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下去之后,南璃观察着苏仪清神色,心中暗暗思忖,这香缘楼跟自己这个主子,是有什么孽缘吗?上次皇后也是在这里发现了宋枫城的背叛,结果今日又看到皇上来这里找姑娘。不过不应该啊,皇上和皇后感情一直深厚,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 南璃一直在胡思乱想,这边苏仪清小口喝完一杯茶,轻柔笑着对南璃说:“是不是在担心?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说着,苏仪清竟已起身,径直朝三楼那个包间走去。 南璃心中有点慌乱,不过她知道自己这个主子一向有主意,遂也不再多嘴,只是一路紧跟着苏仪清。 到了包间门口,苏仪清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娇媚声音:“进来吧。” 轻轻推开房门,苏仪清看到屋内有三个人围坐在一张八仙桌旁,蒙恩一身蓝色长袍居中而坐,左手边是汗木,右手边则是个美艳的红衣女子,想来就是花容姑娘。 这个女子看起来有些眼熟,苏仪清略一思考,想起来她和蒙恩第一次在香缘楼偶遇,就是这个女子来包间见蒙恩,当时他们行为很是亲密。 而就在苏仪清露面那一瞬间,蒙恩露出惊讶神色,连忙起身来到苏仪清面前,自然而然搂上她的腰,低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苏仪清已经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她抬头看着蒙恩,没有回答蒙恩的问题,反而声音很平静地问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蒙恩一听苏仪清声音,就知道她有些不虞,不知为何,此刻他却有了些愉悦,按着她的腰,压低嗓音说:“你不高兴了?” 见蒙恩揶揄样子,苏仪清恼意上涌,嘴角的笑意有些挂不住,一边暗暗用力想挣开蒙恩的臂膀,一边接着问:“我听店小二说,你隔三岔五就会来一次?所以最近,你每次晚归都是来这里吗?” 蒙恩见她一双美眸中翻涌起难得一见的怒意,嘴角笑意更甚,怎么会放开她,只是搂得更紧。 汗木已经过来,急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皇后,蒙恩不是自己要来的,他是为了我才……” 这时,花容的娇俏声音传来:“汗木,你就是个大木头,这都说不明白,让我来说”说着,花容已经绕过蒙恩,立于苏仪清身侧,笑着说道:“皇后娘娘,咱们都坐下,你听我跟你解释完,保证你什么气都没有了。” 苏仪清行事一直从容大气,很少会如此当众动怒,她认真打量了一下花容,见她容妆精致,五官艳丽,觉得有些狼狈,胸中更加烦闷。 此时,蒙恩见她真的动了气,也不敢再逗她,连忙搂着她的背,躬身在她耳边哄着说:“仪清,过来坐我身边,听她说完,我就听你发落。” 说着,半抱半搂着将苏仪清按坐在他椅子上,蒙恩坐在旁边,立刻揽住她腰肢,好似担心她起身离开一般。 接着蒙恩端起桌上茶壶,替苏仪清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笑着说:“这个茶杯是我刚用的,你喝口茶,润润嗓子。” 苏仪清偏头瞪了蒙恩一眼,说:“谁要用你的茶杯?” 蒙恩连忙陪着笑说:“好好,不用就不用,我让他们拿一个新茶杯来。” 花容在旁边看着,不由扑哧一下笑出来,说:“真没想到,我大真国皇上私下竟是这副伏底做小的样子。” 苏仪清抬眸看向花容,面色偏冷,正欲说话,却听南璃已经不忿开口说:“皇上和皇后感情深厚,是你绝想不到的,所以劝你还是规矩些。” 花容笑意更甚,连忙说:“行了,我赶紧都说了吧,否则这屋子里的人都饶不了我了。” 接着,花容将她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仪清。 原来,花容原就是北夷人,出生长大都在科沁。 花容自幼就容貌美丽,可惜命不好,她很小的时候,她父母就生病先后去世。 父亲去世前,将她寄养在叔父家中。 她叔父见花容随着年岁渐长,愈发娇艳美丽,对她竟然动了歪心思,一个冬日半夜潜入她的帐篷,欲对她行不轨之事。 花容衣衫不整地逃了出来,却又无处可去,在寒冬深夜里只穿着单衣在荒原上游荡,眼见要被冻死了。 这时,恰好少年蒙恩带着汗木正往鹿寨赶路,他们要赶着回鹿寨参加父汗的五十大寿。 在路上,蒙恩和汗木发现了已经失去知觉的花容,将她救下。 见她已经气息微弱,蒙恩和汗木商量了一下,只能把她带到最近的人家中,确也因此错过了父汗的寿宴,被父汗惩罚半年不得回鹿寨。 蒙恩对那个王府父汗所在的家向来也没什么感情,不回就不回,索性住了下来。 待花容身体恢复一些,她对蒙恩和汗木说了她的经历。 蒙恩问她有何打算。 花容只是咬着牙说绝不再回叔父家中,想了想又说能不能跟着蒙恩服侍他。 可蒙恩当时也只有十几岁,还要依仗父汗生活,而且他并不喜欢让侍女跟随,所以犹豫着并未同意。 巧在正好有个大宋商队经过该地,见到了花容,被她相貌惊艳到,问她是否愿意同行一起去大宋。 花容性格爽朗,见这大宋商队都是正规商人,其中还跟着数个妇人随队,想着树挪死,人挪活,于是答应下来。 