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祀不语,继续盯着她的眉眼。 赵荣华被他看的很不自在,恰逢热水送了进来,她便转身去湿了帕子,不再搭理那个话题。 容祀心中不虞,一心想着那日晨时在程雍房中看见的鸳鸯交颈香囊,满腔如同灌了酸醋,泡的他又涩又苦,五脏都肿了起来。 掀开被衾,便有一股黏黏的潮热气扑面而来,就像蒸笼甫一打开,笼屉里的包子热腾腾的往外散着热气。 他浑身上下的寝衣都湿透了,黏在身上极其不爽利。 赵荣华解了他的领子,递进去帕子,擦的时候,尽量手指翘起来,擦除咯吱咯吱的水声。 容祀仰着头,眼睛里全是她那粉白的颈子,小扇一样的睫毛,眨一下,他就跟着热一下。 待她低头去给他擦拭肩膀,乌发掻着容祀的下颌,他喉咙微动,张嘴衔住了那领口的盘扣。
第57章 颈上一紧,容祀的牙齿咬着盘扣,抬眸,望见赵荣华匪夷所思的神色。 孤允许你坐上来。” 他嘴里含着东西,说话含糊不清。 赵荣华拧眉,疑惑地往前靠了靠。 容祀舍了盘扣,启唇无比从容地解释,“今夜,孤是你的了。” 换句话说,赵荣华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他虽不能动,身子却是极其精健的,长腿细腰,骨肉匀称,结实滑腻,模样俊逸。 不管是在幽州的汝安侯府,还是在京城的含光阁,试图爬床的婢女层出不穷,然他从未让其得逞过,自与赵荣华有了云/雨之乐,他更觉自己对她分外宽容恩厚,不仅将所有欲/望与激/情都给了她,而且已然照顾她的情绪,便是放任留在宫外,他也巴巴寻了空隙前来偷/欢。 他如此尽善尽美地周祥对待,就算是块冰坨子,也该捂化了。 何况他那身子,不信赵荣华不去惦记。 虽说有比较才有好坏,可美玉横陈,即便没有顽石的衬托,亦能知晓其弥足珍贵。 眼下他就一张嘴能动,眼珠滴溜溜盯着赵荣华裸/露的颈子打量再三,浑身更像在火上炙烤似的。 热意从某处盘桓涌动,激的他手脚连同身体,抽搐似的微微抖动。 就在这时,赵荣华俯身往下瞧了眼,凉透的帕子“啪嗒”一声盖住了他的蜂腰。 容祀额角鼓起青筋,冷冷一笑,倔强着同她商量,“你过来,亲亲孤。” 赵荣华却不听他的,又去用凉水洗了几条帕子,折返回来,冷漠的覆在那上头。 殿下,忧思过度易伤身子,此时静养为上,不宜冲动。” 她声音淡淡的,却又带了股女孩子天生的娇柔,说完,便头也不回端了盆冷水过来。 殿下,您好像发热了,温水是不能用了,我为您换了几盆凉水,下下火。”她甚是体贴地取下已经灼烫的帕子,重新换上冷水浸泡的冰帕,关怀备至地叹道,“殿下放心,片刻就能消热。” 容祀平躺在榻上,生无可恋地望着轻纱帐顶,水声舒缓,更像催命的符咒。 如她所愿,他现下冷静地不能再冷静了。 淳淳…”声音暗哑地像是极度干涸的荒漠,他转了转眼珠,幽怨地望向支着脑袋一脸无辜的那人。 这还是容祀头一回唤她淳淳。 可想而知的毛骨悚然。 赵荣华登时站了起来,局促地瞪大了眼睛。 容祀弯起眉眼,苍白的脸上挂着人畜无害地真挚笑容,“难怪那废物喜欢如此唤你,淳淳,淳淳,孤往后便也唤你淳淳,如何?” 赵荣华镇定自若地嗯了声,再抬眸时,却发现容祀的脸色阴沉沉的,像是蓄积了风暴,黑云欲摧。 她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果然,容祀唇角拎了拎,冷声冷气的吩咐道,“去给孤绣香囊,绣一百个鸳鸯戏水,绣不完,不准睡觉。” 有些人就是不能对她太好! 容祀想通了,往后做事更要随心所欲,哪能凭着她的心情委屈自己,惯得越发不成样子。 烟暖苑的池子泡的容祀雪白光滑,待回宫的途中,连宓乌都忍不住啧啧。 听得容祀心烦意乱,没好气地睨他一眼,怏怏道,“你不觉得自己在车里有些多余?” 不觉得。” 宓乌瞟了眼两人,抱起胳膊往车壁一靠,“你最好能明白我的苦心。” 凌潇潇说的绝非故弄玄虚,拔毒之后调理阴阳乃为上策,三个月的禁/欲是一定的。 此事若放在旁人身上,少说也要半年。 然容祀委实太过自我,宓乌不放心,自然不肯由着两人再度独处。 孤不明白,”容祀活动了脚踝,瞄准宓乌的后臀,又道,“你更不明白孤的难处。” 脚底一用力,宓乌被他踹了出去。 赵荣华手里还握着花绷子,还有绣了半幅的鸳鸯,闻言忍不住吓了一跳,待抬头时,已经看着宓乌像个球一样,咕噜出了车外。 紧接着,便传来声嘶力竭的责骂。 她捏着绣花针,警惕地看了眼容祀,见那人两眼泛着光,正自行褪去衣裳,不由将针往前一递,“殿下,你别乱动。” 容祀不以为然地乜了眼,“若不然孤给你把刀?” 他指了指腰间悬挂的佩刀,轻蔑的勾起一抹笑意,“你喜欢程雍什么,他比孤好在哪里,长得太斯文,身子也没孤结实,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你是疯了还是魔怔了。” 他脱得很快,一转眼便剥的只剩下中衣,领口大敞,露出白腻的皮肉。 