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祀抿着唇,幽幽望着那门,继而缓步踱回房间。 你把那药原封不动下回去…” 不成啊,公子,我不敢,那老嬷嬷一看就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她伺候的那位身上的衣裳就够包了这层楼,公子您…” 那你就没有活的必要了。” 容祀冷冷一笑,胥策登时从腰间“噌”的拔出佩剑,电光火石间一下横到小厮脖颈,利刃割过发丝,轻飘飘地掉在地上。 那小厮的腿立时软了下去。 殿下,您是吓唬太子妃,还是…” 在那小厮跌跌撞撞出门后,胥策胥临不由倒吸了口凉气,那药若是用在史莹身上,让她在外头出了洋相,那不仅是丢史家的脸,更是丢了皇家颜面。 这是要给自己戴顶帽子? 吓唬她?孤是闲的吗?”容祀右耳竖着,半晌没有听到隔壁的声音,心里不禁冷嗤,都是蠢得,连旁人下药都看不明白,待中了计,两人还不知该如何放纵,尚未成亲,竟敢堂而皇之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狼心昭昭。 枉他一直信任程雍,以为他是君子,没想到…不过是个凡夫俗子,色/欲熏心。 愈想愈气,容祀的眼神愈发幽冷,斜斜睨着那堵墙,仿佛要用眼神捅出两个窟窿。 那太子妃若是扛不住,可…” 自找的!” 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爱寻衅挑事,这样的女人,合该自作自受! 殿下是要去给太子妃帮忙?” 容祀狠狠一记眼光,胥临张着嘴巴,被胥策一拽,晃过神来,这才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 孤饥不择食?寒不择衣?孤是疯了么!” 瘆人的眼神要生吞活剥了胥临。 楼下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容祀挑开帘子往外一探,史莹还真是谋划周全,不仅叫来了程夫人,连带史夫人,还有城中其他贵眷,能到场的都来了。 这是要捉程雍和赵荣华的奸/情。 这两人早晚都要成亲,史莹做的如此决绝,倒像是跟赵荣华有着深仇大恨。 容祀脑中闪过一段旖/旎,画中的人儿上衣未着,露出白皙的后背,被他掐着,随波涌动。 他听见了声音,软且柔和,带着哭音儿,叫人停不下来。 他微微摩搓着眉心,根本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他身上的人,乌发散开,慵懒地披在身后,汗水湿透,发丝打着卷勾缠,手掌心都是汗,热的冷的流进来,好像有人喊他,打他。 柔软的小手饶是攥成拳头,无非也是徒劳,除了点火,起不到一点用处。 他拥着她,来到了浪尖。 容祀猛地一醒,起身快步走到门前,抬脚就踹。 房中只剩一人,程雍以手撑额,似喝醉了,如玉的脸颊染上嫣红,他动了下,却没抬头。 容祀没有闻到酒气,那便是中计了。 他心中不屑,当即逡巡了房间,在没看见旁人后,稍稍松了口气,“程雍,茶也能醉人啊。” 程雍身子一僵,抬头见是容祀,不禁蹙了蹙眉。 一刻之前,他还在跟赵荣华谈婚事,小厮上了饭菜,嗅着香气,赵荣华便觉出异样。 于是她将葫芦鸡重新查验一番,发现这鸡被人动过,少了鸡胸肉,而且食物的香气混合中某种药的味道,两人心知肚明,没有再动任何饭菜。 赵荣华自小门偷偷溜了出去,程雍自是不会走的,他倒要看看,是谁用了如此卑劣的手段。 可进来的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殿下,怎么会是你?” 他瞬时清醒,哪里还有方才的醉意。 不然你想看见谁?”容祀扫了眼饭菜,知道两人猜出了内情,不由就势坐下,不悦地嗤道,“孤还没无耻到给人下春/药。” 何况是给他们两人。 他是有病才会这么做。 那殿下怎会出现在此?”程雍见胥策胥临守着门口,似在警惕什么人。 容祀定然不会跟他说出实情。 孤要去哪,用不着跟你报备吧。” 程雍不知他哪来的怨怒,遂也没再多言,少顷,外头忽然乱了起来,胥策轻叩门板三声后,便与胥临双双躲到暗处。 殿下在等人?” 程雍仿佛猜出他要做甚,目光落到容祀手边,不由伸手将那用过的茶盏拂开,重新给容祀换了个新盏。 容祀瞄着那带有口脂的旧盏,被程雍护在手边,不由又是一阵憋闷。wWω.aбkδW.cóM“你不也在等人么?” 两人相视一笑,便听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门口落定,旋即有人轻轻拍了拍门,接着又有人不屑地冷嘲热讽,“说到底,没亲娘在身边教养,总会走歪路。 左右太子殿下给她赐了婚,没成想就这么沉不住气,非要扒着程公子,难不成是怕人家不要她?” 她又是做了何种丑事,连这几日都等不了了。” 说出来倒叫人恶心,谁不知她跟太子…哎呀,原是诸位夫人来了,瞧瞧我们这些碎嘴的,呸呸呸,就当我们什么都没说。” 前头打阵的是三个老东西,说话最是刻薄,三两句便交待清了今日的原委。 房内的两人听得心火旺盛,程夫人陆氏的声音悠然响起,笃定而又从容。 