豁然转头,眼眸瞪大,“你这是什么意思?” 春桓见四喜反应这么大,知她上回还懵懂着呢,原本是想同这个大丫鬟打好交道,没曾想弄巧成拙, 她知自己说错话了,忙打了个哈哈,“瞧我这张嘴,我年岁小不知事,若是有说错的地方四喜姐姐多多担待。” * 屋里头,窗幔轻飘飘地垂落,却在下一瞬间被一只玉手攥住。 谢知鸢半缓过劲来,她睁眼,透过朦胧的水雾可见男人低沉的眉眼。 眼见着她回了神,陆明钦才捏住她的下巴,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小巧下巴上的细肉,似是漫不经心缓声问,“今日与孟公子聊得可开心?” 谢知鸢慌忙摇头。 她自觉理亏,如今的情形放在先前她可能还要顶嘴,毕竟自己只是同孟公子聊了几句,表哥怎的就如此罚她。 可从皇后宫中出来后,谢知鸢知晓了那么多秘辛,她的心早已软得一塌糊涂,自是下定决心要包容他的所有不安。 陆明钦确实是在不安,甚至心底隐秘肮脏的一角已经闪过要将她牢牢挂在身上的念头。 如此阿鸢才能不去沾花惹草。 只要稍一想到她同孟瀛间还有情投意合的可能,他便忍不住想摧毁一切。 “是不是想答应他,日日好承蒙他的关照,嗯?”男人语调不急不徐,可眸中浓黑聚集。 ...... * 里头动静闹得越发大了起来,四喜不耐得同春桓扯皮,她三言两语打发走这个小丫鬟后后,在门口缩着手进退两难。 她原本还在高兴世子对她家小姐的疼爱,可经过长久的思量,到底还是担忧占了上头。 听着里头女子温热湿软的低泣,声声揪心,她便忍不住要进去探探情况...... 她先前在小姐搜集来的话本子上瞧见过,似乎都说男人行那档子事时会动手,那......陆世子总不会打她家小姐吧? 思及此处,四喜彻底坐不住了, 她缩手手脚推门入内,绣鞋才踏至外间的毯子,里头好似要被捣碎的声响接连响起,兀地吓人。 女孩似哭非哭的喘息下一刻破碎,四喜缩着脑袋,脚步一顿,她到了屏风处,深吸口气。 若是陆世子真打了她们家小姐,她必定是要去拼命的。 她探了脑袋往里一看,入目的混乱令她瞬间缩回头。 可即便只有一瞬,那些个画面依旧挥之不去。 宽阔的大掌箍住女孩腰间最细的那一截,用力得青筋直突出, 而平日里矜贵清冷的陆世子,漫不经心地垂眸,眼尾也泛上红意...... 四喜捂着脸夺门而出。 门外伴云龇牙咧嘴被疾烨扶着在石凳前落座。 他轻舒一口气,感受着屁股上的疼痛,听闻声响不由得抬头望去。 扫了一眼从屋内出来的四喜,目光在她连月色都遮不住的泛红脸上顿住,不由得愤愤不平哀叹,“为何世子罚我不罚她?” 疾烨扯了扯嘴角,无奈道,“四喜......妹妹是夫人身边的丫鬟,世子也不能擅作主张将人罚了,不然夫人若是急了,世子爷也落不了好处。” 伴云关注点很是不同,他蹙了蹙眉头,“你喊什么妹妹呢?” 疾烨从他臂弯处抽出手,大呼冤枉,“四喜......嗯总不好直唤其名,她年纪又比我们都要小一些,不唤妹妹唤什么——” 伴云斜着眼打断他,“你说谁年纪大呢?” 疾烨:??? “你们在聊些什么呢?”被冷风一吹,四喜脸上的烫意总算消散了些,她不紧不慢踱步过来,目光狐疑地在他们二人身上转了一圈。 两人俱是摇头。 他们这般异常的态度令四喜想起方才见到的画面,她脸又开始发烫,慌乱之下没话找话,轻咳了一声, “待会世子爷里头唤水,还要劳烦你们......” “这不是看夜的小厮——嘶——”伴云拧了他一下,笑着说,“放心吧四喜妹妹,咱俩就在此处陪你等着。” 四喜妹妹一出,四喜脸色顿时像咽了个苍蝇,她摆了摆手,踱步到他们身边坐下。 月色融融,清风将树影吹得婆娑。 清脆的铃铛声打破周遭的阒寂,四喜忙吩咐着身边的婢女前去收拾。 有个面子薄的一如内便被铺面而来的糜乱唬住,她红着脸抬眼一瞧, 却见高大的男人抱着怀里的女子从屏风后绕出来,他身上着了间月白的寝衣,流畅的肌肉线条透过薄薄的布料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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