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华有些愧疚,却还是悄悄从她眼神举止中寻找破绽,她总觉得哪里不对,说不上来的诡异。 这是袁氏亲口跟我说的。” 赵荣淑抹去泪,难得强硬起来,“她找过锦儿,也找过我,都是为了要你的性命,不管你信不信,她以让父亲出狱为承诺,要我毒死你,药…就在这儿。” 她从腰间拿出一个白瓷瓶,裴雁秋吁了口气,惊骇的拿到手中,还未打开,便被赵荣华制止。 雁秋,不要打开。” 不知药力如何,万一沾染上,便对身子无益。 你知道半山腰是谁的行宫,今日的关卡又是为何而设?”赵荣淑言辞凿凿,眼神中充满了坚定的质问之色。 赵荣华与裴雁秋相视一眼,“大姐姐,你是说,我被太子算计了。”Wwω.á⑥Kδω.Cóm赵荣淑苦笑出来,“你当真以为他喜欢你?华儿,都是假的,若他喜欢你,又怎会设下今日的陷阱,若他今日没有负你,我又怎会费尽辛苦赶到山上,我也在等他最后的抉择,然而,他果真丝毫不念你与他的情谊,他将你困在山上…” 行宫,是圣上的行宫?” 赵荣华艰难的问出这话,便见赵荣淑点了点头,“今日春祭,圣上让太子代为主持,而此时此刻,他就在半山腰的温泉行宫,等着你自投罗网。” 两人齐刷刷看向赵荣淑,正在思索她所说何意的时候,门外传来嘈杂的争吵声。
第67章 赵荣淑猛地上前,一把抓住赵荣华的手,泪如雨下,“跑,你快点跑!” 裴雁秋忐忑的看着门外,冷不防被赵荣淑的动作惊了一下,浑身寒毛跟着立了起来,僻静的厢房外,人影重重,光火不定,脚步声窸窸窣窣。 裴家的小厮似乎与他们发生了冲突,一阵争吵过后,有人啪啪啪地敲起门来。 赵荣华稳了下心神,淡定着嗓音问,“是谁?” 赵小姐,属下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接你去行宫相见。” 不是胥策和胥临的声音。 赵荣华下意识的看了眼赵荣淑,她正攥着帕子,不只是紧张还是害怕,双目滚圆的看着门口,呼吸绵密而又剧烈。 我好像不认得你。” 门外的人互相看了眼,前面那个使了个眼色,有人已经去找东西撞门。 属下在胥大人身边任职,他现下就在行宫,保护殿下安全。赵小姐快些开门,晚了迟了殿下定会训责。” 好,你等我换件衣裳。” 外面那人听了,果真暗自挥了挥手,命那人原地等候。 华儿,不能去,等在行宫的人,一定不是太子,你不要犯傻。” 赵荣淑紧紧拉着她的胳膊,飘忽不定的眼睛惶恐的望着窗外,“庙里的僧人听到动静一定会过来的,别出去,千万不要。” 淳淳,他们最后大抵不过砸门这一条路,若闹起来,满寺的僧人都会听见,别怕,我们在一块儿,难不成他们敢硬来?!” 裴雁秋虽说的镇定,暗地里却不由捏了把汗,她自是不敢让赵荣华看出端倪,两人紧紧握着彼此的手,像是互相慰藉支撑。 裴家在京城根深蒂固,裴老大人更是做过太子少傅,虽已致仕,然在朝上依旧尊望极重,便是看着裴家的面上,这些人也不敢如何乱来。 前提是,这些人真是容祀派来的。 若他们不是呢,若他们只是打着太子的名号,为了诓骗她出去,转头就换了身份,她们又能如何? 赵荣华对赵荣淑那一席话尚有疑虑,情势危急,她无从细想。 她知道,至少现在他们只是想带她过去,没有牵连他人的意思。 若再这般耽搁,外面人生了歹心,会不会迁怒与裴雁秋,她不敢不顾,且裴雁秋与傅鸿怀定了婚期,不日将会成亲,如此风波于她名声有损,思来想去,她没有别的退路。 雁秋,你在屋里,不要出声也不要跟来,别让那人瞧见你的脸…” 不行!”裴雁秋知道她的意思,干脆的阻了她接下来的话,“我跟你一起,不分开。”薆荳看書“你不仅要为裴家思量,更得为傅家考虑,况且,你跟过来,于我无用,平添累赘。”她指了指腰间的香囊,裴雁秋会意,却仍不敢松开她的手。 放心,大不了,我就跟他同归于尽…” 淳淳!” 华儿!” 两人异口同声唤她,赵荣华瞥了眼赵荣淑,她却忽然惊慌的低下头去,兀自抹起眼泪。 大姐姐,你帮了我,袁氏又会怎么对你,怎么对大伯?” 赵荣淑呼吸一滞,不待回答,赵荣华又自顾自的说道,“你我姐妹一场,往后,便真的…情谊断了。” 她头也没回,开了门,看见满院灯火,随即反手合门,从容地扫了眼面前的侍卫,眼生,根本没有见过。 赵小姐,请。” 他伸手作揖,两旁是身穿甲胄的侍卫,个个手持佩剑,肃穆森然。 赵荣华吁了口气,随指引一路往寺外走去。 大姐姐骗了她。 虽然赵荣淑极力用情绪来掩盖紧张,可她自小便深谙看人脸色之道,又怎会没发现她撒谎时,喜欢死死抠着掌心,连脚尖都在跟着碾地。 赵荣淑说的条理清晰,仿佛情出有因,却又处处都是破绽。 袁氏若真想杀她,何必找闺阁女子。 容祀想要讨好安帝,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笑话,他那个人,自负到以为能掌控一切,岂会因着东宫有了女主人,生出忧虑,以致迫不及待将她转手送人。 