花容就这样随着商队离开北夷,来到大宋盛阳。 而那次商队中的随行商人,其中有一人竟是香缘楼当家的。 因为花容能歌善舞,长得又美,香缘楼当家的问她愿不愿意来香缘楼卖唱谋生。 花容本来刚到盛阳,人生地不熟,思及香缘楼是个正经买卖地方,只是卖唱而不做皮肉生意,于是她答应说先试试,却没想花容在这里一炮而红,成为香缘楼的招牌。 就这样,花容在这香缘楼安顿下来。 两年前,北夷使团来访盛阳,花容听闻北夷二王子蒙恩随行前来,十分激动。在他们到达驿站的第一天,她便下帖邀请,将蒙恩和汗木请到了香缘楼。 那时距离蒙恩救了花容已经隔了五年,大家彼此再见,都十分亲切,听闻蒙恩需要打听皇宫中的消息,花容立刻应承下来。 香缘楼是达官显贵经常来聚会的地方,想打听些消息十分容易,于是花容主动帮蒙恩打探传递了许多消息。 两年前,苏仪清和蒙恩在此初遇,蒙恩来此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后来蒙恩回了北夷之后,花容仍然会有些重要消息传递,比如孟婉茹在后宫冷宫被逼疯的消息,就是花容探听到,传递给蒙恩的。 说到这里,花容端起茶碗喝了口水,笑着问苏仪清:“皇后娘娘,如今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苏仪清听了花容经历,其实对这个女子十分同情,不过她的这些经历并没有说明蒙恩和她到底关系如何,以及为何蒙恩会来这里见她。 她面容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转过头看向蒙恩,眼中质疑意味十分明显。 蒙恩见苏仪清的目光冰冷,全然没有往日的柔情,背上起了一层冷汗,连忙急着对花容说:“你能不能一次说完。” 花容用袖子捂着唇笑了起来,故意做着媚态说道:“我也是个姑娘家,这让我怎么说嘛?” 蒙恩见花容故意捉弄,越扯越乱,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干脆又看向汗木,命令道:“那你来说。” 汗木脸涨得通红,木讷半晌,下了很大决心方开口说:“皇后娘娘,是我钟意花容姑娘,又不敢表白,蒙恩是看我不中用,来帮我的。” 闻言,屋内每个人反应都不同。 蒙恩是如释重负,一副终于洗刷了清白的模样。 苏仪清是诧异,她万万没想到汗木这样老实木讷的人,竟然会喜欢花容这样灵动爽朗的女子。 而花容则是一脸无奈,她看着汗木那张涨红的脸,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这个木头,我倒是想看看你要等到何时才说。” 原来花容自认识蒙恩起,就认识了汗木。 其实开始花容是对高大帅气的蒙恩更有好感,不过她在香缘楼这么多年,一眼就能分辨出蒙恩对自己并无意,倒是那个汗木把自己放在了心上。 花容向来随性,既然蒙恩无意,她也知道自己身份和蒙恩差别巨大,所以也就放下了对蒙恩的心思。 本来她对汗木并无其他想法,只是此次蒙恩带着汗木打回盛阳之后,汗木倒是经常会来香缘楼坐坐,每次也不跟自己多说话,只是听自己唱曲,听完就默默离开。 直到有一次,花容唱完一曲,准备下场时,却被一个盛阳城内有名的一位富家公子哥给缠住了,他非要拉她去他包间单独为他唱几曲。 这种场面花容这些年在香缘楼见多了,她并未当真,只是调笑着设计推脱,却没想汗木突然冲了出来,将那个公子哥一拳打翻在地。 这下子反而难以收场,那个公子哥不依不饶,最后汗木被他缠得实在受不住,干脆拿出九门侍卫的腰牌拍在桌上,对他正色说道:“你今天本来就是找打,还这样胡搅蛮缠,如果你想要一心寻死就说句话。” ---- 作者有话要说: 蒙小恩死亡凝视着花容:让你解释比不解释还糟! 汗木:蒙小恩,有什么你冲我来! 蒙小恩:你以为我不敢冲你来? 仪清:…… 作者:彻底乱套(捂脸)
第99章 盛阳城的人都知道,九门侍卫都是皇上身边武功极高的护卫,那个公子哥哪敢再纠缠,立刻带着人跑了。 这边花容还未跟汗木说句话,结果却见他皱着眉,似乎十分沮丧,大步走了出去。 原来汗木自幼跟随蒙恩多年,从未用他的身份为自己做过任何事情,今日竟一时冲动,为花容破了戒,汗木心中十分懊恼,当下从香缘楼直接入宫,去找蒙恩请罪。 蒙恩当日正在书房跟大臣们讨论南方水利问题,汗木不好影响,只是站在书房外候着。 直到快到皇宫下匙的时辰,大臣们才纷纷退出。 汗木即刻入内,一进去就跪在地上,梗着脖子大声说:“蒙恩,今日我做了一件大错事。” 蒙恩吓了一跳,汗木为人憨厚,情绪平稳,很少会有如此夸张行为。 蒙恩连忙从书案后面绕出来,来到汗木面前,半蹲下身,平视着他,紧张问道:“发生何事?” 汗木一五一十地将中午在香缘楼遭遇的事情讲述出来,十分羞愧说道:“当时我一冲动,动用了九门侍卫的身份吓退了那个人,当真是该死至极……” 蒙恩松了口气,虽说汗木此事的确行为有偏差,不过那人有错在先,也不能全怪汗木。 蒙恩想了想,对汗木说:“你身为九门侍卫总管,这样行事确有不妥。这样吧,你自己去刑部报个案底,就说我说的,扣你三个月俸禄,以示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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