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岁的春祭与花朝节选在了同一日,本应安帝主持,然他身子不爽,便临时交由太子来办。 故而容祀爽了约,赵荣华也得以同裴雁秋一同去广业寺踏春游玩。 忙到夜里,竟也不觉腹内饥饿,容祀脱了礼冠礼服,只穿着素白的锦衣,虚虚倚靠着太师椅,合眼小憩。 胥策收拾完琐碎,上前低声询问,“殿下,明日可要出宫?” 自然。” 容祀没睁眼,答完又想起什么,“礼部呈给孤还有太子妃的书册在哪?” 他记得有几本是为了大婚之后,房事所用。 胥策很快寻来,摆在案上一一摊开。 《素女经》赫然列在首位。 容祀信手拿来,翻了几页,便专注地盯着某处,轻声念道,“男欲接而女不乐,” 他唇角翘起,暗道:说的不正是他跟赵荣华吗? 每回他精神抖擞,恨不能连战一夜,她却闷声不吭,硬硬捱着其力,虽也被折腾出香汗/吟/哦,却总觉得像是被迫而毫无享乐之感。 他继续往后看,“二心不和,精气不感,加以猝上暴下,爱乐未施。” 交接也讲究你情我愿,说的简单,为之则难,他试过太多次,从未见她情愿过。 临安城请的那个老板,支的招儿也并不灵验。 容祀单手压在脑后,举着书一字一句斟酌,“阳不得阴则不喜,阴不得阳则不起。”他低眉,望了眼腰下,不由缓缓叹了口气。 亦然亦不然。 不得之时亦能高高耸起。 后面的几页内容却是很为实用,不仅有房事动作,更有女子受孕之秘方,容祀愈看愈觉得心潮勃发,整日的疲乏瞬间一空,他起身,将书往案上一拍。 送去给赵小姐,让她好好研读,改日孤要去检验成果。” 龙翻、虎步、猿搏、蝉附、鹤交颈…花样层出不觉,竟是自己从未尝过的新鲜,他边看便想着这些动作该如何展开,尤其一想到赵荣华那滑腻的雪肤,不由眉眼微弯。 胥策小心翼翼的提了句,“殿下,这是给您和太子妃同房用的书…” 容祀转头,不以为意的轻嗤一声,“孤要跟谁睡,礼部管的着吗?”Wwω.á⑥Kδω.Cóm换句话说,他愿意跟谁研究书上的动作,研究书中的深意,又岂是旁人可能左右的。 胥策讪讪的收了话,方一拿到书要走,容祀忽然喊住他,“罢了,孤亲自过去,备车撵,不,还是备快马吧。” 殿下,新远行,疲倦,大喜怒,皆不可合阴阳…” 容祀幽眸一凛,倏地瞥了过去,胥策连忙拱手退后,“这是书上写的…” 两人同时扫向翻开那页,果然,房中禁忌四字触目惊心,好像一盆凉水兜头泼下,将容祀初初燃起的小火苗,噗的浇灭了。
第66章 气候升温,宫内的玉兰开到葳蕤,芳香四溢,紫色白色的花瓣啪嗒啪嗒掉落,在静谧的巷道里,显得异常大声。 打着哈欠的宫婢将换了夜间值守,两两笑着,摸了摸发间的海棠花,私语窃窃。 今日雁回山异常热闹,拜花神,吃花糕,行花令,约莫满京城的闺阁小姐都去凑热闹了。” 你运气可真好,偏偏今日放出宫去,叫我好生羡慕。” 她伸手,拈上海棠花瓣,“去岁我也出去过,还求了花神叫我早些能放出宫,觅个良人嫁了,眼看到了年纪,却有些不想走了。” 日子真快,你都二十五了,攒下的银子能买好几亩良田,终于不用伺候人了。” 对了,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 还能是谁,难不成是你冤家?” 那人嘻嘻一笑,紧接着便传来嗔怒轻闹的声音。 容祀乜了眼,将要提袍走过,便听到那婢女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赵家那位…” 赵家?她们怎还敢抛头露脸,是哪位,赵家大小姐还是二小姐?” 小小姐,赵荣华。她可是个伶俐的,听说故意留在山上不走了。” 容祀回头睨着胥策,那人抹了把汗,没敢吱声。 说来也巧,圣上的温泉行宫就在半山腰处,她心机多深,眼看着东宫来了真正的主子,就另攀高枝去了。” 容祀冷冷一笑:真是些头发长见识短的泼皮长舌怪,安帝一身肥膘,年老色衰,哪里比得过他的精健,赵荣华是疯了才会选一个可以当她爹的老东西,简直是无稽之谈。 算她有自知之明,太子妃定是容不下这等狐媚货,瞧着没了指望,就去勾搭圣上,啐,可真是恶心。” 她哪能跟太子妃比,人家是名门闺秀,父兄又都在朝上…” 是吗?”容祀从墙后走来,轻佻地扫了眼这两人。 她们立时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地上,连呼,“殿下赎罪。” 罪在何处?” 容祀笑着,眉眼一挑,却叫那两人兀的生出寒意。 她们哆哆嗦嗦,结巴着解释,“奴婢身份低微,不该议论主上…不该…” 声音里头带了哭腔,伏地的手摸着粗粝的地砖,一只脚踏了上来,将那个最后说话的婢女踩得筋肉鼓起。 鞋底碾着皮肉,就像碾了条死鱼,骨头断裂的声音掺杂进烂肉泥里,那宫婢痛苦的咬着嘴唇,容祀抬腿,一脚将她踹到了墙上。 还是不知哪里错了。”他嫌恶地瞥了眼袍子,将鞋往地上碾了碾,“割了这两个贱婢的舌头,腌到缸里…” 说罢,想走,胥策连忙提醒,“宓先生的缸,都封了口,不让用了。” 容祀沉了片刻,又道,“那就乱棍打死吧。” 