华儿虽然还未嫁到我们程家,却也是我程家名正言顺未过门的媳妇儿。谁若是辱她,便是辱我们程家上下,方才三位嬷嬷的话我都听见了,也记下了,既然知道是碎嘴,合该自己给自己长个教训,若在我们程府,没有三十个耳刮子,我都觉得愧对老爷。 当然,你们府里的事情,我是插不上嘴的,只一条,你辱了我媳妇,我便容不下你这个贱奴!” 说罢,程夫人气定神闲的一掌打下,直把那老妇扇倒在地,半天没爬起来。 容祀吸了口气,看向程雍,程雍悄悄压下嗓音,“母亲手劲略大。” 妻贤宅安,说的一点都不错。 难怪程府名声在外,原就是这位程夫人陆氏的功劳。 素日里看起来贤惠温婉,真遇着事儿了,竟是个雷厉风行,处事果决的主儿。 你性子有你母亲的风范。” 谢殿下夸赞。” 那老嬷嬷好容易找着南北,再也不敢猖狂,爬到两边,安生的跪着,哆哆嗦嗦道了句,“老奴活该!” 剩下那两个相继咣当两声跪在旁边,双手伏地求了几句饶,仿佛方才趾高气扬骂人的不是他们。 程夫人乜了眼,摸着指甲上的蔻丹,不疾不徐地说道,“既知道错了,我便不跟你们追究…” 三人一听,又要忙着谢恩,程夫人却将手一抬,冷冷蔑视,“只是你们胆敢辱我媳妇,我夫君,我儿子,定然也不肯就此罢休,且在此跪着,待我家主事的来了,听听他们如何发落。” 三人身子僵硬,谁不知程大人最听夫人的话,看样子程夫人是不肯放过他们了,这老妇,着实难缠,事到如今,难道不应该一门心思想着房中的事儿,怎还这般护着那个贱蹄子。 等一会儿,待他们看见那贱蹄子不知羞耻的勾/引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她就不会像现在这般淡定了。 程夫人信程雍,也信赵荣华,可她就是有些担忧,方才在顾府打牌,没想到史家半路来了人,好说歹说非要他们过来。 她不信巧合,只怕有人从中作梗。 史夫人拿帕子遮住口鼻,神色凝重的叹了口气,“若真是她,你也不该再护着了。” 是不该。” 陆氏话音刚落,手掌推开了房门,紧张忐忑的心忽然就平和下来。 她看着对面两人,又听到耳边传来惊讶声,史夫人一张脸变得煞白紧绷,根本不是方才的杞人忧天。 殿下…殿下,你怎么会在这?” 不是应该还有…” 有谁?”容祀轻佻的斜睨过去,好看的桃花眼勾起风情,“史夫人还想看见谁?” 臣妇失言。” 史夫人到底经过事儿,虽不清楚为何房中换了人,却还是不敢再露马脚,只能强装镇定。 程夫人的担忧悉数压了下去,她上前冲着容祀行了礼,又唤来程雍,温声道,“雍郎,娘让你去陪华儿挑选珠钗,看来你是忘了。” 程雍向着母亲拱手一抱,“华妹妹体谅,待儿子与殿下忙完事,便会去找她。” 那我们便先走吧,别扰了殿下的正事…”史夫人见风使舵,拉着其余几个夫人,顺势就要离开。 忽听容祀鄙薄地笑出声来,史夫人的冷汗,登时就从额头滚到下颌,四肢一阵冰凉。 别走啊,孤想着你们过来,定是奔着看戏来的,戏没看成,心里头不高兴了吧。 没事,孤这儿也有场好戏,正热火朝天的开锣呢,走,孤带诸位贵眷前去一睹风采!” 他将折扇一收,提起袍子便从人群中让开的路中走过,一行人浩浩荡荡,各怀鬼胎,待走到二楼最僻静的一隅,还没敲门,里头的声音便让人听的口干舌燥。 史夫人只听了两声,手脚便抖得不成样子,保养得当的脸上全无血色,她目光茫然地看着门,又下意识的瞄向容祀,见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不由心里咯噔一声。 胥策将门推开,房中立时涌出一股怪异的味道,在场多数都是经事的女眷,闻到味,便知道里头人在做些什么。 遂都赶忙用帕子遮了口鼻,隔着那道落地宽屏,隐约瞧见床上纱帐半垂,人影波动。 每一次颠倒,都伴随着女子的叫声,似在哭泣,更像是承受不了的娇啼。 容祀拿折扇在掌心拍了拍,仰起下颌对着史夫人说道,“夫人,请吧。” 史夫人的眼睛瞪得硕大,仿佛要挤出眼眶,她身子晃了晃,双膝一软,幸好扶住了门框,好容易将腿抬了过去。 床上人颠了个,那纤细的影子居于上方,鬓发散乱,喘/息声哭泣声不绝于耳,听得这些贵眷个个羞红了老脸。 史夫人一咬牙,拦在屏风前头,“各位夫人,你们先回去吧。” 殿下,臣妇,臣妇有话跟殿下说。” 不急,孤有的是时间,别扰了夫人们看戏的兴致。”他铁了心不肯放过史莹,拖了把凳子撩起袍子坐下,“方才不都抢着要看程雍在作甚吗?没能遂了某些人的愿,孤甚是不安。 还好,唱戏的多得是,瞧瞧里头这两位,正是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呐!” 床被摇的吱呀作响,那两人浑不察觉,史夫人挪着千斤重的脚步,艰难地走到屏风后,却见史莹披散着头发,浑身不着一物。 史夫人心如刀绞,冷汗直流。 下面那人手中攥着的,正是史莹的素白小衣。
第85章 不过一夜间,京城便传开了。 太子妃在酒楼跟人私/通,被太子和诸位贵眷当场捉/奸,场面甚是惊爆,史家两位大人褪去官服,跪在东宫殿外谢罪,且自请圣上废黜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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