就算厌恶了她,容祀也会堂而皇之的厌弃,断不会用此等恶心的法子对她。 方才之所以没有当着裴雁秋的面揭穿,自是为了她的安全。 赵荣淑定然听从了袁氏的安排,想要用她来对付容祀,或许,还想用她来挑唆容祀与安帝的关系,那么今夜,在温泉行宫的人,兴许不只有安帝一个。 她挑开车帘,悄悄看了眼随行的侍卫,他们似乎高度紧张,沿途不断窥探路况,像是怕有贼人袭击,更像做贼心虚。 远远看见半山腰亮起的灯火,隐约能从密匝的光影里看清行宫的壮阔,连绵数里,伏在山林之中。 下车后,那人开了门,却没有跟进去。 赵荣华攥着手指,将药粉藏在指甲间,每走一步,心脏都像悬在嗓子眼。 灯火幽暗,尤其是被风一吹,那些漆黑的影子像是被人拉长摆动,脚底的声音也跟着簌簌起来。 她刚抬脚,忽然看到一个人影。 胥策?” 那人闻声回头,面无表情地走近,冲她拱手一抱,“赵小姐跟我来。” 他声音有些怪,赵荣华蹙着眉,边走边问,“你风寒了?” 那人没应声,只是点了点头,加快了脚步。 她警惕地保持了距离,抬头上下逡巡了“胥策”的身形,越看越不对劲,直到两人在门前停住。 殿下就在里面。” 赵荣华避开他,倒退着打开了门,将那人关在了外头。 院中有一池泉汤,乳白色的水面轻轻浮起一层雾气,四下是从各地移植过来的乔木,葱绿茂密,厅门开着,轻纱幔帐,随风摇曳。 房中燃了香,连泉汤的味道都遮掩下去。 门吱呀一声,自身后打开,赵荣华猛地转过身去,对上胥策惊讶的表情。 赵小姐,你怎么在这?” 赵荣华又看了一遍,确认跟方才的“胥策”不是一人,他们穿的衣裳截然不同,连声音都不一样,眼前的这个,才是她熟悉的那个。 大人,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跟你长相一样的男子,就在行宫里。” 眼花了,还是吓傻了?” 容祀神色不郁,一脸阴沉地从后面走出,他睨了眼赵荣华,没好气地冷着眸眼。 胸口发闷,憋的他有苦难言,只想把那人狠狠揉/搓一番。 来之前他还信誓旦旦自嘲,赵荣华肯定不在,可现在,脸有点疼。 殿下,你怎么会在?”赵荣华小脸愕然,清清冷冷地站在那里,竟没有一丝内疚心虚。 容祀不悦,上前走到她身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恼道,“孤不来,难道由着你给孤戴帽子?呵,胆子真大,要背叛孤了。” 我没有,”赵荣华立时反驳,明亮的眼睛似盛满星星,“殿下,我被人胁迫来的。” 如此,赵荣华将今日山上设卡说起,一股脑说到假胥策带她进门,旋即消失,这才松了口气,半是茫然半是解脱的看着对面那人。 容祀侧头,捏着她的下颌轻轻一笑,“孤就知道,你眼睛不瞎。” 说罢,探头亲了亲她的耳朵,拦腰将她扛到肩上。 胥策连忙低头,听容祀愉悦地吩咐,“都出去吧,孤要跟赵小姐洗鸳鸯浴。” 赵荣华羞恼的锤他一下,撑着身子便要往下跳,容祀大手一拍,按住她的后腰压在自己肩上,警告道,“别乱动,小心孤就地办了你。” 殿下!”赵荣华气急,这哪里是个太子的模样,分明是精/虫上身,为所欲为。 有人假冒胥策,还有人假冒你的名义传话,你不查吗,万一过会儿他们杀进来…” 想什么呢,她若是能轻而易举弄死孤,又岂会多此一举从你身上入手,黔驴技穷的小伎俩,她要挑唆,便由着她去,孤还怕她不成。” 他从腰间摸出《素女经》,反手递到她眼前,“孤新得的好物,今夜定会叫你欲/仙/欲/死。” 赵荣华脸上一红,被迫接过那书,只扫了一眼,便赶紧合上,压在他肩头低声说道,“殿下,那他为什么将我引到此处?” 容祀揽住她的双腿,理直气壮地解释,“自然是想让我怒火冲天,一刀捅死你跟父皇。” 赵荣华一愣,忽然明白过来,“圣上他…在这个院里?” 她被容祀扔到榻上,将挣扎着坐起来,便见容祀挑眉往旁边一瞥,赵荣华顺势望了过去,这一看不得了,对面的床上,安帝正平躺在那,两手交叠置于胸口,甚至能听见若有似无的鼾声。 赵荣华立时爬起,就要往地上站,却被容祀按着双肩压在榻上,伸手,挑了她的腰带,扔到地上。 孤说过,孤要睡你,不管在哪里,不管有何人,孤要睡,就是要睡!”
第68章 容祀身量精瘦颀长,单看时并不宽厚,然赵荣华被其圈在怀中的时候,却显得很是娇小怡人。 他解了中衣,露出上身,今夜的他有些不一样,比之过往好似多了些许耐心。 摸摸,这里。”他握着赵荣华的手,放在后背肩胛处。 赵荣华依言,舒展开手指,指肚触上凸起的皮肉,约莫有两寸长的异样,她抬起眼睫,对上容祀微弯的眸子。 那眸幽深,除了欲/望,似乎还含了旁的情绪,就那么淡淡的看着自己,如同抱着最亲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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