不好看吗?”他往前怼了怼,指着胸口又问,“不想咬一口吗,真不明白你是怎么忍住的!” 赵荣华握针的手又紧了些,冷静地看着他在那自顾自的言语。 你怎么就那么喜欢程雍?孤说过,不能看着你毁了他…” 殿下难道不怕我毁了你吗?!” 赵荣华只觉得可笑,问完便见那人理所当然地嗤了声,“来啊,快来毁了孤吧!” 不要脸! 赵荣华红着脸,愤懑地倒吸了口气,“我要绣香囊,是殿下吩咐的,不绣完一百个,我是不能睡觉的。” 无妨,你坐孤身上绣。” 容祀抬眼,手正放在腰带上,顺势指了指坚实的小腹,“比裘皮还舒服。” 赵荣华气的不知该说什么,低头就去继续绣鸳鸯的尾羽。 孤有一事忘了与你通气,”容祀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偎过身来,靠在赵荣华颈边,温热的呼吸喷的她混不自在。 宋吟回临安了。” 赵荣华手下一顿,“三哥哥不是在准备考试,怎的忽然回去?” 孤准备挖了宋家的祖坟,故而叫梁俊带着宋吟回去…”wWω.aбkδW.cóM“你要挖宋家祖坟?!” 赵荣华的反应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 容祀觉得她有点小题大做,“正是,你当那袁建为何非要抢夺宋家祖坟老宅,那里的地底下有鸡血石。 孤找人探过,宋家祖坟正好在矿山脉上,选址很是讲究。 眼下新朝初建,国库私库皆不富裕,挖了宋家祖坟,便能填充国库,日后不管是太府寺还是礼部,或者…” 舅舅和舅母同意了?”赵荣华没有兴趣听他讲述朝堂大事,与她而言,只有宋家二字。 容祀轻笑,解了佩玉放到旁侧,“孤知会他们了。” 永远都是这么不可一世,他打定了主意,所有人便都要无条件遵从,哪怕将祖宗从地底下请出来,移到别处。 你知会我了吗?” 冷冷的一句话,清淡地好似从半空中飘来一样。 容祀笑着想去啄她,却被赵荣华偏开,落了空。 孤是太子,知会宋家是孤仁慈,不知会更是理所当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况为了国库,只是区区迁坟而已,又不是直接毁坟。” 他又无所顾忌地揽上她的手臂,薄唇启开,咬住那小巧的耳垂。 殿下想过知会我一声吗?”赵荣华一动不动,任由他纵情地抱住。 孤为何要知会你,你又不是宋家的人。” 容祀理直气壮的钳住她的下颌,往自己唇边送来。 那张小脸绯红,眼神幽冷,“别这样看着孤,孤害怕。” 他笑笑,显然是在揶揄。 赵荣华伸手,从香囊里夹了药粉,在指甲中埋好。 那我是谁家的人?” 不是赵家,不是宋家,她还能是谁? 你是孤的人,孤疼你。” 一低头,他就用尖牙对磨了皮肉,咬的赵荣华低呼一声。 她的手抚上容祀的唇,继而移到鼻尖,容祀满意的嘬了口,刚想放肆却觉得身体一软,耳朵忽然进不了任何声音,他张了张唇,就再没意识了。 赵小姐,你就不能对他温柔些。”宓乌进来便瞧见躺在地上的容祀,不禁给他垫了张裘毯,盖好衾被。 宓先生,你见过比他还要无耻的人吗?” 赵荣华觉得有些无力,方才那一刻,她是真想将针刺入他的喉管。 我见识浅薄。” 宓乌摇头,捏着下颌看她满是郁愤,“他又说了什么?” 没什么,”赵荣华低头,继续绣香囊。 师姐给你的药,你用的时候注意剂量,别给他用多了,伤身子。” 赵荣华忍不住驳他,“你会对一个要挖你母家祖坟的人手软吗?” 国库空了,他能有什么办法?”并非宓乌替容祀找借口,前朝小皇帝逃跑时,早就把家底败光,新帝继位,朝堂天下气象一新,各方都少不得银帛支援。 太府寺的底都掏干了,若非如此,容祀也不会急急调程雍上任。 上回从临安特意抄了袁建的家,虽抄了三天三夜,东西却也只是在太府寺待了没几日,便又分发下去。 只是迁坟,我问过他,说是已经给宋家选了个风水宝地,你舅舅通情达理,知会过后,便点头答应了。 你仔细想想,还能有更好的法子?”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宓乌自认已经说得够通透了。 赵荣华咬唇想了想,抬头冷静地回道,“那他怎么不去动皇陵。” …… 凌潇潇在哪?”容祀吃着汤羹,手指点在案上,不紧不慢问对面坐着的宓乌。 孤要给她另外做一口大缸,腌了她,做药引子。” 别想了,她也是煞费苦心为了救你,就三个月,一转眼就过去了。” 宓乌给他添了碗羹,见他气色比之从前不知好了多少,心中甚是激动。 她凭什么拒绝孤?”容祀哼了声,将勺子往碗里一掷,溅了满桌的汤羹。 你不是让她待在家中绣香囊吗,我去看过了,绣了二十几个了,个个都是鸳鸯戏水…” 容祀翻了翻眼白,“可惜她巴巴送去给程雍,人家根本不当回事,随手就扔到地上。” 你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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