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戚灵溪与太府寺卿家的长子于公子议亲,经过一番打听,得知他在天景阁里用膳 ,于是想找个机会见人一面,心里面好有底,她不想盲婚哑嫁,至少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君长什么样,脾气好不好。 那日在别人的指引下,她见了人,对方长相比她想象的可要好的多,都说他是文弱公子,却他一点都不弱,整个人器宇轩昂的,这一见,就几乎要把她的心勾住了,她主动上前搭话,两人相谈甚欢。 正当她送上亲手缝的荷包时,才知道来人并不是什么于公子,是自己搞错了人。 顿时觉得无地自容,慌忙离开,离开后才发现,自己送的荷包还在他的手上。 想要要回去时,人就走了,她一路跟着,想找个机会,却因不敢上前,错事了良机。 这几日,她经过打听,才知道那人是在边关大杀四方的李承霄,顿时,就有些害怕了。 她现在就想寻个人,帮把自己的荷包要回来,因为上面秀了她的名字,她不敢跟任何人讲出来,觉得对方一定会笑话她,也不想自己主动去要,想托付个人,本来去的是自己的丫鬟,去了却被拒绝了,还说丫鬟自作主张,想要要回荷包,要她自己过去。 后来她想要秦悠和薛齐光帮自己,可薛齐光那个碎嘴子定然会把她的丑事四处宣言,就忍住了。 后来听说李将军与魏临的关系很好,想来沈云簌也会同他认识,世子夫人要荷包,就不信他不给,她现在只能把希望放在沈云簌这里。 沈云簌听了事情的经过,决定试一试,戚灵溪早已经递了帖子,要李承霄今日在这里等她。 沈云簌独自去茶楼里帮忙要荷包,戚灵溪则在马车里的等。 一刻钟后,沈云簌从茶楼里出来,并没有要回自己的荷包:“他说忘了带了,要你明日去他府上。” 戚灵溪面颊微红,为难的说:“我去?我怎么去,我一个大姑娘家怎么……能主动上门呢,这要是让父亲母亲知道,不得骂死我。” 沈云簌上下打量戚灵溪:“是吗?你以前可没这么矜持,这点小事怎么就难为住了你了,不过你要是不愿,他说还在这里见面,其实明日你们见一面也无妨。。” “可如今我真在议亲,这么做不好吧,还是算了。” 沈云簌也未说什么,见她一脸难色,决定明天再去帮她跑一趟,且跟戚灵溪保证,此事谁也不告诉。 今日见李将军,的确是人中龙凤,说起来,他还搭救过自己的父亲,这回去的路上,沈云簌就把李将军为人如何,做了那些事说出来。 戚灵溪捏着帕子在想,若他是太府寺卿家的公子就好了,可世间万事怎么都能随了她的意,不见他,也是不让自己产生不该有的念想。 翌日,沈云簌顺利拿走了荷包,这边拿到荷包的戚灵溪顿时轻松了不少。 为了犒劳她,戚灵溪要请沈云簌在酒楼里用膳,沈云簌可没心思,今日和李承霄递荷包的时候,看到一个急匆匆的身影略过,虽然是一个背影,但一眼看出是魏临。 他们见面的地方在茶楼后院的亭子里,来往的人都可看见。 沈云簌觉得,这等事躲起来不太好,只是说几句话而已,但这会只想赶紧回家,跟魏临说清楚。 等她回到府上,并没有见魏临回来,直到日暮时分,才听到妙圆说魏临回来就去了书房。 知道他是醋坛子,更何况此人是玉树临风的李承霄,沈云簌直接推开书房的门,扫视四周,看到魏临懒散的靠在圈椅上,房里光线黯淡,她也看不太清魏临的脸。 沈云簌来到烛台前,把灯点上,回身看着魏临。 只见他眉心微皱,满眼的疲惫,沈云簌大抵已经猜到他为何这幅样子,直接问道:“你该不会觉得我今日见李将军,以为跟他有私情吧?” “……”魏临微微楞了一下,没想到沈云簌单刀直入,仔细想了想,她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没有此事了。 魏临回来时,也想了一路,也觉得不可能,他与沈云簌一路走来,也不算太容易了,可看到递荷包的一幕,心里面十分的不舒坦。 沈云簌在魏临的对面寻了一张椅子坐下,把戚灵溪的事娓娓道来,末了叮嘱了一句:“此事,事关戚家姑娘的名节,你可万万不要张扬出去。” 魏临没说话,沈云簌就当他默认了:“今日和李将军聊了几句,发现她挺随和的,按理说,像他这等这个战沙场的人,应该是十分威严的,但李将军却不同,没有架子不说,待人也十分有礼,嗯……是有些可惜了。” 魏临眉头皱的跟一团麻花似的,沈云簌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没能和戚姑娘好事成双,实在可惜了。” 其实他今日正烦心,除了今日撞见沈云簌见李承霄之外,也因永徽帝要他协助襄王去陵州一事。 恒王虽然大势已去,可陵州那边还有一部分的势力,若不及时铲除,后患无穷。 今日襄王邀请他去茶楼一叙,在三楼雅间了看到沈云簌的身影,他忙下楼去寻她,却撞见让人揪心的一幕。 前两日处理一桩案子,妻子在丈夫外出期间,与他人私通,酿造了一起谋杀情夫的祸事。 他当时还严厉的批评丈夫,说他心胸狭隘,大不了和离就是,为何非要做出疯狂的举动,以至于半生都要在牢房里度过。 如今来看,狭隘的是他自己,现世报来到太快,他没那人的丈夫有勇气,直接拿刀砍人,他只想当做什么事都未发生,冷静下来后,又给沈云簌找了许多需要见面的理由。 