话音刚落,那两个婢女登时吓得面如土灰,叫喊着想要求饶,暗处的侍卫上前,堵了嘴,将她们就势拖了下去,凄厉的惨叫声从身后传来。 容祀嗤了声,真是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他的人,何时轮得到她们说三道四,什么太子妃不容人,他想要,还管太子妃要不要? 越走越气,尤其想着前头她们妄议的浑话,他根本一句都不信。 留在雁回山,勾/引安帝? 赵荣华只要脑子没坏,决计做不出这登场丑事。 出了宫,容祀勒住缰绳,肃着脸色吩咐胥策,“你去她家里看看,若是没人,便去雁回山寻孤。” 殿下,去雁回山何处?” 温泉行宫。” 用过晚膳,赵荣华与裴雁秋取出红纸,剪了几个好看的花样,又在兴致中,对着彼此剪起小像来。 还记得上回捏泥人的匠工吗,”裴雁秋抬头,看见她剪得用心,不禁凑过头去,“他在城东又开了一间铺子,前去叫他捏小像的公子小姐络绎不绝,我跟傅鸿怀也捏了俩,好看又鲜亮。” 他手艺好,又有做生意的头脑,是青州府来的吧。”赵荣华剪完了,对着裴雁秋比划了下,贴在她的鬓边。 真好看。” 裴雁秋莞尔一笑,捡起小镜侧脸一看,红纸小像挂在钗尾,红通通甚是喜气,“我还一直忘了说,那日你抱回去的泥人,千万别放在显眼处,不过也是我多嘴,你自己知道,肯定不会…” 知道什么?”赵荣华心里咯噔一下,隐隐生出不妙的感觉。 太子心眼针鼻那么大,若是看见你闺房中摆了程雍的泥像,你说他会怎么想?”裴雁秋戳了下她眉心,见她神情愕然,不由狐疑地反问,“你不会没收起来吧?” 应该,不只是没收起来,赵荣华头有些疼,她还当做礼物亲手赠与了容祀,那人甚是欢喜,如今就摆在床头,夜夜对着观摩。 那不就是个信手捏成的小人吗,怎么会是程雍? 你真的…没收起来?”裴雁秋见状,搁下手中的小像,拉着蒲团挪到她身边,“太子没发现,没跟你耍脾气?” 大概是没有发现,”赵荣华回想起他的神色,仿佛还日渐欢喜,说那泥像甫一打眼并不出彩,却是极其耐看的,就是文弱了些,书生气浓了点。 那你赶紧收起来,别等到他后知后觉,指不定如何治你。” 傅鸿怀与她讲过容祀不少故事,只字片语便能知道那是怎样偏执暴戾的一个人。 有点难。”赵荣华呷了口茶,喉咙的紧致感稍稍好些,门外传来说话声。 裴家的婢女前来叩门,说是赵家大小姐来了,要找赵荣华。 两人对视一眼,裴雁秋摇头,“便说我们睡下了,不见客。” 赵荣华招手,那婢女就停了脚步,听那两人商议,“雁秋,深夜大姐姐过来,想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你放心,我自己知道轻重,便唤她进来听听何事,不妨。” 裴雁秋嘘了声,“她怎知你来了广业寺,你不觉得奇怪吗?” 正是因为奇怪,更要弄清楚。” 婢女将人领了进来,入门后,赵荣淑便解下兜帽,露出一张憔悴暗淡的小脸。 她生的脸圆,府里还调侃是有福之人。可现下看着那脸只从前一半大小,更显其神情局促,性子胆小起来。 赵荣淑并未坐下,站在门口,咽了咽喉咙接过婢女端来的茶水。 大姐姐,你找人跟踪了我?” 没有…”赵荣淑慌乱的摆手,脸色有些难看,就像大病初愈,尚且带着羸弱之色。“我是,我是…你先不要管我怎么知道的,华儿,我过来,是有事告诉你。” 袁氏要杀你!” 大姐姐,这话从何说起,”赵荣华心中大惊,裴雁秋握着她的手,神色一凛,正色询道,“赵家姐姐,你坐下来,将前因后果说个明白,莫要吓坏了她。” 赵荣淑喝了一盏茶,这才稍微平息下来。 东宫太子妃与诸良媛良娣已定,太子想要稳固权势,必然不敢开罪太子妃,你的存在,与他而言是一种麻烦,华儿,他要把你献给安帝…” 赵家姐姐,话要斟酌,不可胡乱猜忌。”裴雁秋虽大骇,却依旧沉稳着脸,唯恐其口不择言。 是袁氏告诉我的,她在含光阁有眼线,前几日听了消息,说太子为了巩固东宫之位,一面忙着笼络朝臣,选太子妃和良娣,用其娘家之势互助互利,一面又去讨好安帝,利用他好色的本性,把你献与他…” 不可能。” 赵荣华几乎没有犹豫,笃定的摇了摇头。 容祀虽狠辣毒辣,却不至于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晦事。 他是明目张胆的坏,恨不能让天下人都知他的阴毒,而绝不会行暗中苟且,更何况是拿一个女人去谄媚安帝。 赵荣华疑惑的望着赵荣淑,“大姐姐,你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赵荣淑悲愤交加,掩着胸口喘粗了气,见她不信自己,反而充满怀疑,更是心如刀绞。 前些日子婢女登门被拒,自己亲自前来,被侍卫无情推赶的情形悉数涌上心头,她咬着唇,泪珠沿着腮颊扑簌簌的掉下。 华儿,于你而言,我是外人了,对不对?你以为我要害你,要利用你,我是你的姐姐,我怎么会…那般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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