今日,忽然有个问题萦绕在心头,若沈云簌真的弃他而去,那他该怎么做,回到书房,也是想让自己静一下。 他发现面对沈云簌的时候,越发控制不知自己的情绪。 长易曾也说,他在外面跟回到府里不一样,在外面有些专横,回到家所有的气势全都没了,人前人后两副面孔,他还斥责长易多嘴,威胁他要把舌头割下来。 今日觉得此话似乎说的对,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而已。 听沈云簌讲述后,心情也豁然开朗,他们彼此是要有些信任的,正要起身时,却听沈云簌问道:“当初,我父亲要我去感谢李将军,妙圆说那人长相面如夜叉,不要我去,后来你跟我跟一起去了,说到底,没能见到李将军,多亏了夫君暗箱操作,平日里那么多,还真难为你了。” 魏临自制理亏,接受了沈云簌的阴阳怪气:“此事时间久远,我都想不起来了。” “哦,夫君贵人多忘事哦,那就理解一次。”沈云簌的表情就好像把一切看穿似的,只是不点破他罢了。 “我要回陵州了,少则一个月,多则到了过年才能回来……”魏临没有继续说,想看看沈云簌会什么反应。
第100章 第100章 ◎初雪时◎ 沈云簌知道魏临要去做什么, 陵州还有恒王残存下来的余党,不难猜测,魏临去做事应该十分危险。 心里顿时就感到一些不安, 但她也不能阻止他去, 他去陵州想必是永徽帝的命令, 魏临是不会违抗圣明的。 魏临等了半晌, 只是见沈云簌低着头沉默,她此刻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他从案桌前起身, 来到沈云簌前, 弯腰把手撑在圈椅的扶手上。 魏临是故意把时间说长的, 察觉到她眼神里的不安, 改口道:“我一个月就回来。” “你若去了,岂不是很危险。”沈云簌抬眼看着魏临,目光触及时,一股子的辛酸无奈从眼中划过。 “嗯, 的确是危险,但总要有人去做吧。” 她早就该明白, 魏临肩上的任务多,不会像寻常人那样趋避厉害:“既然知道自己要做这么多危险的事,那你当初就不该来娶我,嫁给你,还不如找个寻常人家……” 话落后,沈云簌有些后悔, 窝在心里不痛快, 说出来又让他难过, 只见魏临的面色逐渐难看起来, 眼神里似乎蒙了一层冰冷的霜,这个时候她怎么能抱怨他呢,于是主动抱了他:“我只是随便说说,嫁给你也挺好,至少你现在还在还活着呢。” “……” 魏临其实很惭愧,让沈云簌跟着担惊受怕,甚少这般挫败过,如今看自己,连最寻常人的安稳日子都给不了沈云簌。 “你放心,我现在也怕死的很。” 魏临握着沈云簌的手从椅子上起来:“走吧,看看燕归。” 今日他才发现,燕归手可以抓东西了,跟他交流时,也会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沈云簌抱着燕归的时候,小家伙的嘴巴说个不停,但被他抱起时,立刻变了脸,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 魏临也不太会跟孩子交流,抱了一会,就交给了奶娘。 虽然孩子快两个月了,他至今都没能适应好这个身份,但沈云簌夫君的身份确实很让人受用。 待到奶娘离开,沈云簌道:“你怎么一点都不会哄孩子,你要学着跟他说话的。” “嗯,比起哄孩子,我更喜欢哄你,哄孩子不太擅长。” “……” 魏临在一个清冷的早晨离开京都,他一走,沈云簌空闲时间也多了一些,趁着天气好,沈云簌去了货铺一趟。 货铺掌柜经营的很好,也未见账册有什么问题。 以前在宜州的时候,有时账册会有一些小的问题,被她指出来后了,才未有人敢在上面做手脚。 可在京都从未有过这方面的差错,说到底,还是有魏临的存在,底下人都不敢偷奸耍滑。 从货铺里出来,沈云簌去见了秦悠,她很久都未去过听风巷了。 两人在院子里闲聊,听秦悠说了关于文国公府的事,虽然是陛下赐婚,但薛夫人对她这个未来儿媳依旧不太喜欢,说话也十分疏离,秦悠也不在乎这些,她知道凭自己身份很让薛夫人喜欢自己,即使她做的再好,但她说的那些阴阳怪气的话秦悠也不在乎,甚至于有些可笑。 薛齐光去战场多半的原因是为了娶到她,她受一些委屈也不算什么。 “前些日子,我那未来婆母硬要我学规矩,还以为那些规矩挺难的,其实再简单不过了,让我头顶一个碗走来走去,别说走了,就是跑,我也能顶得住。” 沈云簌哈哈笑了起来。 “这几日,因为太子妃,不对,这会应该叫薛四姐姐,因为她的事薛夫人正犯愁呢,没空管我。” “出了何事?” “皇后要她去一起守皇陵,她不想,但若离宫就不能留在京都,这会在薛府里哭的死去活来,她想要在京郊留下来,薛夫人知道了,把此事传到了皇后哪里,以免她所作所为连累薛家。” “还挺可怜的。” 秦悠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都忘了她想做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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